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煊说不出话了,脸色隐隐有些发白,眼睛里现出挣扎的神色,陈若景故作看不见,转着茶杯笑了笑,忽然道:你们睡了几次?
宋文煊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陈若景抬眼看着他笑,淡淡启唇道:我问你,你们做了几次,爽不爽,有多爽。
宋文煊拧紧眉头,咬着腮帮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打算。他不太清楚陈若景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是为了羞辱自己?还是为了羞辱江青止?但陈若景的心思太活络,从前他猜不准,现在他同样看不透。
好在陈若景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顾自地继续道:从昨天晚上我就开始在想这个问题,你告诉我,好不好,阿煊?你说,你到底是跟他做比较爽呢,还是跟我做比较爽啊?不然他妈的都是洞,你为什么管不好你身下的那根棒子呢?!
陈若景好像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他能用一句话把你捧上天,也能用一句话把你踩进泥里
宋文煊感觉自己的头皮有点发紧,有点坐不住,陈若景却还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淡淡地笑着,那张姝丽绝色的面容上甚至瞧不见半分嘲讽的情绪,好像他并不是再做任何情绪上的宣泄,好像他真的只是在好奇,真心在发问一样。
到底哪个更爽?
但宋文煊答不上来,也不想回答,他鼓起勇气将陈若景约出来的目的也不是同他交代他和江青止的房事,他只是想告诉陈若景
知道你转学过来的前一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他把他的胳膊搭在桌面上,两只手交叉,紧握成拳。
托宋思尔和他那群狗腿跟班的福,我每天不是在被揍,就是在被揍的路上,拖把洗脸、厕所学狗叫你能想到的所有校园霸凌的招数他们都在我身上用过。
他向后靠坐进椅子里,手里捧着茶杯,转头看向窗外。
那时候,我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祈祷他们今天有其他更要紧的事情去做,祈祷时间能够过得快一点,祈祷我可以快点长大,早点成年,早点离开那个地方,如果不是江医生,不是你,我可能早就
他从椅子上坐起身,胳膊重新回到桌面上,茶杯也放回桌面上,他好像有点想要去拉陈若景放在桌面上的手,犹豫了一会,到底还是放弃了,他重新握着茶杯,捧起来喝了一口。
我承认这件事我做得不对,可要是有得选,谁不想做个好人?要是可以从一而终,谁要去做劈腿的烂人?可是我真的小景,你跟江医生我都江医生他现在需要我,我不能离开他,小景你、你就体谅我一下好不好?等他好了、等他好了我一定小景,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外头的天色已经黑透了,天空飘起了小雨,毛毛细雨打在餐厅的落地窗上,发出细小的泽泽的响动。
手里的茶水已凉透了,陈若景毫不犹豫地倒掉旧的,换上新的,然后他便捧起那杯热乎乎的茶水,浅浅地抿了一口。
放他茶杯,他冲着宋文煊笑了笑。
我说过怪你了吗?陈若景笑笑道,昨晚的电话你不也听见了?大家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烂人,谁又高贵得过谁?
时间不早了。我还有工作要忙。先走一步。
噢,不好意思,说顺嘴了,其实是有场约会要赴,就你昨晚听见的那个。
晚上我就不赶回去了,一直那样也挺累的,你是去找江医生还是自己待着,你自便吧。
文案的第一part出场了,第二part要到中后期,嘿嘿嘿嘿大家明天见!
第4章 出去!
早上九点半,早高峰暂时告一段落,拥堵的城市血管得到片刻的放松,与此同时,走进各幢高大建筑物的人群却渐渐开始忙碌起来,天气很好,暖橙色的日光穿透办公楼的玻璃幕墙照进室内。
办公室里暖融融一片,即使不开暖气,也能感受到窗外蒸腾进来的热意。
瑞丰大楼三十楼的总裁办公室里,陈若景脱了外套,只着一件修身的深灰色羊绒衫坐在办公桌前。
他脊背挺直,流畅的线条自白皙而修长的脖颈一路往下,几缕修剪利落的碎发垂落在他的额前。
他紧抿着嘴唇,视线落在眼前的笔记本屏幕上。
手边搁了一杯助理自作多情替他买来的咖啡,咖啡冒出热气,淡淡的焦香味弥散在整个空间。
办公桌前,一无所知的助理正循着每个工作日的惯例,朝他汇报这一日的工作安排,焦香味萦绕在鼻尖,陈若景的胃部一阵翻滚,不动声色地拧紧了眉毛。
而正当他思索着是该喝掉这杯无辜的咖啡,还是干脆倒掉之时,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响了一声,陈若景松了一口气,拿起手机,然后他就看见了陈若飞给他发来的消息。
陈若飞说他过段时间就会回国,他问陈若景有没有时间回趟家,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陈若景望着这段文字,轻轻地勾了勾嘴角,他十分想告诉他这个傻弟弟:你的妈妈不是我的妈妈,你的家人不是我的家人,你的家自然也就不是我的家。
但他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把这种伤人的话说出口,跟个傻不拉几的小孩较真,犯不着,他只跟自认精明的大人较真。
点亮屏幕,敲字回复:【没空】
放下手机,外头传来敲门声。
恰好助理的汇报也进入尾声,三两句做完总结,助理推开门出去,宋文煊推开门进来,擦肩而过时,陈若景看见助理同宋文煊点了点头,两个人交换了一个不动声色的眼神。
陈若景拧了拧眉。
这些天你都去哪里了?
等到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宋文煊便抬脚走到陈若景面前,用略显亲昵的语气和稍显暧昧的态度同陈若景说话,仿佛前几日对陈若景视若无睹的不是他,仿佛那日的亲热视频只是存在于陈若景脑海中的一个幻觉,仿佛江青止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温和校医,仿佛他们还是过去的他们,仿佛他们从未发生过那场争执一样。
可手边的咖啡正在冒着热气,挥之不去的焦香味萦绕在鼻尖,熟悉的反胃感涌上心头陈若景按了按眉心,打开邮件客户端。
还能在哪里?陈若景低着头说,当然是小情人的床上了,噢,对了,还有厨房浴室和落地窗。
行了,工作时间不谈私事,陈若景又说:现在是九点五十,十分钟后我跟风控还有个会要开,噢对了,跟银行刘经理的饭局在下周三晚上六点半,你不要忘了去,就这些,你要是没其他事情就先出去忙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宋文煊这时又笑出声来了,陈若景有点懵,抬头看他一眼,正要问他笑些什么,就见他拉了一把椅子在自己的面前坐下来,然后他便靠在椅子上,对自己说道:床上、厨房、浴室和落地窗,哪里的床?哪里的厨房、浴室和落地窗?你梦里的吗?
我都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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