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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根索他不能全用完,留一根应付崖顶的难关,不足之数,则用毯巾相接使用。每次只能爬一个人,爬上抓住第二根索捆牢身子;方可将第一根解开放下给第二个人使用,沿途不时打上一两枚钢缥,以便累了扳住休息。
他奋力工作,逐步上升。好在这一段山崖略向外张,山顶视线被崖所挡,不致被在山顶上监视的老道发现。
这件工作说来简单,做起来可就难似登天,稍一大意,可就得粉身碎骨。
如果没有藏锋录,这件艰巨的工作根本不可能完成,这把神匕再次救了他。
整整费掉几近三个时辰,在天将人黑前,终于接近了崖顶。崖顶不能再工作,怕被两个老道发现。
两个老道始终坐在山顶上,寸步不离。
入暮时分,狼群在老道附近出现,像是老道豢养的家犬,有些蹲伏在老道身前,向谷底张牙舞爪长嗥。显然,老道将狼群召来把守,防止下面的人乘夜向上逃。
只怪柴哲操之过急,怕天黑后无法工作,等得不耐烦,在夜幕刚临片刻,奋余力挥动神匕,开出几级极为安全,足以轻易登升的石级,爬上了崖顶。
他趴伏在崖顶上仔细察看,崖顶上端已被冰雪所掩没,但仍可看出岖崎的原状,积雪起伏,似乎相当宽广。
钉好最后一枚钢缥,系好绳索,解开身上的捆绳,伏地向前爬行。
爬越三十丈左右,到了崖的北面,不由心中狂喜。
向下望,是不太峻陡的山坡,下降百十丈,白茫茫一无遮掩。坡下,山峰再起,但都是不太高的山野了。
“妙极了,滑下去该无困难。”他心中狂喜地叫。
他往回路爬行。上来容易,下去就难了,无法完全使用绳索防险,每根索只下四丈余,便得毫无保障地下降五六丈,方能握住下一根索拉上系腰防险。而且天色已黑,只消一步踏错,那就见阎王见定了。
在谷底等候的六个人,等得心焦,等得心惊胆跳,等得心中绝望。
“他一定自己走了。”端木长风绝望地说。他在古灵不断推拿活血过官之下。伤势已无大得,已可活动自如,只是仍不能用劲而已。
杜珍娘冷哼一声。不屑地撇撇嘴。
“你哼什么?”文天霸苦笑着问。
“你认为柴兄弟是什么人?”杜珍娘反问。
“这个……了不起。”文天霸迟疑地说。
“他会自己逃掉?古老,你说。”杜珍娘向古灵冷笑地问。
“很……很难说,但是……他不会舍弃我们。”古灵慎重地说。
“柴兄弟如果要独自丢下我们一走了之,他早就走了,还用等到今天?”杜珍娘愤愤不平地说。
“已经三个多时辰了,他不走了鬼才相信。天黑了,咱们向上闯。”端木长风咬牙低叫。
“向上闯?你没听见上面狠群的厉号声么?”白永安问。
“那么你又有何打算?”
“我?我等柴兄弟。”白永安沉声答。
杜珍娘哼了一声说:“谁敢跟我打赌?”
“赌什么。”文天霸问。
“赌柴兄弟会转回来,谁有胆赌?以天亮为期。柴兄弟如果回来了。赌他不回来的人横剑自刎,以谢不信任柴兄弟之罪,我赌他会回来。”
“少庄主赌不赌?”白永安冷冷地问。
“你呢!”端木长风反问。
“我赌他会回来。”永安坚定地说。
“我也赌他会回来。”文天霸大声说。
“古老,你呢?”杜珍娘问。
“他……我想。他会回来的。”古灵答。
端木长风冷哼一声,阴森森地说:“万一他明晨不回来,你们都横剑自刎,岂不完了?”
“哼!反正生还无望,赌一赌落得大方。”白永安冷笑着说。
“少庄主敢不敢赌?”杜珍娘挑衅地问。
“杜姑娘,不可无礼。”古灵低叱。
杜珍娘格格狂笑,引来了一阵凶猛的狼嗥。
蓦地,远处传来了柴哲的叫声:“杜姑娘,你笑什么?”
众人扭头循声看去,黑暗中地上雪光朦胧,柴哲正在十余丈外飞奔而至。
“笑你,柴兄弟。”杜珍姐笑答。目中却泪下如雨。
“我有何可笑?”柴哲奔近问。
“笑你愚蠢。怎样了?”白永安接口问。
柴哲长叹一声说:“我确是愚蠢。你们听清了,我将出险的路与应注意的事说明。”
他确是愚蠢,他该一走了之的,只消向山下一滑便万事大吉,但他却冒粉身碎骨之险回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