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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如蕴隔着暗隔的墙板,心下砰砰乱跳。
而朱意娇却似笃定了她人定在正院中似得,一边让人去搜东西厢房,另一边自己径直进到了正房中来。
她脚步比寻常女子要重而疾许多,三步并作两步跨入房中,那脚步声震得暗隔里的邓如蕴耳边发麻。
房中无人,朱意娇一眼看过去看了个空。
可她却没有登时离去,反而在房中走动着转了起来。
邓如蕴在滕越走后,就把自己的随身东西全都收进了箱笼里,放进了暗道中。
她听见朱意娇在翻动房中箱笼,似乎是没找到什么,有些不耐地动作粗鲁起来,房中被她翻得咚咚作响。
还是唐佑看不下去,不由道了一句。
“这些小箱笼也藏不了贼人吧?”
只是他这句还没说完,朱意娇阴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在教我做事?”
唐佑登时闭上了嘴,被滕越其他亲兵拉出了门去。
邓如蕴藏身在狭窄的隔间内,不敢走动半步。
而朱意娇却翻出了一样东西来。
“双陆棋?这棋瞧着刚被人下过,一点灰尘都没有?怎么?滕将军还能喜欢一个人下双陆不成?又或者,这房里根本还有另外的人,藏在暗室之中?!”
话音落地,邓如蕴一个心直直提到了嗓子眼里。
朱意娇则直言房中或有暗室,“把这房里的墙都给我敲一遍,看看到底有没有贼窝藏其中!”
她说完,房中涌进来好几名侍卫,开始在墙边地板试探起来。
宁夏城家家都有地道暗门,正因如此,随便敲几下反倒很难试出来。
朱意娇见众人试探无果,冷哼一声,“那就拿了棍子来,用力敲上几下,有没有暗格的声音就明显了。”
她说着,真就让人拿了棍棒进门。
一声声棍棒登时敲在了房中的墙上,就如同敲在了邓如蕴的身上一般。
而有人则持着棍棒,就走到了她出身的这面墙边。
这一刹那,邓如蕴几乎忘了呼吸。
然而就在这时,院中忽然想起了男人冷肃之极的声音。
“敢问世子,王爷寻我过府问策,却又另行派人搜查我府,这是何意?!”
滕越一声问出,房内房外倏然一静。
邓如蕴听到走近她墙边的侍卫停住了脚步。
而庭院里,恩华王世子眼见自家小妹与吴梁带人站满了滕越府邸内院,妹妹朱意娇更是让人持棍棒入正房敲起了墙来。
他脸色都尴尬到不行。
滕越今日在他父王恩华王面前,细细分析当下兵变局势,他之言谈,比父王帐下那些幕僚将领,更加精深三分。
父王虽然仍心存疑虑没有表态,可神色之间对滕越少不得有了七八分信任。
他更是亲自将滕越送回了府邸,没想到,正就遇上了妹妹与吴梁闯入滕府乱搜。
“住手!”他一声急急呵斥下去,又叫了自己的侍卫,当即将房中众人劝赶了出来,亦把朱意娇请出了正房。
朱意娇犹自不甘,她直觉房中必然藏了滕越那乡下妻,再给她半刻钟的工夫,她必然将人抓出来,拿住滕越的把柄,也让她一血这一年的耻辱!
她不禁又看向恩华王世子,“大哥,滕府有贼缘何不查?!”
她这话出口,滕越就冷笑了起来。
“滕某兵权尽数交付,今日又尽心为王爷出谋划策,却得了这般疑心,真是... ...”
不等他话说完,恩华王世子已经叫住了朱意娇。
“何贼之有?你不要在此娇纵放肆,快快离去!”
他说完,直接让人将朱意娇带了下去,转头又看向吴梁。
“吴将军也去旁处搜查吧!莫要再往滕府来了。”
吴梁抿了抿唇,自眼角瞥过滕越,脸上横肉跳了两下,也跟着朱意娇离开了去。
恩华王世子跟滕越连声赔罪,让他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也只能尴尬离开。
待人从庭院里的污浊之气中全部走了一干二净,滕越才大步跨入了房中。
他推开了暗隔的墙,看到邓如蕴,邓如蕴亦看到了他。
两个人四目相对,皆有冷汗滴滴答答从额角落下来。
*
王复响迟迟没有动静,连滕越也隐隐有些坐不住了。
倒不光是城中恩华王的人搜捕甚严,也是因为兵民之间传播起来一种风热病,此病凶猛,兵变之前就有不少人染上身,而此番兵变,各处缺医少药,一旦染病只能等死。
滕越在暗中安置了不少人手,他能保证这些人皆对他忠心不二,但疫病令城中风云变幻,平添了许多不定之数。
偏偏这个时候,邓如蕴和孟昭失去了消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