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凝霜欣然点头。
苏秋雨见到他口中的粗陋的饭食忍不住倒吸口气。
若是这样的饭叫粗陋,只怕她平日里吃的该是猪食了。
她方拿起筷子扒拉了一口,却见外头急匆匆行来一个小太监。
正是小祥子。
他对着凝霜微一行礼道:“凝霜姑姑,沈总管唤秋雨姑娘前去问几句话。”
饭桌上的几人具都刷地转过头来。
苏秋雨执箸的手一顿,凝霜头也不擡,面色瞧不清楚,只是点了点头道:“既是沈总管传唤,你速去吧。”
方出了店门,苏秋雨哎哟一声,面色有些红道:“劳烦公公且等一等,我去去就来。”
她这模样不用问也知是要做什麽,小祥子只得无奈地道:“那你快点。”
苏秋雨折回店里,穿过前院,瞧见宋掌柜站在廊边,正在逗廊柱下笼子里挂着的鸟。
瞧见她来,眉目不动,嘴唇微弯笑道:“小姑姑可有什麽需要小人效劳的?”
苏秋雨自袖子取出一张纸来道:“正是。”
顺着御街往南行了一段便拐向了东,却有一条小河,河上石桥另一头底下,挤着密密麻麻的人。
听声音是在围看杂耍。
很是热闹。
苏秋雨两人方要上桥,天空突然下了小雪,细细密密。
路上行人还未觉,都还慢条斯理地走着。
小祥子看了看天,不由跺脚道:“这怎麽说,早儿出宫的时候还是豔阳高照,这怎麽不过午时就又下雪了?”
说着一拍腿道:“哎哟,坏了,我未料到今日有雪,不曾备伞,我这就去与沈总管买柄伞去,你且站在这里等我,不许乱跑。”
苏秋雨的目光却已被远处的杂耍吸引,点了点头道:“公公你且放心去吧。”
。
一丝雪自窗户缝落了进来。
轻轻地落在了赵玄亦的桌上,转瞬即化。
他起身推开窗,发现不知何时,本是晴天高照,竟又下起雪来。
雪中的圣京城,格外朦胧。
一股寒风夹着雪粒子顺着窗户飘了进来,令他忍不住抖了一抖。
侍立一旁的王忠信忙道:“太子殿下,当心着了风寒。”
赵玄亦点了点头,方要关窗。
余光里却突然瞧见楼下桥头站着一女子。
那女子穿着正是宫人的服饰,带着帏帽,帏帽上的白纱及膝。
桥的那头人声济济,欢呼不断,而桥的这头,她孤身一人站着。
身形消瘦,衣衫翩跹,帏帽上的白纱飞舞。
一阵风雪过,吹开了白纱,竟自露出一洁白如玉的侧颜来。
隐约竟见嘴角含笑上扬。
还未细瞧,那帏纱複又落下,侧颜不过转瞬即逝。
赵玄亦心中咯噔一声,手中的茶盏撒了一桌。
王忠信一惊,忙去收拾桌上洒下的茶水,瞧见殿下瞧着楼下目色一片迷茫。
忙紧张地道:“太子殿下,您可是瞧见了什麽异常?”
赵玄亦仿若未闻。
却见一小厮模样的人卷着伞,寻到了她,两人离开了桥头往这里走来。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哒哒地上楼声。
那女子提着裙摆,戴着帏帽上了二楼。
小厮领着她径直去了旁边的厢房。
随着门打开,厢房正中只坐着个身材肥硕的人,面白无须,穿着墨蓝色宫服。
是个太监。
那肥硕的太监正自吃饭,瞧见她来,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而后那门啪地一声又合了起来。
赵玄亦心中一堵,感到一股无名怒意升起。
冷着声音道:“那是谁?”
王忠信一时不知问的是那女子还是那太监,忙道:“厢房内坐着的,乃是广储司掌事太监沈梦。方才进去的那女子。。”
那女子戴着帏帽,瞧不见真容。
他心中虽觉得身影分明像是那苏姓宫人,可未见真容不敢贸然回答,只是道:“且容臣去查查?”
赵玄亦冷声道:“不必了。”
说完想了想又道:“孤瞧他在做甚,你且去想法子开了那扇门,不要惊动他。”
王忠信忙领命去。
。
沈梦已经吃了些酒,瞧见苏秋雨来,却戴着长长的帏帽,便道:“都到这了,还带什麽劳什子帽子,去了吧。”
苏秋雨方摘了帽子,见沈梦已是满面通红,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目色迷离。
遂问道:“沈总管,您遣奴婢前来,可有什麽吩咐?”
沈梦扔了酒盏,眯着眼睛盯着她笑道:“方才出宫之时,瞧见你耳坠子少了一粒。”
苏秋雨一摸耳朵,忙道:“还是沈总管慧眼如炬,一下子就看见了。奴婢这许久竟未发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