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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秋雨并没跟着广阳王的车驾,而是一个人当先走了。
她在绸缎庄内引了衆人如此注目,只怕再呆下去,宋掌柜等人便发现了她。
因此不过方约好地方,自己便急匆匆地跑出来了。
外头还下着细细碎碎的小雪。
满地的雪白,天地之间一片清明。
不消片刻,她便该得到九师兄的消息,若是够快,今夜她便该能见上人了!
见到他要说什麽?要问什麽?
苏秋雨滚烫的心凉了下来。
今日这样的机会,她不想耽误一分一毫。
只是待会要如何开口?
问他认不认识一个男子,如他一般耀眼,见之不忘?
或者,这京师之中,你可认识一个神医,一个有洁癖的神医。
再或者,直接将自己怀里的方玉拿出与他瞧?问他这玉的主人如今在何处?
对,如今最快的办法,便是直截了当。
可是。。可若是。。他与九师兄不对付该如何?
若是他并不知道我说的是谁该如何?
玲珑酒楼并不远,她这一番胡思乱想,行得极慢,路上不小心碰了几个人,挨了几句骂,也丝毫不觉。
到了酒楼门口之时,那顶青色小轿居然也到了。
轿子还未停稳,赵子言已一步跨出来,瞧着她道:“姑娘行得这般匆忙,冒雪赶来此地,倒是我的不是。原该挑个晴天再请,也不必姑娘受着雪寒之苦了。”
说着瞧了瞧苏秋雨的双手空空,居然没有拐杖,遂不赞同地道:“这路上有许多坑坑洼洼,还有沟渠,姑娘便这般行来,实在危险。”
苏秋雨纷乱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
五年多了,还怕失望吗?
店家忙引导二人上了二楼包间。
苏秋雨取下帏帽,随意扔在了一边。
却见赵子言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居然未曾说话。
苏秋雨瞧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隐约可见面前一玉冠红袍少年,如冠玉一般的面庞正对着自己。
她下意识地问道:“怎麽了?”
赵子言面色一红,好一会才道:“昨夜初见姑娘,觉得姑娘似乎在哪见过。当时确实冒犯了姑娘。只是今日再见,我却愈发确认,却曾见过姑娘。”
苏秋雨见他不似玩笑,遂敛了神色道:“你瞧这路上行人匆匆,或许我们在这御街上也曾擦身而过过。”
赵子言摇了摇头道:“不,很奇怪。”
“奇怪?”
赵子言敛了眉头,细细思考一番方道:“我相信我却曾见过姑娘,只是却不是此时的姑娘。”
苏秋雨心中咯噔一声。
难道他曾去过江南?
可是。。。
赵子言道:“说来荒谬,我似曾见过多年后的姑娘。”
第 40 章
什麽多年后?
“只是我一时实在想不起, 到底在何处见过。。”
“殿下,这世上的人千千万,总有许多相似之人, ”苏秋雨莞尔一笑,“想必殿下是遇见了与小女子极相似之人罢了。”
赵子言摇了摇头,笑道:
只怕真是如此, 实在是让姑娘见笑了。”
“姑娘不要嫌弃, 我心里便只当是与姑娘久别重逢了。”
两人一时无言,面面坐着。
苏秋雨紧紧捏着袖子里的方玉,一时有些游移不定。
好在很快店里便上了许多菜式,还有一壶茶。
赵子言道:“姑娘也知, 在下如今不宜饮酒, 只能以茶代酒,以恕昨夜冒犯之罪了。”
说着将手中茶一饮而尽。
苏秋雨捏着茶杯, 盯着其中碧绿的茶叶上下沉浮。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不知如今住在何处?在下并未他意, 只是昨夜大雪, 姑娘形单影只,若是在下能帮得上的, 姑娘自管言说, 在下或可帮上一二。”
他实在是过分自谦,他是广阳王, 又统领内务府,在这世上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苏秋雨原本想要故技重施, 讨好于他, 可他目光澄澈, 行止谦逊,被这样的目光瞧着, 只觉得浑身有些发烫,哪里还能开得了口。
遂低下头道:“我姓苏,名秋雨。”
赵子言从善如流道:“苏姑娘,从林。”
“什麽?”
“我字从林,姑娘唤我从林便可。”
说完又道:“苏姑娘是姑苏人氏?”
苏秋雨摇了摇头,顺势道:“不是,只是一直听闻姑苏繁华地,烟雨美景,地杰人灵,心中倒很是向往。”
赵子言放下茶盏笑道:“说到地杰人灵,确实不假,这茶是碧螺春,香气逼人,便是産自姑苏。”
说着却掀开帘子,看了看窗外细雪道:“说到人灵,说来我倒是认识一位故人,出生姑苏,我见到时,只觉得实在是天地钟灵毓秀,竟造出这样的人来,叫人自惭形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