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转过身来,对着身旁一个安静却有些摇摇欲坠,戴着帏帽的女子道:“姑娘?”
衆人的目光刷地全都转了过来。
苏秋雨低着头,仿若一片孤帆在风浪里几进几出。
不妨这人会突然叫自己。
还是方才那个被她拽来的小姑娘兴奋地拉住她的胳膊叫道:“喂喂!殿下在同你说话!”
苏秋雨愣了愣,回过神来。
转了头,果然那少年停下步子,正站在自己面前。
赵子言看了一眼,方才轻声地道:“这麽巧,姑娘也在此地。”
苏秋雨一时未曾反应过来。
瞧她模样,赵子言忙道:“想必姑娘忘记了,昨夜在玲珑酒楼下,我曾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
苏秋雨自然记得昨夜曾经见过他。
她本就是故意敲敲打打惹人注目,故意从那楼下经过。
只是。。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帏帽尚在,此番自己该是瞧不清面容的。
他如何认出了自己?
况且昨夜不过匆匆一面,他还能记得?
赵子言见她去摸帏帽,忍不住抿嘴笑道:“姑娘的帏帽戴得极好,只是姑娘身上的梅花香,格外与衆不同些。”
这一屋子的脂粉香浓郁沖鼻,他竟还能从中闻出她沾染的梅花香来。
若说他上辈子不是狗,她都有些不信。
赵子言道:“昨夜姑娘一问,在下心中颇受震动。此番冒犯,不知今日可能赏脸请姑娘午膳以赔罪?”
围观的衆人早瞧得呆住了。
这。。这女子是什麽人!
广阳王殿下虽然待人温和,可何曾听过他主动邀约哪个姑娘一起用膳啊?
这一邀约却正中了苏秋雨下怀!
这。。她还在绞尽脑汁要怎麽靠近广阳王,广阳王竟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
冥冥之中,一定是有天意吧!
赵子言见她不言,以为是要拒绝,方道:“是在下冒犯。。”
“我来挑地方。”
他一愣,莞尔笑道:“好。”’
。
王忠信来盛通绸缎庄的时候,一大群女子已经在陆陆续续地散去了。
不用问,也知广阳王殿下离开了此地。
只是太子殿下要寻的那女子现在何处?
他进店去寻,掌柜的听出是要寻苏秋雨,便行礼道:“不知大人与那姑娘是什麽关系?小人昨夜确曾收留了她,只是一时也不知她去了何处,方才人实在太多。”
王忠信今日穿着常服,只是他身高体长,气质凛然,一双鹰目仿佛厉刃穿透人心一般,任谁瞧了都要生出惧怕来。
一直在店铺周边看守的人瞧见他,忙悄悄上前。
回禀道,那姑娘偷偷地跑去换了寻常衣裳,混进了女孩子堆里。
说着又欲言又止道:“她。。她似乎与广阳王殿下熟识。方才广阳王殿下还要请她用膳。”
如今两人具都走了。
王忠信冷嗤一声。
他也不说话,自跨了剑,却在店内里里外外寻了一圈。
便是有那戴着帏帽的女子,他便伸出剑来,极为无礼地挑开那曾薄纱。
不过瞬间边放了下来,速度快得让人瞧不见他的动作。
那些受冒犯的女子本欲痛斥,可匆匆一瞥,又忍不住自己偷偷掀开薄纱张望一眼。
这男子果然生的叫人畏惧,可实在也是难见的俊俏模样。
他瞧着人的时候,那淡漠的双眸里,分明是山海一般深邃。
寻了一圈,果然未曾寻到人。
他这才道:“两人去了何处?”
那黑衣人道:“属下已着人悄悄跟着了。”
说完不久,便见另一黑衣人从外头匆忙回来,回禀道,两人去了玲珑酒楼。
只是包了个暖阁,广阳王殿下的人又在外头守着,他们一时不方便靠得太近。
他派去宫里的人也回来了,只说苏秋雨在宫中之时,与广阳王殿下并无交情。
甚至连拜见殿下的机会也未曾有过。
王忠信一时有些无语。
这小小的宫人到底是什麽手段!
居然这样快就又搭上了广阳王殿下!
果然是好手段,好心机。
他不由想起在辛者库见到她时,那时候她浑身发着烧,趴在地上,连呼吸都格外地比别人微弱些。
那瘦弱苍白的脖颈,仿佛一用劲就t能断了。
不曾想这蝼蚁一般的人,居然能从自己属下人手中逃脱。
不光逃了,如今居然又堂而皇之地回来了。
自己以前当真是小瞧了她。
好在太子殿下似乎也知道她的秉性。
太子殿下说,她若乖乖地在绸缎庄呆着,便由着她。
若是费尽心机与广阳王亲近,便在广阳王面前拆穿她的伎俩,强行带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