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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将两人一惊,剎那分了开来。
赵玄亦气得冷哼一声道:“当真是胡言乱语!”
苏秋雨道:“果然够老眼昏花。”
说着她却转了笑脸,将那玉伸出去要递给老农,娇声道:“今日瞧大哥您实在是心善,您瞧瞧这玉佩,千金难买,当世罕有,今日与您有缘,便将这玉给了您,抵了车费就是。”
那老农啪地吐了口痰,扔了菜刀走上前来,拿起那玉眯眼打量了一番,而后一把扔了道:“什麽千金难买!我他娘的可不懂什麽玉不玉的,谁知道是不是骗小孩的玩意!我只要铜板五十文,一文不能少。”
“你!”赵玄亦冷了脸,那可是他贴身之物!
说是千金难买,并不为过。
便是赏了朝中大员,也是要设香案供奉的。
苏秋雨接了玉,满面为难道:“这麽好的玉您都不要!您说要铜板五十文,可我们身上实在没有铜板。”
“没有铜板还坐甚。。”
“铜板没有,不知银子可行麽?”苏秋雨小声问询道。
老农的声音戛然而止。
好一会反应过来,当即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道:“那自然成了!他娘。。我说银子能不成吗。”
原来今日来的是两个不懂世事的富家子。
这些富家子,素来爱些什麽玉啊髓的,哪里知道这世上最有用的还是真金白银铜板啊!
苏秋雨从怀里掏出一只藕荷色的荷包,晃了晃。
里头果然传出当当的银子响声。
“我这里有两锭官银,一锭五两。”
什麽!五两!
老头早听到了那动人的银子声,惊地脸色都变了变,陪着笑脸道:“这麽大的银子,我。。我也找不开啊。”
苏秋雨笑道:“这也不难。此番入京,只怕天色已晚,您也不必急着回来,便在京里寻家客栈住上一晚,那住店费用也算我的!”
“这样算来。。”苏秋雨皱了眉思索片刻,转脸娇声问一旁的男子,“相公,我未曾在外住过,五两够住了吧?”
相公?!
赵玄亦一时脸黑如炭,怒意喷涌而出!
他自然知道苏秋雨是什麽心思。
只是凭他怎可能拉下脸面,去跟她一起骗一个老眼昏花的老农?
更可恨的是,他知道这女子便是如此,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和所有人巧笑嫣然,甚至如今居然开口随意叫别人“相公”!
她先前与自己的种种,笑也好,怒也罢,到底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假意!
瞧着她此刻满面笑意,刻意对着那老农也好,对着自己露出娇笑假扮夫妇也好,赵玄亦只感到如鲠在喉。
连空气都愈发冷了几分。
只为了五十文,就能让她这般吗?
之前在宫里那样的地方,不知又是什麽模样。
赵玄亦此刻突然生出沖动想要拉着她。
速速离开此地。
不管之前如何,从此以后,莫要再做这些事了。
若是只图钱财,我虽不能给你金山银山,但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确是绰绰有余的。
就像如今,若只是想要辆车进京,这又算什麽难事?他去寻来就是。
何必要这般模样。
心中所想,手中便下意识地拉扯上了人。
苏秋雨被他扯住了衣袖,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来。
“跟我走!”耳畔传来沉闷的声音。
“干什麽?”
他一时力气大的吓人,苏秋雨竟被他拉得连连后退。
忍不住叫道:“喂喂,你做什麽啊!”
赵玄亦恍若未闻,只顾拉着她要离开此地。
哪知那老头却突然打开篱笆门,行动如飞,一把拦在了两人前头。
“谈好了价钱,怎麽能反悔!”他满脸的皱纹团在一处,怒斥道。
别看他老眼昏花,方才他可是听的真真的,这无知的妇人要给他五两银子住客店呢!
便是住上金屋银屋,那也花不着五两啊!剩下的钱岂不都是他的!
他知道这些有钱人,手指缝里漏出一点,就够他们吃喝上好些日子的。
可是这男的明显不乐意了,要拉着他妇人赶紧走。
这到嘴的鸭子岂能看着飞了!
赵玄亦道:“老大爷,我们不赁了,告辞。”
说着就要往回走。
老头气急败坏,当即就插腰拦住他道:“你们两个一通胡搅蛮缠,浪费了老子这麽长的时间,连鸡都没来得及喂,都快饿瘦了,居然还他娘的说走就走?!当老子好欺负呢!”
赵玄亦何曾被人这样骂过,一时面色青白交加,却不好发作。
老头又骂道:“再说马上下雪了,你们不赁我的车,难道要在荒郊野外过一宿?你一个大男人,长得人模狗样,却连个车钱也舍不得出,竟要让你娘儿们跟着你露宿野外吃苦受累!真是好狠的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