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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见恋人的声音,李雅之原本不安的心情就舒缓了些,心思细腻的他听出吕悠然声音里的疲倦,便朝着话筒那头关心的问:「悠然...我是雅之,你声音怎麽听起来怪怪的?」

「嗯...没什麽事,好像感冒了,所以声音有点哑。」吕悠然只是云淡风轻的淡淡带过,随後又问:「怎麽了?有什麽事吗?」

男人的音调很冷淡,好像刻意想保持些距离似的。

没什麽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吗?听出男人话语里的异样,男孩的一颗心直直往下沉。

让自己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把持好自己的情绪,李雅之试探的开口问:「悠然...我妈昨天有找过你,对不对?」

「嗯,她有找过我。」男人回答的很乾脆。

「那...」李雅之迟疑了下,又问:「她说你答应要跟我分手,应该是乱说的吧?悠然,你不可能同意跟我分手,对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雅之满心以为他可以听见否定的回答,他以为男人会像往常一样耐心的安抚他,告诉他一切都没事。他屏住呼吸,在话筒旁耐心的等那个答案,等那个能让他们的感情继续下去的答案。

然而,男人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男人的语调很平淡,平淡的像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也不过的事情,就像在告诉他,嗯,雅之,今天天气晴。类似这麽简单琐碎,对自己的人生毫无重大意义的一件事情。

他只是很流畅的陈述出来,不带一点点留恋与不舍的感情:「嗯,我同意了,我同意要跟你分手。」

李雅之呼吸一窒,拿着手机的手,差点拿不稳。

「嗯?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没有,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要跟你分手。」吕悠然只是不断的回答,一个又一个肯定的句号。

拿着手机的手不断在颤抖,李雅之仍是勉强让自己握紧手机,朝着电话那头反反覆覆地问:「悠然...你骗人,你答应过我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你答应过我了不是吗?」

李雅之泫然欲泣的语调并没有激起男人一丝丝的同情,男人只是残酷又直接的,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我是答应过,可是现在跟之前不一样了,我们之间的阻碍太多,我觉得累了,烦了。」

累了?烦了?我都不累不烦,你觉得累了烦了?

咬紧下唇,努力让自己维持平静的情绪,李雅之几乎是极尽恳求的:「悠然,可是我们结婚了不是吗?你跟我已经结婚了,你也答应要永远跟我在一起,所以你不会因为一点点小阻碍就跟我分手的,对不对?」

话筒另一端的人没有马上回应他,李雅之想男人也许是在思考,也许是心软了,也许也许...他在脑海里编撰了无数美好的也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料到男人之後只是迅速回出了一句,将他的世界彻底摧毁的话。

「雅之,那只是一场没有法律效力的婚礼。」

一瞬间男人的话就像把尖锐的利刃,将李雅之整个人四分五裂,毫不留情的撕扯开来。

李雅之终於无法再维持冷静,对着电话那头激动的道:「你怎能这样对我?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有没有想过我对你付出的感情?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

透过话筒折射过来的男人嗓音,依旧是那麽平稳冷静,冷静到让李雅之觉得无比陌生,觉得彷佛今天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雅之,人的一生是很漫长的,也许之後你会遇到比我更喜欢的人,如果能喜欢一个女孩子的话,对你的未来其实比较好...」

「现在换开始对我说教了吗?」李雅之忍不住嗤笑一声,脸色却苍白,「什麽叫之後我会遇到比你更喜欢的人?那之後又是什麽时候?」

「昨天我们还那麽相爱,你今天却要用这种烂理由来敷衍我跟我分手吗?你是什麽意思!」

话筒另一端的人不再说话。

心痛的感觉在心脏里一点点的蔓延开来,酸涩到要化为泪花,从自己的眼眶里泉涌出来,然而李雅之还是忍住没哭。

哽着喉咙里的艰涩,男孩只是一字一句绝望的道:「所谓的大人都是像你们这样吗?都是那麽的识时务,茅头不对就跑,你难道只是对我玩一玩吗?」

「悠然,请你回答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吕悠然的嗓音听起来很忧伤,却不是他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雅之,以後你也会变成一个需要识时务的大人,到时後你就会知道我是为你好。」

不待李雅之回话,吕悠然单方面切断了通话。

再拨过去,话筒里传出的只是机械性的语音留言:「您拨的电话未开机,请稍後再拨。」

李雅之忿忿的摔了手机,一转身就想冲出门去,离开自己家返回台北去找吕悠然谈个清楚,忽然又想到他母亲正杵在门外等他,也只好无奈的待在房里,等天色暗一点再做打算。

他返家时已经是傍晚了,没过多久暮色就垄罩了整座城市,李雅之只是坐在床沿发楞,两眼盯着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绕,一分一秒都觉得漫长。

待在房里失了魂似的等,终於在临近深夜一点的时候,吕悠然传了一通简讯过来,内容只有简洁的三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李雅之不住苦笑。他忍不住再拨电话过去,依旧是关机。

李雅之终於忍耐不住开了房门,发现家里的灯已全熄了,乡下人睡的早,他母亲杵在房门外等他半天,也不见他开门出来,早累了去歇息了。李雅之就趁这个时候偷偷摸摸的溜出家门,骑着机车一路飙上滨海公路,迅速返回了台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到李雅之终於返回台北,时间已将近凌晨三点。

入了夜原本繁华的街道归於宁静,李雅之一个人走在台北市清冷的街道上,心里也不知道现在该做什麽打算好。

这麽夜深人静的,他也不可能凭着一股冲动就马上冲到那栋座落於信义区的豪宅,大声嚷嚷要吕悠然出来给他一个交代,他虽然又气又急,可是多少还有些理智,他要顾全大局,不能把两人的关系马上就弄僵了。

