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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华哈哈大笑道:“你可猜错了,他比我小两岁。”
“真的?”吴绿珠讶然问。
“在下确比二师兄小两岁。”柴哲答。
“咦!我还以为你已二十出头了呢。柴小弟,有空么?我们谈谈,要江华到厨下叫膳夫准备些酒食。”
柴哲感到十分败兴,他不是个好色之徒,见了两个人大白天还赖在内房鬼混,令他感到十分不自在,找二师兄商量的念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立即告辞道:“在下本想替二师兄引见一位朋友,既然两位尚未洗漱进膳,不再打扰了,告辞。”
江华恨不得将柴哲撵走,正求之不得哩,站起说:“好吧,已牌时分,咱们宏图阁见,今天要听黄大叔讲授粤西的风土人情呢。”
绿珠也离座相送,笑道:“柴小弟四口声声自称在下,与贱妾极为生分哩!柴小弟,明天我请你们到寨西的白鼠谷……”“明天我和二师兄都没空,要到后寨随师父练艺。”柴哲据实答。
绿珠点点头,信口说:“我想起来了,原来你们是副会主的高足,是不能随意自由活动的。你们好好用功苦练,不出两年,你们将是会中的中坚人物,肩负重任,大展鸿图。只是,等到那一天到来,不知我是否仍在人世哪!”
柴哲在她的语气中,听出其中包含着感慨,和一丝淡淡的薄愁,与难以言宣的悲哀。但他急于脱身,副会主三个字震撼着他,他希望独自一人冷静地想一想,参详大天星寨中,这个神秘的帮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天星寨发施号令的人,是他的师父缥缈神龙,但缥缈神龙竟然仅是副会主,会主又是谁?寨中似乎没有给缥缈神龙发令的人哩!他不再追问吴绿珠话中的含意,一面向外走,一面说道:“岁月如流,两年算得了什么?吴姑娘未免太悲观了些。”
吴绿珠长吁一口气,苦笑道:“你年轻,你只有十六岁,两年自然算不了什么。
在你这种年龄的人,只嫌时光过得太慢。但在年近四十,整日在刀山剑海中打滚,却又像无根浮萍的女人来说,可就大大的不同了。不送了,再见。”
柴哲急急返回自己的住所,刚踏进客厅,便看到大公子的亲信仆人徐三从大环椅上站起,向他抱拳欠身道:“柴少爷,大公子有请,请立即随小的至后寨一行。”
“咦!大公子有何要事……”他讶然问。
“小的不知道,大公子在立等,到时便知。”
“那么,这就走,请领路。”
大公子是有家室的人,夫妻俩和一位小女儿住一间独院式精舍中。
这位大公子生得一表非俗,面貌有八分像缥缈神龙,留了八字短须,正坐在厅中等候。
徐三领柴哲踏入厅中,柴哲趋前行利,恭敬地说:“大公子早,小弟听候吩咐。”
大公子神色肃穆,说:“你赶快收拾出行物品,带防身的兵刃暗器,半个时辰之后,你我便领启程离寨北行。”
“是,小弟立即准备。”他欠身答。
“不必带干粮,晚间便可到达地头。好,你回去难备,不许向任何人道及离寨的事。”
他应诺一声,告辞出厅。在大公子与师父缥缈神龙之前,吩咐下来的事是只许彻底执行,不许多问或表示意见,必须毫不迟疑地服从。
离开后寨门,他发现一只信鸽从后寨冲天而起,向北飞翔,他自语道:“经常有信鸽向北飞,不知北面有些什么?”
半个时辰之后,大公子带着他从后寨的秘径悄然下山,展开快捷的脚程,向北急赶,沿途全是无尽的山与千百年不曾有人进入过的洪荒丛莽。有时偶或可看到山径和坐落在山溪附近的苗寨,但以攀山越岭的机会为多。大公子似乎对道路和方向相当熟悉,循左盘右折的一段段山溪遍通北行。
近午时分,大公子向前面插云奇峰下一指说:“那就是丛桂山,你说,我们到了何处了?”
柴哲花了六年光阴,研习天下各地名山大川风土人情,大天星寨附近,岂有记不得之理?虽未亲自来过,说得出山名自无问题,信回答道:“我们已过了辰州府卢溪县境了。”
大公子冷哼一声说:“你只会如此含糊笼统回答么?”
柴哲一惊,赶忙答道:“这儿是卢溪的镇溪军民千户所辖地境。到了丛桂山,东南行三十里便是镇溪。再往北,该是保靖州军民宣慰使司的地境。”
大公子方满意地点点头,一面走一面说:“你们五人中,你的艺业比不上两位师兄,但肯用功,能吃苦耐劳、以勤朴拙。而在学业中,你的根底比他们深厚,家学渊源,自然成就甚佳。我知道你对各地的山川形势与风土人情,成就斐然,强记傅学,所以这次带你前来。在今后的一年半载中,你将历尽艰辛,随时皆有不测之祸光临,你必须好自为之。本来,该等两年后你正式出师,在祖师爷前叩拜宣誓,方派你出外历练,但目前需要你办事,只有你或可胜任,不得不从权提早派你出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