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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烛摇曳,发出噼啪一声响。
灯火通明的外殿,无人敢出半点声音。
赵玄亦揉了揉眉心,想起一事道:“王忠信若回来,立马告诉我,让他在檐下候着不必进来。”
。
苏秋雨这一场烧,来的又急又快,直烧的头脑迷迷糊糊,神智昏沉。
嗓子也如刀割一般,咽口水都如滚了个刀片一般。
她被人拖到暗室的时候,连直起身的力气也没有。
双手趴在地上,触手只觉得地面一片粘腻。
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沖到鼻端。
黑暗中,一个如刀锋冷洌的声音直往耳膜里钻来,钻得苏秋雨耳鼓生痛。
“你今日为何要冒充宫人鲁青青?”
苏秋雨在黑暗里惊慌擡头。
瞧见油灯旁的桌案边,站着个身高体宽的男子。整张脸都在黑暗里,目光却如刀锋,苏秋雨瞬间有种自己已经赤.裸.裸的错觉。
她哑着嗓子结结巴巴地道:“大大大大人您在说什麽。。”
黑暗中那人冷笑一声道:“看来不动些刑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旁边的人方要去墙上取刑具,哪知瘫在地上的女子已经惊慌叫起来:“别别别,别打我别打我!大人饶命啊!青天大老爷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世上没什麽东西能瞒得了您,您可千万饶命啊!我什麽都说!我全都说,别打我!”
王忠信闻言嘴角抽了抽,一跨步蹲下身来,掐住她的脖颈道:“辛者库贱婢,也想在我跟前耍什麽花招!”
说着手上微一用力,便将苏秋雨掼了出去。
苏秋雨本就身形瘦削,身如弱柳,被他一甩,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直到背部狠狠落在墙上才止住了身形。
咚地一声响,那腰背仿似被折断一般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苏秋雨感到背后如遭重锤,整个眼睛里金星乱闪,口内一片腥甜。
“哇”地一声吐出口血来。
哪知神思还未反应过来,那人已是紧随而至。
他整个人埋在一片黑暗里,什麽也瞧不见,目光却如有实质,穿透黑暗直向她刺来。
苏秋雨只能勉强从一片眩晕中瞧见他黑色牛皮长靴,一步一步地踩在地面上。
而后高大的身形如猛兽一般,居高临下地笼罩住了自己。
腰侧的长剑微摆,发出叮叮的响声。
她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再说错一句话,这人腰间的剑,会毫不犹豫割破自己的喉咙。
苏秋雨心尖忍不住颤动,喉头又涌起来一股腥甜。
她没有憋下去,而是“哇”地一口又吐了出来。
这人的压迫感排山倒海而来,溢满了整间屋子,压的她感到窒息难言。
第 6 章
很是久远的记忆,在微不可察的历史尘埃下动了动。
她甩了甩头,想要将松动的记忆甩走,本就烧的迷迷糊糊的脑袋愈发浆糊一般。
那人立着身子微俯下头,如瞧蝼蚁一般:“可想清楚要如何回话了?”
苏秋雨拼命点头如捣葱,双目之中是无法掩饰的惊惧。
王忠信走回椅子,抱着双臂瞧向地上的人。
早有侍卫回报说这宫女高烧不止,是从被窝里拖过来的,此刻果然一张脸烧的通红,双目氤氲湿润,唇角鲜血流淌。
他毫不怜香惜玉,沉声又重複道:“你今日为何要冒充宫人鲁青青?”
苏秋雨趴在地上,忍住背上钻心的疼,老是答道:“奴婢,奴婢也是迫于无奈。”
方才鲁青青抵死不认,此刻不过随意诈一诈她,哪知这宫人居然真的认下了!
王忠信心头跳了一跳,沉声道:“你今夜冒充她,意欲何为?”
苏秋雨嗓音嘶哑,说起话来瓮声瓮气,含糊不清,又受了一撞,更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好一会才喘息着,疑惑地道:“奴婢确实冒领了宫牌,不过并非今日啊大人!”
王忠信道:“你说什麽?那是何日?”
苏秋雨拧眉想了一会方道:“不敢瞒大人,大概是八月初,一个多月以前了。”
“八月初?”
苏秋雨咳嗽了一番又道:“是的,奴婢不敢欺瞒大人。”
王忠信手压在桌案上,道:“既如此,不如解释一下,一个多月前你为何要冒领宫人鲁青青?”
苏秋雨道:“奴婢记得t那一日一早,是石双姑姑找到奴婢,说有一桩事她只信重我,要托我去做。”
“我那时受宠若惊,只因石双姑姑平日里从未如此和颜悦色与我说过话。”
“她说有一批锦缎,要尽快送司衣库,此事要悄悄去办,因我未曾缠足,走路都比别人快些,让我速去速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