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持续不断的响铃闹的人心慌,李雅之从未觉得等待是如此难熬,明明是不算太长的一段时间,却彷佛经过了百亿昼千亿夜。
吕悠然始终没有接电话。
李雅之依旧契而不舍继续的拨,非要拨到电话被接通为止。他已不是当初那个吕悠然随便几通电话没接,几封简讯没回就能简单被打发的男孩子了,他在吕悠然身上投注了他的全部感情,吕悠然就是他的世界,他对吕悠然的感情就是支撑起这个世界的一片天,一旦天塌下来,他觉得他也活不了!
不知是第二十通还是三十通的拨号过後,吕悠然终於接起了电话。
「喂...」话筒另一端传来吕悠然一贯迷人的沙哑嗓音,听起来还略带了淡淡疲惫。
一听见恋人的声音,李雅之原本不安的心情就舒缓了些,心思细腻的他听出吕悠然声音里的疲倦,便朝着话筒那头关心的问:「悠然...我是雅之,你声音怎麽听起来怪怪的?」
「嗯...没什麽事,好像感冒了,所以声音有点哑。」吕悠然只是云淡风轻的淡淡带过,随後又问:「怎麽了?有什麽事吗?」
男人的音调很冷淡,好像刻意想保持些距离似的。
没什麽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吗?听出男人话语里的异样,男孩的一颗心直直往下沉。
让自己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把持好自己的情绪,李雅之试探的开口问:「悠然...我妈昨天有找过你,对不对?」
「嗯,她有找过我。」男人回答的很乾脆。
「那...」李雅之迟疑了下,又问:「她说你答应要跟我分手,应该是乱说的吧?悠然,你不可能同意跟我分手,对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雅之满心以为他可以听见否定的回答,他以为男人会像往常一样耐心的安抚他,告诉他一切都没事。他屏住呼吸,在话筒旁耐心的等那个答案,等那个能让他们的感情继续下去的答案。
然而,男人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男人的语调很平淡,平淡的像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也不过的事情,就像在告诉他,嗯,雅之,今天天气晴。类似这麽简单琐碎,对自己的人生毫无重大意义的一件事情。
他只是很流畅的陈述出来,不带一点点留恋与不舍的感情:「嗯,我同意了,我同意要跟你分手。」
李雅之呼吸一窒,拿着手机的手,差点拿不稳。
「嗯?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没有,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要跟你分手。」吕悠然只是不断的回答,一个又一个肯定的句号。
拿着手机的手不断在颤抖,李雅之仍是勉强让自己握紧手机,朝着电话那头反反覆覆地问:「悠然...你骗人,你答应过我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你答应过我了不是吗?」
李雅之泫然欲泣的语调并没有激起男人一丝丝的同情,男人只是残酷又直接的,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我是答应过,可是现在跟之前不一样了,我们之间的阻碍太多,我觉得累了,烦了。」
累了?烦了?我都不累不烦,你觉得累了烦了?
咬紧下唇,努力让自己维持平静的情绪,李雅之几乎是极尽恳求的:「悠然,可是我们结婚了不是吗?你跟我已经结婚了,你也答应要永远跟我在一起,所以你不会因为一点点小阻碍就跟我分手的,对不对?」
话筒另一端的人没有马上回应他,李雅之想男人也许是在思考,也许是心软了,也许也许...他在脑海里编撰了无数美好的也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料到男人之後只是迅速回出了一句,将他的世界彻底摧毁的话。
「雅之,那只是一场没有法律效力的婚礼。」
一瞬间男人的话就像把尖锐的利刃,将李雅之整个人四分五裂,毫不留情的撕扯开来。
李雅之终於无法再维持冷静,对着电话那头激动的道:「你怎能这样对我?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有没有想过我对你付出的感情?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
透过话筒折射过来的男人嗓音,依旧是那麽平稳冷静,冷静到让李雅之觉得无比陌生,觉得彷佛今天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雅之,人的一生是很漫长的,也许之後你会遇到比我更喜欢的人,如果能喜欢一个女孩子的话,对你的未来其实比较好...」
「现在换开始对我说教了吗?」李雅之忍不住嗤笑一声,脸色却苍白,「什麽叫之後我会遇到比你更喜欢的人?那之後又是什麽时候?」
「昨天我们还那麽相爱,你今天却要用这种烂理由来敷衍我跟我分手吗?你是什麽意思!」
