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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寂的病房,心电图机发出剧烈而又刺耳的响声。

“谢谢你和柏生了……也难为你们跟我做那麽久的朋友……”

房间又安静下来。

徐桥新没由来地突然问出了个问题:“薛献,你为什麽那麽爱邹池?”

在他印象中邹池并不是善于言辞的人,看起来也不会大大方方表达自己的情绪。

薛献从大学就好几次偷摸回国,再到设计假死,还有后来进入系统。

怎麽看这段感情中肯定是薛献付出的外向情感更多。

但人总是会累的,在感情问题上更是如此。如果只有薛献一直在表达爱的话,那怎麽可能不后悔呢?

薛献的眼睛已经不太能睁开了,但提起邹池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偏头看向门口,仿佛能透过人来人往看见坐在楼下门口的人。

“你知道吗?从小时候我就看他独来独往,到后来他从咖啡馆沖出来扯住我的衣角,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

“我心疼他。”

“爱就是这样的。”

我就是那麽爱他,即使看到他一个人,都忍不住心生怜悯,恨不能把他抱在怀里亲了又亲,抱了又抱,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我有多爱他。

天色暗下去了。

病床上,面无血色的男人偏头看向窗外白茫茫的大雪。

难得的,南方居然下起了雪。

他眼睛眨也不眨。

忽地,不知是谁放起了白亮的烟花。

徐桥新同医生悉数围在床边。

他知道,他该走了。

徐桥新问薛献会不会觉得死在医院很孤寂。

他摇了摇头,只是想起那个被汽车抛诸于后的身影。

那个夜里,同样炸开了烟火,少年形单影只,影子被拉得老长。

他那时候,也很孤单吧。

“死在这里?”薛献声音像是用尽了浑身最后的力气,飘在空中,没有往日的爽朗。

他思考后只是淡淡地笑。

“那可能这就是我的终点吧。”

这是我的命。

银白色的烟火炸开,拖着长长的尾巴。

邹池只是坐在没有尽头的走廊,手腕轻垂,腕骨上的玉手链却啪嗒一声断开。

一整块玉被砸的七零八落。温白的碎片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锋利的玉片落在瓷砖上是那麽扎眼。

他愣神敛眼。倏地想起那人笑盈盈地帮自己戴上时的神色。

那眼里分明是盛满了爱意。

是薛献亲着他的耳尖轻声道:quot邹池,我是薛献,别忘了我。quot

也是薛献决绝地挣开他的手,孤身朝寒风大雪的路灯下走去,quot邹池,看着我的眼睛,你的生活不该有我的,忘了我吧。quot

医院的楼层每个人都步履匆匆,在邹池看不见的楼下,那个插满管子的身上,同款的玉手链同时断裂,

只是那漂亮的手不再如前般温暖,冰冷地垂在床边。再无知觉。

最后一道烟尾飘飘摇摇地落下,随之而来的是万衆瞩目的零点。

新的一年来了。

厚云就在脚底,皑皑白雪沃野千里,程霜零落,打在脸上是被利剑出鞘划破的刺痛。

太阳从东边的山巅爬起,浮光跃金,苍茫大地威震。

而雪呢?

它终于残败泥泞,彙入缝隙,再无蹤迹。

——正文完——

【番外一】

邹池蹲下身,将碎片一瓣一瓣地重新捡起来。

像是什麽莫名地感应,心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他呼吸很缓却又重。

蓦地,邹池起身,匆匆将它们揣在兜里,飞快从楼梯间下楼。

即使是新年,医院大厅也人来人往,沉重而又压抑,不知道哪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哭泣,那是紧绷精神剎那间断裂的警报。

邹池嘴里不停地说着:“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借过,借过。”

可走出来依旧要费不少劲。

医用的推床上盖着白布,两个医生一左一右。

邹池的注意被吸引,眼睁睁推车从视线範围内一点点消失。

他呆愣地看着它远去,一时忘记自己要做什麽。

“你是……”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邹池是吗?”

“不是。”邹池下意识地否认,却在擡头的瞬间怔愣住。

面前的人是童汶睿。

本该只是在系统中一闪而过的路人。

可现在,他却能準确无误地叫出他的名字。

“不记得我了?”童汶睿有些不可思议,“我们前年见过啊。”

邹池的大脑有一瞬的待机,顿时分不清前因后果。

怎麽回事?不是说系统里的人都是意识创建出来的吗?那童汶睿怎麽会记得他?

如果不是的话,那为什麽柏生跟他在线下见面的时候一副从没见过他的样子,甚至还一板一眼地介绍自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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