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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睛……
乔燃和那人一对视,熟悉的恐惧涌上心头。像,这双眼睛太像了。
“刘管家,你终于回来了,家里还好吧”张素莲问道。
“谢夫人挂念,一切都好。”
“这位就是少夫人吧,我是少爷的管家,以后叫我老刘就好。”他伸出手,乔燃没有动,目光紧盯着他,试图把他与记忆里的人重合。
直到被张素莲的声音唤回神:燃燃,怎么了”
乔燃摇头,和他简单的握了下手,脑海中有声音在说:“不是他。”
老刘看样子五十多岁,身材矮小,头发花白。与记忆里那个高大的男人怎么都不会是一个人。
他敛下心神,和张素莲匆匆道别便拎着打包好的糕点离开了。
回到家,他脑中还是止不住的冒出虚影,明明根本是两个毫不相同的人,那双眼睛却令他惊悚不已,恐惧在心脏蔓延。
他忙从抽屉中找出那盒蓝色的药,倒出两粒未经水就服了下去。他的手也开始发抖,整个人坐在床边地毯上,仰头靠着床,豆大的汗珠从脸颊、喉结开始滑落。
十多分钟后,可能是药起了作用,他的呼吸开始慢慢恢复正常。手腕上传来一阵凉意,他低头,是手镯。
刚刚头靠的地方已经湿了一片,浑身的冷汗浸透了衬衣贴在身上。他褪下玉镯放好,径直去了浴室。
站在冷水下冲了几分钟,大脑开始渐渐恢复思考能力。他换好衣服将床单撤下来塞进洗衣机之后,止不住的困意开始上头,身体刚沾上床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好像听见了秦之舟的声音:
“燃燃…还在睡吗”
他感觉那人放轻了脚步,在他额头吻了一。
“这镯子,难道”秦之舟拿起床头柜上的白玉镯,语气是遮不住的欣喜,他最后似乎又看了乔燃一眼才出卧室。
乔燃能听到声音,但他睁不开眼,没多久就又跌入梦境之中。
房间隔音很好,关门后静悄悄的,让人可以安心溺死于无形中。
第三十九章 线索
乔燃再次醒来时是第二天中午,他望着雪白的吊顶发呆,周围环绕着的刺鼻的消毒水味。
我这是,在医院
他动了动,这才发现左手手背上还扎着针输液,长时间的睡眠让他头痛欲裂,只得偏头无聊的开始数输液管里液体滴落的次数。
……
开门声响起又关上。
秦之舟来到他面前坐下,面沉如水,看不出表情。
乔燃自知理亏,于是果断选择软着眉眼喊“头疼。”
“……”秦之舟表情有了一丝松动,片刻后还是凑过来给他轻轻的揉着太阳穴。乔燃则趁机讨好的吻了下他的小臂。
秦之舟手一顿,但还是不说话,就默默给他揉着。
“之舟,别不理我……”他软声道,右手抬起扯了扯他的袖子,可怜兮兮的。
“解释。”秦之舟停了手,抓着他的手腕。
“你要听什么”乔燃眨了下眼,思索着如何掩去大部分事情。
秦之舟却低头吻他的眼睛,“闭上眼,你这双眼睛惯会骗人。”
“我没有。”
最后,乔燃只说是安神药物效力太强,然后又道歉说不该私自服用这类精神药物。
“没了”
“没了。”
“燃燃,你还是骗我了。”
乔燃心里一咯噔,他都知道了随即才反应过来秦之舟是在诈他。
秦之舟捕捉到他眼里的慌乱,眼眸一暗。
“你不信我”
“不是……”乔燃声音越来越小,他试图去抱秦之舟,后者则小心的摁住他输液的左手放好,然后轻轻拍开他的右手。
“……”
两人相顾无言地坐了两分钟,乔燃咽了咽口水,“抱我。”
“不行。”
“我头疼…”
“自己作的疼去吧。”
乔燃望着他撇开头时紧绷的下颌线,只得拿出杀手锏:“那我们这婚还结吗”
“结!”