他一直觉得一切都不过是场恶梦,等到深沉的黑夜过去,明日天色一亮,男人也许会马上跟他连络,歉疚的跟他说自己又後悔了,并没有想要和他分手。

对,一切都只不过是场恶梦,所以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回到公寓去好好的睡上一觉,养足精神後明日再找男人好好的谈一谈,一切都会没事。

李雅之拖着蹒跚的步伐走回公寓,进了卧室後就一股脑往床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麽也无法入眠,只觉得天花板上那一大片灿烂的星空映照的他眼花。

时间以无比缓慢的速度向前推移,好不容易天终於渐渐亮了,李雅之一夜无眠却不觉疲累,总觉得自己处在某种极度亢奋的情绪下,无法平静。他记得吕悠然今天一早有课,就一股脑从床上起身,出了家门後就骑着机车匆忙赶往学校。

他一到学校就立刻往美术系办公室走去,一推开系办的门,只见男人的办公桌上空无一物,连原本放置在桌上秀着”美术系教授吕悠然”的黑色立牌都被拿掉了,一大清早办公室里还没有什麽人在,只有美术系助教安静的坐在位子上,正在整理文件。

李雅之立刻就急切的问:「不好意思,请问美术系教授吕悠然今天到了吗?」

美术系助教抬起头来看他,对李雅之友善的笑了笑,「你是说吕教授吗?不好意思他已经离职罗!」

「离职?」李雅之一时间只觉得晴天霹雳,「上礼拜不是都还有在吗?怎麽忽然间就离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前这个大男孩过於激动的神情让助教有些困惑,但仍是礼貌的回覆他:「我也是前天才收到的通知,吕教授前天就收拾完东西走了。」

「那...请问你知道他下一间应聘的学校是哪间吗?」李雅之仍是急切的问。

助教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个吕教授没有透露给我。」

助教有些狐疑的问:「请问你是美术系的学生吗?急着找吕教授有什麽事呢?」

李雅之一时间回不出话来,看助教又用一种很狐疑的眼光打量他,也觉得有些窘迫,随便掰了个藉口说自己是旁听的学生就告辞了。

出了校门後李雅之的心情一时还无法平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就急着拨男人的号码,想不到之後从话筒里传出的语音留言,让他整颗心都凉了。

「您好,您拨的这个电话号码已停止使用。」

李雅之以为自己拨错号码,急忙又重拨了一次,传来的还是重复的一句话:「您好,您拨的这个电话号码已停止使用。」

当一个人准备跟你划清界线的时候,最常用的手段就是消失,换电话是最常用的一种。

男孩握着手机的手不断在颤抖,神色也恍惚,他现在还在作梦吗?谁可以告诉他恶梦的延续怎麽会这麽长?

谁可以告诉他人怎麽会变这麽快?前一天夜里两人还在床上温柔缠绵,男人一句句低声倾诉的爱语还回荡在他耳畔,怎麽一夕间风云变色,所有的一切都全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以为你可以走的这麽轻松吗...?你以为这麽容易,就可以逃过我吗?」李雅之整张俊朗的面容都扭曲起来,「我没法放过你,我真的没办法!」

他一转念又想到吕悠然辞了工作换了电话,但补习班总不可能不经营吧?可是补习班要到晚上才会开课,於是李雅之只好又让自己等,他先去早餐店吃了点清粥小菜,虽然他实在是没胃口,可是还是勉强让自己找些事来做,要不然在等待的这段时间内他觉得他会发疯。

好不容易终於捱到了夕阳西下,李雅之骑着机车穿梭在车阵中,迅速往补习班的方向狂飙而去。等他一到了补习班门口,只见原本该营业的时间补习班却还是没开,生锈的铁门上贴立了一张醒目的告示:”暂时歇业”

「暂时歇业?」李雅之此时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微微扬起的一边嘴角却在颤抖。

他还剩下最後的一个地方可以找,却也是他最不想靠近的地方,也是吕悠然老婆住的地方。

夜深了,李雅之寂寥的身影伫立在华宅门口,就是没勇气去按下电铃,他怕出来应门的是那个漂亮优雅的女人,他只好退到离房子有数十公尺远的地方,眼神紧盯着那栋宅邸里的一举一动,看原本漆黑的室内灯点亮了,随着夜更深灯又灭了,他等着男人开了大门,然後从大门里迈出来,或是那辆高级的BMW轿车从车库里驶出来,他让自己按耐着性子等。

怎麽弄得像个跟踪犯似的,李雅之觉得自己真的好悲哀。

爱与痛都到了极限,他真的放不了手。

放不了手。

他谈过很多段恋情,有被甩的,也有自己主动提分手的,他一向是好聚好散。没了这一段,他相信下一段缘份就在不远处等他,年轻如他也晓得爱情不过就是悲欢离合,缘起缘灭,以前他一向很看的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却怎麽也没法看开。

一个夜晚又悄然无息的过去了,天际曙光方亮,门口忽然有了一点动作,李雅之此时的心脏狂跳不止。

他看到门略略打开了些,那个漂亮的女人牵着一个小孩的手走出来,李雅之忙让自己躲到隐密的地方去,他怕那个女人看到他。

等到女人上了一辆高级轿车开的远了,李雅之才又悄悄的走出来。

男人始终没有出现。

李雅之悬着的一颗心忽然荡下来,才觉得自己真的累了。

他已是两夜不曾阖眼,体力心理状况都已经濒离极限。

反正,男人应该是住在这栋房子里面吧?那也许明天再来等。

李雅之盘算着自己的存款簿里还有一些钱,他已经被休学了,没有父母的资助也不可能再在台北待太久,但在他身上最後一分钱花完之前,他无论如何也要见上男人一面。

李雅之从来不知道自己是那麽有耐心,他在那栋豪宅前守株待兔的等了整整七天,日复一日从门里出来的都是那个女人跟小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再怎麽有耐心都会被耗尽,更何况是处在情绪极度不稳的状况下,到了第八天早上李雅之终於忍不住了。他冲到毫宅门口,死命的猛按电铃,朝着门口就大声吼:「吕悠然!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出来!」

