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秘医双眼暴睁, 抡起拳头就要动手。
洛秋娘一下子挡在苏行远的前面, 风情万种地皮笑肉不笑:这大晚上的, 吵到伤病已是不对,还咬人呢?
另一位秘医端着汤药走过来,厉声斥责:这里是病房,哪轮得到你这样的贱妇猖狂?泼药渣都去不掉一身晦气,你这是给伤病折寿来了。
住口!医者父母心,你俩说的是人话么?你们这么尖利的嘴、这么毒的心也配当郎中?!苏行远脾气也上来,忍这两个秘医好几日了。
你们出去,我才是这里的主治郎中!
你个老不死的,还摆太医威风呢?!秘医们怎么也没想到,会被新来的郎中当面训斥还要赶出去,他们就这样出去了,以后就别想到运宝司收治一个病患了,恼羞成怒地摔了汤药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砰!一声不小的响动。
洛秋娘以为苏衡和雅公子进来了,急忙扭头看,却发现门关得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
砰!又一声响动。
众人循声找去,同时惊愕地看到躺着的郑鹰愤怒捶床榻,砰!再一声响。
这三声响动,燕起和苏衡以为假郑鹰对秘医们发动攻击,冲了进去,刚好看到郑鹰直挺挺地坐起来,像个四肢被控制的木偶人一样,僵硬地下床,一步步地走向张牙舞爪的秘医们。
整个病房忽然被惊悚的氛围笼罩,烛架上的烛光摇曳,光亮和阴影在每个人的脸庞上交错变幻。
敢对我阿爹不敬?郑鹰双手同时出拳。
两名秘医猝不及防地挨揍、惨叫的同时撞到墙上,又同时滑落在地,一气呵成。
你,你怎么能起来的?一名秘医忍着腹部剧痛,一张嘴才发现刚才还咬伤了舌头,嘴里全是血。
哪个郎中不盼着病患赶紧清醒恢复?
哪个郎中会问这样奇怪的话?
苏行远听了,第一时间去闻了地上的汤药,皱眉抬头,眼神暴戾,与平日温文尔雅判若两人:你俩在汤药加鹿茸?
老夫再三提醒你们,最近的治疗和药方都是防止出血,绝对不能用活血药。
门边的燕起和苏衡都听到了,两人都只是粗通中医医理,即使这样也能听明白,秘医们要郑鹰死的阴招。
秘医们被这样的苏行远吓到了,看着摇摇欲坠的郑鹰更加吓人,门边还堵着苏衡黑骑和更后面的雅公子,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更害怕谁。
苏衡小声说道:放倒郑鹰。
一来是为了安全,二来是为了郑鹰的身体着想,苏醒边缘的病人暴起打人,也只有郑鹰这种把骄傲和守护之心刻在骨子里的人,才能做得出来。
燕起几个纵身,迅速从怀里掏出小个瓶子开盖倒了些液体在帕子上,蒙了郑鹰的口鼻,为了让他安心,还特意开口:左将大人,是我。
郑鹰眼神空洞地注视苏行远和洛秋娘,被燕起扶住,送回床榻上。
守在门外的其他黑骑把逃出的秘医摁住,迅速堵了口鼻,等待他们的是运宝司酷刑。
雅公子仿佛想到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匆匆离开;燕起和黑骑们将秘医押走,亲自审问去了。
苏衡留在病房,坐到郑鹰的左手边,翻看他的手和前臂,看到他在坠鹰峰营地时留下的伤疤,是他没错。可是,苏家走水的那晚,到底谁偷袭他?又为了什么?
问题越来越多,令人窒息。
洛秋娘望着清减了许多的郑鹰,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儿,原以为她以前的经历早就把眼泪流干了,哪知还会眼眶湿润,强忍着不落泪。
苏衡找来一些级细的棉花纤维,粘在郑鹰的鼻翼边缘,方便观察呼吸,对苏行远说,阿爹,我来值夜,你抓紧时间休息。
苏行远也不客气,回到竹榻上躺平。
苏衡确定苏行远睡着以后,才小声开口:后悔么?
什么?洛秋娘沉在复杂的情绪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在绥城的时候,郑鹰向你表达了什么吧?
是,洛秋娘在苏衡面前并不掩饰,他说要娶我。
你可以委婉提醒,或者据实相告。
让这世上再多一个人骂我是不会下蛋的老母鸡么?洛秋娘反唇相讥,秘医们明知我遭遇了什么,仍然有几个以此相要挟,要我给他们暖床。
苏衡对运宝司的印象又差了几分,尤其是秘医们还对苏行远动手,一时不知先骂哪个才好:小六郑鹰赶快好起来,他迫切想离开这里。
只这样军医就待不下去了呀?洛秋娘嘲笑道,这已经是雅公子整顿过后的运宝司,要是换作以前,你刚进来就已经被收拾得不成人样了。
新来的就意味道着软弱可欺,毕竟但凡有些去路的,都不会到运宝司来当秘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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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国庆节玩得愉快,这两天不是在吃饭就是在去路饭的路上,连续断更两天,对不住。今天先更新两千字,明天恢复正常更新。
第150章 超豪华奖励
苏衡听了洛秋娘的话, 并未追问以前的情形。
一来,他本身不是八卦的人;二来,郑鹰的情况非常不稳定, 不知道秘医们加了多少鹿茸片, 他突然发动攻击, 会引起身体多少的连锁反应, 无法预知;三来,苏衡自己还是个病人,实在没心情。
洛秋娘望着日渐憔悴的苏衡,一声叹息, 刚回到国都城没几日, 人都瘦了一圈,还新伤旧伤不断,苏军医不容易,雅公子不容易, 无辜卷入的苏家众人更不容易:
苏军医, 我来守着,你去榻上休息片刻。
苏衡看了看添了皱纹和白发的苏行远,铜钱赵先机都不在身边, 躺着的是吉凶未卜的郑鹰, 摇了摇头:洛掌柜,你去休息吧, 熬这么久对身体不好。
可是洛秋娘的身体亏损得太厉害,确实没法熬很长时间, 你怎么办?
苏衡动了动嘴角, 到底没能挤出一点笑意:行啦, 只要没有新病人就很不错了。
洛秋娘这才离开病房。
苏衡等洛秋娘一走, 立刻栓上门窗,盯着苏行远确认他已经睡着,用帕子蒙住郑鹰的眼睛把人移进空间,给了止血药和抗生素,又观察了大半个时辰,才离开空间。
运宝司暗流涌动,现在要人没人、自己又使不上力气,只有这样做才能保住郑鹰。
如果这样还保不住郑鹰,苏衡也只能认。
苏衡刚走出空间,就看到苏行远眼神复杂地盯着自己,若无其事地提议:阿爹,喝茶么?
苏行远打量着苏衡:夜深不饮茶,坐吧,阿爹正好有事情要问你。
父子二人坐在矮几旁,两人互看一眼,各自沉默。
阿爹,我先问您一个问题,苏衡开门见山,为何您不同意翻案?既然您不同意,为何跟着我回国都城,又为何愿意被雅公子招入运宝司?
不再想卷入是非之中,苏行选答得极快,显然是深思熟虑过,回国都城无非是为了你有个照应,待在运宝司无非是苏宅没了,有个暂时的安身之所。
您不想卷入,一把火差点连命都没了,这事情由不得您。苏衡一针见血地戳穿。
衡儿,雅公子,你们之间苏行远停顿一下,当老夫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