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柏玉亭无法拒绝他,所以柏玉亭果决地在不见他的情况下退了群、拉黑了他、不回他们俩共同的家,因为只要见到他,柏玉亭就无法拒绝他。
意识到这一点的程卿心髒涌起细密的欢喜,拉了拉柏玉亭的手臂,轻声唤:“柏玉亭。”
黑暗中,柏玉亭低声应:“嗯。”他的声音带着低落的沙哑。
程卿没话找话:“你刚刚下去,干什麽了?”
柏玉亭没有说话,但程卿能听到他的喘息声,急促的呼吸打破了微妙的平衡。互不相让的情绪天平还是向着压垮柏玉亭的方向倾斜而下。
半晌,柏玉亭的声音还是响起:“躲在山里不会挨打,安全。”
他说起话来,就暴露了极力压制的泣声,鼻音极重,再也骗不了人了。
可程卿问他话,总是要答的。
程卿的掌心一下一下地抚摸柏玉亭的手臂,像是在安抚,又像是怜悯。
柏玉亭终于自暴自弃,发出一声无法抑制的呜咽。
“我不听你的话行吗?卿卿,这一次,我不听你的行吗?”
柏玉亭像只可怜的要被主人抛弃却依然祈求主人怜悯,试图用“我一定会听话的”这样的保证来讨主人的欢心、奢求着一点主人回心转意可能的小狗,即使程卿看不见,依然擡起手捂住了眼睛,不让自己脆弱的眼泪招来主人更多的厌烦。
“卿卿,你别把我送给别人,”柏玉亭夹杂着呜咽的声音碎得不成样子,“其他的……我都听你的……只有这件事,只有你不要我了这件事,我……我……我不是只有这个作用的……我可以……”
可以怎麽样?可以多卑微?可以多听话?
柏玉亭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他的自尊被程卿踩碎,好不容易捡回来一些,又被自己亲手摔成了齑粉,只为讨程卿的一句怜惜。
程卿觉得自己的眼泪也要落下来了。
他的指尖顺着柏玉亭的手臂,落在柏玉亭的手腕上,抓起柏玉亭的右手,塞进一颗柔韧的星星,又一根一根地把柏玉亭的手指按向手心,轻声道:“柏玉亭,你欠我一个愿望。”
柏玉亭合拢手指,手心被隆起的棱角分明的纸张硌了一下。
那是彼此靠近的第一百天,他送给程卿的一罐星星,五百二十颗星星里,有一颗许愿星,代表柏玉亭要无条件地满足程卿一个愿望。
只是那时候,柏玉亭以为,程卿绝不会对他这样残忍。
他那时候想,无论程卿有什麽样的愿望,只要他向自己提出来,自己拼上一切也要做到。
那颗星星的纸张经历了四年的时光,依然崭新锋利。紧紧握住的时候,纸张的边缘仍然刺破了手心。
柏玉亭闭上眼睛,有些想笑。
从四年前开始,到现在,程卿从未承诺过他未来,是他想太多,一厢情愿。
自己做的梦,应该自己打破。
“好,”柏玉亭在深沉的黑暗中,以一种混杂着哭与笑的奇怪气音,柔声道,“我都答应你。但是,你要明确地告诉我,你不再是我的主人了。这样,我就不会再摇着尾巴,试图回到你的身边了。”
程卿握住柏玉亭的手腕,柔声道:“柏玉亭,我的愿望是,不要再听我的话了。”
柏玉亭动作很大地转过头,在黑暗中,依然能够感觉到他在目不转睛地看着程卿。
程卿越过主副驾间的汽车扶手箱,摸索着坐进了柏玉亭的怀里。
柏玉亭一手护着程卿的发顶,一手扶住程卿的腰,屏住了呼吸。
程卿双手捧起柏玉亭的脸,轻轻拭去柏玉亭的泪水,轻笑一声:“柏玉亭,你自由了。作为另一个自由的个体,我想问,能不能自愿给我亲一下?”
柏玉亭:“……”
柏玉亭明明就是最完美的
柏玉亭明明就是最完美的男人。他都不需要怎麽哄,只要亲一下就好了。
黑暗中,柏玉亭半推半就地抓住程卿乱摸的手,惋惜地轻声拒绝:“回家,家里,我买了套。”
程卿惊讶:“你什麽时候买的?”
柏玉亭委屈控诉:“早就买了。不是馋我身子吗?我都穿成那样勾引你了,你就只会摸摸胸摸摸腹肌。”
程卿恍然:“原来你真的在勾引人啊?”
柏玉亭:“……”
回去的路上,柏玉亭反倒有些羞涩了,小媳妇一样扭扭捏捏地用眼角的余光瞟程卿。
程卿光明正大地看着柏玉亭英俊的侧脸,嘴角压都压不住,索性就不压了。
趁着等红灯的时间,柏玉亭转过身,凑过来,在傻乐的程卿咧着的嘴唇上快速地亲了一口,又一本正经地老实坐回去,手指在方向盘上欢快敲击,不知道心里在哼着什麽小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