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雅之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自己身上好像凉了些,少了一向熟悉的温暖的热度。手臂上彷佛也轻了点,某种该有的沉甸甸的重量好像不见了。
他的恋人不在他怀里。
男孩一股脑从床上坐起身来,搔搔头发,仍是一脸茫然困倦的模样,随後从床上迅速起身,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套上,就晃到厨房那边去。
也不在。
刺眼的阳光从窗外大片的穿透进来,映照的整间厨房明亮亮的,任何的死角都是一览无疑,不算大的厨房里空无一人,流理台与瓦斯炉也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李雅之心里忽然有点刺痛起来。
这是男人初次一声不吭就离开了,连个甜蜜的早安吻都没有留给他。
应该是自己想太多了...李雅之在心里暗骂自己的依赖,俊朗的脸上挂上一抹浅浅的笑,笑的甜蜜,眼神温柔的彷佛要漾出水来。
跟恋人怎麽黏在一起也不会腻,怎麽赖在一起都觉得不够啊...
什麽时候男人彷佛空气般无声无息的溶入他生命里,少了他一分一秒,都觉得不行。
应该是赶着上早上的课所以先离开了吧?在心里替恋人编想着藉口,李雅之又慢慢的踱步走回房间,打开放置在地上的背包在里头翻找皮夹,准备出门去买早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经意的一抬眼,就看见书桌上用纸镇谨慎的压着一张便条纸,恋人在纸上以清秀的字迹写着:”昨天忘了跟你说了,之前你母亲有来过电话,要你回家一趟,请记得联络你的母亲,爱你的悠然”
既然是有事找我,为什麽不打手机呢?李雅之心里有些疑惑,但仍是迅速的拿起手机拨号,联络了自家。
「喂...你找哪位?」话筒旁传来父亲一贯慵懒的,苍老的嗓音。
「我雅之啦,妈在不在家?」
「你妈喔...你等一下,她在看电视,我叫她过来。」
在话筒旁耐心等了半晌,就听见有人拿起话筒,一个熟悉的女性嗓音道:「喂?」
「妈...我雅之啦!你之前是不是有打电话到我租的地方去,之前住我那的朋友,跟我说你有打来过。」
「嗯?」叶蕙兰整个人一头雾水,打电话到李雅之租的公寓去?她没有打过啊?
不过女人忽然想到确实是有些事要跟自己的儿子谈,便语气严肃的道:「嗯,对啦!你今天赶快回家一趟,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李雅之的老家是在别的县市,光是骑机车也要花上一两个钟头,一想至此他也有些懒,便语调懒洋洋的道:「唉...不能用电话讲吗?骑机车回去要花好几个钟头耶...我上礼拜才刚回过家不是吗?」
一想到自己儿子在外头跟别人干的那些丢人现眼的下流事,叶蕙兰心里一股无名火就往上冒,又听见李雅之蛮不在乎的回话,一气急就朝着电话那头大声嚷:「叫你回来你就给我回来,讲一堆拉拉杂杂的理由干嘛!反正你今天给我回来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雅之还来不及回话,叶蕙兰就迅速挂了电话。
对自己莫名奇妙被母亲发了一顿飙总觉得有些不解,李雅之心里自我安慰的想:嗯,大概是生理期来了,所以老妈情绪不稳,哈哈...