一大清早路上已有一些行人在,见李雅之的癫狂都纷纷对他投以奇异的眼光,李雅之也顾不了那麽多,见没有人出来应门又更是朝里面大声吼:「吕悠然,你给我出来!你不要以为可以一声不响的离开我!」

过了半晌,原本紧闭的大门终於被打开了,出来的还是那个漂亮的女人,美丽的脸上是一贯的冷漠。

吕悠然的房子是古典的欧式建筑,建筑物本体外还围绕着一圈欧式栏杆,两人就隔着一圈栏杆,冷漠的对视着。

林倩一看是李雅之,便嫌恶的皱了皱眉头,「你疯子是不是?一大早来我家门口吵什麽吵?」

「你老公呢?你叫他给我出来!」

眼前的男孩一脸憔悴,眼睛却腥红,一附张牙舞爪的样子,林倩不禁轻蔑的笑了笑,「我怎麽知道他在哪里?我也已经一阵子没看到他了。」

「你骗人。」

「我骗人?」林倩忍不住就笑起来,「我还想问你他在哪里呢!看样子你也找不到他对吧?不过老实说,就算我知道他在哪里,我也不会告诉你。」

李雅之忿忿的还想说些什麽,林倩优雅的转过身就想进屋,李雅之忍不住就吼了句:「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你叫他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倩不耐烦的转过身,对李雅之没好气道:「你烦不烦啊?我已经说了我不知道你要问几百次!你再在我家门口闹,我就去报警!」

林倩嫌恶的看向他,「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根本就是个疯子!」

女人语毕,就迅速转过身进屋去了。

不管林倩到底知不知道吕悠然在哪里,李雅之大概也了解吕悠然真的不住在这了。

他连最後一个可以找吕悠然的地方都找不到了,男人就像一缕轻烟飘散在风里,散了,不见了。

消失的乾乾净净。

李雅之中午返家的时候,进洗手间他特意照了一下镜子。

以前那个眉目清朗的阳光男孩早已不见了,映照在镜中的人蓬头乱发,眼眶深深的凹陷下去,满脸数日未曾好好入眠的疲惫痕迹,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模样真的很吓人。

恨意从眼里深深的透出来。

镜子里的人看起来真的不像正常人,反倒像个疯子,李雅之不住苦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他还是没放弃,他抱着最後的一丝希望去找徐梦予,毕竟徐梦予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一个朋友,他想也许徐梦予会知道吕悠然在哪里。

可是徐梦予还是不知道,只是料事如神般的叹了口气,悠悠道了句:「你看吧!我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当初劝你你都不听。」

「他啊...只不过是跟你玩玩而已。」

李雅之此时才知道自己悲哀的点在哪里,那几百个如梦一般美好的日子,一晃眼,没了就是没了。等到分手时他才发现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共同的朋友,就算是同性恋也会认识一些共同的朋友吧?可是他们毕竟是那种最隐密的,无法介绍给其他人认识的关系。

他不过就是最卑微的,最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支撑世界唯一的巨柱在一瞬间轰然倒塌,剩下的一切都只是空。

既然是无处可寻,李雅之选择让自己等。他终日把自己关在公寓里面,足不出户,把所有时间都拿来等待。

时间在他身上停止了流动,黑夜与白昼的变换他也浑然无觉,每分每秒都绷紧了神经在等。每当门口响铃大作,或是手机又急促响起的时候,他就宛如一头受惊的小兽被忽然惊起,急忙冲到玄关去打开大门,或是迅速的拿起手机接听,等到的都不是他心里盼望的那个人。

一打开房门,映入眼底的只会是笑容可掬的房东或推销员,接起电话也只会是其他朋友的来电。

心一下被用力的抛飞到半空之中,下一刻又重重的跌落摔碎,心情每分每秒高低起伏的不停盘旋。

李雅之待在台北的这段期间,叶蕙兰又上台北来闹了一次。母子俩在公寓门口不停的拉扯吵闹,音量大到左邻右舍都纷纷出来看热闹。叶蕙兰对李雅之又打又骂,好说歹说李雅之却是死活也不肯回家。叶蕙兰最後拿李雅之没办法,也只好哭哭啼啼的走了。

望着母亲伤心远走的背影,李雅之心里蓦然就疼了起来,他一向是个孝顺的孩子,也知道现在的自己真的很不孝。

也许人在生命的某段时期里都会有种无可救药的执着,这样的执着是不管要伤害几个人,都无法放弃的。

现在他也只能自私的成全自己。

日复一日的等,男人始终没有出现,李雅之也不知道支撑自己等到现在的执念究竟是什麽?是爱?是恨?是不甘心?还是对男人的眷恋?

每到了夜里他总是难以入眠,他後来发现衣橱里遗留了一件男人的白衬衫,衬衫上沾满了男人身上强烈的香水味道,李雅之贪婪的嗅着,嗅着那件衬衫上男人的味道,他躺到床上去闭上眼,将那件衬衫抱紧在怀里,就如同往常他紧拥着男人入眠一样,很奇异的他就能一夜好眠。

男人到深沉的梦境里来探访他,低沉的嗓音一如往常温柔,柔软的唇瓣也如同以往火热,飘散在梦里的是男人不停重复的爱语:「雅之…爱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雅之…我爱你…」

