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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里红这群人简直就是反了天了!

瓜州州衙与浪里红那群人鹬蚌相争倒也算得上一出好戏。

今日瓜州州衙的人要拿办码头上那几个假扮渔民的人,明日浪里红便扯出一页胡德收受贿赂的账单散发到街巷各处。后日瓜州州衙就要查办上个月浪里红劫掳往来船客的事,次日浪里红便扯出胡德耗费巨资置办外宅,强抢民女的事……

一日更比一日精彩纷呈,吴之筱都不愿打道回府了,只想坐在客栈里听曲看戏。

最后到底是瓜州州衙更胜一筹,还是浪里红魔高一尺,未有定论。不过三日,官家就已派了江南道监察御史亲临瓜州督查瓜州这桩官匪勾结的案子。

三日,这个时间也太快了些,快得让人怀疑这江南道监察御史是不是一直蹲在瓜州隔壁,一听见打架声就立刻骑马狂奔赶来的。

江南道监察御史到瓜州时,吴之璃和坠珠也平平安安地回到了客栈。至于是谁将阿姊和坠珠劫走,又是谁将阿姊和坠珠给送了回来的,并没有那么重要。

这件事从头到尾便是一个局,这位设局之人便是将阿姊和坠珠劫走的幕后之手。也不知这个局走到如今这地步,合不合那位幕后之手的意?

管他娘的合不合那人的意,被利用完的工具人吴之筱得赶紧启程回盛都去了。

她是在三月下旬时到的盛都,早在江南开遍的姹紫嫣红,又在盛都新抽出了嫩芽。

第110章 110 .能脱吗?

“我能脱吗?”

“不能。”

“只是脱靴而已。”

“吴三娘子,大庭广众之下,请自重。”

“好,我自重,那就只能请你们孟浪一点,帮我脱行吗?”

“恕卑职不能从命。”

“请问我能骂你们十八代祖宗吗?”

“…………”

“艹!你们这些狗屁玩意儿怎么替官家当差的?官家手底下怎么有你们这种……”

她在春风里骂骂咧咧了一路,长街十里,人人都晓得,吴府吴三娘子回盛都了。

盛都三月的春风十分温和,极尽优雅与从容,缓缓拂过郎君衣袂,不使少年狼狈,轻轻拨起佳人青丝,更衬佳人妩媚。不料,这一场温和的春风突然撞见如此粗鄙之语,不禁大惊失色,哭唧唧地折回去。

呵。

盛都,宫门,白墙黑瓦。

这是吴之筱入盛都后踏进的第一道门,腹中翻涌,想吐。

“这么快?就不能缓缓?好歹给我个时间沐浴更衣。”

吴之筱走在宫门至议政殿的御道上,掸了掸身上灰扑扑的深青襕袍,抚了抚衣襟处,还时不时踢踢脚。

皂靴里进了一颗小石子,走起路来一硌一硌的,脚底难受,又不能当场脱靴,只能偶尔踢踢脚调整那颗小石子的位置,好让它雨露均沾,别总是祸害她脚心。

一下船就被宫中禁卫拉到宫门口,硌着脚走了一路,想想一会儿还要站在议政殿里说一通话,她就烦躁得想要当场掀桌不干了。

脚也不想干了。

“官家急召,缓不得。”

领着她到议政殿的是尚宫局的司言江蓉鹤,老成稳重,跟在皇上身侧服侍皇上已十多年了,不论是外臣还是内臣,都对她十分尊敬。

吴之筱往前望了望长长御道,不见议政殿的门,不耐烦道:“从宫门到议政殿,得走两刻钟,官家急召,却不让我骑驴骑马坐轿,说明也不急嘛。”

“吴三娘子,这是规矩!只有左相和诸位亲王国公入宫时能坐轿,你不行。”

江司言一路弓着身,领着她绕过天正殿,风华殿,再走上议政殿前的三道石阶上,站定后瞥了一眼吴之筱腰间的耦合色荷包,摆出毫无表情的一张脸,公事公办地说道:“还有,身上不能佩刀佩剑,吴三娘子,能否将你的荷包取下来交给下官?”