进浴室随便盥洗一下,男孩走出浴室後就拎起放置在地上的背包,迈开大步走向大门,离开了公寓。
骑着机车在滨海公路上狂飙,夹杂着淡淡咸味的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男孩的心情就彷佛今日那一尘不染的湛蓝的晴空,明朗而愉悦。
漫长的车程总算驶向了它的终点,在自家附近随意找个停车格停妥机车,李雅之迅速往自家的门口走去。
一踏入门口,只见室内静悄悄的,一点儿声响也无,母亲正坐在客厅的沙发椅上等他,脸色严肃,沉闷的氛围在室内的空气里流动,一种彷佛要发生什麽事的预感,在李雅之心里酝酿而生。
脱下球鞋给自己换了双舒适的室内拖鞋,李雅之迳直的朝母亲的方向走去,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问:「爸呢?怎麽不在?」
与自己轮廓极为相似的母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拍了拍她旁边的沙发椅,示意李雅之过来坐:「你爸出去了,你过来我旁边坐,我有话要跟你说。」
李雅之走过去,乖巧的坐在母亲身侧,偷偷斜眼瞥了母亲一眼,母亲的神色严肃,不知要跟他说些什麽,李雅之率先的开口问:「妈...你要跟我说什麽?」
叶蕙兰双手交叠在膝上,瞥了李雅之一眼,语气平淡的开口道:「我跟你说,你现在念的那间大学,我早上打过去学校了,已经帮你办休学。反正你姐现在在纽约念书,这年头留洋镀过金的人比较值钱,你把手续去办一办出国念书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麽?」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李雅之一时间有些晴天霹雳,不可置信的开口问:「为什麽?我书念的好好的耶!我再差一年就要毕业了,更何况我念的学校在台北也是排名前面的,又不是什麽野鸡大学,我不要休学!」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麽!」叶蕙兰恶狠狠的瞪了她儿子一眼,「我花钱给你念书,是要你认真去学一点东西回来,不是要你去做一些丢三下四,伤风败俗的事!」
女人的音调不可抑止的越发激昂:「你怎麽会去跟学校的已婚男教授搞什麽同性恋!还让人家的老婆打电话到家里来闹,说什麽如果你不跟她老公分手,她就要告你妨碍家庭,你念那一堆书脑袋里都装屎了是不是!」
「你...你说什麽?」李雅之脑袋里完全一片空白,心脏鼓动的彷佛不受自己控制,就要迸出胸口,「那个女人...她打来家里了?」
「对!」叶蕙兰简直气急败坏,「我问你你念那麽多年书到底在做什麽!你怎麽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下流事!」
「还有我跟你说,我昨天找那个学校的男教授谈过了,对方同意分手,你现在就马上给我去把出国的手续办一办,给我离开台湾,离开那个男人,省得人家的老婆一天到晚来闹!」
”对方同意分手”这句话在李雅之耳膜里瞬间扩音放大,他转过身面对着叶蕙兰,话语颤抖的问:「你找悠然谈过了?他说他同意分手?」
叶蕙兰仍是不给他什麽好脸色看,没好气道:「对!人家同意分手!所以你赶快去给我把出国的手续办一办,省得两人同在一间学校又弄得纠缠不清!」
「你骗人...」李雅之握紧拳头,指甲彷佛要戳进掌心的肉里,觉得自己简直要难以呼吸,终於忍不住咆哮而出:「你骗人!悠然他怎麽可能会答应分手!」
「你对我大声?」叶蕙兰心里一股火已升腾到无可复加,李雅之又不知死活的对她大小声,女人气的简直想赏自己眼前的儿子一巴掌,「我在帮你走回正道,你还对我这个养你这麽大的妈妈大小声?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要我讲几遍才听的懂,对方已经同意分手不跟你往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铺天盖地翻涌过来的现实让李雅之一时失了理智,忍不住就用力摇晃着叶蕙兰的肩膀,激动的问:「妈你怎麽可以这麽做!你怎麽可以不经我同意就这麽做!悠然不可能同意分手,你一定是骗人!」
李雅之的指节用力的彷佛要掐进叶蕙兰的肉里,男孩已失去了理智,只激烈摇晃着自己母亲的肩膀,发狂似的问:「妈骗人!悠然不可能同意分手!妈一定是在骗人!」
叶蕙兰终於忍无可忍,一扬手赏了李雅之一个清脆的耳光,「你给我住手!」
脸颊上热辣辣的疼痛触感终於让李雅之清醒过来,垂下手,只无力的坐在沙发椅上,任叶蕙兰的拳头如雨点般的落在他身上,女人发了疯似的骂:「我把你养这麽大!你只为了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外人跟我动手动脚!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你这样也配当一个人子吗!」
李雅之一抬眼,只见自己的母亲已哭得满脸是泪,叶蕙兰对李雅之简直是失望至极,把他辛苦拉拔的这麽大,一向孝顺的儿子竟为了一个认识没有多久的人,就对她大小声,动手动脚,女人一边愤恨的捶打,眼泪又忍不住一直往下掉。
打在儿身,痛的是娘心。
李雅之从混乱的思绪里忽然理出了一点清明,一抬手挡住了叶蕙兰的捶打,就迅速从沙发椅上起身,躲进自己的卧室里去,不理会母亲在门外的骂骂咧咧,火速从背包里翻出手机,找到男人的号码按下拨出键。
等待通话的时间里,彷佛像一个世纪这麽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声声持续不断的响铃闹的人心慌,李雅之从未觉得等待是如此难熬,明明是不算太长的一段时间,却彷佛经过了百亿昼千亿夜。
吕悠然始终没有接电话。
李雅之依旧契而不舍继续的拨,非要拨到电话被接通为止。他已不是当初那个吕悠然随便几通电话没接,几封简讯没回就能简单被打发的男孩子了,他在吕悠然身上投注了他的全部感情,吕悠然就是他的世界,他对吕悠然的感情就是支撑起这个世界的一片天,一旦天塌下来,他觉得他也活不了!