话筒另一端的人不再说话。
心痛的感觉在心脏里一点点的蔓延开来,酸涩到要化为泪花,从自己的眼眶里泉涌出来,然而李雅之还是忍住没哭。
哽着喉咙里的艰涩,男孩只是一字一句绝望的道:「所谓的大人都是像你们这样吗?都是那麽的识时务,茅头不对就跑,你难道只是对我玩一玩吗?」
「悠然,请你回答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吕悠然的嗓音听起来很忧伤,却不是他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雅之,以後你也会变成一个需要识时务的大人,到时後你就会知道我是为你好。」
不待李雅之回话,吕悠然单方面切断了通话。
再拨过去,话筒里传出的只是机械性的语音留言:「您拨的电话未开机,请稍後再拨。」
李雅之忿忿的摔了手机,一转身就想冲出门去,离开自己家返回台北去找吕悠然谈个清楚,忽然又想到他母亲正杵在门外等他,也只好无奈的待在房里,等天色暗一点再做打算。
他返家时已经是傍晚了,没过多久暮色就垄罩了整座城市,李雅之只是坐在床沿发楞,两眼盯着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绕,一分一秒都觉得漫长。
待在房里失了魂似的等,终於在临近深夜一点的时候,吕悠然传了一通简讯过来,内容只有简洁的三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李雅之不住苦笑。他忍不住再拨电话过去,依旧是关机。
李雅之终於忍耐不住开了房门,发现家里的灯已全熄了,乡下人睡的早,他母亲杵在房门外等他半天,也不见他开门出来,早累了去歇息了。李雅之就趁这个时候偷偷摸摸的溜出家门,骑着机车一路飙上滨海公路,迅速返回了台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到李雅之终於返回台北,时间已将近凌晨三点。
入了夜原本繁华的街道归於宁静,李雅之一个人走在台北市清冷的街道上,心里也不知道现在该做什麽打算好。
这麽夜深人静的,他也不可能凭着一股冲动就马上冲到那栋座落於信义区的豪宅,大声嚷嚷要吕悠然出来给他一个交代,他虽然又气又急,可是多少还有些理智,他要顾全大局,不能把两人的关系马上就弄僵了。
他一直觉得一切都不过是场恶梦,等到深沉的黑夜过去,明日天色一亮,男人也许会马上跟他连络,歉疚的跟他说自己又後悔了,并没有想要和他分手。
对,一切都只不过是场恶梦,所以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回到公寓去好好的睡上一觉,养足精神後明日再找男人好好的谈一谈,一切都会没事。
李雅之拖着蹒跚的步伐走回公寓,进了卧室後就一股脑往床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麽也无法入眠,只觉得天花板上那一大片灿烂的星空映照的他眼花。
时间以无比缓慢的速度向前推移,好不容易天终於渐渐亮了,李雅之一夜无眠却不觉疲累,总觉得自己处在某种极度亢奋的情绪下,无法平静。他记得吕悠然今天一早有课,就一股脑从床上起身,出了家门後就骑着机车匆忙赶往学校。
他一到学校就立刻往美术系办公室走去,一推开系办的门,只见男人的办公桌上空无一物,连原本放置在桌上秀着”美术系教授吕悠然”的黑色立牌都被拿掉了,一大清早办公室里还没有什麽人在,只有美术系助教安静的坐在位子上,正在整理文件。
李雅之立刻就急切的问:「不好意思,请问美术系教授吕悠然今天到了吗?」
美术系助教抬起头来看他,对李雅之友善的笑了笑,「你是说吕教授吗?不好意思他已经离职罗!」
「离职?」李雅之一时间只觉得晴天霹雳,「上礼拜不是都还有在吗?怎麽忽然间就离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前这个大男孩过於激动的神情让助教有些困惑,但仍是礼貌的回覆他:「我也是前天才收到的通知,吕教授前天就收拾完东西走了。」
「那...请问你知道他下一间应聘的学校是哪间吗?」李雅之仍是急切的问。
助教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个吕教授没有透露给我。」
助教有些狐疑的问:「请问你是美术系的学生吗?急着找吕教授有什麽事呢?」
李雅之一时间回不出话来,看助教又用一种很狐疑的眼光打量他,也觉得有些窘迫,随便掰了个藉口说自己是旁听的学生就告辞了。
出了校门後李雅之的心情一时还无法平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就急着拨男人的号码,想不到之後从话筒里传出的语音留言,让他整颗心都凉了。
「您好,您拨的这个电话号码已停止使用。」
李雅之以为自己拨错号码,急忙又重拨了一次,传来的还是重复的一句话:「您好,您拨的这个电话号码已停止使用。」
当一个人准备跟你划清界线的时候,最常用的手段就是消失,换电话是最常用的一种。
男孩握着手机的手不断在颤抖,神色也恍惚,他现在还在作梦吗?谁可以告诉他恶梦的延续怎麽会这麽长?
