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别问：“哪里不对？”
“功过是非盖棺定论，但人死如灯灭，后世评说早已与他无关。人立于世，不过‘无愧’二字。”罹寒说，“俯仰无愧于天地，行止无愧于人心。”
“听不懂。”
罹寒摸了摸他的头：“嗯，听不懂也没关系。”
“当人还有那么多大道理，好累。”他打了个哈欠，“困了。”
“睡吧，晚点叫你起来沐浴。”
“嗯……”晏别闭上眼睛，忽然他又想到什么，补充道：“我不会选择人间……因为你不在这里。”
罹寒静静地给他掖好被子，不知道过去多久，晏别已经睡过去了，他才出声：“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晏别再次醒来已是傍晚，余霞散尽，月上梢头，灯笼的火光照彻整个白玉京。客栈外人声鼎沸，罹寒将岁霞珠重新戴回晏别手腕上，系好他身上的狐裘，捧着他的脸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好看。”
天界不知四季，晏别难得穿得这么厚重，柔软的狐裘拢在他脖子上，他有些不适地把罹寒刚系好的领子扯了扯，小声嘟哝道：“好热。”
“人间夜里不比天上，”罹寒耐心地再次把他的狐裘领子系好，说：“等会儿出去会冷，不许扯。”
晏别收回手。
忽然，客栈外欢呼雷动，火树银花透过窗户。晏别侧目，夜空中天灯冉冉升起：“他们放灯做什么？”
罹寒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答道：“祈愿求福”
晏别看向罹寒：“去看看！”
于是两人出了客栈。
街道形形色色琳琅满目的商品变换几番，越接近燃灯处，卖灯笼、面具和火折子的就越多。晏别提着灯笼，脸上戴着狐狸面具，牵着罹寒的衣袖跟在他身侧。
街道上吆喝声此起彼伏，晏别挤进灯笼摊子，小贩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不知为何莫名心生欢喜，笑着问：“小公子要买什么呀？”
晏别一愣，错愕地看向小贩：“我……”他刚开口就被人撞开，好在对方用的力气不大，他只是踉跄了一下，抬眼就看到一个打扮富贵的人朝着小贩嚷嚷：“你这天灯怎么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文钱。”
晏别蹙眉：“我——”
“贵死了！五文！”
“五文不卖，你这也忒会讲价了，我这灯笼都是上好的宣纸做的，不议价。”
两人你来我往的说半天，小贩手一挥，打发走了那人，小声嘀咕：“看着大富大贵的，我呸。”
晏别默默地退出人群。
罹寒看着他耷拉着脑袋，笑道：“怎么了？”
“不想放灯了。”晏别嘴一瘪，侧过头小声说，“没意思。”
没搞懂这小崽子怎么突然发难，罹寒只得顺着毛薅：“那就不去了。寻常人家祈福也没什么好好看的。”
晏别嘴瘪得更厉害了。
“怎么这么不开心？是刚刚发生什么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晏别一下子就憋不住了，倒豆子似的把刚刚的经过全部讲了出来，末了还十分气愤，朝着罹寒小臂挥了一拳：“欺人太甚！”
罹寒看他气嘟嘟的样子实在可爱，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调笑道：“那你方才怎么不凶回去。”
想到刚才的情景，晏别一下子蔫儿了，抱着罹寒的胳膊靠在他身上：“我不和凡人一般见识。”
罹寒挑眉。
晏别哼哼道：“回去了！”
“真的不去放天灯了？”罹寒问，“刚刚说的不是气话？”
“既然你那么想去，那我就陪你去看看吧。”晏别说，“不过你要自己去买灯，我不去了！”
这小崽子，明明自己眼神一直往灯贩子那里瞟，还非得嘴硬。罹寒无奈，想到晏别还在生气，只好顺着他的话说：“那你等我一下。”
“好。”
很快罹寒就拿着一盏天灯回来，两人一路走到河边，晏别将灯笼放在地上，接过罹寒手中的天灯点燃：“我也可以许愿吗？”
罹寒说：“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别开心地学做别人的模样作出祈愿状，许完愿看着飘上空中的孔明灯，问：“神仙会实现我的愿望吗？”
“不会。”
没想到罹寒回答得如此干脆，他呆呆得望着罹寒，嘴巴微张像是想要说什么。
罹寒捧住晏别的脸，温柔地看着他：“求神拜佛不过是凡人在行到水穷处时最后的慰藉。每个人都知道他们的愿望与希冀不会有神仙应答。”
晏别垂下眸。
“许了什么愿？”罹寒轻声问。
晏别说：“不告诉你。”
见晏别实在不愿意多说，罹寒也没有多问。凡人的愿望无非就是功名利禄、生老病死，大多都千篇一律乏善可陈。只是罹寒没有想到，自幼便在天界长大的小白泽的愿望，也是那其中的一篇。平凡又朴素，放眼望去，比大多数凡人的愿望都要简单，但也都要难。
三千明灯带着祈福和祝愿与星辰交相辉映，晏别渐渐辨不出自己的是哪一盏，他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就像没入三千灯火中的那盏一样，求着人间最为寻常的愿。
平安喜乐，岁岁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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