不知是第二十通还是三十通的拨号过後,吕悠然终於接起了电话。
「喂...」话筒另一端传来吕悠然一贯迷人的沙哑嗓音,听起来还略带了淡淡疲惫。
一听见恋人的声音,李雅之原本不安的心情就舒缓了些,心思细腻的他听出吕悠然声音里的疲倦,便朝着话筒那头关心的问:「悠然...我是雅之,你声音怎麽听起来怪怪的?」
「嗯...没什麽事,好像感冒了,所以声音有点哑。」吕悠然只是云淡风轻的淡淡带过,随後又问:「怎麽了?有什麽事吗?」
男人的音调很冷淡,好像刻意想保持些距离似的。
没什麽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吗?听出男人话语里的异样,男孩的一颗心直直往下沉。
让自己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把持好自己的情绪,李雅之试探的开口问:「悠然...我妈昨天有找过你,对不对?」
「嗯,她有找过我。」男人回答的很乾脆。
「那...」李雅之迟疑了下,又问:「她说你答应要跟我分手,应该是乱说的吧?悠然,你不可能同意跟我分手,对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雅之满心以为他可以听见否定的回答,他以为男人会像往常一样耐心的安抚他,告诉他一切都没事。他屏住呼吸,在话筒旁耐心的等那个答案,等那个能让他们的感情继续下去的答案。
然而,男人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男人的语调很平淡,平淡的像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也不过的事情,就像在告诉他,嗯,雅之,今天天气晴。类似这麽简单琐碎,对自己的人生毫无重大意义的一件事情。
他只是很流畅的陈述出来,不带一点点留恋与不舍的感情:「嗯,我同意了,我同意要跟你分手。」
李雅之呼吸一窒,拿着手机的手,差点拿不稳。
「嗯?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没有,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要跟你分手。」吕悠然只是不断的回答,一个又一个肯定的句号。
拿着手机的手不断在颤抖,李雅之仍是勉强让自己握紧手机,朝着电话那头反反覆覆地问:「悠然...你骗人,你答应过我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你答应过我了不是吗?」
李雅之泫然欲泣的语调并没有激起男人一丝丝的同情,男人只是残酷又直接的,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我是答应过,可是现在跟之前不一样了,我们之间的阻碍太多,我觉得累了,烦了。」
累了?烦了?我都不累不烦,你觉得累了烦了?
咬紧下唇,努力让自己维持平静的情绪,李雅之几乎是极尽恳求的:「悠然,可是我们结婚了不是吗?你跟我已经结婚了,你也答应要永远跟我在一起,所以你不会因为一点点小阻碍就跟我分手的,对不对?」
话筒另一端的人没有马上回应他,李雅之想男人也许是在思考,也许是心软了,也许也许...他在脑海里编撰了无数美好的也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料到男人之後只是迅速回出了一句,将他的世界彻底摧毁的话。
「雅之,那只是一场没有法律效力的婚礼。」
一瞬间男人的话就像把尖锐的利刃,将李雅之整个人四分五裂,毫不留情的撕扯开来。
李雅之终於无法再维持冷静,对着电话那头激动的道:「你怎能这样对我?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有没有想过我对你付出的感情?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
透过话筒折射过来的男人嗓音,依旧是那麽平稳冷静,冷静到让李雅之觉得无比陌生,觉得彷佛今天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雅之,人的一生是很漫长的,也许之後你会遇到比我更喜欢的人,如果能喜欢一个女孩子的话,对你的未来其实比较好...」
「现在换开始对我说教了吗?」李雅之忍不住嗤笑一声,脸色却苍白,「什麽叫之後我会遇到比你更喜欢的人?那之後又是什麽时候?」
「昨天我们还那麽相爱,你今天却要用这种烂理由来敷衍我跟我分手吗?你是什麽意思!」
话筒另一端的人不再说话。
心痛的感觉在心脏里一点点的蔓延开来,酸涩到要化为泪花,从自己的眼眶里泉涌出来,然而李雅之还是忍住没哭。
哽着喉咙里的艰涩,男孩只是一字一句绝望的道:「所谓的大人都是像你们这样吗?都是那麽的识时务,茅头不对就跑,你难道只是对我玩一玩吗?」