谁可以告诉他人怎麽会变这麽快?前一天夜里两人还在床上温柔缠绵,男人一句句低声倾诉的爱语还回荡在他耳畔,怎麽一夕间风云变色,所有的一切都全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以为你可以走的这麽轻松吗...?你以为这麽容易,就可以逃过我吗?」李雅之整张俊朗的面容都扭曲起来,「我没法放过你,我真的没办法!」
他一转念又想到吕悠然辞了工作换了电话,但补习班总不可能不经营吧?可是补习班要到晚上才会开课,於是李雅之只好又让自己等,他先去早餐店吃了点清粥小菜,虽然他实在是没胃口,可是还是勉强让自己找些事来做,要不然在等待的这段时间内他觉得他会发疯。
好不容易终於捱到了夕阳西下,李雅之骑着机车穿梭在车阵中,迅速往补习班的方向狂飙而去。等他一到了补习班门口,只见原本该营业的时间补习班却还是没开,生锈的铁门上贴立了一张醒目的告示:”暂时歇业”
「暂时歇业?」李雅之此时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微微扬起的一边嘴角却在颤抖。
他还剩下最後的一个地方可以找,却也是他最不想靠近的地方,也是吕悠然老婆住的地方。
夜深了,李雅之寂寥的身影伫立在华宅门口,就是没勇气去按下电铃,他怕出来应门的是那个漂亮优雅的女人,他只好退到离房子有数十公尺远的地方,眼神紧盯着那栋宅邸里的一举一动,看原本漆黑的室内灯点亮了,随着夜更深灯又灭了,他等着男人开了大门,然後从大门里迈出来,或是那辆高级的BMW轿车从车库里驶出来,他让自己按耐着性子等。
怎麽弄得像个跟踪犯似的,李雅之觉得自己真的好悲哀。
爱与痛都到了极限,他真的放不了手。
放不了手。
他谈过很多段恋情,有被甩的,也有自己主动提分手的,他一向是好聚好散。没了这一段,他相信下一段缘份就在不远处等他,年轻如他也晓得爱情不过就是悲欢离合,缘起缘灭,以前他一向很看的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却怎麽也没法看开。
一个夜晚又悄然无息的过去了,天际曙光方亮,门口忽然有了一点动作,李雅之此时的心脏狂跳不止。
他看到门略略打开了些,那个漂亮的女人牵着一个小孩的手走出来,李雅之忙让自己躲到隐密的地方去,他怕那个女人看到他。
等到女人上了一辆高级轿车开的远了,李雅之才又悄悄的走出来。
男人始终没有出现。
李雅之悬着的一颗心忽然荡下来,才觉得自己真的累了。
他已是两夜不曾阖眼,体力心理状况都已经濒离极限。
反正,男人应该是住在这栋房子里面吧?那也许明天再来等。
李雅之盘算着自己的存款簿里还有一些钱,他已经被休学了,没有父母的资助也不可能再在台北待太久,但在他身上最後一分钱花完之前,他无论如何也要见上男人一面。
李雅之从来不知道自己是那麽有耐心,他在那栋豪宅前守株待兔的等了整整七天,日复一日从门里出来的都是那个女人跟小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再怎麽有耐心都会被耗尽,更何况是处在情绪极度不稳的状况下,到了第八天早上李雅之终於忍不住了。他冲到毫宅门口,死命的猛按电铃,朝着门口就大声吼:「吕悠然!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出来!」
一大清早路上已有一些行人在,见李雅之的癫狂都纷纷对他投以奇异的眼光,李雅之也顾不了那麽多,见没有人出来应门又更是朝里面大声吼:「吕悠然,你给我出来!你不要以为可以一声不响的离开我!」
过了半晌,原本紧闭的大门终於被打开了,出来的还是那个漂亮的女人,美丽的脸上是一贯的冷漠。
吕悠然的房子是古典的欧式建筑,建筑物本体外还围绕着一圈欧式栏杆,两人就隔着一圈栏杆,冷漠的对视着。
林倩一看是李雅之,便嫌恶的皱了皱眉头,「你疯子是不是?一大早来我家门口吵什麽吵?」
「你老公呢?你叫他给我出来!」
眼前的男孩一脸憔悴,眼睛却腥红,一附张牙舞爪的样子,林倩不禁轻蔑的笑了笑,「我怎麽知道他在哪里?我也已经一阵子没看到他了。」
「你骗人。」
