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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对薛献说过谎,虽然声音小,但还是实事求是道:“不想吃,想带回家放着。”
“这样吗?”他看着我若有所思。
他会不会觉得我很抠门啊,连吃包饼干都舍不得。手中泛起细汗,心里不自觉地去揣摩薛献的内心。
很快,他从袋子里又拿出一包同样的饼干撕开,边低头边道:“本来是想我们一人一包一起吃的,既然这样……”
我眨巴着眼睛看他,等待着下一步动作。
举着撕开包装饼干的手伸过来,薛献不带犹豫:“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一起吃一包吧。”
喉咙莫名有些发涩,我轻轻推了推他伸过来的手:“没事,我不吃。”
“啧,”薛献语气不满,“吃呗,我请你的。”
“你已经给了我一包了。”我摇摇头。
毕竟那饼干其实也没有很多的样子,还顶多巴掌大小,两个人分着吃肯定很快就吃完了。这是薛献的东西,他已经给过我了,我没必要去抢人家的那份。
“那个呢,算我给你带回家吃的。这个呢,你就跟我一起吃,”他慢悠悠地捏起一块,“我也吃不下,你来帮我分担点呗。”
我都知道他这是在安慰我,但还是拒绝了:“算了吧,你……”
日后骨节分明的手已经初露锋芒,无论放在哪里都不会被眠然于衆。
他的指尖夹着饼干,凑到我嘴边轻轻一推。
我愣住了,从未没想到薛献会直接上手喂我。
“行了昂,吃饭不说话。”他戏谑地看着我,知道我想讲话,抢先一步道。
没办法,我只好温吞地接受这份厚礼。
这饼干跟之前学校发的早餐饼干不一样,脆脆的,中间还有夹心,像是膨化食品。
我故意吃得很慢,这样就能让薛献多吃一点。
于是乎,一片饼干我吃了一路。
“你吃东西还挺慢的啊,”薛献手里捏着最后一片饼干,可看着我鼓囊囊的嘴一时顿住没有动作。
我说不出话,只好点点头。
“行了没催你,慢点吃。”他空的那只手从我书包侧边抽出水瓶递给我。
这下不吃完是不行了。我只好任由他看着,把最后一口吞进肚子后喝了口水。
“有点腻吧,”薛献从口袋里拿出因为没找到垃圾桶所以还没扔的包装袋看了看,“原味的威化是有点,喝点水就好了。”
威化?原来不是饼干。
他顺便把最后一块威化递给我。
可是手半空中停住,随后又直愣愣地朝我嘴巴过来:“张嘴。”
我瞬间把嘴唇往里面抿了抿,化身为一只闭嘴老蚌。
察觉到我的动作,薛献被气乐了,“干嘛呢,我手不髒。”
不是手髒不髒的问题,我摇了摇头。
薛献不知道我内心所想,一五一十道:“外面可冷了,我喂你还省的你还得洗手。”
问题是这个吗?我有些无可奈何。
怕他手冻坏了,也坳不过他。只好乖乖开口吃掉最后的威化。
“哎对了,”他心满意足道,“很好,很棒!”
什麽啊?我看着面前笑着的薛献,哪里有吃东西还能被夸的?
他侧身拿出水杯洗手。
趁他不注意,我把一直拿着的威化偷偷塞进他书包侧边。
薛献没有察觉地用纸擦了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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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时间,但天色已经全部黑了下来。
我们在筒子楼楼底道别。
薛献撑开他自己的伞朝我挥了挥手。
刚好街边的路灯一下子被打开,昏黄的光线悉数洒在他的伞上,脸即便在阴影中也那麽清晰可见。
我也沖他摆了摆手。
他转身要走。
我忽地有一种沖动,把双手圈在嘴边,声音传出去老远:“薛献!元旦快乐!”
他明明站的很远,整个人都完美被浸没在黑暗中,可冥冥之中我还是能想出他提起嘴角笑的模样。
“嗯,元旦快乐。”他笑着应我。
我对除了春节的节日没有什麽印象,因为我们家从来不过的缘故所以今天家里冷冷清清各忙各的的,没有一个人。
我妈之前去了医院,说是查出来精神分裂。她没告诉我,是我不经意看见报告单的。但她还是有坚持上班,遇见她的次数少,看起来应该还好。
我爸不用说,天天做完工就去麻将馆待,通宵完了再去打工。我哥也和他那些鸡贼长相的朋友不知道干什麽去了。
一个人好,一个人清閑又自在。
元旦要做什麽,有什麽习俗我并不清楚,只是把挂在门边上的老黄历撤了下来。
早上家里留有能吃一整天的稀饭。我除了终于扒拉两口外并没有出过房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