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刚才一见的宛转莫测, 揭了面纱, 除了纱衣, 林倾月身上只穿了件抹胸和短裙, 身材辣到堪堪遮住重点部位,其余的都像牛奶一般坦荡显现在眼前,让人禁不住想扑上去抱着舔一舔。
姐姐过了半晌, 徐路栀才轻轻叫了一声, 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怎么了?林倾月漫不经心地笑, 在她面前寻个椅子坐了下来, 古筝搁在面前, 和她的装扮似乎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地和谐。
徐路栀咽了咽口水, 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许久没见, 一上来就就脱衣服的吗?
好不容易, 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姐姐, 你怎么就穿这么少?
虽然也不算少, 在街头这种性感风比比皆是,但在民乐行里, 弹琴的美人不是汉服就是旗袍, 个个严严实实的, 只有林倾月, 外面笼着纱衣看不出什么, 原来里面穿得那么劲爆。
太热了, 不想穿。林倾月轻飘飘地说。
徐路栀有些无奈,姐姐怎么什么时候都觉得热,她的体温又偏偏那么低,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素净衣裙,小姑娘害了羞,憋了半天说出来一句:那也不能一见面就
脱衣服啊。
虽然她很喜欢,但是太热情了,栀栀也是会不好意思的嘛。
林倾月瞥了一眼徐路栀脸上的红云,恍然大悟。她抬手捏了捏徐路栀的脸颊,感受着掌心中的滚烫意味,语气暧昧:在你面前,有什么不行。
面对着林倾月伸出的手,徐路栀下意识想躲,到底没躲开,柔嫩的脸颊被她拿捏在手里,任意揉捏着,好像在玩什么面团似的,更别提眼睁睁看着林倾月俯身,呵气如兰。
说的话还一句两句暧昧不清,尾音带着小勾子,桃花眼盈盈,专门为了勾她上钩似的。
徐路栀恍惚间觉得自己像是被姜太公钓的鱼,不用饵料,只需要姐姐在岸上招招手,她就糊里糊涂被钓上去了。
她低了头,垂了首,不敢去看林倾月。
对方身上的肌肤白得晃眼,软得像丝绸一样,徐路栀已经脸红心跳到要爆炸了,再多看一眼,怕是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事实上,她已经克制不住地在脊背上升起了一股燥意,只能喝了一盏苦苦的茶来强压下这份燥热。
热茶入肚,徐路栀头脑清醒了些,却还是害羞到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真是的,那么久没见了,姐姐也不知道铺垫铺垫,上来就玩这么大,让她如何是好嘛。
虽然这样埋怨着,徐路栀心里却是甜甜的,甚至有着几分说不出的得意。
不愧是她最喜欢的林倾月,随随便便就能把她迷得魂魄颠倒,而这样的亲昵,只对她一个人。
至少现在,只对着栀栀!
徐路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平复了心情,才抬起头看了林倾月一眼,轻轻问:姐姐,你就穿成这样弹古筝吗?
林倾月轻浮一笑:怎么,谁规定弹古筝一定要沐浴焚香了?
穿个汉服自然是好,但古人也不是天天宽袍大袖的,不然夏天不得热死?
穿成这样,照样能弹古筝。
二十四岁的林倾月,神情轻慢,却有着说不出的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她的骨子里是骄傲冷淡的,从不避忌他人看法,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徐路栀吃吃笑,入迷地盯着林倾月看,心动在一瞬间达到极值。
她的姐姐,就是这么张扬散漫,像一杯渴饮的鸩酒,让人沉醉其间。
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似的,林倾月蓦地一笑,把古筝架好,十指纤纤落在筝面上,待发不发,轻慢地仰脸:栀老板,点首什么?
啊?徐路栀光顾着沉醉在林倾月的话语间,忘了还点了她来弹古筝,一时间呆愣在那里没了话。
她试探着问:要不你休息休息?
姐姐刚刚在下面弹了那么久,应该已经很累了,歇会儿也是好的。
哦。林倾月偏头,语气冷淡中带着委屈,怎么,刚刚不是栀老板点的我,现在又反悔了?
