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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当年登基,为与民共乐,弃了銮驾,亲自骑马而出,到了朱雀街,更是下马亲自跨上朱雀台,与民致意。
得见天子真容,当时百姓们极是兴奋,夹道高喝。
前日礼部禀奏,沿袭先帝所为,他届时也将仿先帝仪制。
只是如今。。
前面的仪程,他不是坐着便是乘辇,虽要上高天地,祭祀先祖,整一整套繁文缛节,可到底左右可有人搀扶。
可如今这般一瘸一拐的模样,如何能出现在百姓面前?
只是这御街巡游,本是锦上添花之事,动不了根本。
他便是下令取消了也无人敢说什麽。
那还有什麽?
赵玄亦躺着将所有细节回想了一t番。
却未发现有什麽实质的影响。
只是他这般苦心,多年筹谋,所为到底又是什麽?
难道只是为了让他受个伤这般简单?
又或者与此事无关,只是自己想多了?
。
盛通绸缎庄内。
苏秋雨也辗转反侧半晌,却更加困意全无。
耳听得外头簌簌的风雪,却见墙角一灯如豆,在她的眼中模模糊糊地却如圆饼一般大小,动也不动。
这世界好生安静。
连床边的炭盆都失灭了动静。
苏秋雨自贴身之处取出那块方玉。这玉被她的体温温养着,拿在手里很是温润和暖。
对着小小的灯火照了照,更是模模糊糊的一片晶莹剔透,如水波蕩漾。
哪知安静了许久的炭盆突然噼啪一声响,惊地她手一抖。
这方玉提溜着就滚下了床。
苏秋雨一惊,连呼吸都忘了,顾不得许多,飞身而出。
好在她此番迅如闪电,眼疾手快,竟在这玉摔地之前,被她一把抓在了手心里。
只是整个人却从床上狠狠砸在了地上。
好在这绸缎庄豪阔的很,地上都铺了厚厚的毡子,落在上头,发出沉闷的一声。
虽然如此,苏秋雨还是摔的龇牙咧嘴,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她索性也不爬起来,便趴在炭盆边上,将那玉转来转去,试图从中看看有没有摔出裂痕来。
直到整张脸被炭火烤的热通通,这才确认上头完好无缺,一丝划痕也没有。
苏秋雨放下心来,突然感到有些可笑。
方在沈梦那里见到这块玉的时候,她既惊又怒。
恨不得立刻抢过它,将它摔得粉碎。
再狠狠踩上几脚。
只是如今,却又这般行为。
她忍不住一阵苦笑,自己可真是自欺欺人。
想起今晚见到的广阳王,似乎真与传闻中一般好亲近。
接近了他,就能得到九师兄的消息了。
她趴在床沿边上,乱糟糟了一日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只是明日一定要早些起来,早些出门去。
早一刻,就能早一刻得到消息。
若是可以,恨不得立刻就插了翅膀飞过去。
苏秋雨又一时懊悔,方才在那酒楼楼下,自己为何没有直接问!
若是问了,难道那人还能不答?
不,不能莽撞。
若是九师兄如今换了身份,自己这般询问,岂不是暴露了他的身份?
哼,暴露又如何。
他那样的人,活该!
。。
天亮的时候,雪还没有停,却只是细细碎碎的一小点。
盛通绸缎庄却早早地迎来了一大票的客人。
嘈杂声自外头喧嚣而来。
苏秋雨抓起被子蒙住脑袋,想要将饶人的东西全都赶走。
可哪知那声音还是隐隐绰绰的,在耳边阴魂不散。
突然一阵爆竹声响,穿窗而过。
苏秋雨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窗外阳光自透明的琉璃里照进来,撒在了床边。
屋内暖和地像是普通的春日。
而屋外,喧嚣的人声,笑声,爆竹声,绵延不绝。
这场景,像极了很多年前的一个寻常的早晨。
她赖床赖到日上三竿。
而外头的师兄们,早不知已经起来多久,在外头各个角落地各忙各的。
而屋子里的小丫头们,便躲在各个角落里偷窥嬉笑。
还未想完,外头嘟嘟想起了敲门声。
却是个女孩子的声音:“苏姑娘您醒了吗?”
苏秋雨这才回过神来,当下一惊,一骨碌爬起来。
连连对外头道:“起来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果然一个穿着绿襦裙的小姑娘进来了,瞧见她赤脚站在地上,只是抿嘴一笑。
苏秋雨有些尴尬地道:“一不小心,睡过了,只是不知现在是什麽时辰了?”
小姑娘道:“姑娘莫慌,还早呢,刚到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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