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增懳合上菜单,头朝后仰:“我这边情况,你也知道——”
杯碟相撞声打断他,濮阳皧想说些什么,只是不识人眼色的服务生走来,给于增懳点餐。
“何嫂,”待服务生收了菜单离去,他叹息般,“我现在只是个魔术师。”
濮阳皧听不得这称呼,更加愤恨:“你以为你们藏得很好吗?是何亓宅心仁厚。”
她起身,披上火红的狐裘,平底鞋踏出恨天高的气场。
门一开,裹着冰渣子的冷空气让她不适,扶着门框又是阵阵干呕。
濮阳皧弄脏了的白毛衣留在座位上,被于增懳悄无声息地顺走。他把毛衣塞进背包,摸到一枚钥匙,单独拎了出来。
咖啡上桌,他倒了杯意思意思啜一口,就留下小费快步跨出店。骑上苟延残喘的破摩托,继续向北。
摩托停在地铁站口。他进到地铁的洗手间,换上包里的另一套衣服。荧光色外套和遮住半张脸的鸭舌帽掩去苍老,他还往鞋里塞了增高垫,让人更看不出原身。
他从地铁的起点站坐到终点站,坐到城市的另一头。下地铁,换公交,最终走进海景房小区。
用濮阳皧留下的钥匙打开1025号房门,像是打开一段过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客厅的沙发撤走了,只在木地板上留下四个浅浅的凹槽,这大概是他和康玌做运动做得太过激烈留下的;阳台封了窗,只能透过栏杆看到割裂的海,他们以前最喜欢在毫无保障的阳台上做运动,一边担心会坠楼一边亢奋地高潮;浴室的抓手和踏板也消失了,不过现在康玌瘦骨嶙峋的,大概也没力气悬空做运动……
于增懳不喜欢这种感受,只能加快速度,越早逃离越好。
他冲进卧室,拨开衣柜里挂着的衣衫,撬开其后暗门。暗门里放了只半人高的保险柜,他两手同时拨弄保险柜的密码,他熟练掏空里面的所有密封袋,再依次关门复位。
他把这些药片和粉末一股脑地塞进背包,再换回出门时的衣服,最后把濮阳皧的毛衣丢进脏衣娄。
直到坐着电梯下楼他才想起钥匙还在自己身上,他不得不在一排排信箱中找寻1025,将钥匙丢进去。
他出楼栋边走边打车去摩托那,路过垃圾堆时顺便把鸭舌帽扔了。
地铁口停着的摩托上结了层薄冰,他抬手扫去。
小破摩托车驴喘似的,溜达回瀑布边。
于增懳打开家门,没听到瀑布声中夹杂康玌的骂骂咧咧。他觉得反常,先退出去,把背包放进摩托的储物包。
他知道自己开门的声音早就暴露了,但还是微微屈膝压下重心,匿去脚步声。
卧室门大敞着,他瞧见床上束带四散,康玌不知所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增懳早在没听见叫骂声时就料到这个结果,但还是不由呼吸一滞。
他半步踏入卧房,正欲退回,那门板就是一撞,直朝他门面,撞得他眼冒金星。
康玌从门后跳出来,手里拿着什么他看不清的东西砸向他。他感觉到有股热流从头顶漫过,跨越他的眉弓浸入他的眼睛。视野被染成红色,他才意识到自己在流血。
眼前的康玌脸上是他陌生又熟悉的癫狂,仿佛他是康玌,又不是。
康玌应该是没这么大劲儿的,那这个顶着康玌面孔的人又是谁。
于增懳半边耳朵开始耳鸣,尖利的嗡声伴随另只耳朵听到的瀑布声,让他感觉世界在离他而去。
康玌见他恍惚,停下了攻击,掐着他的脖子厉声质问着什么。
然而于增懳已经无力回应这一切了。他看着自己的血溅到洁白的约束服上,溅到康玌狰狞的脸上,他想抬手去擦拭,但胳膊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他好像要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干呕声连连,吵醒于增懳。
在昏暗中睁眼,他有气无力地抬胳膊碰了碰自己头顶,触到片纱布。
想站起身,结果头昏脑胀,脚下虚浮,险些滑倒。
濮阳皧闻声推门而入,抬手点亮灯,就见得他狼狈地拄着床头。
她啧啧称奇:“那小白眼狼细胳膊细腿的,能把你打成这样?”
