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承引噗嗤笑了出来,“感觉你脸上颜色很多。”
他指的是情绪变化。
“可能是你涂上去的。”姜郅舀了一勺粥递过去,“刘锦一,他爸爸已经把他接回家了。”
方承引张口喝下,自然得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你怎麽知道?”
“刚才安保人员来说的,他说有一个高中生鬼鬼祟祟地从二楼往下爬,一落地就抓到了,他爸爸正好赶到。”
理由编得天衣无缝,连姜郅也没料到记者会在这时朝江上医院蜂拥,安保人员是来通知各主治医生去开会的。
方承引继续喝粥,没对此怀疑什麽,因为在他的眼里,刘锦一还活在。
·
炎阳刑事侦查局,许深正在查看刘锦一的尸检报告,陆惊尘走了进来,俯身亲了一下恋人的额角。
“这次是什麽案件?”
许深回头,“不是说明早上才到?”
“知道你还在加班就来了。”陆惊尘抱着人坐到软椅上,手暧昧地流连在恋人腰间,“淩晨四点了还让我的宝贝加班,侦查局真是越来越不人道了。”
许深笑,陆惊尘越来越爱撒娇,扭头蹭了蹭,“是不是累了,先回去睡吧。我今晚得通宵。”
“不要!要你抱着我睡!”陆惊尘开始胡乱亲,“要抱着睡,要深深抱着睡……”
许深像摸大狗狗一样抚着他的脑袋,笑着把文件放到了桌上到休息区睡了会儿。
起来时已经5点34分,拿过桌上的尸检报告複印了份,拿过红笔在上面勾画重点词:
「受害者被轮/奸致死」
「生前身体曾被多次重击」
「尸块:34」
「受害者在挣扎过程中抓伤过受害者,且指甲内有加害者的皮肤组织。」
许深咬着后牙槽,一字一字看到犯罪侧写推论部分,推论人是姜仇:
「经推断,此次事件为熟人作案。」
许深拿起车钥匙,走到隔间拿了外套后俯身亲了一下陆惊尘,转身离开。
酒店
“你好。”
刘得胜看着眼前的人,利落干练,乍一看就是好人,为民除害的好人。
许深亮出证件照:“你好,我是刑事侦查局的,上门来问点案件相关。”
“好,请进。”
刘得胜很平静,这种平静在颇有经验的刑事人员看来是可怕的。儿子遭遇了残忍的杀害,身为亲生父亲却能表现得这麽平静。
许深甚至觉得他是在计划报複。
厚重的门一声闷响,合上了。
许深走进去,初阳从对面阳台撒进来,屋内简陋,除了一套沙发,墙上连个电视也没有,墙角有几桶水,饮水机一看就很廉价。
刘得胜虽然看着不近人情,待客之道却不会让人觉得疏远,许深问了一些刘锦一受害前后的行蹤。
刘得胜只是平淡地说:“我是个不称职的爸爸,至少知道的不比大街小巷的摄像头多。”
本该意识到对方的抵触,可他说这句话时许深觉得他在配合调查。
从医院那边传来的监控画面显示,刘得胜知道的确实不多,幼儿园事件后他就被送进医院治疗,期间有民警守护,得知刘锦一遇害也是警方通知。
“那麽,刘锦一有什麽不寻常的地方吗?”
刘得胜大概想了一分钟,“他的房间桌上有一张酒店卡。”
这件事他没跟警方说过,甚至在警方上门来勘查时把那张酒店卡片收起来了。
许深意识到了什麽,“能给我看看吗?”
刘得胜从房间拿出来,酒店卡放在小薄膜袋里,“我没碰过,或许可以鑒定上面的指纹。”
刘锦一为什麽会有酒店卡?
“几天前他曾带一个大学生来见过我。”
许深顿了下,“谁?”
“方承引。”刘得胜眼里闪过一丝诡异:“一见到我就说我是幼儿园事件的共犯。”
监护刘得胜的民警每天都会把来访刘得胜的记录提交到炎阳刑事侦查局的事务系统,可许深并没有见过方承引的来访记录。
许深紧了紧手里的酒店卡,轻盈的卡片忽地沉甸起来,同事说刘锦一受害当天的行程监控全被有预谋地清除了。
“共犯?”许深加重这两个。
刘得胜摇了摇头,仍觉得那天方承引的开场白过于可笑,“这是他开的玩笑,可能是怕我记不住他而特意开的玩笑。”
“他为什麽会去找你?”
“宋恣欣。他是宋恣欣的儿子。”
幼儿园事件案发后,许深调查过宋恣欣,他自以为已经够深入,不曾想不知不觉间已经被诱导到了错误的方向,正如他不知道方承引是宋恣欣的儿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