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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再多说什麽。
方承引追问:“一直都一个人?”
这多少有些冒犯,姜郅握住门把手回头看他,“你不也一样。”
咔哒一声,门开了。
仿佛被监视般,方承引问:“什麽意思?”
姜郅看着冷脸的人,“别误会,从你的生活习惯看出来的,不喜欢吃饭,脾气一点就炸,不按时归寝……”
越说越离谱,方承引走向沙发。
室内环境敞亮,家电设备齐全,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清香,落地窗外是累累硕果。
姜郅从保温箱拿出一盒牛奶递给他,“这房子是大叔大妈们集资盖的,不过房産证上是我的名字。”
方承引把牛奶放到玻璃桌上,“为什麽?”
“你可能不信,刚才那片区域是我在养着。”他像是在说无趣的玩笑话。
方承引觉得他夸大其词,他最大的作用无非是帮果农们在电商平台直播卖货,这麽大片果园他亲力亲为简直天方夜谭,肯定是果农们辛勤劳作,他负责卖货分了一杯羹而已。
姜郅坐到他旁边,“怎麽,还真不信啊?”
方承引不再有所隐瞒,“我今天来这边是因为那个嫌疑犯。我认为他还躲在这。我看你和这里的人们很熟,所以想请你帮个忙。”
姜郅看他。
“把这里的所有人都聚到一起。”
姜郅深深看了他一眼,继而随意道,“我能得到什麽?”
方承引深思了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把主导权还回去,“你想要什麽?”
“嗯……就协议上提的三点要求。”
方承引叹了口气,没想到兜来转去还是回到原点。身世也是这样,每每觉得自己生活在幸福的三口之家时,总有人跳出来提醒他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户口册上的户主是他自己,没有父母,也没有被认定为孤儿。他的父母总是这麽有本事,让他安然无恙,也破烂不堪。
一个不算讨人厌的破布娃娃。
姜郅问:“怎麽?还是不行?和人産生纠葛就这麽难受?”
産生纠葛?
方承引擡眼看他,“你故意接近我?”
脱口而出的话让他恐惧。
嫌疑人有共犯!他曾这麽猜想过。
今天逛了一圈,能够对号入座的不就是眼前这个人吗?那天是他耽误了自己追嫌疑人,现在又拥有独栋别墅,周遭人烟稀少,整片区域的人还都喜欢他,不就给了嫌犯最好的掩护?
“怎麽?”姜郅倾身凑近,嘴角弧度微微上扬,淩厉的视线,瞳孔里的光明明灭灭,却足以让人禁锢原地,连呼吸都只能轻浅。
方承引应激抄起玻璃桌上的牛奶盒对準他的脸挤压,却逃不过姜郅即使闭眼也还是擒住了他的双手。
整个人被压倒在沙发上,左手腕一疼,牛奶盒咚地落地,乳白液体渗进棉质地毯。
“别动。”话语轻柔,却居高临下。
在方承引听来只觉得是变态杀手特有的戏谑。
姜郅像是端详精致的艺术品,糊了一脸的牛奶一滴一滴落下,砸在方承引的眉心、颧骨和鼻尖,砸出更多赏心悦目。
方承引咬牙:“放手。”
姜郅笑:“还不够,远远不够。”
“是你吧?”方承引卯着劲,“那个人的同伙。”
姜郅愣了一下,不再说话,只盯着滴到方承引脸上的牛奶,液体流向侧脸、颈侧,没入衣领内。
方承引顺着他的视线被看得一身鸡皮疙瘩,擡起右脚偷袭,姜郅应激松手后退,方承引起身后挪几步坐到沙发角落警惕。
姜郅噗嗤笑出声,可怖模样已不着痕迹,“你可能误会了。”
方承引抹了一把脸。
“诶……”姜郅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挺好看的啊,怎麽擦了?”
方承引晃过神,似乎知道这混蛋刚才为什麽扑倒自己了——他不过是想让自己也沾一脸牛奶。
“你不仁我也不义”这人曾说过。
想到这,气愤起身。
姜郅忙出声:“诶诶,在这吃午饭吧。给你更多时间给我这个‘犯人同伙’盖章。”
方承引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姜郅坐在沙发上,看着地毯上早已不见蹤迹的牛奶,落地窗外熟透的苹果掉下一个。
——咚的一声。
控诉
方承引没有原路返回,打算走街串巷再碰碰运气,然而突然从敞亮空间进入昏暗区域,还是禁不住错愕,这片区域的布局过于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果贩们阴鸷的目光下走出老巷回到Flower幼儿园外围,本以为能喘口气,不料豁然的光景竟然也起了喧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