被自己握紧的双手却是那麽冰冷无温度,想要再抱紧一点,双眼倏地睁开,所有的浓情爱恋都在一瞬间消逝了,男人不在他的怀里,在他怀里的只是一件男人曾经穿过的白衬衫。

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幻不实的恋爱梦。

也许恋爱就彷佛梦一场,刚开始的时候很甜很甜,等到要结束的时候,就像沉浸在梦里忽然惊醒的一瞬间,一睁眼,所有美好的一切都不见了,消失的一乾二净。

泪水从男孩的眼眶悄然滑落。

就这样不声不响又过了两个月,这期间徐梦予有来找过他一次,徐梦予一见李雅之形销骨立的模样就不住叹气,李雅之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精神也恍惚,一见到徐梦予就开口问:「学长,你可以借我钱吗?」

徐梦予皱了皱眉头,问:「借你钱干吗?你都已经休学了,你妈不是要你去美国吗?那你还待在台北干吗?」

「可是…」眼前神情黯淡的男孩眼底忽然闪出了一丝火光,「我如果不待在台北的话,悠然忽然来找我怎麽办?他会找不到我的…」

「要找你早就找了,哪还会等到现在?你怎麽还是这麽看不开?」徐梦予悠悠叹了口气,道:「我不会借你钱,我不借你钱不是因为我没义气,是要你早日清醒,你还是快点去美国吧!别再痴痴等那个没心没肝的男人了,他不会再来找你的。」

「不会…不会的…」李雅之吞吞吐吐的做出反驳:「悠然他会来找我的,他只是还在想…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眼前的学弟神情恍惚,看起来精神也耗弱,徐梦予不忍心说些重话来打击他,只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头,「雅之学弟,真的别再傻了,那个男人不会再来找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他会…」李雅之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那恍惚的神情彷佛像在作梦似的,又问:「学长,借我钱好不好?」

「不要。」徐梦予只是无情的拒绝他,「我不借你钱,好好的劝你都不听,就非要等到山穷水尽才会清醒。」

徐梦予後来随即就离开了,李雅之只是坐在地板上,苦恼的抱头反覆喃喃自语:「怎麽办?我就快要没钱了…不能待在台北万一悠然忽然来找我怎麽办?」

在恋爱里总是有一方比较舍得,一方比较不舍得。一方可以潇洒而毫不眷恋的离去,另一方却总在对方离去的时後仍旧无法接受现实,总痴心的以为有一天对方一定会再联系的,为了那不知何时的联系总让自己的手机时刻保持畅通,或是走在路上总将陌生人的背影误认为对方的身影,期待有一天的重逢能重燃爱火。

男人明明已经离开了,却还像一缕幽魂紧紧缠绕在男孩身边,他总觉得男人并没有离开,也许只是短暂离开,过没多久就会回来了。

其实,男人真的已经离开了。

後来又过了半个月,李雅之银行户头里的钱已经被他提领光了,再也付不出房租。那栋学生公寓的房东是个市侩的生意人,见李雅之已拖欠一个月的房租未付,就嚷嚷的要李雅之赶快搬出去,他好将房子租给其他学生。

房东检查房子的时候,见李雅之在天花板上贴上一整片密密麻麻的夜光贴纸,大发了一顿脾气,指责李雅之怎麽可以破坏他的房子,要李雅之马上将那些贴纸清除乾净,并在三天内迅速搬离公寓,当时的押金就当作付清积欠的房租不还了。

万籁俱寂的夜,李雅之坐在梯子上,仰着头费力的剥除那些夜光贴纸,那些贴纸当时是用黏性极强的强力胶贴上的,牢固异常,李雅之非得用指甲使劲的抠才能把贴纸抠下,抠到後来,连指甲都抠出血来了。

他却浑然无觉,彷佛自己的手指没有痛觉似的。

当男人离开了他的世界,他也失去了一切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痛的感觉没有了,开心的感觉也没有了,难过的感觉也没有了,所有的感觉都没有了。

剩下的一切都只是空。

耗费了四五个小时好不容易将贴纸从天花板清除乾净,李雅之关上灯,一个人坐在床沿,任无尽的黑暗淹没他。

原本璀璨的星空,不再闪耀。

这倒是应验了自己当初对男人许下的誓言,「星星会闪耀多久,我就会爱你多久…」

那是不是因为星星已经不再闪耀,所以男人就不再爱他了呢?

男孩在陷入黑暗的房间里独自与自己对话:「悠然…你为什麽都不来找我?」

「不是说好要跟我永远在一起吗?为什麽都不来找我?」

「是因为星星不再闪耀了吗?所以你就不再爱我?如果我把星星一片片贴回去的话,你就会再爱我了吗?」

泪水从男孩的眼眶里泉涌而出,在脸颊蜿蜒汇聚成一条小河,眼眶是热的,心,却冷了。

男人却无法再回答他,在这间房里只有自己跟自己的对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孩任眼泪在脸上无声流淌,一夜,无眠。

被房东赶出来之後,李雅之只好无奈的搬回家里。叶蕙兰三天两头就找他吵,简直就像想赶尽杀绝似的,李雅之只要一天待在台湾她心里就一天觉得不安稳,怕两人又再度联络上了,每天就是吵吵嚷嚷要李雅之赶快去外交部办手续,赶快去美国。

一天中午两人正在家里吃中饭,叶蕙兰又老调重弹,两人开始大吵,李雅之不耐烦的甩门而出,到外面牵了自己那台破机车就飙上滨海公路。

机车以120的车速不要命的在滨海公路上蛇行,迎面而来的冷风从耳畔呼啸而过,不过风再冷,也不会比自己的心更冷。

就这样一路骑到了海边去,李雅之将机车暂停路边,一脚跨过堤防,脚踩着沙滩细沙就往海边走去,随後安静的坐在沙滩上,一语不发的注视着海水的潮来潮往,浪花拍打礁岩的忽高忽低。

