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肮髒事屡见不鲜。
如果柳思菡早知道易初是用什麽样的方式保住自己的命,她宁可尽早结束生命——当初刺向脖颈的玻璃就应该捅深一点的。
没了她这个累赘,易初带着易淼两个人一定会过得更好。
她想是时候对一切做个了断,该去天上同丈夫作伴了。以后易初易淼见到的每一颗星星,都是父母在照亮他们。
下跪
真正把真相摊开,柳思菡发现她做不到那麽决绝,那些话扎在易初身上,也扎在她心里。
她还是不忍。
“你不用再骗我……”柳思菡偏过头,把头抵上搭在门框的手背,脆弱与眼泪埋藏起来。
经过这一年多以来的调养,她的身体恢複了不少,也长了点肉,不像一阵风就能刮跑了,却在此情此景,透出无助病态的孱弱来。
易初对于让她伤心感到愧疚,但他从不后悔,为了保住柳思菡的生命,为了她和易淼好好生活,为了完成对父亲的承诺。做出必要的牺牲也没什麽,有得必有失,人不能做到十全十美。
“对不起,你说的都对。”
“啪——!”
话一出口,易初就挨了一巴掌。
偏过去的半张脸很快红肿热痛,这一耳光一定用了柳思菡十成十的力气,打完柳思菡的手乃至脊背都在颤抖,她哽咽地哭出声。
“为什麽……为什麽啊……我宁可不治这个病……也不想你……你爸爸在天有灵如果知道了你这麽做,他会怎麽想?”
“他会理解我的。”易初强硬地抓着柳思菡的肩膀,将她扶到床上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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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淼被柳思菡支走,在隔壁给邻居奶奶读绘本,直到晚上八点左右才回到家里。
她心思细腻地察觉到屋里气氛不对,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碎玻璃,蹲在易初旁边:“哥哥,怎麽啦……”
易初在收拾被柳思菡砸碎的东西,“不小心撞到的。”
等垃圾全部扫进了垃圾桶,易初问她:“你饿吗?”
“我在邻居奶奶家吃过了!”易淼张望了一下四周,没看见柳思菡的身影。“妈妈呢?她今天下午回来了,哥哥。”
易初轻轻把手搭在易淼发顶,“妈妈有点累,在房间休息,你别打扰她好吗?”
“哦……”
然而到了第二天中午,柳思菡房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饭桌上只有易初和易淼两个人,易淼咬了咬筷子尖,小声问:“妈妈不跟我们一起吗?”
易初夹菜的手顿了顿,也没说什麽。
易淼有点难受,嘴里的饭菜变得难以下咽,她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把话说出口:“哥哥,是我做错了吗?”
“没有。”易初很意外她这样想。“为什麽这麽觉得?”
“我……”易淼藏在桌下的手不断搅弄衣角。“是不是因为我告诉妈妈,哥哥你被那个姓沈的人欺负了,所以妈妈才气病了?”
说着说着易淼的语气就带上了些许哭调,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会讨厌死自己。
易初放下了筷子,“首先,我没有被欺负。大人的事很複杂,你不用想太多,在学校好好上课就很好了。其次,妈妈只是睡个懒觉而已,周末的时候易淼也经常赖着不起床不是吗?”
有理有据,忽悠小学生足够了。
易淼安下心来,继续吃饭。她含糊不清地说:“哥哥,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我要赚大钱,这样你就不用这麽累了。”
易初话锋一转:“你写完作业了吗?”
“……没有。”易淼放下碗筷,蹦蹦哒哒地回房间收拾书包。“我答应同桌今天去她家里一起写作业,就是隔壁楼的那个xxx。我先走了哥哥,不用送我啦。”
易初走到阳台目送易淼上了隔壁那栋楼,心下松了口气,原本还在思考用什麽理由支开她。
他重新拿了一副餐具,盛好饭菜去敲柳思菡的房门。
“妈。”
里面久久没人应声,易初又等了一会,然后直接开门走了进去,把碗放在床头柜面。
柳思菡躺在床上,面朝墙背对他,盖着被子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妈,吃饭了。”易初靠在衣柜上,出声提醒:“吃完饭还得吃药,医生刚刚打过电话来询问你的情况,假使我如实说明你的状态不太好,医生会要求你今晚就回医院。”
“我不回。”柳思菡终于对他的话有了反应,眼珠子动了动。“以后都不治了,你也不用再管我,让我自生自灭。”
“行,先吃饭吧。”易初端起那碗粥,用勺子舀了一口放凉,送到柳思菡嘴边。
柳思菡抗拒地别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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