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会通从晕厥中醒来时,眼前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恍恍惚惚回神的当下,这花和尚正努力思索着昏厥前所经的人事,双手却忽然摸到了身旁,有一片细腻柔滑的肌肤。
“好哥哥,你终于醒了?”与此同时,那肌肤的源头也发出一声诱.人的娇啼。
紧接着,便是温香软玉缠绕,会通嗅闻到无比熟悉的香气,即使看不见,也知自己的手边身.下,当是那塞姬无疑了。
邪.欲上头的会通,哪里还顾得上沉静思考,自己昏厥之前与塞姬的奸.情早已暴露一事?但凭着一身的熟悉,即使眼前是一片不寻常的黑暗,这位花和尚也放开了胆子,花样比那勾栏瓦舍的上上宾还多,恨不得腻死在这异域娇客的身上。
而今日的塞姬格外娇媚,几乎是有求必应,依旧操着那口并不流利的中原官话,和会通有一搭没一搭说这话,仿佛寻常夫妻一般。谈笑间,又问起男人是否记得前两次快.活的种种细节,还有禅仁居那边,是否真如他所说无人发觉他的出格行径。
会通色.欲熏心,满心都是那被翻红.浪之事,一听到塞姬问起这个,心头不自觉涌上得意,便将他用塞姬的内.衣诬陷静泓一事一五一十说了,本想着讨塞姬一通机灵,眼前却忽然亮光一片,把他刺得根本睁不开双目。
“父王,那叛徒潘素所告发的宝川寺僧侣淫.乱佛门一事,至此当时明了了。”还突然有低沉的男声。
会通这才发现,原来他正被关在一个三面无窗的房内,除了一张他刚刚才和塞姬翻云覆雨的床榻外,便是与另一个房间相连处,挂了一扇围帘,此外别无他物。
再一细看,他身.下不着.寸.缕的塞姬面色虽然潮红,却没有半点被人撞破奸.情的羞赧,碧蓝的眼珠里,反而尽是淡漠,生疏不已。
这下,他方才惊觉——
全怪自己凭本能办事,完全失了应有的警惕和机敏,可知这“色”字头上一把刀,他这是着了别人阴损的道了!
能在这幽州被称为“父王”的,除了那漠北单于和左右贤王以外,还能有谁?
想到此处,会通也顾不得自己周身的赤.裸,光着腚吊着龙,连滚带爬地从那床榻上下来,“噗通”一声滑跪在那围帘之前,也不用确认后面藏着的大人物究竟是谁,“咚咚咚”就开始磕头求饶:
“贵人饶命,贵人饶命!”
“全是这塞姬主动勾.引,是我把持不住,才犯了这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求求贵人,饶我一命吧!”
“我,我诬陷静泓也并非事出无因,静泓他明明早就知道我的事,却瞒住不报,若论起罪行,他……他也得被治个包庇之罪啊!”
围帘的这边,被小儿子半夜从梦中叫起来的乌耆衍身上的酒意还未完全散尽,此时面色铁青,不耐地挥了手,手下的人便立刻掀起围帘沖过去,将那对野鸳鸯分别带走。
“此事既然是你亲自揽下的,”乌耆衍看向他身旁玉立的裴彦苏,“赫弥舒,这两人……不对,这三人就交给你来处置了,不用来过问我。”
萧月音一行与一日后再从来时的南浦港啓程返回。
宋润升和裴彦荀一并来送的他们,萧月音站在船舷上,一直等到实在看不清码头上并立的两个身影,才缓缓走到船头。
裴彦苏早已等在那里。
“真儿是想到终于可以回到直沽,所以才如此高兴的?”他向她伸出了手。
萧月音自然而然地搭了上去,却并没有接话。
她明明是因为想到大功告成,距离大周重新收複冀州又进一步而高兴的,但却在看见他俊容的一瞬,忽然想到此行回到直沽,也是她即将顺利与姐姐萧月桢交换的时候了。
她不应该感到落寞才对。
73.
不过,这样的落寞很快转瞬即逝。
转念一想,姐姐能来同自己交换,说明她那突如其来的怪病痊愈了;而且她答应过她,事成之后放她自由,与她她从小便心心念念的广袤天地相比,与裴彦苏这一个多月的相处算什麽?
世上也许本就没有萧月音。
萧月桢和裴彦苏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船行至傍晚,湛蓝的海面已经将夕阳吞没得只剩下一小半的时候,忽然乌云压顶、电闪雷鸣,开始了狂风骤雨。
上次从直沽到南浦一行,后面的几日里,天公都并不作美,都只是淫.雨霏霏。而今日这样大的风浪,萧月音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风浪乍起时,她便在戴嬷嬷的搀扶下回到了船舱中。
萧月音是在胯./下的汗血宝马疾驰穿过一片密林之后,方才渐渐回过神来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