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确实如钟其骞所说的,长着一张娃娃脸而让人难以分辨具体年纪,像高中生,但镇定自若的表现又像早已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
姜郅瞥了一眼之前被他脱掉甩开的衣服,随意道:“你今晚的雇主?”
姜郅身材结实,个也高,男人在他面前显得娇弱,因此出口的也话添了几分可信度。
男人皱眉,“今晚不待客。”
姜郅揶揄:“怎麽?被玩坏了?”
“请你自重!”
姜郅像是发现新大陆:“原来出来卖也有羞耻感啊。”
男人毫不畏惧:“你也不是什麽好东西吧?刚才不是在对面搞强制吗?至今也不知道睡了多少人,别是一身病!呃……”
姜郅一把掐住了男人的脖子,深邃的眸布满了某些不言而喻的念想,男人蓦地就打起颤,疯了一般要掰开那只力大无穷的手。
“呃呃……放开……”
姜郅已经由一开始的愠怒变得愉悦,像是抓住了猎物的软肋,在男人快窒息时将其甩开,男人落到衣堆里,恰好压到他刚换下的那身黑衣上。
姜郅居高临下,“这味道真奇妙。”
男人打了个激灵,胡乱把身下的衣服塞进衣服堆里,心虚着要藏住什麽。
姜郅:“你该庆幸我不是你的那些雇主,否则你今天得付出点什麽。”
见姜郅没有深究的想法,男人又恢複平静。
姜郅不再理会男人,在屋子里绕了一圈,布局早就变了,小黑板上的内容早已被擦掉换成了新的内容,都是一些字母之间的联系,想必是男人的攀附对象。
“这行业真能挣这麽多钱?”
话里其实没有歧视意味,甚至还将不体面行为说成了行业。
男人没回话,但对姜郅有了些动摇,然而这并不能让他减少警惕,任谁都不会对一个晚上闯进屋的人有好感。
姜郅也没在意男人的想法,继续看了看,“前租客是紧急转租给你的吧?还是说,你今天就是他雇来的一个幌子?”
男人扶墙站了起来,仍旧没有说话。
姜郅看向他,像是发现了什麽小秘密:“竟然还留下这麽明显的痕迹。”
男人瞳孔缩了缩。
姜郅:“要不要我帮你报警,就报□□案怎麽样?”
他话中有话,男人脱口:“不用!请你出去!”
不知道男人在害怕什麽,是害怕自己是卖身的,还是真被强了,又或者,这间屋子经不起搜查。
姜郅耸耸肩,“好吧,那就爱莫能助了。”
身后的门被砸出久远的沉闷声,姜郅上扬的嘴角落下,眸色变得幽深,微凉的双手放进外衣,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
淩晨四点,街上人烟稀少,偶尔有醉酒的青年男女在路边打车。炎阳广场的店铺早已关闭,只有最顶楼的豪华KTV和酒馆还在营业。
秋风萧瑟,两个醉酒的青年互相搀扶着从商场出来,脚步摇摇晃晃。
其中一个男人捂住嘴:“要吐了……”
“你特麽……”打了一个嗝,“别乱吐,讲点文明!哈哈”
男人甩开同伴的手,“特麽的唔……也没个垃圾桶!”
同班眯了眯眼,指着广场正中央一团黑色的物品:“那……喂!那边,中间那个……垃圾桶!”
男人走的反方向,同伴上前拽住他往黑色物体走,“你特麽!文明!懂不懂!”
两人踉踉跄跄快走过去,要呕吐的男人扑腾跪下去,像是找到救命稻草般準备吐了。
同伴忙按住他肩膀制止,“编织袋还没开呢小子!吐在里面嗝……才文明!”
同伴也醉得很,握住拉链来回好几遍都没拉开,直到滋啦一声响,刺鼻的味道在秋风的带动下沖向两人,男人忍不住歪向一边猛吐。
同伴的神智被这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刺激得清醒了半分,他朝黑色编织袋一看,血淋淋的残肢。
惊恐尖叫声刺穿炎阳市。
·
方承引醒来时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身处的环境不陌生也不熟悉,也就喝多了凑合住过一两次。
书桌上有两张合照,一张是钟其骞的全家福,一张是自己和钟其骞的合照,还是初三毕业旅行时拍的,原来他和钟其骞认识这麽久了。
起床下楼,钟其骞正坐在客厅看晨间新闻,基本没什麽声音,可能是怕打扰到自己吧。
“醒了?”听到动静,钟其骞回头,“头晕吗?要马上吃早餐还是一会儿吃?”
方承引走到他旁边坐下,“一会儿吃。昨天——”
他没再问下去了,扫到液晶屏的视线定住,瞳孔瑟缩,“能把音量提高一点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