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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你自己都没有半点给自己找借口的样子,我若是替你说了,在金胜春他们眼里,你我夫妻,岂不是怂成了一个模样?”
“所以,公主的意思就是,”裴彦苏恍然大悟状,刻意顿了顿,“即使我之后再输给那位新罗太子,我们夫妻两人,就不怂了?”
“哪有,”知道他一直盯着自己,萧月音耳尖发红,好不容易架起来的气势又消了下去,声音放低,回道:
“以我了解的大人,必然不会坐以待毙。事实上,也果然不出我所料,‘以退为进’‘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几个字,让大人演绎得明明白白,同时也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面对她这般由衷夸赞,裴彦苏只是浅浅一笑,忽而唇角凝住,一顿,又放大了音量:
“所以公主,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你究竟会不会下棋?”
“我、我不会。”不得不承认,他是玩弄人心的高手,最擅长在人意志薄弱时展开攻击,萧月音由着心底的实话出口后才意识到不对,但又不能收回,便只好舔了舔嘴唇,自己为自己找补:
“大人也不是不知道,当年我输给那金胜春后恼羞成怒打伤了他,这麽多年来,我便一直心有余悸。是以,这棋艺……也没什麽长进。”
只能睁眼说瞎话了。
是她的小王子,仿佛神兵天降,来救她出水火了!
绿颐又惊又喜,正要扑到裴彦苏宽大的怀里,那尚未出口的欢呼,已然被他生生掐在了喉咙里。
他墨绿色的瞳孔里,也尽是杀意。
26.
在看到裴彦苏的那一瞬间里,绿颐想起了很多事。
在和亲队伍抵达幽州之前,全城上下便已经开始了戒严,除了有特殊令牌的商队以外,一般人根本不能随意进出。
即使萧月音贵为大周公主,在此事上也得不到半点待遇的特殊,若要让幽州城门放人,那必然得先从小王子那里讨来令牌。
“真儿呢?你为什麽会在这里?”
“因为,”她抿唇,想到应对之策时,方才擡眸与他对视,“大人走了之后,我一个人烦闷了一整日,想到今早没有上城楼来送大人出征,始终觉得遗憾,就又过来了……”
“就你一个人?”他的大掌隔着薄薄的衣料微微摩挲她纤细的后腰。
萧月音耳根发烫,只觉得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错漏百出,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编下去,只为了让裴彦苏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
“今日她们都累了,我一个人步行出来的,”她仰脸亲了亲男人紧绷的下巴,生怕他再追问,又急急问道:
“大人的军情严密,不告诉我是自然,只是……”
话至于此,她忽然又顿住。
其实,她虽然嘴上这麽说,也仍旧好奇裴彦苏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的;更重要的是,只有问清楚他究竟要做什麽,她才能想出相应的对策来。
但她不能直截问,问他是不是接下来準备跟她一起回去。
——如果他要走,她与他周旋完毕,等到时机成熟,便再找机会出来;
——可是如果他不走、要跟她回去的话,那她的计划,岂不是全盘打乱?
“忽然有别的要事,我从另一个方向回来的,”裴彦苏俯身,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绕城转了一圈,刚好在这里看到了你。”
萧月音眉头紧蹙。
隋嬷嬷从前说得清楚,萧月桢这几日一直住在城外,方才急急把她丢在这里,也是为了去接萧月桢。
裴彦苏单人单骑绕了沈州城一圈,是刚好没有碰上他们,还是他们此刻已经入城了?
迟疑的几息,她又听见他深沉的嗓音:
“真儿想让哥哥留下来吗?”沈州虽然不比幽州繁华富饶,可是供给王子阏氏等人居住的宅院,却并不比幽州的临阳府小套简陋。
这个宅院听说是从前渤海国占据时期,一名富可敌国的商人为自己精心营建的。后来沈州再被漠北占去,那个商人便只能丢下这堪比平壤东宫的宅院,携家带口地出逃。
而大嵩义上台之后,又清洗了不少从前的政敌、包括他的正妻贺氏一家,这个商人受到牵连,全家被屠。
漠北王廷所有的人都住在这所宅院之中,包括为格也曼看病诊治的静泓。
萧月音一心念着与萧月桢的约定,刚刚落脚,便赶忙叫来了隋嬷嬷。
隋嬷嬷是带着北北一起来见公主的。
回想当初,北北是因为自己而被塞姬所打伤,还险些丧命,萧月音便对这猫儿更加歉疚,但让她宽慰的是,这一个多月北北的伤势几乎全好,可以自如行走坐卧,趴在她怀里撒娇时,也多了几分粘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