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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台电脑为了做音乐特意换装了内存,用起来应该很丝滑,话说说到丝滑就想到——
视线毫无準备地在对方的手臂上停留了一下。
祝汐应该是完全没防备他,或者坦坦蕩蕩本来就没有什麽不能看的东西。
所以据说猫猫也分丝质毛和棉质毛……不知道这一只会是什麽手感。
又或者小朋友本来就是独一无二的高级品种,只可远观就无从谈起其他。
只是思想并不算犯罪,李信年肃穆地反省了一番。这样神游了半天突然听到祝汐带着点好玩的声音:“李信年,你在想什麽。”
嗯?也没有。李信年一秒回神:“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也没有。祝汐回了一句一模一样的话,然后看了一眼屏幕,很善良地跟他解释:“学院要做的一个巡展,和国外版权方有些要确认的东西。”
喔,也可以不用告诉我。李信年还沉浸在刚才的思绪中,专注在意念上做楚河汉界的概念辨析,这时一眼瞟到屏幕上邮件发送成功,立刻拍拍手站起来:“那我们去吃饭?我知道新开了一家……”
没想到祝汐看着他笑起来:“不用。”
他像是想起什麽事,顿了顿解释:“我今晚要回家。”
——好像一支射出半程的箭突然没有了回音。
李信年愣了一下,很自然地调整好了语气:“好,那路上小心,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这次轮到祝汐擡起眼神望过来。
“知道了。”
小猫咪慢慢地瞥过来一眼,像是有些好玩又有些诚心诚意地:“李信年,你对谁都是这样吗?”
第12章
这个问题李信年没有回答。
要怎麽回答呢,如果把所有前后的轨迹串联起来,从那一天演出结束之后发生的一切开始,也许人类已经掉进猫科动物的圈套。
又或者其实本来就是你情我愿。酒吧街的夜色掩盖过多少露水情缘,都是让罪证蒸发的共犯。
也不知道是哪一点让小朋友突然发出这种普世价值的提问。祝汐走后李信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通话记录条,难道刚才打太久语音打扰人家学习了吗。
主要是因为他真的以为祝汐只是在玩手机……
一边走来走去收拾家里的东西,小猫咪虽然轻手轻脚但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李信年把洗好晾干的玻璃杯重新送到餐柜里,看着流理台上的水渍思考三十秒,最后还是打开手机划出微信列表。
“汐汐。”
好像终于伸手摸了摸小猫咪的皮毛,那种柔软的质感。
李信年笑了一下,继续打字,已经说出了第一句,后面就会变得轻松:
“她们都有男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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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不知道对面收到消息的一方是什麽心情,如果祝汐接着问“那你有没有男朋友”怎麽办——短短十几秒里思绪跑了一个来回,过了好一会儿小朋友才慢吞吞地回过来:“我已经在回家的车上了。”
好吧,这就算让步了。
那麽晚上吃点什麽呢。李信年丢掉手机,同一时间心情又好像微妙明亮地腾空起来。窗户外面已经远远地开始传来摆摊卖小食的琐碎人声,酒吧街的夜晚光鲜而喧腾,又是一个平滑如镜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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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次之后事情就仿佛又确实变化起来。
祝汐没再提起这天的事,好像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波折。李信年的人生信条是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先放一放再解决,于是一时之间居然风平浪静起来。
和新贝斯手的组合也又演了几场。李信年在朋友圈发演出海报,自己用p图软件涂涂画画,上台后环视一圈,很自然地开口念出第一个歌名。
——但祝汐也不是没有再来。
偶尔会有朋友给李信年传递情报,说之前一起混的某某今晚又看见你那个小朋友。其实开学之后祝汐到酒吧街的频率已经变低很多,李信年承认自己默默地记过数,顺带手的事情,结论是一周去四五次迷津都不一定遇到一次,但不知道为什麽见到的每个人都讲得有声有色。
你那个谁谁昨天在吧台喝了几杯酒,或者今天又有哪位勇士去搭讪结果惨遭拒绝。类似的新闻变成茶余饭后漂浮的泡沫。之前第二次带祝汐离开的事情最终也还是传开了,好像一夜之间大家都默认了他们的不正常关系,有点什麽发现都要通风报信。
到底是什麽情况啊。你们俩。
也有直接凑上来打探的。李信年似笑非笑:“之前不是还觉得我和秦梦天生一对吗?”
哪里哪里。对方讪笑,这不是关心你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