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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是不怕被别人知道的,因为我不在乎。
可薛献不一样,他是第一个对着别人说出“这是我朋友”的人。一切的一切,都在这句话后有了质的转变。
如果被他知道了会怎麽样?我甚至都不敢去想那张本来带笑的脸上挂上熟悉的厌恶。那种被当成垃圾,当成瘟疫一般被人避之不及的眼神会透过那澄澈的眼睛滋生出来。
他不能知道,他绝不能知道我家的情况。
“走吧。”我走过去,把本来扣在彭浩下巴上的手一根根掰开。
松手的一瞬间,彭浩发出响亮的笑声,甚至笑得直不起腰来,在一旁捂着肚子。
薛献的胸膛起伏着,眼睛还死死盯着面前的胖子,俨然已经怒火中烧,恨不得把此人大卸八块。
“你确定?”他的视线没有挪开,仿佛只要我一句话就能沖上前去把彭浩的脖子绞断。
我抿唇没有答话,只是过去拉他,意味再明显不过。
“行。”薛献点了点头,也没问我为什麽,只是僵硬地跟着我走。
快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彭浩还好閑以瑕地沖这边喊:“薛少爷,下次还来啊,给你把这故事讲完呢!”
“别理他。”我脚步顿住,安慰地拍了拍薛献的肩膀。
“你真的……”薛献转过来,皱着眉头。
“没事,你先走,我去洗手间一下。”我朝他扯出一个牵强的笑,“等下就来。”
薛献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但还是点点头。
我的笑一直僵在脸上,直到他完全走出去一段路才倏地收起来。
彭浩说的对,我确实做不了好人,但他这个好人,当的未免太嚣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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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教室的楼层,我打开水龙头开始仔仔细细地洗着手。
半晌,身后传来熟悉的骂声。
“我艹薛献他大爷,给老子搞得那麽痛,看我不……”
来了。
关上水,我甩了甩手上多余的水珠,凑过去拍彭浩的肩膀。
“哎?孔涛宇,你……”他的头还没转过来。
不过,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我一拳打到他的后脑勺,把他从身后踹翻在地。
一下,两下,三下。
我没有说话,只管埋头闷声打。
毕竟是在那种不伦不类的家庭里出来的种,打人这种东西被打多了自然也会那麽两下。
此刻,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是那种吃不了亏,宁愿杀敌一千也要自损一千二的人。
既然我被你这样羞辱,那就都别好过。
我不贪图多,解了气就撒腿就跑。
狂奔到校门口才隐隐有些实感。
伸出手看了看,脑袋有点乱。我这算是,打人了?
说实话内心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愧疚或是害怕,只是觉得这手有点不太干净,到时候不能去拉薛献。
进了保安室,我进去洗认认真真地用洗手液反反複複洗了三遍手才出来。
巧的是一转头就碰上了薛献。
“你不是回教学楼了?”他狐疑地看着我,视线下移到我湿淋淋的手。
“嗯。”我从口袋掏出纸巾擦干手。
“那你怎麽在这儿?”
“手髒了,再过来洗一次。”
薛献没说什麽,只是过来搭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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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献排练紧张,听前台的姐姐说是要快考级了,我也就没再去楼上打扰他。
怀里的猫今天有些暴躁,不太听话地钻来钻去。
我只好揪住它的后颈,强制性制服它。
“张潮汀呢?”我扫了眼周围。
前台小姐姐本来就閑,不过现在有我跟她聊天打发时间。
“他?他除了看猫不怎麽来,”她想了想,“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市里的羽毛球馆里。”
“不过他最近跟他爸吵架了,来的次数会多一些,”小姐姐趁我不注意摸了把猫,“你可以周末等等看。”
“不了,”我忽的想起薛献不满的表情,朝她笑笑,“我就是来等我朋友的。”
“薛献啊。”她语气中带着笑。
刚好薛献从楼梯上提着书包下来。
我擡头看他,对上那双眼睛,真挚地点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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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有监控,我知道。被发现不过是时间问题,自然而然的,彭浩在班主任那边大闹一场,哭着喊着说我是贱人,连同学都打,还打得那麽严重,强烈要求我给予他们上万的赔偿,并且要求学校把我请退。
母亲也被请到办公室,她先是低声下气地鞠躬道歉,请求他们的原谅。
“这不行,你儿子把我家宝贝儿子打得那麽严重就这样带过去了!?”彭浩的妈妈一头羊毛卷,十根手指头恨不能都戴上金戒指。她一手搭在钱包上,臃肿的身体穿着贴身的旗袍,像是一只在蠕动的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