他不是想要寻死,他知道现在还没到涨潮的时候,他只是想让自己静一静。

人处在宽阔的天地间,心思忽然就清明了,他突然觉得,这次男人是真的不会再跟他联络了。

男人的出现就像划破天空的一道闪电,一瞬间震撼了他的世界,却也像雨後隐遁在云间的一道彩虹,横亘过天空的姿态是那麽美,随後淡淡的隐遁在云里,消失不见了。

也许世事,真的很无常。

有一阵子他还以为他们真的结婚了,男人嘴里吐出的话语是那麽甜如蜜,信誓旦旦跟他保证所谓的永远,哄的他心里暖烘烘的,一想至此李雅之不禁自嘲的笑了。

远有多远?远在遥远的天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雅之的视线不经意扫过自己戴在右手无名指上,当初为了跟男人求婚所买的婚戒,刹那间男人在电话里对自己说过的话,如闪电般深刻的划过脑海:

「雅之,那只是一场没有法律效力的婚礼。」

此时看到这枚戒指对自己简直是绝佳的讽刺,李雅之想也不想的迅速拔下戒指,朝向天空奋力一扔,戒指以一个优美的弧度划过天空,被翻腾的浪花带到深不见底的海里去了,就如同他对男人再不复返的真心。

李雅之一瞬间忽然又後悔了,忙冲向前在漫无边际的海里寻找那枚戒指,可是戒指早已找不到了,他就像无头苍蝇般的胡乱寻找,却怎麽也找不到,只能任翻腾的海水将他打湿,整个人狼狈不堪。

叹口气,李雅之淡淡的笑了,「早知道…就不要扔了。」

「早知道,就不要爱了。」

早知道,就不要爱了…可是爱不爱是自己能够控制的吗?当他在那间美术教室里第一次看到男人的时候,就注定自己的灵魂要被他腐蚀,堕落到无可救药的深处去。

让自己深呼吸一口气,李雅之用尽了全身力气,彷佛要将自己心里的愤很一股脑发泄出来似的,朝向天空大声嘶吼:「吕悠然,我恨你!」

「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爱你…」

明明已经恨到了极点,却还掺杂了一丝丝细微的爱。

怎样也没办法恨的完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雅之转过身朝岸上走去,海水打湿了他的全部身体,脸跟头发都被带着细微咸味的海水给覆盖了,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没有哭。

最後他只是轻声吐出了一句话,话音细小到几不可闻,就像在自言自语似的。

「悠然,你欠我的…难道只是一句对不起吗?」

三天後,李雅之亲自跑了一趟外交部办理赴美签证,等签证一下来他就立即整理行李,搭上飞机离开了台湾。

再来,又过了一个月,林倩终於签下离婚协议书,与吕悠然正式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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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末的夜里fantisyclub一如往常的热闹。

徐梦予用力推开fantisyclub沉重的前门,迈着大步往里面踏了进来。他穿过舞池里拥挤的人群,迳直往吧台区走了过来,然後一屁股坐上吧台区的一个空位,笑着对站在吧台前的调酒师挤眉弄眼,「paul,好久不见,给我ㄧ杯sexonthebeach。」

坐在徐梦予隔壁的人跟他倒是个相熟的,一见到徐梦予来,手就不安分的往他臀部上掐,嘻皮笑脸的道:「看看这是谁来了?我的小宝贝你怎麽消失这麽久啊?」

徐梦予没好气的拍掉男人搭在他臀部不安分乱掐的手,「干嘛一见面就随便动手动脚?我徐大爷的屁股也是你可以随便乱摸的吗!」

男人显现在脸上的笑意无比轻浮,手不摸他的臀部改搭到他的肩膀上去,故作亲热的搂搂抱抱,「唉唷....以前都不知道摸过几百次了,怎麽现在才在装清纯?现在不流行走清纯路线的小男生啦...」

徐梦予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以前给你摸不代表现在你也可以摸!我已经名草有主了你知不知道!把你的脏手给我放乾净点!」

眼见徐梦予的眼刀子比什麽都还锐利,男人也只好自讨没趣的放开手,坐在一旁讪讪的陪笑。

两人一番唇枪舌剑之际,站在吧台前的酒保已调好徐梦予所点的酒,一杯色泽艳丽的sexontehbeach杯缘点缀了一片翠绿的柠檬片,就这麽推到徐梦予面前去。徐梦予举杯轻啜了一口,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神情道:「嗯,好喝!果然还是paul调的酒最好喝!」

对徐梦予的赞美,酒保只是露出了淡淡的一丝笑,问道:「那麽喜欢喝的话为什麽这麽久没来店里?总觉得很久没看见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你也知道我现在有稳定男朋友了...我要多花点时间陪他,所以就比较没空来啦...」徐梦予微微皱起眉头抱怨,眼底却荡漾起一丝浓的化不开的甜蜜。

「切,那麽忙的话你乾脆别来好了。」坐在隔壁的男人说话忍不住就酸起来。

徐梦予斜睨他一眼,嘴角忍不住就翘起来,「danny我知道你暗恋我很久了,要知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草?我现在虽然不能陪你上床,但偶尔还是可以陪你聊聊心事啊,你也不要吃醋吃的那麽明显呗....」

男人忍无可忍,一股脑从椅上起身,钻进舞池里跟其他男人跳起贴身舞来了,徐梦予忍不住就哈哈大笑。

坐在隔壁碍眼的障碍物被清除了,视野立刻就变的清晰起来,徐梦予视线不小心扫视到左手边不远处坐了一个无比熟悉的男人身影,脸色立刻就往下沉,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句:干!怎麽这个男人也在!

他比着不远处男人的身影,问吧台的调酒师:「怎麽那个姓吕的也来了?他不是很久都没在这边出现了吗?」

酒保一边调着其他客人点的酒,慢条斯里的回道:「吕先生最近还蛮常来的,每次来就坐上一两个小时。」

望着前方不远处穿着白衬衫男人的熟悉身影,徐梦予眼底掠过一抹凶狠,双手忍不住就摩拳擦掌起来,在心底暗暗策划等会要怎样给男人一顿教训。

一想到日前他学弟被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可怜模样,这男人之前逃的不知所踪,现在风头过了,就光明正大的跑来gaybar钓男人?以为做什麽都没有天在看吗?今天遇上我徐梦予算你倒楣,我要代替月亮来惩罚你!

