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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卓文青如何?他倒不会太忙,只是不知能力如何。”
魏元恩道:“儿臣之前见他文章,为官之要,字字恳切,实乃清流风骨,才华横溢。如今升迁,倒证明了他能力没有问题。儿臣觉得可以一试。”
刚刚护了赵祥忠,晋灵帝不愿再驳魏元恩的面。
“行,便让他每日申时来东宫授课,若你不满,可再换人。”
魏元恩道:“谢过父皇,儿臣一定会加倍努力。”
值房内。
赵祥忠重重放下了茶杯,发出一声闷响。
“所以那卓文青绝不会是我们的人?!你既说要除了他,怎么让他当上了东宫的老师?!”
赵祥忠冷冷看着曲吉安。
他并不知卓文青具体的身份,当时也只是想要提拔自己人,却被卓文青捡了漏。如今一问,真是欲加不平,若知道其中底细,他便怎么样也要拦下陛下的安排。
曲吉安没说话。
赵楷抬眸道:“老祖宗,是我。我本想留用他,但他是个硬骨头。”
赵祥忠目光移到赵楷身上。
“既然用不了,为何还留着?这不是你的风格。”
赵楷目光直视着赵祥忠,没有犹豫,“只是一些事情耽搁了。现在处理也不晚。”
于赵楷而言,答应了谭深又何妨,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要赵祥忠一句话,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承诺。
赵祥忠没再追究,只下了命令:“三日内行动,要干净利落,切不可留后患。”
“是!”
第32章 可谓悲中之喜
这几日,东宫的令书一下,卓文青便立即赴任,也引起了京中官员的关注。
当了东宫的老师是何等荣耀,这可是继邓国公的头一份,虽说没有具体官职任命,只是个暂职,但日后少不了被提拔重用,到时候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吏部主事了。
与此同时,巴结的人不少,嫉妒的人也不少。
每日卓文青申时去东宫授课,回来时便已经酉时了,入了冬,天黑的快,酉时天已经黑透了。
今日,卓文青刚刚结束授课,下人驾着马车出了宫门,从御道上驶过。
御道庄重,除大臣官员和陛下准许,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在此行走,所以十分安静。
马车里点了灯,此时,卓文青正在马车内看书,准备明日的授课。
御道一旁的宫墙上,一黑衣蒙面的男子拉满弓,一只箭直直朝着马车里的卓文青而去。
忽然,对面斜飞来了两只箭,一只将那黑衣人的弓箭射偏了方向,羽箭“蹭”一声打到青石板路上,惊地马儿嘶鸣一声,下人赶紧拉住缰绳。
另一只朝着那黑衣人而去,黑衣人迅速转了个身躲过,而后从墙上跳了下来,拔出腰间的剑朝马车内刺去。
下人惊喊一声:“大人小心!”
黑衣人掉转剑头,向那下人刺去。
一健硕老者拔剑挡住了黑衣人的长剑,而后与黑衣人开始搏命,黑衣人想要脱身去杀卓文青,却次次被那老者拦住,逐渐失了耐心。
下人躲到马车一旁,呼喊卓文青道:“大人快逃命!”
卓文青掀开车帘,看着面前两人对打,纠缠不休,从刚刚的局势已经猜出,那黑衣人是来杀他的,而老者是来救他的。
老者虽身高体型逊于那黑衣人,但剑气逼人,武艺高于黑衣人。且老者来救他,他岂有不顾救命恩人,却自己逃命的道理?
“不必,勿慌。”
片刻后,那老者踢掉了黑衣人的剑,挥剑入鞘,而后用臂膀勒住那黑衣人的脖子,将他往后一拖,臂膀用力,只听脖颈碎裂的声音,不沾片血,那黑衣人已没了气息。
静默间,老者看向卓文青,一身布衣,不遮面容,无惧无畏,不怕暴露,似乎一开始就胜券在握。
“谢阁下救命之恩。敢问阁下何人?”
