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卿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扭脸去看那叫晓英的女孩的脸。女孩五官生的好看,大眼睛双眼皮,只是在山里缺少皮肤护理,又因为刚刚的狂奔而头发散乱,此刻看起来实在狼狈。
和程卿长得一点都不像,可仔细看,仿佛大眼睛也像,鼻尖的弧度也像,人中的长度也像。
程卿手脚冰凉,祈求地看向柏玉亭。
柏玉亭张了张嘴,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拿起程卿的手机:“开车,去医院。我报警先说明一下情况。”
程卿也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稳住晃动的手。汽车发出轰鸣,擦着还在车旁堵人的两人,顺着乡镇的道路沖了出去。
紧张的寂静里,除了车子发动机的嗡鸣,只有剧烈的喘息声。
良久,响起一阵破碎的呜咽声。那声音初时微弱,后来渐渐大了起来,显得撕心裂肺,犹如泣血。
王娟娟默默抱住女孩,一句话也没说。
任何的安慰都是没有意义的,人类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是受了伤的人,有好好哭一场的权利。
何盛锦是谁
晓英受到了惊吓,医生开了住院单,晓英住进了医院,暂时没有早産的风险。
这边床位刚确定下来,那边警察电话打了过来。
接电话的时候,程卿就站在柏玉亭身边,柏玉亭这边电话还没挂,程卿已经拿起手机打给了朱令羽。
叮嘱王娟娟照顾晓英的时候注意安全,警惕陌生人后,程卿和柏玉亭一起下了一楼。出了电梯门,就能看到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坐在医院等候区的椅子上等待,程卿拍拍柏玉亭的肩膀,深深地看了柏玉亭一眼:“我们俩一块,别怕。”
柏玉亭轻轻点了点头。
两个年轻男孩笔直地走过来,两位警察也站了起来,迅速打量程卿和柏玉亭一眼,打开了胸前挂着的执法记录仪,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年纪较大的叫吴兴,年轻一点的小警察叫黄燕青。
柏玉亭和程卿把身份证拿出来交给两位警察,黄燕青拿警务通核实两人身份信息,吴兴倒比想象中的态度和缓,声音甚至带着点关心,没有直接提起柏玉亭和张群等人斗殴的事,而是问起柏玉亭电话里提起的孕妇:“怎麽在住院部?你们那个朋友住院了?”
程卿“嗯”了一声,乖巧答:“受到了惊吓,我们红十字协会的王娟娟老师在陪着她。警官,晓英是被张群收买的被拐卖的妇女,您能帮她联系她的家人吗?”
柏玉亭看了程卿一眼。
程卿特意强调我们红十字协会,是想让警察了解他们之所以做这件事,并不是因为私人恩怨,而是在协会救助过程中发现了需要帮助的女孩而已。
不过吴兴似乎并不纠结于打架的事,到现在也没提起张群的伤情,倒是极有人情味地询问:“孕妇现在方便见人吗?我们去聊聊。”
黄燕青核实完身份信息,把身份证还给两人。四人一起上楼去见晓英。
晓英目前没法去公安局做笔录,两位警察直接在病房问完了话,当着晓英的面联系了晓英家所在地的派出所,请求协助联系晓英的亲属,又和气地通知王娟娟等晓英家属到了之后去公安局做笔录,把柏玉亭和程卿带回了局里。
第一次坐警车,程卿有些紧张地攥着柏玉亭的手不放,怕柏玉亭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柏玉亭温暖干燥的大手裹着程卿的手,安抚地拍了拍,轻声道:“我没事。”
开车的黄燕青轻笑一声,问:“跟警察走有什麽好怕的?”
柏玉亭这个当事人看起来倒比程卿冷静得多,淡定道:“张群伤得不重吧?”
黄燕青惊讶:“伤着了?那孙子要跑的时候倒也没看出来。”
柏玉亭:“……”
黄燕青挽救:“不是,我的意思是张群,我们人民警察不骂人的,即使是犯罪嫌疑人。”
吴兴:“……”
黄燕青轻咳一声,正色道:“你的事以后再说吧,张群暂时也没提出申请做伤情鑒定。今天把你们俩带回去,是作为张群涉嫌犯收买被拐卖的妇女罪一案的证人接受询问。”
程卿心里一松,看看柏玉亭,眼中充满希望,小心问:“那,如果张群提出申请呢?警官,我们是正当防卫,是他们先动手的。”
黄燕青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两人期待的神色,公事公办道:“轻伤以下不够罪,轻伤以上……我们得查清张群的伤到底是谁造成的,是因为你们,还是因为拒捕。疑罪从无知道吧?”
程卿眼前一亮,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几乎要把程卿整个人拽到了天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