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衡丢了个眼神过去,让他自己体会。
唉,军医,你现在肯定很后悔,没直接请鹿鸣涧的赵军医来帮忙。郑鹰瞎说大实话。
你不说话会死啊?苏衡扔了一句。
军医你知道吗?郑鹰完全不在意,你生气的样子比较有人味儿。
你走开!苏衡彻底垮了脸,一想到这么多重病人、这么多事情,头都要炸了。
药舍门被敲响了:苏军医,老夫刚到就让我走开,这我是进还是不进呢?
苏衡和郑鹰两人诧异极了,立刻奔去开门:赵军医?!
从岔路口到鹿鸣涧要两天两夜,鹿鸣涧到虎啸崖至少也要两三日,这才多久啊?赵军医就出现了?这怎么可能?!
赵礼戴着口罩和手套,眼睛笑出了卧蚕:苏军医,老夫来得还算及时吗?
苏衡望着赵礼,像陷在泥潭不断下陷的人,突然看到了救命绳索一样,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急忙把眼泪眨回去:赵军医,里面请!
辛苦了,苏军医,赵礼拍了拍苏衡的肩膀,几日不见,清减了。
苏衡和郑鹰把赵礼请进药舍,分享各自的干粮和水以后,很快就开始病例讨论,结合鹿鸣涧对症治疗的经验,初步确定,目前的治疗方案没问题,总体来说,苏家秘药比魏家药起效更快,服用量更小一些。
苏军医,这样,所有病人,我们平分,遇上疑难杂症一起治疗,如何?赵礼看着倦容明显的苏衡,不由想到,在鹿鸣涧时,他也是这样全力以赴,稳定军心的。
多谢赵军医,医舍现在是军士们一对一照料,有任何紧急情况,都会来找我们,危重病人和高热病人很多,今晚大概率是没法睡了。苏衡毫不隐瞒。
走吧,去医舍看看。赵礼边说,边换上苏衡递来的隔离衣,这衣服穿起来一回生两回熟,但是这么热的天,还真是辛苦得很。
苏衡照顾赵礼年纪大,分给他离药舍最近的几个医舍,自己选了离得比较远的。
医舍的军士们知道苏衡是坠鹰峰的军医,听说鹿鸣涧的军医也带着药赶来治病,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原本消沉的重病人,楞是从两位军医坚定沉着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线希望。
于是,整个晚上,苏衡和赵礼在各个医舍里来回穿梭,处理病人的紧急状况,安排病号餐,交流治疗方案一直忙到天光大亮,所有病人都暂时平稳了,才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药舍。
两人脱了隔离衣,吃着干粮、喝着水,保持着这个姿势就睡着了。
巡逻了整晚的郑鹰回到药舍,看着睡死的两人,又悄悄退了出去,关上了药舍门。
樊诚也忙,忙着安排整个营地的三餐、整理巡逻军士的名单、出操人数不得不承认,苏衡和赵礼才是令人心安的好军医,胜过十个魏仁。
正在这时,在哨位值守的军士传来消息,坠鹰峰营地军士赶来增援苏衡军医,一行六人已经驾着马车,到达营门外。
樊诚立刻赶去,心里还有些纳闷,坠鹰峰只有一名军医,怎么还能派出人手来支持苏衡?这是怎么回事?
营门外的马车上,赵先机一脸敬佩地望着苏伯:阿伯,你怎么这条近路啊?刘大人都不知道。
苏伯笑出了满脸褶:我年轻时在无当山采过草药,一待好几年,山路熟得很。再加上有黑骑开路,速度又比之前快了许多。
樊诚隔着营门问道:坠鹰峰营地来者何人,出示腰牌。
赵先机跳下马车亮出腰牌:坠鹰峰机关师赵先机,军医苏衡的家人,带着药材和辅料,前来相助。
樊诚以为自己听错了:军医苏衡的家人?
苏行远、白霜落从马车上下来,向樊诚行礼:我是坠鹰峰军医苏衡的父亲,苏行远,这位是我夫人,马夫是当年苏记药铺的掌柜苏安。
近在营门的军士们先是傻眼然后只剩激动,鹿鸣涧的赵军医来了,苏行远太医也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某南得了存稿超过一万就会生病的病,第一次急性喉炎,第二次又去医院挂急诊,第三次是中暑,嗯,昨天不知道怎么的肠痉挛简直不敢相信,每次的结果都是存稿耗光,嗯,再也不显摆有存稿了。(日常讨厌去医院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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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姜是老的辣
苏衡其实没能睡多久, 就因为梦里全是钟昕吓醒了,睁眼看到苏行远和白霜落,被恶梦吓成一团浆糊的脑子, 像CPU坏了的罢工电脑, 伸手摇了摇另一个没醒的人:赵军医, 你还好吗?饿吗?
赵礼也累得发懵, 眼睛半睁半闭:我不太好,有点饿。
赵军医,我累得都看到阿爹阿娘了,是不是该找点药吃?苏衡费力地睁着眼睛, 努力想看清楚一些, 嗯,还挺真实的,正看着我笑。
赵礼闭着眼睛笑了不少时间:行吧,一会儿给你熬点安神汤药。
还是算了, 药太苦了, 苏衡一脸嫌弃,眼神有些涣散,赵军医, 你不知道, 我阿娘灌药特别有一手,这辈子我都不想喝药了。
赵礼总算清醒一些, 睁开眼睛,眨了眨, 又眨了眨:不对啊, 苏军医, 咱俩做梦做串了?我怎么也看到苏太医和夫人了?
做梦做串?苏衡还是不太清醒, 完了,我阿娘哭了,梦里怎么哄?
赵礼附和道:我也看到苏夫人哭了。
衡儿,白霜落既自豪又心疼,拿帕子抹了眼泪,瘦多了。
臭小子,睁着眼睛说梦话,真有你的!苏行远心疼得不行,嘴上却不显,用力拍了一下苏衡的手背,快起来,泼点凉水,醒醒!
药舍内一片空静,两人突然跳起来。
赵礼慌忙行礼,撞了膝盖:赵礼见过苏太医苏夫人!
苏衡倍受惊吓:阿爹阿娘,你们怎么来了?!
你个傻孩子,快去洗脸,白霜落非常自然地替苏衡擦去了大眼屎,我们带了吃食来,快去。
赵先机在药舍门外激动又兴奋:衡哥!我也来啦!要做什么,尽管开口!
苏伯看着身体越来越结实的苏衡,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苏衡赶紧找清水洗漱,冷水泼了一会脸,才算彻底清醒,立刻冲回药舍:阿爹阿娘你们快回去吧,这个营地有恙虫,那些军士们被恙虫叮咬以后才会生病。
恙虫很小,目前还没找到,患病军士们的活动路线还没来得及问完,营地现在很不安全,你们快回去。
下一秒,苏衡又被苏行远打了手,啊!
上阵父子兵,儿子在这里拼命,哪有老子看了就走的?苏行远难得说话这么粗俗,别让我说第二遍。
阿爹,这么多人看着呢,苏衡听到至少七八处的偷笑声,他不要面子的呀,可是看到苏行远凌厉的视线后秒怂,阿爹,儿子错了,我们回药舍商议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