「悠然,请你回答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吕悠然的嗓音听起来很忧伤,却不是他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雅之,以後你也会变成一个需要识时务的大人,到时後你就会知道我是为你好。」
不待李雅之回话,吕悠然单方面切断了通话。
再拨过去,话筒里传出的只是机械性的语音留言:「您拨的电话未开机,请稍後再拨。」
李雅之忿忿的摔了手机,一转身就想冲出门去,离开自己家返回台北去找吕悠然谈个清楚,忽然又想到他母亲正杵在门外等他,也只好无奈的待在房里,等天色暗一点再做打算。
他返家时已经是傍晚了,没过多久暮色就垄罩了整座城市,李雅之只是坐在床沿发楞,两眼盯着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绕,一分一秒都觉得漫长。
待在房里失了魂似的等,终於在临近深夜一点的时候,吕悠然传了一通简讯过来,内容只有简洁的三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李雅之不住苦笑。他忍不住再拨电话过去,依旧是关机。
李雅之终於忍耐不住开了房门,发现家里的灯已全熄了,乡下人睡的早,他母亲杵在房门外等他半天,也不见他开门出来,早累了去歇息了。李雅之就趁这个时候偷偷摸摸的溜出家门,骑着机车一路飙上滨海公路,迅速返回了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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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原本繁华的街道归於宁静,李雅之一个人走在台北市清冷的街道上,心里也不知道现在该做什麽打算好。
这麽夜深人静的,他也不可能凭着一股冲动就马上冲到那栋座落於信义区的豪宅,大声嚷嚷要吕悠然出来给他一个交代,他虽然又气又急,可是多少还有些理智,他要顾全大局,不能把两人的关系马上就弄僵了。
他一直觉得一切都不过是场恶梦,等到深沉的黑夜过去,明日天色一亮,男人也许会马上跟他连络,歉疚的跟他说自己又後悔了,并没有想要和他分手。
对,一切都只不过是场恶梦,所以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回到公寓去好好的睡上一觉,养足精神後明日再找男人好好的谈一谈,一切都会没事。
李雅之拖着蹒跚的步伐走回公寓,进了卧室後就一股脑往床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麽也无法入眠,只觉得天花板上那一大片灿烂的星空映照的他眼花。
时间以无比缓慢的速度向前推移,好不容易天终於渐渐亮了,李雅之一夜无眠却不觉疲累,总觉得自己处在某种极度亢奋的情绪下,无法平静。他记得吕悠然今天一早有课,就一股脑从床上起身,出了家门後就骑着机车匆忙赶往学校。
他一到学校就立刻往美术系办公室走去,一推开系办的门,只见男人的办公桌上空无一物,连原本放置在桌上秀着”美术系教授吕悠然”的黑色立牌都被拿掉了,一大清早办公室里还没有什麽人在,只有美术系助教安静的坐在位子上,正在整理文件。
李雅之立刻就急切的问:「不好意思,请问美术系教授吕悠然今天到了吗?」
美术系助教抬起头来看他,对李雅之友善的笑了笑,「你是说吕教授吗?不好意思他已经离职罗!」
「离职?」李雅之一时间只觉得晴天霹雳,「上礼拜不是都还有在吗?怎麽忽然间就离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前这个大男孩过於激动的神情让助教有些困惑,但仍是礼貌的回覆他:「我也是前天才收到的通知,吕教授前天就收拾完东西走了。」
「那...请问你知道他下一间应聘的学校是哪间吗?」李雅之仍是急切的问。
助教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个吕教授没有透露给我。」
助教有些狐疑的问:「请问你是美术系的学生吗?急着找吕教授有什麽事呢?」
李雅之一时间回不出话来,看助教又用一种很狐疑的眼光打量他,也觉得有些窘迫,随便掰了个藉口说自己是旁听的学生就告辞了。
出了校门後李雅之的心情一时还无法平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就急着拨男人的号码,想不到之後从话筒里传出的语音留言,让他整颗心都凉了。
「您好,您拨的这个电话号码已停止使用。」
李雅之以为自己拨错号码,急忙又重拨了一次,传来的还是重复的一句话:「您好,您拨的这个电话号码已停止使用。」
当一个人准备跟你划清界线的时候,最常用的手段就是消失,换电话是最常用的一种。
男孩握着手机的手不断在颤抖,神色也恍惚,他现在还在作梦吗?谁可以告诉他恶梦的延续怎麽会这麽长?
