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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牧牧】
当林夕的眼神像是一道闪电划过我时,我就知道,我这个蠢蛋,我竟然这个时候在林夕奶奶过世血淋淋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还混合着硫酸。
然后付霖珊就在这个时候怡然自得地开门进来了,她的手上还拎着一份馄饨。接下来就是几秒钟的静默。我站在一边看着林夕像一只公鸡一样竖起尾巴,雄赳赳的等待征战。我知道死定了。其实我和付霖珊在一起不过短短地三个月。 100 天的那天,她从床上下来,一边系文胸的扣子一边对着镜子照刚才有没有留下痕迹。“今天我们一百天了。”她对我说。我哦了一声,费力的在床头的烟盒里拿一根烟。“我们分手吧。”她依旧背对着我在整理头发。好了,终于拿到一根烟了。我心满意足的点燃它。然后对付霖珊点了点头,又忽然反应过来她背对着我是看不见点头的。于是,赶忙嗯了两声。她刚拿起的连衣裙愉快地起舞,她忽然摔了它,转过来,她的头发又有点蓬乱了,那是激情之后的印记。她的脸被愤怒占满:“你爱过我吗?秦然,你爱过我吗?!”我笑着对她说:“别这样。付霖珊。爱过没爱过又能做怎样呢?”她听完也就笑了,她说:“秦然,你个王八蛋。”
林夕伸手去接馄饨,付霖珊不明所以地递给她。我几乎来不及去阻止,它就如同烂泥一样顺着付霖珊的头发滑下。好孩子,瞧瞧你闯了多大的祸,看在你情绪不稳定的份上,别再闹了,成吗。
你说的永远
【林夕】
我要将你我的爱情耗尽。林牧牧,只有这一刻我才明白,那是爱情。从我开始认真数到你家要多少步开始,那是爱情。你不会明白,我的心里是多麽的难熬。我要将你我的爱情耗尽,我知道你和付霖珊在一起没有错,我知道你父亲过世你一个人这样生活没有错。可是我就是不能原谅。你是我的,这句话这麽霸道自私,但你真的是我的,谁和我抢,我就敢杀了谁。
在她的房间里和那个女人大吵大闹了一番之后,我让她带我去看火车。于是我们坐车来到了一个很荒凉的城郊,我站在铁轨上,这里也有很大的风沙,我和林牧牧拉着手。我真的就这麽满足了,和牧牧拉着手我就满足了。我和她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她的味道,柔软的胸膛,她把头埋在我的脖子里,她说:“我等很久了。”
好牧牧,我也等很久了,你知道吗?等了好久好久好久,等你长到这麽大。我曾经想过很多次我们再遇见,我曾经每次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我都会想,会不会是你。可是你从来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你怎麽可以这样,就这样一声不吭地退出了我三年的生命。在三年之前我们都一直生活在一起,你忽然就把我丢下,我得一个人学着去生活,学着给自己讲故事,学着思念你,甚至学着离开你。我们一起躺在冰凉的铁轨上,你最爱的诗人海子也曾这样躺着,记得吗?我那一刻在想,我们在一起了,不用说出来、不用怎麽样,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如此自然与甜腻。铁轨开始轻微的震动,我听到了嗡嗡的声音,我想一辆火车将要驶过,不知道它会开往哪里,但是那都不重要。林牧牧,我不管你和谁在一起过,我不管你和她住在一起还是怎样,现在火车来了,你準备好了吗?来吧,不要紧张,不要害怕,让我们一起拥抱着,像你最爱的诗人海子一样冷静的迎接死亡,我再也不要你离开,这样我们就能永远的在一起了,那该死的永远。
【林牧牧】
林夕的眼睛像是小鹿一样的盯着我看,就像我是她的食物,贪婪的望着。我必须将内髒一一挖出,将肉剔干净,将骨头摆好,然后将灵魂也双手奉上,看着她享受这场饕餮盛宴,最可怕的是,每一次我都心甘情愿。
火车越来越近,那一刻我甚至是想同她一起死去的。我闭上眼睛,我想,一会火车开过来的时候我得抱紧她不让她挣脱,然后火车就会碾过我们的身体,可我没法这样做。十五岁之后,我曾设想过无数次的死亡,有时我确实去那麽做了。我曾一步一步地向河中心走着,河水冰凉,泥沙灌进我的鞋子里,付霖珊哭着把我拉回去。我常在想,林牧牧你不能这样死去,你该用最痛苦的方式,你该用尖刀刺穿肺叶,你该割光自己的肉。但我是个胆小懦弱的家伙,不得不承认。
林夕还是那样贪婪的望着我,固执地不肯离开轨道。那一刻我才发现,她早就想好了。那个和我一样的想法早就在她心里滋长、繁衍。我拼命地拖着她,……,这个孩子的力气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大。最后我们几乎是一起滚下铁道旁的山坡的。我的腿明显受伤了,动一下都钻心的疼。……,林夕这个疯子。我在心里咒骂。她转过头,眼中地绝望滴出水来,她说:“我爱你。”林夕,这句话我在心里说了多少遍了你知道吗?我有多爱你呢?我不停地想要再多爱你一点,我拼命拼命地用力再多爱你一点,可是我太爱你了,以至于我都无法再多爱你一些了。用我告诉你我有多爱你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