于增懳耐着眩晕,干巴巴地反驳:“……不是白眼狼。”
他缓过劲来,定睛一看,明了自己身处那套海景房,当即有了遁逃的冲动。
但他不能。
濮阳皧还没显怀,却总归是个孕妇。他要是为难何亓的遗孀,就太不是人了。
他于是肩膀抵着墙蹭到阳台,隔着铁栏杆眺望夜空下呼啸着起起落落的海。浪花拍打堤岸的声响循环往复,比瀑布声悦耳。
指间夹着根未燃着的烟,他想了想,别在耳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问濮阳皧是怎么找到自己的,横竖是康玌不忍看着自己死。他只关心那辆摩托的去向,他可不想康玌嗑药嗑嗨了上路最后横死街头。
濮阳皧满脸不解地反问,你不是自己骑那破驴来的?还大半夜打爆我电话呢。
于增懳噌地夺门而出,按电梯下到地库。
停摩托的区域要走一段,脚步声回荡着扰人心烦。
不出所料,他看到自家停车位上是辆满是泥点子的摩托。原先这里停着他最爱的重型机车,天气好的傍晚他俩会骑去海滩兜风。
他心头涌上一丝悔意,倒不是因为把钥匙随意地留在机车上,而是康玌抱怨两天就放过他,没逼他考出驾照。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康玌惜命些,把车拿去卖了,换钱买毒品也好,就是千万别骑着机车自寻短见。
于增懳掀开后座托储物包,意外地看见那双肩包原封不动地躺在里面。他拎出背包,重量喜人。
前前后后检查一番,只少了双放前框里的鹿皮手套。
附近卖尖货的点没几个,康玌的嘴早就被濮阳皧养刁了,料他至多拿次档的应付一晚。
自打康玌哭着求何亓放过于增懳之后,于增懳再没直接接触过这些。要不是濮阳皧指点,这街头的新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于增懳挑了两个看起来干净些的蹲点,他估摸那些个脏得像下水道的地儿,康玌就是疯透了也不会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用顶贝雷帽盖住头顶纱布,戴黑色的口罩,穿条挂着明晃晃装饰链条的紧身皮裤,上身搭件白色工字背心,外批宽松皮衣。这样站在一众掉裆恨不得掉到地上去的“潮人”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于增懳草草抓一把碍事的头发,两下子在脑后扎起个团子。十指交错,拉伸得噼里啪啦,然后从皮衣兜里掏出副扑克,开了个简易的赌局。
他那一双手,指节粗大但灵活,普通的纸牌在他手中像是被施展了魔法,都成了听话的演员。
表演精彩纷呈,看官怎么着也得出点票钱。
放于增懳十五六岁那光景,他可以把整个暗巷的人吸引来凑他跟前,一个二个心甘情愿被他哄得团团转。他很会炒气氛,知道什么时候该让利,什么时候该收网,总是在那群不长记性的蠢货一掷千金之后潇洒离场。
今昔非往昔,他要是敢在别人地盘上撒野,那就纯属欠揍。
那些放哨的在他面前徘徊几巡,向他甩眼刀轰人。于增懳全然不理会。
他就像是个义务劳动的财产重新分配器,把钞票从脑子不好使的人钱包里掏出来,再塞进运气好的人兜里。
——他不觉得在场任何人可以被称为“聪明”,毕竟在赌博和毒品上挥霍的家伙在他看来都是无可救药的。
于增懳轮流在两个交头点隔日开张,渐渐放哨的也参与“皮裤哥赌局”,妄图成为当夜的幸运星。
直到某夜,他在距离海景房较近的那处,遇到了某个手戴鹿皮手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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