谁可以告诉他人怎麽会变这麽快?前一天夜里两人还在床上温柔缠绵,男人一句句低声倾诉的爱语还回荡在他耳畔,怎麽一夕间风云变色,所有的一切都全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以为你可以走的这麽轻松吗...?你以为这麽容易,就可以逃过我吗?」李雅之整张俊朗的面容都扭曲起来,「我没法放过你,我真的没办法!」
他一转念又想到吕悠然辞了工作换了电话,但补习班总不可能不经营吧?可是补习班要到晚上才会开课,於是李雅之只好又让自己等,他先去早餐店吃了点清粥小菜,虽然他实在是没胃口,可是还是勉强让自己找些事来做,要不然在等待的这段时间内他觉得他会发疯。
好不容易终於捱到了夕阳西下,李雅之骑着机车穿梭在车阵中,迅速往补习班的方向狂飙而去。等他一到了补习班门口,只见原本该营业的时间补习班却还是没开,生锈的铁门上贴立了一张醒目的告示:”暂时歇业”
「暂时歇业?」李雅之此时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微微扬起的一边嘴角却在颤抖。
他还剩下最後的一个地方可以找,却也是他最不想靠近的地方,也是吕悠然老婆住的地方。
夜深了,李雅之寂寥的身影伫立在华宅门口,就是没勇气去按下电铃,他怕出来应门的是那个漂亮优雅的女人,他只好退到离房子有数十公尺远的地方,眼神紧盯着那栋宅邸里的一举一动,看原本漆黑的室内灯点亮了,随着夜更深灯又灭了,他等着男人开了大门,然後从大门里迈出来,或是那辆高级的BMW轿车从车库里驶出来,他让自己按耐着性子等。
怎麽弄得像个跟踪犯似的,李雅之觉得自己真的好悲哀。
爱与痛都到了极限,他真的放不了手。
放不了手。
他谈过很多段恋情,有被甩的,也有自己主动提分手的,他一向是好聚好散。没了这一段,他相信下一段缘份就在不远处等他,年轻如他也晓得爱情不过就是悲欢离合,缘起缘灭,以前他一向很看的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却怎麽也没法看开。
一个夜晚又悄然无息的过去了,天际曙光方亮,门口忽然有了一点动作,李雅之此时的心脏狂跳不止。
他看到门略略打开了些,那个漂亮的女人牵着一个小孩的手走出来,李雅之忙让自己躲到隐密的地方去,他怕那个女人看到他。
等到女人上了一辆高级轿车开的远了,李雅之才又悄悄的走出来。
男人始终没有出现。
李雅之悬着的一颗心忽然荡下来,才觉得自己真的累了。
他已是两夜不曾阖眼,体力心理状况都已经濒离极限。
反正,男人应该是住在这栋房子里面吧?那也许明天再来等。
李雅之盘算着自己的存款簿里还有一些钱,他已经被休学了,没有父母的资助也不可能再在台北待太久,但在他身上最後一分钱花完之前,他无论如何也要见上男人一面。
李雅之从来不知道自己是那麽有耐心,他在那栋豪宅前守株待兔的等了整整七天,日复一日从门里出来的都是那个女人跟小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再怎麽有耐心都会被耗尽,更何况是处在情绪极度不稳的状况下,到了第八天早上李雅之终於忍不住了。他冲到毫宅门口,死命的猛按电铃,朝着门口就大声吼:「吕悠然!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出来!」
一大清早路上已有一些行人在,见李雅之的癫狂都纷纷对他投以奇异的眼光,李雅之也顾不了那麽多,见没有人出来应门又更是朝里面大声吼:「吕悠然,你给我出来!你不要以为可以一声不响的离开我!」
过了半晌,原本紧闭的大门终於被打开了,出来的还是那个漂亮的女人,美丽的脸上是一贯的冷漠。
吕悠然的房子是古典的欧式建筑,建筑物本体外还围绕着一圈欧式栏杆,两人就隔着一圈栏杆,冷漠的对视着。
林倩一看是李雅之,便嫌恶的皱了皱眉头,「你疯子是不是?一大早来我家门口吵什麽吵?」
「你老公呢?你叫他给我出来!」
眼前的男孩一脸憔悴,眼睛却腥红,一附张牙舞爪的样子,林倩不禁轻蔑的笑了笑,「我怎麽知道他在哪里?我也已经一阵子没看到他了。」
「你骗人。」
「我骗人?」林倩忍不住就笑起来,「我还想问你他在哪里呢!看样子你也找不到他对吧?不过老实说,就算我知道他在哪里,我也不会告诉你。」
李雅之忿忿的还想说些什麽,林倩优雅的转过身就想进屋,李雅之忍不住就吼了句:「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你叫他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倩不耐烦的转过身,对李雅之没好气道:「你烦不烦啊?我已经说了我不知道你要问几百次!你再在我家门口闹,我就去报警!」
