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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玄亦尴尬地放下手, 不自然地道:“抱歉。”
“无妨。”
赵玄亦却在昏白的光线里发现这女子的手面红肿已经有些发黑了。
其中分明两粒极小的齿痕。
他目色一凝:“你这是被蛇咬了?这眼睛是不是瞧不清了?”
苏秋雨一把松开手道:“这你也知道?”
赵玄亦瞧她一个弱女子面上竟毫无惊慌, 不由有些另眼相看。
惦记着她好歹救了自己,虽然浑身不适, 还是挣扎着气力道:“蛇毒入眼,需要及时救治,若是放任不管,只怕你这眼睛难以恢複。”
哪知这女子却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不用你管,没什麽大不了,又不是没瞎过。再说了,这个世界还是瞎了好,眼不见为净。”
“你。。”赵玄亦瞧她轻慢态度,当真是不识好歹,索性不再多言。
手背红肿实在瘙痒,苏秋雨从石头缝里抓了把白雪,一把抹在了手背上。
冰冷的触感缓解了痒痛。
赵玄亦半眯着眼睛瞧见,心中一动。
这个动作这般眼熟。
他再一细看,瞧见这女子那红肿的手背上,分明一道抓痕,已经结痂脱落。
呵!
是那个苏姓宫人!
“你怎麽会出现在。。”他住了嘴。
这才想起自己此前似乎吩咐过王忠信将她悄悄撵出宫去。
如今看来确实是已经被撵出来了。
被蛇咬了?当真是活该!
赵玄亦想到这个女子在酒楼里露出的谄笑嘴脸,而此刻他却与她离得这般近,不光共处一洞,甚至共盖一氅!
。
王忠信带着一群人将城里大大小小的街道寻了个遍,却未瞧见半点可疑痕迹。
可恨天又下了雪,人迹马印更是被遮了彻底。
赵野派的人又来了,他急切地问道:“如何?可寻到了?”
那禁军抱拳道:“未曾。”
王忠信心内忧惧,头皮发麻。
如今已是半夜,竟无太子殿下的半点消息!定是出了什麽事!
他狠狠甩了马鞭,马儿吃痛,一头沖向西宫门处。
宫门守卫瞧见他,只是抱拳道:“王统领,宫门已经下钥,未得令旨,属下不得开门。”
王忠信骑在马上怒吼道:“叫薛世宏立刻滚来见我!给他一盏茶,若是迟了,军法处置!”
那守卫见状,慌忙找人去通传薛守备。
薛世宏得了消息,紧赶慢赶来了王忠信处,瞧见就他一人骑马在拐角处,大雪天也不穿蓑衣,落得一头一脸的雪。
方上前见礼要说话,哪知王忠信一声不吭,甩起马鞭已是兜头向他打来。
王忠信武艺高强,此次又下了死手,不过一鞭已将薛世宏掀翻在地,口唇流血还未及擦,第二鞭却又紧随而至。
薛世宏不敢避让,生生受了两记马鞭,疼的额头青筋暴起,却也一声未叫出来。
王忠信已是一跃下了马,双目阴骘迫人:“说!你可有事瞒着?”
薛世宏铁青着脸梗着脖子道:“统领大人,末将若有什麽错处,还请大人明示。”
王忠信恨得牙痒,此刻哪有时间与他兜圈子,当即咬牙道:“今日傍晚,李群越差人来寻出宫的记档,你可知道?”
薛世宏道:“知道,是末将亲自给的。”
王忠信道:“既如此,你可知此刻深更半夜,赵野与我,为何还带着人四处在跑?”
薛世宏道:“不是在寻太子殿下的东。。”
说到一半,突然止住,双目圆瞪,不敢置信地瞧向王忠信。
瞧见他几欲噬人的目光,薛世宏心下一抖,头顶轰然炸开,到底扑通一声跪下道:“王统领,非末将有意隐瞒,实在是太子殿下有令旨,末将不敢不从啊!”
王忠信道:“我非让你抗旨,我问话你只管说是或不是,若是违了令旨你只管闭口不言就是。”
薛世宏忙道:“是。”
“你今日给李总管的记档,改过没有?”
薛世宏点了点头。
“是哪个门改的?”
薛世宏指了西门道:“便是此门。”
王忠信足底用力一蹬,溅起一地白雪,一步跨上了马背。
转头道:“今日事若是有半分洩漏,你当知道后果。”
话音消散在寒风里,他带着衆人骑马一路向西疾行。
。
天方蒙蒙亮,雪已经停了。
苏秋雨从睡梦中醒来,不知为何,这一夜奔波在外,她反而难得睡了一夜踏实的觉。
睁开眼,目中依旧如笼了层雾一般,瞧不真切。
只是肩头莫名的有些酸痛,她转过脸,才瞧见旁边的男子,不知何时竟已靠在她的肩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