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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的耳朵被狠狠揪住,下一刻,我的后脑勺被重重一拍,整个人几乎快要被砸到地板里。

“道歉!!”她声音嘶哑着。

耳朵里顿时充满轰鸣,好像脑袋里被人塞进千百万的蜜蜂在嗡嗡作响。

“哎哎哎,”班主任也看不下去了,过来扶我,“别打孩子嘛。”

“你别理他老师,他就是装的!”母亲叉着腰,她转身过来用手指死命戳我的脑门,“装装装!你就知道装!你个白眼狼!”

我固执地撇开脸,耳朵却不能一起闭上。

说不上来听到这话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贱,只是莫名有种解脱的感觉。

听到的声音依旧充满中气,隐隐约约的,那女人开始买起惨来:“我养大他不容易啊,他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啊,我失败啊……”

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女人的手一上一下的起伏,巴掌落在她自己的脸上。老师连忙松开我去拉扯她的手,嘴里喊着:“邹池妈妈!别……”

然后,然后我就记不太清。不出意外应该是跟书里说的,眼前一黑,直愣愣地栽下去。

哦,还有耳朵,一股粘腻的东西带着腥味从耳朵漫出来了。

-

被接回家,家里依旧吵吵闹闹,再加上我的事更是天翻地覆。

彭浩方面怕我反过来讹他们医药费,所以也没再吵吵着说要那上万的治疗赔偿。这是好事。我这样想着,擡起自己的手摸了摸之前额头上缠着绷带的地方。

现在那里没有了浓郁的药酒味,只有腥臭的血,宛若不会停一般慢慢地从里面渗出来。

耳朵。我呆愣了一阵才又去慢吞吞地去摸耳朵。

还好没有被揪断。

腿伸下床,借着月光去够旁边的拖鞋。

我不知道今天是被带回来的第几天,只好静静地坐在木凳子上。

那时候房间还是有门的,只不过没有锁。锁是被我自己拆掉的,因为只要我一不在他们的视线範围,总会有人尖叫着疯狂用拳头砸向我的门,到后来甚至被母亲用菜刀背在门口劈开一个可观的大口子。

没有人能受得了这样的生活,再一个我也担心我的门,因此在一次他们砸门的时候用螺丝刀拆掉了那把锁。

不知道几点了,隔音效果不算好的墙依旧能清清楚楚地听见一男一女的咆哮。

“现在好了!读什麽读!他就跟你一样!”

“什麽叫跟我一样,你自己想想清楚,难道不是像你天天跟个疯婆子一样?”

“谁疯婆子?!我这样还不是为了你!你还出轨!你还出去找女人!”

“瞎扯什麽?你还管到老子头上了是吧!来!看我不打死你!”

……

我眨了眨眼,重新爬回床上。

快睡吧,睡了就听不到了。睡了就能离开了。脑中一个声音轻轻道。

-

我是被女人的哭声吵醒的。

她趴在我床边,宛若我刚来到这个世上的前几年一样温和。

“你说我怎麽办啊。”她的手模在我脸上,眼泪啪嗒一下就落在我眼边。

我皱眉,擡手抹去它。

“你爸在外面有人了,”说实话,我从没见过她哭得那麽伤心,“他昨天说要和我离婚!”

下意识地往后面缩了缩,生怕她一个控制不住又飞扑过来连带着把我揍一顿出气,毕竟我身上有一半的血都跟他一样。

“我怎麽办啊……”她的头发常年散着,显得整个人都有些精神不太好的样子。说着就把脸埋进手心。

那时的我不谙世事,懵懵懂懂地听完她和我爸的爱恨纠葛。

我坐得直了些。在这个故事里她全然是个被欺骗了感情的可怜女人。结婚后老公还惦念着白月光,全世界去找她。后来老公被骗去做传销,好不容易把他捞出来还不被领情,生大儿子的时候就一个人。没想到大儿子也不是个读书的料子,怀我的时候还大着个肚子就赤着脚满世界网吧去找大儿子。

“你就不要太在意他。”我努力尝试把自己多年在世上的待人处事方式交给她,“你是个独立的个体,要像我一样活在自己的世界,实在不行就离婚。”

她说不行,说不能让两个孩子没有妈,说怕被人笑话。

我早该在这句话后知道的,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说出的话。如果可以,我宁愿她那天进来将我揍一顿再潇洒离去。

我也不好再多说什麽,只好又象征性地安慰了几句。

这话似乎有点用,起码母亲对我改变了些。

第二天的书桌上多了几瓶药。

我是从放药塑料袋中的小票知道时间的。好在我一直都有写日记的习惯,翻出之前写的日记,时间停留在九月底。推算了一下,我有快一个星期没去学校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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