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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冀北!我、本公主不过是同太子殿下吃顿便饭,你这个小心眼的,竟然就敢丢下我一个人走?”楼上的萧月音光着脚追到一半,又似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不该做如此泼.妇之状,只好停了下来,倚着楼梯的扶手,继续向下高声嚷道:
“臭狗!你有本事丢下我走人,本公主就有本事直接回邺城,请父皇做主,让本公主与你和离,不,是休夫!”
眼见着自己的夫君听了她这般威胁,竟然还是半点不为所动,人也已经走到了驿馆门口,萧月音涨红了小脸,从鼻子里狠狠“哼”了一声,转身,噔噔噔上了楼。
留下全程目瞪口呆的宫婢毓翘,悄悄用眼神询问身边的老人戴嬷嬷:
王子和公主这是又闹哪一出,她蠢笨得很,根本看不懂啊!
68.
等到金胜春在朴府中将这如乱麻一般的事情处理妥当、带着金胜敏一并来到驿馆时,裴溯的几名婢女也刚刚将她的细软全部收拾妥当,连带着静泓一并,上了离开平壤的马车。
金胜春见到这样的场面,高兴得觉得自己长了一双翅膀、快要飞到天上去了。
为了稳妥起见,在朴府时他先是沉默不语,一直等到从另外那几人的只言片语里推测出那些他来之前都并不清楚的事情。有了把握后,他又听到朴秀玉与金胜敏主动要求留下永安公主、赶走赫弥舒王子,被完全正中下怀的他,也赶忙连连附和。
当然,为了在朴正运这个未来泰岳面前表一表自己的忠贞,他也完全赞同金胜敏所说的,要把永安公主请到她太德公主府上盛情款待,让她一直住到他们大婚盛典过后,方才算足够隆重。
见到她被“生辰礼物”四个字吓得顿时清醒过来,杏眼里满是慌张和错愕,裴彦苏心头又甜又堵。
他的音音有千百种模样,每一个模样他都喜欢。
眼前的公主娇靥沁着粉红,樱唇湿润,鸦羽长睫微颤,每一个呼吸都写着错愕。
作为这份错愕的始作俑者,他是理解她的。
出征日是他的生辰,这不是他故意为之。他故意为之的,是那日在裴溯面前亲手捏碎杯盏之后,让自己的母亲不要向公主提起任何关于他的生辰之事。
当时的裴溯皱着眉头听完,欲言又止,却最终同意了。
从裴溯那里离开之后,隋嬷嬷便来找了他。
向他複述了音音恳求嬷嬷提前带她离开的话,说起小公主因为听到嬷嬷的拒绝,眼泪吧嗒吧嗒掉的模样。
裴彦苏只觉得心头的火又要压不住,又捏碎了一方杯盏之后,才冷冷吩咐隋嬷嬷,一切都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
杯盏被捏成了齑粉,从他的掌心指缝中滑落,他恍然想象着她扑簌落泪的模样。
内心坚毅的小公主其实是很少落泪的,除非被他欺负得狠了。
可是他也没怎麽欺负她,他疼她爱她还来不及。
若不是她早早和萧月桢串通欺骗他,若不是她无情到连他的生辰都没放在心上,他又怎麽会布下这个局?
思绪回笼,裴彦苏一瞬不瞬地看着这个用温柔刀一刀一刀将他的心切片的女人,看她莹白的肌肤,看她绞尽脑汁对付着她以为他要做的事。
“生辰……生辰……”萧月音努力往被衾处靠去,想要逃离他的掌控。
虽说先前他也与她有过比亲吻更多的亲./密,但在他的注视之下袒白,这还是她的第一次。
目光明明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却又好似有着无穷无尽的魔力,他越是一动不动,她便越觉得害怕。
因为未知,所以害怕。
“大人、大人你总说我健忘,”在她张口掩饰的同时,他依然没有松懈,她慌乱地将目光移开,好像这样便能逃避被他审视,她深深地吸气,“你看,我连大人的生辰都忘了。”
其实他的生辰,上次在安墟时,裴溯提起他们合过八字便提过的,但是她一心念着拜托隋嬷嬷所行之事,又哪里放在心上过?
怪她,都怪她,出了如此大的纰漏。
裴彦苏指尖微动,感受着荏弱。
“大人在生辰之日第一次出征,”话说了一句,萧月音方才觉得自己应当正面回视自己说话的对象,方才慢吞吞、用瑟缩的眼神看过来,“必定是旗开得胜的。”
“所以呢?”指腹的薄茧滑过顶端。
萧月音嫩生生的脚趾蜷了起来,差一点樱柠,又稳住呼吸,方才承认自己的错误:
“是,是我没有为大人準备生辰礼物……”
“叫哥哥。”再次滑过。
“哥哥、哥哥放开我好不好?”她几乎从不求人,这样的窘态使得她万分羞赧,连被他尝过的耳珠都因无地自容而透红,“明日,不、今日一早就要出征,哥哥养精蓄锐,早点歇了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