「我骗人?」林倩忍不住就笑起来,「我还想问你他在哪里呢!看样子你也找不到他对吧?不过老实说,就算我知道他在哪里,我也不会告诉你。」
李雅之忿忿的还想说些什麽,林倩优雅的转过身就想进屋,李雅之忍不住就吼了句:「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你叫他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倩不耐烦的转过身,对李雅之没好气道:「你烦不烦啊?我已经说了我不知道你要问几百次!你再在我家门口闹,我就去报警!」
林倩嫌恶的看向他,「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根本就是个疯子!」
女人语毕,就迅速转过身进屋去了。
不管林倩到底知不知道吕悠然在哪里,李雅之大概也了解吕悠然真的不住在这了。
他连最後一个可以找吕悠然的地方都找不到了,男人就像一缕轻烟飘散在风里,散了,不见了。
消失的乾乾净净。
李雅之中午返家的时候,进洗手间他特意照了一下镜子。
以前那个眉目清朗的阳光男孩早已不见了,映照在镜中的人蓬头乱发,眼眶深深的凹陷下去,满脸数日未曾好好入眠的疲惫痕迹,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模样真的很吓人。
恨意从眼里深深的透出来。
镜子里的人看起来真的不像正常人,反倒像个疯子,李雅之不住苦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他还是没放弃,他抱着最後的一丝希望去找徐梦予,毕竟徐梦予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一个朋友,他想也许徐梦予会知道吕悠然在哪里。
可是徐梦予还是不知道,只是料事如神般的叹了口气,悠悠道了句:「你看吧!我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当初劝你你都不听。」
「他啊...只不过是跟你玩玩而已。」
李雅之此时才知道自己悲哀的点在哪里,那几百个如梦一般美好的日子,一晃眼,没了就是没了。等到分手时他才发现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共同的朋友,就算是同性恋也会认识一些共同的朋友吧?可是他们毕竟是那种最隐密的,无法介绍给其他人认识的关系。
他不过就是最卑微的,最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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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无处可寻,李雅之选择让自己等。他终日把自己关在公寓里面,足不出户,把所有时间都拿来等待。
时间在他身上停止了流动,黑夜与白昼的变换他也浑然无觉,每分每秒都绷紧了神经在等。每当门口响铃大作,或是手机又急促响起的时候,他就宛如一头受惊的小兽被忽然惊起,急忙冲到玄关去打开大门,或是迅速的拿起手机接听,等到的都不是他心里盼望的那个人。
一打开房门,映入眼底的只会是笑容可掬的房东或推销员,接起电话也只会是其他朋友的来电。
心一下被用力的抛飞到半空之中,下一刻又重重的跌落摔碎,心情每分每秒高低起伏的不停盘旋。
李雅之待在台北的这段期间,叶蕙兰又上台北来闹了一次。母子俩在公寓门口不停的拉扯吵闹,音量大到左邻右舍都纷纷出来看热闹。叶蕙兰对李雅之又打又骂,好说歹说李雅之却是死活也不肯回家。叶蕙兰最後拿李雅之没办法,也只好哭哭啼啼的走了。
望着母亲伤心远走的背影,李雅之心里蓦然就疼了起来,他一向是个孝顺的孩子,也知道现在的自己真的很不孝。
也许人在生命的某段时期里都会有种无可救药的执着,这样的执着是不管要伤害几个人,都无法放弃的。
现在他也只能自私的成全自己。
日复一日的等,男人始终没有出现,李雅之也不知道支撑自己等到现在的执念究竟是什麽?是爱?是恨?是不甘心?还是对男人的眷恋?