林倩嫌恶的看向他,「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根本就是个疯子!」
女人语毕,就迅速转过身进屋去了。
不管林倩到底知不知道吕悠然在哪里,李雅之大概也了解吕悠然真的不住在这了。
他连最後一个可以找吕悠然的地方都找不到了,男人就像一缕轻烟飘散在风里,散了,不见了。
消失的乾乾净净。
李雅之中午返家的时候,进洗手间他特意照了一下镜子。
以前那个眉目清朗的阳光男孩早已不见了,映照在镜中的人蓬头乱发,眼眶深深的凹陷下去,满脸数日未曾好好入眠的疲惫痕迹,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模样真的很吓人。
恨意从眼里深深的透出来。
镜子里的人看起来真的不像正常人,反倒像个疯子,李雅之不住苦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他还是没放弃,他抱着最後的一丝希望去找徐梦予,毕竟徐梦予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一个朋友,他想也许徐梦予会知道吕悠然在哪里。
可是徐梦予还是不知道,只是料事如神般的叹了口气,悠悠道了句:「你看吧!我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当初劝你你都不听。」
「他啊...只不过是跟你玩玩而已。」
李雅之此时才知道自己悲哀的点在哪里,那几百个如梦一般美好的日子,一晃眼,没了就是没了。等到分手时他才发现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共同的朋友,就算是同性恋也会认识一些共同的朋友吧?可是他们毕竟是那种最隐密的,无法介绍给其他人认识的关系。
他不过就是最卑微的,最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支撑世界唯一的巨柱在一瞬间轰然倒塌,剩下的一切都只是空。
既然是无处可寻,李雅之选择让自己等。他终日把自己关在公寓里面,足不出户,把所有时间都拿来等待。
时间在他身上停止了流动,黑夜与白昼的变换他也浑然无觉,每分每秒都绷紧了神经在等。每当门口响铃大作,或是手机又急促响起的时候,他就宛如一头受惊的小兽被忽然惊起,急忙冲到玄关去打开大门,或是迅速的拿起手机接听,等到的都不是他心里盼望的那个人。
一打开房门,映入眼底的只会是笑容可掬的房东或推销员,接起电话也只会是其他朋友的来电。
心一下被用力的抛飞到半空之中,下一刻又重重的跌落摔碎,心情每分每秒高低起伏的不停盘旋。
李雅之待在台北的这段期间,叶蕙兰又上台北来闹了一次。母子俩在公寓门口不停的拉扯吵闹,音量大到左邻右舍都纷纷出来看热闹。叶蕙兰对李雅之又打又骂,好说歹说李雅之却是死活也不肯回家。叶蕙兰最後拿李雅之没办法,也只好哭哭啼啼的走了。
望着母亲伤心远走的背影,李雅之心里蓦然就疼了起来,他一向是个孝顺的孩子,也知道现在的自己真的很不孝。
也许人在生命的某段时期里都会有种无可救药的执着,这样的执着是不管要伤害几个人,都无法放弃的。
现在他也只能自私的成全自己。
日复一日的等,男人始终没有出现,李雅之也不知道支撑自己等到现在的执念究竟是什麽?是爱?是恨?是不甘心?还是对男人的眷恋?
每到了夜里他总是难以入眠,他後来发现衣橱里遗留了一件男人的白衬衫,衬衫上沾满了男人身上强烈的香水味道,李雅之贪婪的嗅着,嗅着那件衬衫上男人的味道,他躺到床上去闭上眼,将那件衬衫抱紧在怀里,就如同往常他紧拥着男人入眠一样,很奇异的他就能一夜好眠。
男人到深沉的梦境里来探访他,低沉的嗓音一如往常温柔,柔软的唇瓣也如同以往火热,飘散在梦里的是男人不停重复的爱语:「雅之…爱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雅之…我爱你…」
被自己握紧的双手却是那麽冰冷无温度,想要再抱紧一点,双眼倏地睁开,所有的浓情爱恋都在一瞬间消逝了,男人不在他的怀里,在他怀里的只是一件男人曾经穿过的白衬衫。
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幻不实的恋爱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