正准备从口袋里抄出手机,呼唤一帮兄弟来赏眼前的男人一顿好打,徐梦予忽然想到:这男人不只身家丰厚,头脑也精明,要是把他没头没脑的盖布袋,搞不好最後变成是自己吃不完兜着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不能给男人一顿教训,徐梦予心里是那个恨啊!转念一想文明人就要有文明人的作法,我不海扁你那我狠狠羞辱你总行了吧?我不相信你会无聊到去告我毁谤!

徐梦予打定主意,从椅上起身,迈开长腿就往男人的方向走。

走到男人面前,见那做作男仍浑然不知的喝着酒,完全不知道危险已步步逼近,那漂亮的侧脸今天是怎麽看怎麽恶心,徐梦予忍不住伸出手指,往男人看似昂贵的衬衫上用力戳了戳,「吕教授,好久不见了!」

男人慢悠悠转过头来,待徐梦予在朦胧的光线里将男人给看清楚,不禁为之一怔。

怎麽也不能说是一张生活得意的人的脸。

向来注重外貌的男人任胡渣蔓延整脸,头发也没有整理过,毫无生气的服贴脸侧。男人似乎瘦了不少,脸颊深深的凹陷下去,眼神黯淡而毫无生气,就像有什麽东西从他身体里被抽乾一样,感觉不到人活着所拥有的那种朝气蓬勃的味道。

奇怪?怎麽狠甩人的人,现在的鬼样子跟他那可怜凄惨小学弟有的比拼?徐梦予心里不住疑惑。

不过不管怎样,都不能阻扰他复仇的决心!徐梦予装模作样的乾咳两声,正要开口,在吧台区待命的酒保冷不防就递了一杯酒过来,对吕悠然笑盈盈的道:「吕先生,这是坐在你後面沙发上,穿蓝色衬衫的先生请你的。」

徐梦予循着酒保的视线看过去,忍不住就羡慕的吹起口哨,坐在後方的沙发椅上,穿着蓝衬衫被一群男女簇拥其中的男人容貌俊美,品味也高尚,正和善的对这边挥手致意。

男人今天的样子虽然拉遢点,可还是魅力不减啊....果然漂亮的男人就算再怎麽不修边幅,还是依旧吃香,徐梦予心里忍不住就羡慕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吕悠然却是完全无视,只冷淡的将酒递还给久保,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有酒喝,请帮我将这杯酒还给先生。」

酒保有些困扰的皱起眉头,随後可惜的叹了口气道:「吕先生,你拒绝这样一个对象真的好可惜呢!这是今天的第三个人了吧?」

吕悠然一手端着酒杯,徐梦予只能看到他侧脸不住流露出的,淡淡的愁怅。

「没什麽好可惜的,我现在真的没心情。」

一种浓的化不开的哀愁在空气里淡淡蔓延开来,竟让徐梦予一时有些恍惚了。

等等!现在不是同情敌人的时候吧?!管他发生了什麽鸟事,现在最要紧的是要帮学弟报一箭之仇啊!

徐梦予一张脸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手就这麽搭上吕悠然的肩膀去,在他耳边轻蔑道:「怎麽才刚把我学弟给甩了,现在就迫不及待的出来钓男人?你那根一天没干人是会死吗?」

吕悠然的脸色明显有些不悦,他轻轻推掉徐梦予搭在肩上的手,语气仍是维持了一贯的教养与礼貌:「不是,我只是来这边喝东西。」

「喝东西?」徐梦予忍不住挑眉看他,「喝东西哪里不能喝偏要来gaybar喝?醉翁之意明明不在酒你是想骗谁?把我学弟玩玩就丢现在又要出来物色新玩伴了吗?」

吕悠然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後冷冷抛出一句:「随便你怎麽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我今天是想出来寻找新玩伴,你就不会有机会坐在我旁边,因为我早已不在这了。」

哼...这个年过三十的老男人还真有自信!徐梦予不住在心里冷笑。

徐梦予还在脑海里编撰无数恶毒的话语准备要痛骂眼前的老男人,酒保冷不防的插话:「吕先生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每次来都喝这麽多,又都点这麽烈的酒,自己的身体要小心照顾啊。」

「嗯,再一杯薄盐马丁尼。」吕悠然淡淡的笑了,「我也没办法,因为一醉...能解千愁啊,老实说我最近失恋了。」

「失恋?像吕先生条件这麽优秀的人也会失恋?」酒保手边开始迅速的动作起来,姿态优雅的将各种酒混合在一起,又在杯缘抹上一圈盐巴,装饰上一片柠檬,才笑着递给了吕悠然,「那赶快去寻找下一个对象不就好了吗?每次先生你坐在这边都有这麽多人约你,你可以从中挑一个去发展,就能赶快忘记你失恋的伤痛不是吗?」

吕悠然将酒杯端在手里,眼神盯着摇晃在杯里澄澈的液体,随後一饮而尽,抹了抹嘴才回道:「当你终於知道真爱的感觉是什麽,你就不甘心只能再得到陪伴了。」

「有人陪总比没人陪来的强不是吗?要不然一个人孤枕难眠的夜多寂寞?」

男人修长的手指只是优雅的比出二,「人的想法总是会随着时间改变,再来两杯血腥玛莉。」

酒保皱着眉笑了,「吕先生,一下子喝两杯太猛了,到了一个年纪肝要顾啊。」

吕悠然只是偏过头看徐梦予,对他和善的笑了笑,「一杯是请我旁边这位徐小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请你喝点东西,所以你脸也别这麽臭,要不然老是看着你这张臭脸,实在是很妨碍我喝酒的兴致。」

