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芯瑜仔细端详了一下季苏缅:没事吧你,你比他帅多了好么,怎么这会儿没自信了?他有点太阴柔了吧,像个第四爱的弟弟,你磊哥不会喜欢那样的。
哎呀瞎说什么呐你,但他好像,跟磊哥很熟啊,他们认识?
不认识吧,也是今天才刚来面试的,其他人唱完就走了,他等了一会儿等到最后
话还没说完,仲磊发现了季苏缅,远远朝他喊了一句:
回来啦,快去厨房,给你做了椰子鸡。用的清远鸡,趁热吃。
椰子鸡鲜嫩甜香,非常好吃,但季苏缅有点食不下咽,和仲磊在一起的生活平顺自然,但情感浓烈,如果有人说他们中间有谁会被别的人吸引,他一定觉得那人在说月亮上有蜘蛛侠,但此时,他看到的是一个俊美无比的男孩,有可能比他还年轻,又会唱歌弹琴,和磊哥一定很多共同话题可以聊他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的感情都会出现危机,也不知道自己的些许担忧会不会变成巨大的恐惧,那些电影里出现的情节,多多少少都会和现实有相同之处吧。
这天的小酒馆客人不多,都是晚饭后来小酌几杯的熟客,厨房的小椅子很矮,坐那儿像蹲着,整个人窝成一团,显得委委屈屈的。仲磊进来看到就笑了,坐这个,那个太小了。
留给你坐吧,你腿长。
我不坐,站会儿,坐了一晚上了。
哦。你面试完了?
今天来了不到十个人,除了刚才那个长头发的,其他都一般。
喔。
艺术学院的学生,哎你觉不觉得他长得像年轻时候的郑钧?
郑钧?
仲磊拿出手机搜索照片给他看:帅吧,我上学的时候特别喜欢他。
喜欢他,还特别?
岩土第一次参加大学生音乐节,我唱的就是《私奔》。
噢,是么季苏缅头越来越低,心越来越沉,沉到仿佛抬头看也看不到光的水底,难受得要命,他心一横,直截了当地问:那个大学生喜欢你是么?
仲磊笑笑:这么明显么?你也看出来了。他一来就叫我柯文老师,面试还唱了岩土的歌,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刚才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小七和弦,他钢琴水平比我高,不可能弹不好。
看到季苏缅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就顿住了,想逗逗他:不过他确实是候选人里面唱得最好的,其他人跟他一比也就是个KTV水平。
季苏缅瞠目而视:什么意思,要录用他?每天都来小酒馆唱歌?!
见他真的有点生气了,仲磊揉了揉他的头发:谁都没录用,等下一批吧。我跟他说,他的水平在这儿唱歌可惜了,把他推荐给了孙恬恬。
啊?他已经那么优秀可以出道当歌手了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能不能的,恬恬可以判断,但绝对不能让他在小酒馆工作,我老婆会不开心。
你你有意的!季苏缅胸膛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他起身要走,起得太猛居然头晕了一下,手胡乱挥动想扶住什么,被稳稳抓住。
不闹了不闹了,对不起,我发誓我把他请走了,要联系方式也没给,不生气啊。
我是那种乱吃醋的人么?我就是我今天升职了,就想跑来跟你说,结果,那男孩长得又很好看季苏缅一阵心慌,话说得也没了章法。
好看么?没觉得啊,那边灯光不好,他们长什么样我都没看清,只记得他头发是长的。
切谁信你,刚还说人家像郑钧。
哎呀不管他,跟我说说升职嘛,是因为上次那个事儿么?
大概率是的,严大哥说老板开会点名表扬我,说我工作认真,还细心,发现问题自己去调查,很负责。
那当然,我老婆智勇双全!
季苏缅的这一天有一个热烈的开头,但被小酒馆的这一幕泼了盆水,火苗却还没熄灭,可能是鸡汤太香,也可能是仲磊好言相劝,他有点难以判断自己的患得患失到底有没有道理,心情已经被抚平,但仍留有一些想要撒娇的不甘心:
你这都什么形容词啊,说得我跟梁山好汉似的,一点儿都不帅,以前写歌词的文采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也没见你给我写点什么。
那不能写,写出来别人以为是假的。你想啊,世界那么大,那么多风景,光是知道某个地方有一个又好看又聪明又善良又坚韧的人存在,这世界就足够美好了,更何况还能遇到他,并且把他抱在怀里,这绝对不像是真实发生的,这绝对是美梦一场。
季苏缅怔住了。
第42章 七景26
仲磊听到他说也没见你给我写点什么的时候突然有一瞬间的走神,其实他写过,季苏缅那次短暂的离开,他描述了一下当时的心情,后来季苏缅回来,他们好端端地在一起,也就没再想起过。人嘛,都是在不痛快的时候才想着记录伤感,无忧无虑的时候高兴都来不及,写不出文艺作品。
但没过几天,就从天而降一个契机,让他翻出那段心情不好的文艺作品。
季苏缅下车之前,交待他说:磊哥你不用来接我下班了,我下午要去一趟杏园,跟公司的车直接回家。
他说好,又补了一句:正好我今天也有事,不开车了,去小酒馆。
嗯?小酒馆有什么事么?
没事,我想借用一下他们的琴,恬恬请我帮忙写歌词,我去试试看。
真的啊,那我不回家了去小酒馆看你好不好?
行。
小酒馆的驻唱又面试了一次,找到一个女生还不错,但她还有别的工作,只能周末过来,仲磊有时候会在那儿唱两首歌,也是随性而为,有时会有认出他的人来问,他也大方承认,前一阵子的风波过去,心态平和了很多,再也不会觉得站在阳光下和人群里是困扰他的事。
上午的小酒馆不对外营业,他走进小院的时候,赵元的车不在,应该是出去采购了,仲磊听了孙恬恬发来的demo,没什么感觉,自己对着谱子弹了几遍,打了个电话给她:
恬恬,这曲子听着太苦情了吧,现在哪有人愿意听这么难受的歌?
孙恬恬显然是还没醒,用了点时间才回过神来:你懂什么,这种歌才考验唱功呢,你看那些炫技的歌手把台下观众唱哭一片的,都是这种歌。
仲磊嗤之以鼻:群演加节目剪辑的效果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哎呀反正到时候编曲一上弦乐,催泪的效果就出来了,你别管这么多,只管填词。语气很不客气,听得出她很想继续睡觉。
那我现在生活安逸感情甜蜜写不出难受的词怎么办?
啧,虐杀单身狗是么?还有没有动物保护法了!都说了你只管写,红不了我自己倒贴钱给你!
那倒可以。仲磊心说谁会真的嫌弃钱多呢,但还是嘴硬,这种悲悲戚戚的歌听着吧,怎么都透着股矫情。
孙恬恬叹了口气,语气也不是那么的渴睡了:你到底写不写,不写我请别人。
仲磊还是写了,写歌词对他来说不是困难的事,上大学那会儿随手就能写出几首,现在回想当时,以及之后的境遇,是劫后余生的心情,能阴差阳错地走到这里,能遇到季苏缅,能失而复得,皆是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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