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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也正中皇帝下怀,毕竟伯温森要的就是他情绪不稳下激他发难,而后再顺理成章地以刺杀皇帝为名杀掉他。
这令斐德罗有了种事已至此的惋惜,皇帝显然也为事情的顺利推进而倍感愉悦,他又上前挪了几分,故意彰显坦然的言语中藏着再明目张胆不过的恶意。
“什么问题,”伯温森笑道:“艾尔。”
他们都没等到艾尔的回答。
安斯艾尔回过身来的时候,斜影里似乎有什么微微闪动,斐德罗只觉得自己眼前一涩,有什么黏滑的热液喷溅到了自己脸上。
模糊中斜前方的伯温森似乎踉跄着倒退了几步,紧接着斐德罗听到了一股异样的声音,如同破拉风箱一般呼哧声响。
斐德罗只觉得自己脑海中开始嗡鸣,对当下情况难以掌控的猜想令他心跳快到令自己有些作呕。
这时他又听到了下一个声音。在一片寂静的悉索中,人类的身躯沉闷撞上木制立柱的声音比一切都来得明晰。
斐德罗手脚发软地僵立在原地,晕眩的视野随着急速到快要爆裂的心跳恢复,他的耳朵里此时只剩下了自己的心跳声。
恢复视觉后他第一眼看到了自己手上的一片猩红。
他后知后觉地发觉了这一切异常的根源——是血。
是血。
喷溅到他脸上的……是血,是伯温森的血,是帝国皇帝的血。
斐德罗的双手开始止不住得颤抖,他目眦欲裂,抬头发现不远处伯温森正肿胀着猩红的双目,死死盯着自己。
帝国的皇帝被钉在会客厅的一根粗壮立柱之上。
他捂着自己喉管的右手指缝不断涌落鲜血,嘴巴张合间却发不出丝毫的人声,只能流出拉风箱一般的破败而急促的重呼吸音。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死死抓着没入他腹部的刀柄。
安斯艾尔以一个极为微妙的姿势将手里的那把唐刀斜刺进伯温森的身体之中,穿透的部分又被他顺势楔入会客厅内的大型木制立柱上。这导致伯温森的身体被挑高直接钉了进去。
帝国皇帝喉腹部血流不止,他无力的挣扎只能让身上的血流越发剧烈。
皇帝不断的用脚跟踢动着立柱,妄图这沉闷的声响能够引来卫兵,不过任凭他如何动作,艾尔持刀的手都极稳,他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唐刀越发推进对方的身体里,剧痛令伯温森脸色惨白,最终战栗着休止了动作。
到了此刻,皇帝唯一的救兵只剩下一个。
皇帝此刻已经全无平日里的居高临下和自傲,他求救的眼中含溢热泪,身为一国皇帝,已经开始满含哀求地看向斐德罗。
斐德罗浑身都在发抖。
安斯艾尔的发难在瞬息之间,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
即便他曾经目睹过窃国之乱战场之后的疮痍,但身为帝国理政大臣的他一惯养尊处优,从没有近距离见过血色。僵硬的躯体没有因为伯温森求救的眼神而恢复正常——直到安斯艾尔眼睫上沾染的血珠凝聚,顺着他的眼睑滑落后……
他维持着将刀刺入的那个姿势,自下而上抬起眼的一瞬间。
对方幽深眼底无尽凛冽的杀意,终于让他浑身求生的本能被调动了起来。
斐德罗转身就跑,惊惧无比的他张嘴的第一时间有些失声,全然无知身后安斯艾尔垂眼时吐露了一个名字。等他终于嘶哑着声音要喊卫兵来护驾之时,又一道凛冽的光从他眼前掠过。
喉管接触到冰凉锋刃的那一刻,斐德罗浑身一个抽搐,猛然静了下来。
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潜入的。
那个长着一双无害猫眼的Omega少年以双腿盘绕着立柱倒垂下来,手中的匕首正正割在他喉前。
斐德罗眼神颤动地看着他,嘴唇不断的哆嗦,依然感受到喉间有热意涌落。斐德罗毫不怀疑,如果他停步慢哪怕一瞬,这个少年也会在他出声前那一瞬割断自己的喉咙。
于是他极有自知之明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万幸的是,那个Omega少年的手也极其平稳地定在了那个位置,没有分毫深入。
“做得好,言泽。”身后不远处艾尔的声音有些嘶哑:“只要他敢动一下,就杀了他。”
斐德罗绝望地闭了下眼睛,面前倒吊着的Omega显然领会了艾尔的指令,对于杀戮的意味无师自通的他静静看着斐德罗,眼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没有动用七诫蔷薇军,没有牵扯联盟势力,仅仅是带着崩落星系这位诸事不知的少年前来。到此斐德罗已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皇帝今天非死不可了。
……
“还满意吗,陛下。”在控制一切后,安斯艾尔出声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