“可以。”吴之筱将腰间的荷包解下来,递到江司言手中。

“吴三娘子,我需将你荷包内的东西当着你的面倒出来一一清点,以免归还时有错漏混杂。”江司言唤来身后一个端着漆红托盘的宫女,将吴之筱荷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置于托盘上,并问她道:“吴三娘子,你这荷包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吴之筱拨了拨托盘上那些物什,一一说道:“创伤膏、止吐药、催吐丸、化血祛瘀水、蝶粉褪、玉觹、火折子、袖珍春/宫小册、吃剩的半块糖、团成球的猫毛……”

“吴三娘子,你带这些……”江司言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说道:“这些下官替你收着,待你从殿里出来再原样还给你。”

“这些都不能带吗?”吴之筱拿起那蝶粉褪和袖珍小册,握在手里难舍难分,道:“这两个东西蛮贵的,也挺难买的。”

江司言双手拿过她手中的两个东西,并说道:“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此举不仅是为了保护陛下不受歹人暗害,更是为了让吴三娘子不处嫌疑间。”

吴之筱朝议政殿那恢弘的殿门看了看,道:“我觉得我本人比这些东西更危险,顾虑到皇上安危……我就不进去了吧。”

江司言轻笑,似有些蔑夷道:“吴三娘子不必担心,议政殿内有侍卫有禁卫,吴三娘子就算再英勇神武也敌不过人多势众与刀枪剑戟。”

吴之筱捂着口鼻,面露难色道:“江司言,你是不知道……我身体要造反……我是拦不住的……”

“吴三娘子这是何意?”江司言淡淡瞥她一眼,说道:“吴三娘子无需多虑,官家每日听那些直臣谏官的话都没被气死,吴三娘子就算再怎么伶牙俐齿、谏诤如流,官家也不会如何。”

吴之筱无奈摇头,道:“江司言,承你吉言,我进去了。”她往前走三步,对着紧闭的殿门高声道:“吴之筱参见皇上!”

议政殿殿门大开,吴之筱理了理袖口,撩掀下裳,挺直腰身,跨步入殿。进去没一会儿,吴之筱便面色煞白地走了出来。

殿外垂首侍立的江司言愕然:“这……”

吴之筱淡淡瞥了她一眼,没什么气色的双唇轻启,道:“舟车劳顿,吐了……官家让我回去休息两日再来。”再看向那宫女手中端着的漆红托盘,问道:“我的东西能否还给我了?”

江司言:“…………”她无话可说,只能默默将她的东西一一捡入荷包,递给她,道:“吴三娘子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还请吴三娘子查验。”

“我都说了我比这些东西危险,你偏不信,你看,把官家恶心到了吧?”吴之筱接过江司言双手递过来的荷包,胡乱揣入怀中,望着议政殿外一边飞一边拉屎的雀鸟,长长叹一声道:“官家今晚恐怕是吃不下晚膳了。”

江司言看着从殿内出来的太监,再看看他们手里端着的水盆毛巾,还有收拾出来的一滩不堪秽物,连忙别过脸去,不敢再细看,皱着眉头掩鼻捂口。

“那个……”吴之筱也移过眼去,有些尴尬道:“劳烦江司言和御膳房的说一声,晚膳就别给官家端上什么粥糜浓汤……还有鱼虾……螃蟹……小白菜……”她想了想这两日自己吃的东西,尽量说得详细些,道:“还有牛肉、羊腿……”

“多谢吴三娘子提醒。”江司言打断她的话,更打断自己脑中对那一滩秽物的仔细想象,躬身请她下石阶,说道:“下官送吴三娘子出宫。”

吴之筱跟在她后边走下石阶,并问她:“能坐轿吗?”

“不能。”江司言看了她一眼,有些防备地离她两步远,说道:“吴三娘子若是想要吐的话,下官会吩咐宫女给你拿痰盂。”

吴之筱摇头:“不必了。”

刚才已经在殿内吐了个畅快,现在浑身舒服许多,腹中早已安分下来,暂时不会造反作乱。

天色将晚,临近宫门下钥,宫墙森严,四下寂寂,御道上吴之筱的脚步声时轻时缓,哒哒哒的闷响在空旷的宫墙内发出悠长的回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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