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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其骞夹菜:“和你那舍友还处得来吗?”
方承引摇头苦笑,“我这样就是拜他所赐。”
钟其骞笑,其实他不怎麽爱笑,“那他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方承引擡眼看他,笑出了声,钟其骞总是很懂他。
两人吃完已经十一点半,方承引根本没把姜郅要求的十一点前回去放在心上。
晚风簌簌,钟其骞停在岔道,“感觉要下雨,你快点回去。”
方承引嗯了声。
为了安全,弘瑞斯都宿舍楼栋23:40全自动门禁,警卫室没人值班,有卡也刷不进去,除非里面有人人脸识别出来迎接。
鑒于此,夜晚学校附近的酒店赚得盆满钵满。
方承引没閑钱住酒店,所以每天都按时按点回去,今天也不例外,前脚跨入楼栋,后脚轰隆轰隆的雷声裹挟着暴雨就铺天盖地席卷。
楼栋大门咔哒一声全自动合上了。
乘楼层电梯到宿舍门口,廊道已经没人,平日就没什麽人,因为这里是学生公寓,并不是学生宿舍。
输了输门锁密码,屏幕显示,“密码错误”。
又输了一次,还是“密码错误”。
——姜郅把门锁密码换了!
“十一点前必须回来,我不喜欢晚归的租友。”
这句话像枚炸弹在脑海中迸裂,方承引沉着脸敲门,好在隔音效果好,否则他宁愿枯坐也不愿打扰别人。
不会睡了吧?
方承引认命地坐到一旁的长椅。
门上传来回音,“电影还有三十分钟结束,你再等等。”
方承引来了火气,交了钱租的房子竟然被关在门外,真是天大的笑话!
“请你开门。”
那边再没声音。
“是你一个人住吗?还搞独裁!”
“房子是我找的,各种家具是我添的,你看的电视是我请维修人员来安装的!除了房産证上的名字不是我的,哪一样不是我的?”
没有任何回应。
他把传声器关了,方承引想。
坐回长椅叹气,真是流年不顺。
暴雨拍打对面的窗户,抱膝的身体混着烧烤和红酒味,冷风灌进来扑到鼻中,连自己都嫌弃难忍。
三十分钟后,门咔哒一响,姜郅探出半个身子,“进来吧。”
方承引黑着脸进去,客厅里的电影在播放致谢字幕,咬牙切齿道:“如果这电影还剩两个小时,你就打算两个小时后才开门?”
“哦。”不以为意。
“你对上一个租友也这样?”
姜郅关闭电影回头看他,“如果是他们,今晚上我就不会开门。”
方承引瞋目。
姜郅走到他面前:“你不一样。而且你刚才也说了,这间屋子只有房産证不是你的,其他的,包括我,都是你的。”
“谁特麽稀罕你?”
姜郅笑:“别这麽较真,不就是泼了你半瓶红酒嘛,你不也泼了我。而且我们说好了,签协议就能同在屋檐下,没必要搞得这麽僵。”
方承引微擡下巴,想和他平视,“你还没搞清楚吗?我受不了的是你这个人,我的眼里容不下你。”
“那也没办法,生活就是这样,就算不是我,你也会遇见烦的,而且我也没那麽差啊,会做饭,会做家务,随时提供新鲜水果,还会帮你预付房租。”
提到房租,方承引黑脸。
姜郅笑,“协议条款都想好了吧?”
方承引没有,忙得昏天黑地,哪有这閑心。
姜郅让道,“先去洗洗,我们再聊具体内容。”
方承引悌了他一眼。
姜郅看着他手上的陌生外套,眸中闪过幽暗。
威胁
两人谈好是淩晨一点,雷雨已经退去,天空悬着一轮透亮的圆月,银银熠熠的光扑在落地窗上。
客厅只开了沙发旁的灯,暖黄光线并不惹人。
刚洗完澡,发梢还是润的,灯光照在额前发投下阴影,方承引已经维持单方面对峙有些时间了,只因为协议上画了红线的那一条——除非甲方主动搬走,否则乙方没有资格驱逐。
姜郅成了甲方,就因为他预付了房租。
方承引憋着一肚子火。
姜郅笑着把抱枕塞给他,“你提这麽多无理要求我都没有异议,怎麽我只提了三条你就像被强行下认罪诏书一样委屈?”
方承引睐他,明明提出的条件就是无理取闹:
1.只要在租房,就得一起吃饭。
2.不準晚归,每天晚上11点之前必须回来。
3.除非甲方主动搬走,否则乙方没有资格驱逐。
幽幽来一句:“你没兼职?”
不知道兼职大都是在晚上?
姜郅放下手中已经摁了手印的协议靠沙发,“卖水果算的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