徐梦予这时才注意到男人手上,没有戴着一向是他正字标记的婚戒,不禁好奇的问:「吕教授,你今天怎麽没有戴婚戒?」

吕悠然只是平淡的抛出一句:「老实说我已经离婚了。」

「你说你已经离婚了!?」徐梦予惊讶的瞪大眼,「什麽时候的事?怎麽这麽突然呢?」

吕悠然俊美的脸上只是露出苦涩的一丝笑,回道:「嗯...大概两三个月前吧...」

徐梦予心里暗自思忖,两三个月前,不就是他学弟去了美国的不久後?又看眼前的男人神情苦涩,似是有什麽难言之隐,总觉得某种潜藏的东西就要被发掘出来,徐梦予紧接着问:「为什麽忽然就离婚了?」

「为什麽...」吕悠然轻垂眼睫,覆盖在浓密睫毛下的眼眸有着说不出的忧愁,他抿了抿唇,喝口酒,接着缓缓道:「很多事不需要知道为什麽,反正终究是有了结果。」

「你前阵子为什麽躲着我学弟?要分手你也好好的说清楚,你知不知道你弄得雅之有多惨?」

一听见”雅之”这两个字,吕悠然原本平静的神情轻微的动摇起来,微颤着唇,却什麽也没说出口,沉默在俩人之间流淌,过了好一会终於才开口问:「雅之他...他现在过的好吗?」

「你还好意思问他现在过的好不好?」徐梦予讲话忍不住就大声起来,「他现在是还ok啦!人去了美国念书,每天都忙着适应环境,没时间想东想西。你要知道前阵子他根本就是个行屍走肉,每天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每天什麽也不做就等着你去找他,你怎能玩弄一个那麽单纯的人?良心是被狗给啃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梦予忿忿不平的道:「要玩不会找个跟你一样是玩咖的人啊?对一个那麽单纯的人下手干嘛!」

面对徐梦予的指责,吕悠然只是平淡的抛出一句话:「我没在玩,我对雅之是认真的。」

「认真?」徐梦予眼神锐利的看向他,「你所谓的认真就是人莫名奇妙的消失不见,让一个真心爱你的人跟疯子一样到处找你,让对方身陷於痛苦之中就是你对他的认真?」

吕悠然终於转过头来看他,「你现在一句句拼命指责我的不是,请问你对我们的感情又了解多少?」

「你不懂...我跟雅之,我们是真的走不下去,真的走不下去了...」

「走不下去你也要说清楚啊!」徐梦予更加的疾言厉色,「一声不吭的消失到底算什麽?根本就是玩玩就跑嘛!」

吕悠然的语调有着浓的化不开的苦涩:「你不懂...雅之是个很执着的人...而我老婆也是个很执着的人,我本身是个对爱无欲无求的人,所以也只有很执着的人,才能够跟我长久。」

「好好的说,雅之不会听的,一定要坚持着跟我继续,而我老婆也不会放过他,一定会去告他妨碍家庭,雅之还这麽小,就得背负上这麽大的一个污点,对他未来的人生很不好。」

「再加上...他母亲也没有办法认同我们,让他一直背负这样疲惫的爱情太苦了,所以我决定选择结束。」吕悠然神情黯然的道。

「你单方面的选择结束有没有问过对方?」徐梦予皱紧眉头,继续的咄咄逼人,反正今天不把这老男人骂的一蹋糊涂他不痛快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你老婆现在都愿意离婚,如果当初再继续努力撑下去的话,也许就能看到不一样的结果,他父母那边总也有办法克服的不是吗?你单方面选择结束是不是太自私了?还是根本就是玩腻了?」

吕悠然看着眼前的徐梦予神情激昂的模样,淡淡的笑了。

「所以我说你还太年轻,人生的历练不够,才能把一切事情想的那麽美好。」

「如果我不跟雅之彻底分手,我老婆又怎会愿意跟我离婚?如果我跟雅之好好谈分手的话,他也不可能会愿意分手。这段爱情是个打不开的死结,我不放,没有人愿意放,一但我把两边都放开,这个死结就豁然而解,两边的人都不会因为自己的没得到而纠结了。」

徐梦予撇撇嘴,露出了一个鄙视的神情道:「反正就是弄成一团烂泥自己大不了就逃对吧?对两边都不用负到责任啊!既然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当初谁也不要招惹不就好了吗?」

「既然是个gay干吗要跟女人结婚?既然没法给人家一对一认真的恋爱,又何必去招惹像我学弟这种痴情笨蛋?当初两边都不要招惹的话,现在谁也不会受伤害不是吗?」

吕悠然脸上的神情益发黯淡,他摸出口袋里的菸,点燃了一根,随後就默不做声的抽了起来,没再回答徐梦予的话。

面对吕悠然的沉默,徐梦予忍不住又庛牙裂嘴起来:「怎麽,没话可讲了?」

「你就老实承认自己是个不负责任的烂人,玩玩就跑伤了我学弟的心,又让你老婆为你赔上那麽多年的青春,真有够贱的!」

面对徐梦予一股脑砸下来的痛骂,吕悠然只是露出了一贯淡漠的笑,「也许在你外人的眼光看起来就是如此,我也没法向你解释什麽,只能说一切,都是命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命运的牵引下我遇到了我前妻,我产生了某种强烈想娶她的想法,纵然我是为了某些目的,如果我没有遇到雅之,我不会背弃她的,但我就是遇到了,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有想要认真,但就是爱上了,爱的不可自拔....」

