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梦(1 / 2)

('合朔在昏沉中梦到很久以前的事。

大约十年前吧,也或许有二十年,那时候陈平的汉话说得一点也不像现在这么利索,爱磕磕绊绊地说些“我和清风一起你的丈夫当”一类的胡话;顾清风总悄悄用一记结实的肘击顶回去,再朝她露出个温软柔顺的笑。

原来顾清风从那时起就爱装。合朔这时候忽然顿悟那时她斥责顾清风欺上瞒下时他何以做出那副悲愤欲绝的情状——原来从始至终构成这人的本质就是个“装”字,因此觉得没留得住君心。

年近不惑的人了,哭起来也不是很漂亮,只是平白惹人笑话罢了。

她这样漫无目的地想着,觉得热了,扯开衣领扇着风大口喘气也没能缓解半点。燥热的病症这些年变得更荒唐,畏暑畏寒——刚才想到哪了来着?记性也愈发差了,她总疑心自己活不久了,却总被顾清风带着谄媚的笑容一遍一遍劝慰:“陛下要活万年万万年呢。”

千年王八万年龟。合朔整个人贴到最近的梁柱上,索性脱了浑身的衣服去用肌肤贴那冰冷的面,费力地低下头喘气,试图将胸口憋闷的热气吐出去。顾清风这人其实根本就不会说话,倒总爱装出一副八面玲珑的样子。

也怪她。小时候哭得太凶,总逼得他说出些违心的话来才勉强收住泪与对娘告状的话,当然要把人逼成那个样子的。

娘,漂亮的娘呀。合朔对镜时总遗憾自己肖像父亲更多一些,五官太艳丽则妖,只笑起来就像个癫子,没娘那样杀人放火时都看着无辜的俏丽。长得像娘的那一个也是贴心些,到死的那一天都不肯相信娘会做出什么坏事来,黄泉路上倒正好作伴。

陈平。对,梦的是陈平。陈平那时候和现在真是判若两人,尤其是,一点也不正经。那一回他进屋第一件事是扯开衣领展示新打的乳环,还没等说那对银环的由来就把那时还很正经的顾清风吓得尖叫起来,举着拂尘一路将他追打出去,撵着打了半条街才罢休。

还是热。这天怎么会这么热的?合朔感到怀里抱的木柱像是变了火柱,烫得她胸口像皮肉粘连烙糊一样疼。睁眼吧,她求一求自己,未果,骂了句暴君又昏昏沉沉陷入梦境。

合朔记得自己第一次对爹做了春梦时直接被吓醒了。那时她弑父已有三四年的光景,醒过味来险些要去找史官告解,最终因为懒得从床上起来而作罢。她后来又仔细想了一想,觉得那一场春梦大约不是她的过错:实在是梦里她正去掐父亲的脖子时听到了一些在性事时听惯了的声响,联想次日一早在低眉顺眼的顾清风颈间看到的指印,大约该是这人半夜被掐醒以为她又犯癔症,遂决定叫好听些令她高兴。

这人比她病得重。合朔控制不住地要叹气,却在张口吸气时被近乎灼烧的温度呛得咳嗽起来。

——这该死的天,到底为什么这么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念慈在年前来了一趟。

出嫁前总唯唯诺诺的清瘦少女如今已为人母倒健谈开朗了些,朝拜过合朔后竟还笑着捏捏她的手,叫了声“朔妹”。

合朔同她既无过节也无亲情,遇上这样的场面只略一点头就随她去了。

合朔奇道:“早先听说和亲联姻的公主回朝省亲时都一副落魄相,说蛮子不会照顾媳妇,如今看来倒也不尽然。”

念慈的头发梳成外族的样式,一束束细辫用玛瑙翡翠珠串似的编起来,珠圆玉润的光彩照人。她很亲昵地同她热络寒暄,又一拍手,上来一队穿狼皮坎肩的青年捧出金丝编毯、珐琅花瓶、骨雕版画一类称得上奇珍异宝的献礼。

念慈闻言笑起来,并不正面回答,只摸着自己手上那枚硕大的红宝石戒指感慨一句:“权势养人呀……”

登基三年来身体每况愈下的合朔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撇撇嘴敷衍一句:“见阿姊平安我就安心了,去探望你母亲吧。”

念慈见她赶人也不便多留,再三拜谢后径自去找阔别三年的母亲了。

母亲如今在小舅家住,吃穿用度一应俱全,见了她却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抱头痛哭。她搂着母亲安抚几句,抬眼向小舅投去个问询的眼神。小舅拼命摆手,也不知怎么冒出句:“王爷明鉴!”

念慈道:“娘呀,你振作些,小舅脑子不好家里可全靠你撑着了。”

母亲这才破涕为笑,却不住摸她的脸,嘴里连连念着:“我的儿,你在外受委屈了……”

念慈为她擦擦泪,正要笑着说过得好,不知怎么也哽咽起来。

“不委屈,”她强打起笑容,只是鼻音重了些,“以亲王之尊去联姻的公主古今以来只我一人,今上近年又屡收失地,圣名在外,没人敢给我委屈受的。拂罗帝原说要一起来的,陛下不准才只我一人来了——门外列着的都是带来的礼物,你安心吧。”

小舅也劝:“姐呀,念慈如今出息呢,就别操心了。须知: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啊。”

母亲道:“你不会说话就出去玩会泥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底是骨肉血亲,生分的寒暄说几句也就作罢,接风宴时念慈嘀咕一句“怎么回来了还得吃肉”彻底叫几人放下心来,转说起时事来。

最新小说: 何不食肉糜 天师能有什么特殊癖好 宠爱 毒蛇 被疼爱的废物美人 被透的废物师弟 清冷仙尊以身饲魔 老师,你也不想这件事被人知道吧 引狼入室(母子) 权欲教父之春锁闱乱宫墙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