冯誊没有答话,而是看向卓文青的下人,指了指地上的黑衣人道:“把他搬到马车上,扔到乱葬岗。”
随后冯誊看向卓文青道:“我家殿下要见卓大人。”
黑夜遮蔽中,冯誊敲了敲成王府的后门,带着卓文青进了成府,而魏元景已在中堂等候。
卓文青见到魏元景,心中便已猜到了七八分。
何故他突然被提拔,成了太子殿下的老师,又何故有人杀他,有人救他,思及太子与魏元景的关系,以及魏元景身上背负的王氏血案,卓文青猜到,魏元景与宦官为敌,选择了厌恶宦官的自己,要培养自己成为太子的亲信。
“卓大人,我想我不用明说了。”
卓文青道:“殿下之意,下官明白。”
魏元景道:“前天你才进入东宫,今晚赵祥忠就对你下手,如今他们宦官已经猖狂到敢在御道,敢在天子脚下杀人,那么明日也敢对太子动手。所以我希望你能护好太子,为他开路,日后你便是东宫首席舍人!”
卓文青拱手行了一礼:“下官即便不是东宫舍人,也不会与浊水同流,自当尽力,为东宫为朝廷开路。”
魏元景深深看了卓文青一眼,他知晓卓文青是个不在乎名利的清流,六年沉淀,不惧生死,是个有风骨的好官。
“好!卓大人之诺,千金难负。想必日后赵祥忠不敢再轻易对大人下手,我也会派人日日保护卓大人安危。”
“那下官谢过殿下了。”
次日,值房内。
“砰”地一声茶杯被摔碎在地。
找了一天,在京郊的乱葬岗找到了那人的尸体,毫无血迹,脖子扭断,是个高手下的手,他们没想到,竟还有人暗中保护卓文青。
赵楷看着动了怒的赵祥忠,冷淡的目光露出一丝狠意。
“干爹,你放心,我会多派些人去,把他带回东厂,好好折磨,他自然全都交代了。”
“胡闹!”赵祥忠转过身呵斥一声,赵楷的目光顿了顿,敛起狠意。
“有人护着他,还会轻易让我们得手?!莫不是还要把事情闹大,闹到陛下面前,那时该如何收场?!”
赵楷没有说话。
赵祥忠缓了口气道:“他背后的人也不难猜,必然是太子的人。我只是没想到,太子已经开始谋划了,幼虎已然不能小觑,他与陛下不同,看不起也不亲近我们宦官,日后必然不能让他掌权。”
赵楷道:“还未即位,干爹何不考虑换个太子?”
赵祥忠看了赵楷一眼:“陛下皇子不多,最宠爱魏元恩,除此之外是七皇子,他还是个三岁孩童,陛下不可能换太子,此举不用再提。”
赵祥忠拍了拍赵楷的肩膀,“不过一个小官而已,无需乱了分寸。朝中上下皆是我们的人,他掀不起什么风浪。日后就算他即位,也是我们说了算。”
“卓文青先别动他了,此人没什么弱点,又小心谨慎,日后找个时机再除了他。告诉曲吉安,让他去魏元景那里探探风,自他来京,风波不断,我不信他全然置身事外。”
赵祥忠叹了口气,望着窗户上的微晃的烛影,“不怕明虎,就怕暗蛇啊。”
次日,空空院内,魏元景听启竹抚琴,自己倒了杯热茶喝。
吴通赶了过来道:“殿下,是曲吉安,他上门拜访了。”
启竹手指一顿,按下琴弦,“试探来了,如此心急。”
吴通有些纠结:“见还是不见?”
魏元景放下茶杯,起身道:“见,有何可避?”
吴通把曲吉安迎到中堂,魏元景起身坐了个请的动作,道:“曲中官请坐,喝杯热茶暖和一点。”
“谢殿下”,曲吉安行了个礼,解开裘衣放到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魏元景这才道:“曲中官突然到访,不知是有什么急事?”
曲吉安笑了笑:“殿下多虑了,只是自殿下上任禁军都尉后,下官担心殿下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所以特来关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