这个字回答的倒是没有任何犹豫和迟疑。
“我不结。”乔燃小声地说:“你都不抱我。”
“……”
秦之舟心都化了,可是如果不给乔燃一个教训他下次绝对还敢犯!鬼知道他看卧室的监控时心有多疼。
乔燃一直重复着“不结”两个字,秦之舟终是端不住了,起身去亲他,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乔燃满意了,抓着他的手不松开,目光就那么眨啊眨的看着他。
秦之舟起先还以为乔燃是在张素莲哪儿遇到什么了,但打电话问过之后却是一切如常。他也没说乔燃的情况惊动父母,只独自在医院守了他一晚。
“你知道刘管家吗”乔燃忽然开口问,他掩下眸子里的思量,状似无意闲聊。
“知道,小时候我爸妈工作忙,大半的时间都是他在照顾我。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乔燃摇头:“没事。”
他垂下眼,目光集中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正如他所想,秦之舟和刘管家的关系应该是很亲近的,如果他说出自己的怀疑,势必会让秦之舟犯难。
再说了,他的也只是怀疑,除了那双眼睛,刘管家没有一处是能和记忆重合的,可能真的是他认错了。
再抬眼时,秦之舟的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乔燃心跳漏了一拍,相握的手收紧了些。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
“宝贝儿,你总是瞒我。”秦之舟钳住他的下巴,如磨般乌黑深邃的瞳孔审视着他。
半响,乔燃拿下他的手,轻轻吻在掌心,惯会骗人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我想回家。”
“……”
下地时脚软了下,秦之舟扶住他,皱眉说:“就不该这么早出院。”
乔燃立马站直,“真没事,就是睡的时间长了些。”
回到家,乔燃一口气还没放出来就被吓了回去。
“少爷、少夫人回来啦!”
他手不自觉的捏紧,直到一阵刺痛袭来,指甲扎进了肉里才强迫自己稳下神。看着和刘管家熟络说话的秦之舟,他的眼神有些复杂,点点头便先进了屋。
回到卧室,他条件反射的想把门反锁,被门把手一冰,他又松了手。站在门外的秦之舟也顺势开门进来。
“咔塔”一声轻响,这回是真反锁了。
秦之舟动作很轻的把他压在床上,双膝牢牢的锢好腰后又去够他的右手,乔燃躲闪不及被抓着了。
秦之舟双手撑在气喘吁吁的乔燃两边,各锢着他的一只手腕。乔燃一只手五指是松开的,另一只却紧捏着,白皙的皮肤隐隐有血色漫出。
极为惹眼。
最后是乔燃自己一点点的松开,手心处几个深浅不一的月牙状伤口渗出了血,他五指一攥,整个掌心赤红一片。
“好,很好!”
秦之舟连声说着好,松开手下床去找药箱了。乔燃没动,手心的刺疼一阵一阵的,他抬起看了看。
怎么还出血了呢
还没想明白就被秦之舟拉起来送到水龙头底下冲水。血迹被冲掉了后,他看了一眼,不深,得亏他不留长指甲。
秦之舟仔细的帮他涂药,又给手掌裹了层纱布,甚至为了防止他又弄伤另一只手就也给裹了。
乔燃小声地说:“谢谢。”
秦之舟眼里风雨欲来,他细细密密的吻着他,哑声问:“为什么不能跟我说”
“乔燃,我快疯了你知道吗”
乔燃不说话,勾着他的脖颈想吻他。秦之舟偏开头,起身走了。
半响,乔燃翻个身看着紧闭的房门,黑白分明的眼睛垂着视线,一滴接一滴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他又蜷缩成了虾米。
·
刘管家作为从小看着秦之舟长大的老人,理所当然的在这里住下了,一直带薪放假许久的王姨也被召回。
秦之舟回去补推迟的行程,没个两三天回不来。没有他在,乔燃也待不住,更多的是不敢待。于是打算出去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