每到了夜里他总是难以入眠,他後来发现衣橱里遗留了一件男人的白衬衫,衬衫上沾满了男人身上强烈的香水味道,李雅之贪婪的嗅着,嗅着那件衬衫上男人的味道,他躺到床上去闭上眼,将那件衬衫抱紧在怀里,就如同往常他紧拥着男人入眠一样,很奇异的他就能一夜好眠。
男人到深沉的梦境里来探访他,低沉的嗓音一如往常温柔,柔软的唇瓣也如同以往火热,飘散在梦里的是男人不停重复的爱语:「雅之…爱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雅之…我爱你…」
被自己握紧的双手却是那麽冰冷无温度,想要再抱紧一点,双眼倏地睁开,所有的浓情爱恋都在一瞬间消逝了,男人不在他的怀里,在他怀里的只是一件男人曾经穿过的白衬衫。
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幻不实的恋爱梦。
也许恋爱就彷佛梦一场,刚开始的时候很甜很甜,等到要结束的时候,就像沉浸在梦里忽然惊醒的一瞬间,一睁眼,所有美好的一切都不见了,消失的一乾二净。
泪水从男孩的眼眶悄然滑落。
就这样不声不响又过了两个月,这期间徐梦予有来找过他一次,徐梦予一见李雅之形销骨立的模样就不住叹气,李雅之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精神也恍惚,一见到徐梦予就开口问:「学长,你可以借我钱吗?」
徐梦予皱了皱眉头,问:「借你钱干吗?你都已经休学了,你妈不是要你去美国吗?那你还待在台北干吗?」
「可是…」眼前神情黯淡的男孩眼底忽然闪出了一丝火光,「我如果不待在台北的话,悠然忽然来找我怎麽办?他会找不到我的…」
「要找你早就找了,哪还会等到现在?你怎麽还是这麽看不开?」徐梦予悠悠叹了口气,道:「我不会借你钱,我不借你钱不是因为我没义气,是要你早日清醒,你还是快点去美国吧!别再痴痴等那个没心没肝的男人了,他不会再来找你的。」
「不会…不会的…」李雅之吞吞吐吐的做出反驳:「悠然他会来找我的,他只是还在想…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眼前的学弟神情恍惚,看起来精神也耗弱,徐梦予不忍心说些重话来打击他,只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头,「雅之学弟,真的别再傻了,那个男人不会再来找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他会…」李雅之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那恍惚的神情彷佛像在作梦似的,又问:「学长,借我钱好不好?」
「不要。」徐梦予只是无情的拒绝他,「我不借你钱,好好的劝你都不听,就非要等到山穷水尽才会清醒。」
徐梦予後来随即就离开了,李雅之只是坐在地板上,苦恼的抱头反覆喃喃自语:「怎麽办?我就快要没钱了…不能待在台北万一悠然忽然来找我怎麽办?」
在恋爱里总是有一方比较舍得,一方比较不舍得。一方可以潇洒而毫不眷恋的离去,另一方却总在对方离去的时後仍旧无法接受现实,总痴心的以为有一天对方一定会再联系的,为了那不知何时的联系总让自己的手机时刻保持畅通,或是走在路上总将陌生人的背影误认为对方的身影,期待有一天的重逢能重燃爱火。
男人明明已经离开了,却还像一缕幽魂紧紧缠绕在男孩身边,他总觉得男人并没有离开,也许只是短暂离开,过没多久就会回来了。
其实,男人真的已经离开了。
後来又过了半个月,李雅之银行户头里的钱已经被他提领光了,再也付不出房租。那栋学生公寓的房东是个市侩的生意人,见李雅之已拖欠一个月的房租未付,就嚷嚷的要李雅之赶快搬出去,他好将房子租给其他学生。
房东检查房子的时候,见李雅之在天花板上贴上一整片密密麻麻的夜光贴纸,大发了一顿脾气,指责李雅之怎麽可以破坏他的房子,要李雅之马上将那些贴纸清除乾净,并在三天内迅速搬离公寓,当时的押金就当作付清积欠的房租不还了。
万籁俱寂的夜,李雅之坐在梯子上,仰着头费力的剥除那些夜光贴纸,那些贴纸当时是用黏性极强的强力胶贴上的,牢固异常,李雅之非得用指甲使劲的抠才能把贴纸抠下,抠到後来,连指甲都抠出血来了。
他却浑然无觉,彷佛自己的手指没有痛觉似的。
当男人离开了他的世界,他也失去了一切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痛的感觉没有了,开心的感觉也没有了,难过的感觉也没有了,所有的感觉都没有了。
剩下的一切都只是空。
耗费了四五个小时好不容易将贴纸从天花板清除乾净,李雅之关上灯,一个人坐在床沿,任无尽的黑暗淹没他。
原本璀璨的星空,不再闪耀。
这倒是应验了自己当初对男人许下的誓言,「星星会闪耀多久,我就会爱你多久…」
那是不是因为星星已经不再闪耀,所以男人就不再爱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