「如果可以的话谁不希望朝圆满的方向走呢?谁又想伤害他人来成全自己?人都只是宇宙里大环境下的渺小存在,冥冥中有一根无形的丝线牵引着,造就了今日的因与果。」

吕悠然往烟灰缸里用力捻熄手里已快被抽尽的菸,又点燃了第二根,看向徐梦予真挚的道:「不过,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还是会选择遇上雅之。即使是要我背离我的家庭,即使我知道我们不会有什麽结果,我还是会选择去爱,纵然只是短暂的爱。」

原本神情黯淡的男人淡淡的笑了,那微妙的神情看起来竟莫名的有种幸福感觉,男人低沉的嗓音缓缓道:「所谓爱情的甜美并不在於它存在的时间有多久,而在於它在一分一秒中能让人感受幸福的喜悦有多大。有时候短暂几日的火花胜过平淡的相处一生,我想我跟雅之是第一种。」

「我很清楚知道我跟雅之已结束的事实,雅之也不会是我最後的一个恋人,也许未来我还会历经好几段恋爱,但只有雅之,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他,他的笑,他脸上任何一个微妙表情,我日後还会常拿出来仔细回味,在我心里他是我永远的恋人。」

「我想我在雅之心里也是一样的,他会永远记得我曾经对他的好,记得我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记的我笑起来和掉泪的样子,纵然我们没法有结果,也已经达到永恒。」

徐梦予知道吕悠然长得很漂亮,只是他从未觉得男人如此美丽,那带笑的眼眸溢满了爱的喜悦,很奇怪,男人现在明明就不幸福啊。

「没办法在一起了还有什麽快乐可言...」徐梦予不以为然的低声咕哝。

「我知道我们曾彼此真心相爱过,而现在这个人...他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过的很好那就够了,所谓爱不一定要紧紧抓牢在手中。」

吕悠然脸上的神情很平静,「既然我没法给雅之幸福的未来走,所以我的选择就是放开手,让他未来能轻松一点的过,这就是我对他的爱,爱不一定要紧紧抓牢在手中。雅之还年轻,年轻人总是恋爱慾望旺盛,我想他很快能谈上下一场恋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见吕悠然超然一切的洒脱,徐梦予叹口气,还是忍不住碎碎念:「当初两个都不要招惹不就好了吗...唉,欠了别人一堆感情债,真是很造孽喔...」

正在抽菸的男人转过头来看他,唇角上扬起一丝淡漠的笑,在朦胧的光线里看起来格外迷人。

「就是遇上了我也没办法,只能说一切,都是命运。」

男人妖异的美在朦胧的光线下更显媚惑,那不可思议的美在徐梦予瞳孔里缓缓扩散开来,逐渐沉到了他心里去,一瞬间竟将他的心揪紧起来。

徐梦予忽然有些呼吸困难起来。

一切都是这个漂亮的过分的男人的错,那带着诱惑的美令这对男女心甘情愿为他沉沦,一举一动都被男人所放出的丝线操纵。

试问小木偶皮洛又有什麽资格去跟主人谈在爱情里该尽的权利与义务呢?一但失去了主人操纵丝线的手,小木偶就只是个不能活动的废偶,他也不能活。

可是就这样分分秒秒都受制於人,身不由己却又无法解脱,也许有一天会从那木雕的眼眶里面,流出血红色的泪来吧!

面对徐梦予的沉默让吕悠然有些疑惑,脸上带着一抹笑问他:「怎麽?在想什麽?」

「没...」徐梦予仍是有些发怔,僵了半晌才回道:「我只是觉得,也许太过分美丽真的是一种错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吕悠然淡淡的笑了,啜饮了一口酒又问:「徐小弟,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徐梦予忍不住扬起一边眉毛,斜眼看他,「怎麽?想把我?」

原本沉静饮酒的男人忍不住失笑出来,「你会不会想太多?不要这样草木皆兵好不好?你以为每个跟你讲话的男人都想跟你进一步发展吗?」

被吕悠然这样不咸不淡的讥讽,徐梦予自己也觉得有些窘,沉下一张脸回道:「当然有!像我这麽优质的男人怎麽可能没人想要!你少看不起我!」

吕悠然摀着嘴笑了,「以前跟你上床的时候都没发现你这麽伶牙俐齿,雅之虽然情绪化一点,可比你温驯多了。」

徐梦予忍不住低声嘀咕:「就是人善被人欺,太温驯,才会被你拐被你骗,要是我绝对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找出来!」

吕悠然不想跟徐梦予继续纠结在这个问题上面,转了个话锋问:「你们的感情好吗?」

「那当然!」徐梦予骄傲的挺起胸膛,「我们的感情非常好!」

「是吗?那以後你们有什麽长远的打算吗?你们能结婚吗?你能把他带回家给你的父母看吗?」吕悠然冷不防的问。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徐梦予为之一愣,过一会儿才支支吾吾的回道:「这...还没想到这麽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吕悠然显现在脸上的笑意神秘莫测,「好好享受眼前的美好吧...要知道世事,都是很难预料的。」

徐梦予忽然觉得有点不爽,直率的回道:「干嘛?你在唱衰我?」

「不是。」吕悠然只是轻轻摇头,「我只是觉得爱情,或许就像绽放在夜里的昙花,要把握时机去欣赏他的美好,因为可能到了隔日清晨,就会凋谢。」

吕悠然从皮夹里抽出了数张千元大钞放在桌上,对酒保客气的道:「这是今晚的酒钱,剩下的不用找了,当小费。」

酒保收下酒钱,又笑着问道:「吕先生你这样就走了?不外带一个人?」

「不了。」

吕悠然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徐梦予只看见吕悠然高挑的身影越走越远,男人穿过舞池里拥挤的人群,独自一人步出了俱乐部,破例的没有带人出场。

徐梦予不知怎麽的,忽然觉得有点凄凉。

吕悠然走後,徐梦予不知怎麽总觉得心里有点闷,随便点了几杯酒喝也喝的不是滋味,跟在场熟识的人打打闹闹也觉得玩不起来,他後来索性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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