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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城紧紧抓住郁婉婷的手,怒吼:“孽子!我平日对你们管教不严,竟然让你们今天当衆污蔑婉婷的清誉!保安,把他们带出去!”
门外,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沖了进来。
人群一片哗然,其他人纷纷躲闪,在晋幸和柏定国身边留出极为宽敞的通道。
柏定国回头望去,眼前是两个五大三粗、面相兇狠的保安,耳边是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的人声,这一幕对柏定国的刺激显然极大。他竟慌地向前一蹦,目光急速在人群中扫过,竟让他发现了程卿。
柏定国眼前一亮,拄着拐杖紧走两步,大声呼喊:“程卿?是程卿吗?我是玉亭的爸爸,玉亭在家经常看你的照片!救救叔叔,叔叔会被人打死的!”
程卿:“……”
我是女装!女装!这是怎麽认出来的?人类的求生欲吗?!
你妈妈
柏定国所过之处人群四散,晋幸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拉住老刘,看柏定国急切地沖向程卿。
程昱站在程卿身前,牢牢挡在柏定国和程卿之间,横眉冷对,一贯儒雅随和的人看起来也有些悍然的兇狠:“离我女儿远点!”
柏定国被程昱的气势惊到,怯怯地停住了,他惊疑不定地看着程卿,一双因为长期酗酒而浑浊的眼睛细细打量着靠在程卿肩上的高大男人。
程卿按着柏玉亭的后脑勺,用胳膊挡着柏玉亭露出来的一小块侧脸,转身就走。
“柏玉亭!”一直畏畏缩缩、软弱可怜的柏定国竟然仿佛获得了某种长期淩驾于人之上而形成的底气和威严,一改懦弱地厉声怒吼,宣示自己的绝对地位,“你这个逆子!你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被人打死吗?”
郁婉婷眸光一顿,望着被程卿护着的柏玉亭,目光久久未动。
整个大厅静可罗雀,都在观望这一出好戏。
柏玉亭环着程卿腰的双臂一紧,脑袋动了一下,似乎想擡起头来。
却被程卿按了回去。
“狗叫什麽!”程卿掐着嗓子吼回去。幸好他嗓音清亮,本就有些雌雄莫辨的美感,掐着嗓子说话的时候有点怪,但听多了倒也意外的能够适应,“你觉得我老公喝醉了就能占他便宜吗?我公公还在这呢!”
程昱:“???”
程昱立刻反应过来:“对!我还在呢!你谁啊?我亲生的儿子,倒成你亲生的了?”
柏定国一怔,一张黝黑的脸憋得通红,他不敢和程昱程卿正面发生沖突,只能愤怒地敲着拐杖骂自己唯一能拿捏的人:“柏玉亭,你他妈死女人身上了?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现在攀上高枝了,就看不上自己亲爹了?你良心被狗吃……”
程昱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根本不听柏定国说完,怒视晋城:“这到底是谁家?这是晋家的待客之道吗?”
晋城对站在一旁不知到底如何是好的保安怒吼:“我花钱请你们来看戏的?还不把他带出去!”
保安立刻上前抓住柏定国的胳膊要把人拖出去。
柏定国的拐杖落在地上,慌得气焰全无,再次软弱下来,死死盯着柏玉亭,像盯着最后的救命稻草,声音因为恐惧而走调嘶哑:“儿子,儿子你不是要找妈妈吗?你妈妈就在这,那就是你妈妈,你快擡头看看,快让你妈妈放过爸爸。爸爸就收了两万块,爸爸可以把钱全部还给他们!柏玉亭,你妈妈就在上面啊!”眼见柏玉亭毫无反应,柏定国已经吓得目眦尽裂,双臂拼命挣扎着,对身侧虎背熊腰的保安色厉内荏地大喊,“放手!放手!打人了!报警啊!打人了——”
柏玉亭从程卿怀里擡起头。
程卿皱着眉,对柏玉亭轻轻摇了摇头。
柏玉亭对程卿笑了笑,点了点头。
一直死死盯着柏玉亭的柏定国立刻再次向柏玉亭发出凄厉的求救声:“柏玉亭!救我!”
郁婉婷一双眼睛细细打量柏玉亭的面容,目光柔和。
晋城面色紧绷,强自压抑怒火。
柏玉亭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懒洋洋地望着柏定国:“你谁?”
柏定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柏玉亭。因为过于震惊,他挣扎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似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被自己随意揉捏的亲生儿子竟然能够如此彻底地撇清关系。
柏玉亭慢吞吞地看了台上的郁婉婷一眼。
四目相对,郁婉婷神色未动,秀美容颜上泻出一丝戚色。
柏玉亭却慢慢把头转了回去,依然是懒洋洋的:“这也不是我妈啊,我妈在家呢。”
郁婉婷闭了闭眼睛,双唇微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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