像是被冷落许久的宫妃,遇见皇帝召幸之后的情态,别扭又渴盼。
徐路栀最受不了林倾月娇娇的模样,她恍惚间觉得林倾月是青楼的花魁,卖艺不卖身的那种,而自己则像是一掷千金的老板,进了青楼却只想看看热闹,硬生生把美人冷落在一边。
惹得美人顾盼生姿,娇滴滴地半倚不倚,让人垂怜。
徐路栀心头一动,她本就贪玩,这会儿生出几分恶作剧的念头,很快也入了戏。
她从书架上抽出把折扇,哗啦一下打开,遮住半幅面孔,大大咧咧地靠在椅背上,抬抬手:啧,大爷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曲,你随便弹一个吧。
徐路栀又补充一句:弹得好就有赏。
少女声音清凌凌的,未曾污染过的山间溪水一般,虽然竭力装着电视剧里粗犷的男音,还是依然清甜可人,粗鄙词句与清嫩嗓音一对比,让人发笑。
林倾月忍着笑,入了戏,低头冷淡地嗯了一声:没想到栀老板看起来温文尔雅,实则胸无点墨。
她低着头,修长白皙的天鹅颈显露出来,与乌黑的长发形成鲜明对比,漂亮得很。
徐路栀摇着扇子轻笑:本来是知道的,看见你这样的美人,就全都给忘了。
林倾月掩唇:栀老板谬赞了。那我就随便给您弹一首吧。
说着,她指尖轻动,古筝发出了第一个音,泠泠作响。
徐路栀靠在椅背上,呷一口茶,吃一块茶点,点着的香烟气袅袅,屏风相隔下,美人雪肤花貌,为她弹拨筝弦。
徐路栀忽然懂得了做皇帝的快乐,能这么悠闲轻松地看着美人讨好她,实在是太快乐了吧!
看上了哪个美人,等人家表演完才艺,还可以抱回寝宫慢慢欣赏,简直是嘿嘿嘿。
徐路栀发现自己的思想越来越偏,有些懊恼地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扁了扁嘴。
那也不能全怪她嘛,都怪姐姐太诱人了。
穿那么少,还那么撩,让她不多想也难啊。
林倾月仿佛浑然没有多想似的,自顾自地调弦弹拨,待进入了状态后,认认真真地开始弹一首曲子。
徐路栀竖着耳朵听,没听出来是什么,也并不在意,她只知道,姐姐弹的曲子都好听。
不是她带着滤镜的好听,而是真的技巧与情感俱佳的好听,筝声一响,勾魂摄魄。
说来也奇怪,林倾月穿得那么现代,甚至就连在现代都算是开放那一款,坐在古筝前未免有些格格不入,等她真的下手弹拨的时候,却又是那么理所当然。
古筝在林倾月的素手之下,不再是高山流水高高在上的乐器,而是民间烟火气的渲染,是清早开航的第一艘渔船,是夜幕炒出的最后一碗蛋炒饭,世间诸般□□,随手撩拨,都好像历历在目。
林倾月低着头,认真而又漫不经心地弹着,这两种状态同时出现在她身上,却又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像是一个故事的讲述者,娓娓道来几千年历史中最让人微不足道的那一小点,在平日里看来可以轻易忽略,流淌在乐声中却让人分外动容。
徐路栀脑海中那点旖旎心思不知不觉烟消云散,只是支着下巴,沉浸在林倾月的乐声中,也沉浸在林倾月拨弄筝弦的情态中。
她恍惚间又想到那天在洗漱间外听见林倾月唱歌,没有词的一段曲调,却让她一见钟情,念念不忘。
如今亦然。
亲自看着林倾月弹古筝,美得一幅画,还是一幅3D立体自带背景音的画,她坐在那里没动,却仿佛历遍了千年时光。
最后几个余音尚且绕梁,林倾月一曲结束,轻轻抚了抚筝面,抬眼望过去。
坐在对面的少女发了呆,怔怔地愣在那里出神,好像还沉浸在乐曲中出不来。
林倾月目光幽然,开口唤她:栀老板。
啊。徐路栀如梦初醒般,声音带着涩,姐姐。
怎么喊我呢?林倾月摇头。
徐路栀猛然想起来还在玩角色扮演,连忙改口:这位林美人,弹得倒是不错。
林倾月笑意盈盈:不知栀老板有什么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