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的步履瞒珊,但一直是双向奔赴。
只需要一句话,祝挽星就看透了他内心所想,噙着笑意说:这是哥教我的啊,只有自己足够强大了,爱才能更加坚定。
我因为自私懦弱放弃过你一次,一次就够我疼两辈子,现在我长大了,不管未来有任何抉择摆在我面前,我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陆廷鹤。
耳边传来一声很轻的低笑,陆廷鹤目光沉沉,温热的气息和话音一起落在他赤裸的颈侧:那陆廷鹤一定不会让你后悔,他会用一辈子来证明,你选的是最优解。
祝挽星笑得弯起眼眸,在他脖子上吸了一下,开口美滋滋地说说:那我也是最优解,就是那种看起来就不好得分的附加题,但做了一定包君满意的厚积薄发型。
陆廷鹤在他腰上捏一下,我看你是诡计多端型,瞒着我搞出这么大的动作,你安排的人靠谱吗?
祝挽星嘿嘿嘿地笑,脸上带了点心虚的赧色,靠谱的靠谱的!那我想给哥一个惊喜嘛,当然要费点时间多准备了。
陆廷鹤克制地笑了一声,认真说起来我还冤枉你了,还打了你的屁股,小乖受委屈了。
才不委屈!就是我太后悔啦! 祝挽星搂紧他的脖子,扁着嘴夸张地抱怨:早知道就不把小马甲脱掉了,那我现在一定还在和哥玩办公室 play,怎么会这么快就跑来这里受冻!
陆廷鹤嗤嗤地笑出声,伸出两根手指把他捏成鸭子嘴:你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多少矜持一点。
祝挽星为难地抿抿唇,老实巴交地自我反省:那好吧,确实是我太心急了。
结果转头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领带,非常认真的提议:但是我一个不小心把哥的领带拿来了,一会儿完事能在车里玩一会儿吗?
你
陆廷鹤彻底无语了,被他一句话搞得哭笑不得,同时捏着那两瓣软绵气血上涌,手上一脱力差点让人掉下去。
你能不能老实点儿, 他声音狠戾,带着点威胁的意味:还在外面呢,别没完没了地撩我。
祝挽星才不怕他,瞪大眼睛 啊? 了一声,天啊,都一个礼拜没见了,玩一会儿都不可以吗?
完了完了,一定是我没有魅力了, 他委屈巴拉地倒人身上,夸张说:送上门的都不要,这陆廷鹤他到底行不行啊!
只听 啪 的一声,回应他的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唔! 祝挽星装模作样地大喊,捂着屁股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被我看穿了就动手,哥是不是想家暴我!你变态!
陆廷鹤直接把他扛在肩上,忍着笑一连打了三掌,架小猪似的把人扔进车后座。
祝挽星发觉有点玩脱了,赶紧翻过身往前面爬,怂得要命:我说的是完事儿再玩,可不是现在啊,陆小鸟你这个变态你得审清题干呜呜呜!
话没说完就被人攥着脚踝抓了回去,陆廷鹤夺过领带,温热的掌心托着那截儿纤细的小腿一寸寸往上抬,长眸微眯。
祝挽星陡然间乱了呼吸,脑袋里一片兵荒马乱,迷蒙得如坠云端。
他亲眼看着陆廷鹤抬起手,手腕上的金属腕表泛着冷冽的寒光,手指修长而充满力量,好像委身于掌心的并不是领带,而是一根皮质的细鞭。
然后那双手的主人就猝不及防凑到他耳边,刻意压低的语调将他的心跳全部扰乱。
没大没小地骂我多少次了,是不是真等主人给你定规矩?
等宾利车身停止晃动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小别之后的亲密让人安稳,肉贴肉的律动激荡起深埋血液里的躁动,同时也能安抚那些无法言说的恐惧。
是祝挽星的恐惧,更是陆廷鹤的恐惧。
这也是祝挽星不分场合地闹他的原因。
和我一起去吧。 陆廷鹤边帮他整理衣服边说。
祝挽星有些惊讶:我还以为哥不想我陪。
陆廷鹤坦白:之前确实不想,怕你看了害怕、恶心,一会儿的场面一定算不上好看。
祝挽星笑了笑,扬起下巴,有些得意地说:我才不会怕!我早就不是祝镇平养在温室里的懵懂小少爷了,况且
祝挽星话音一顿,看着他的眼睛低声说:我亲眼见过哥被折磨得鲜血淋漓,毫无尊严的样子,又怎么会因为你把这些苦难报复在仇人身上而害怕呢,我只会拍手称快,我巴不得哥再狠点。
陆廷鹤捏捏他的手,转过身向前,那就一起吧,我们一起把这最后一页揭过去。
*
恰如祝挽星所说,整栋精神病院现在都是他的人,门卫和保安看着他们进来连问都没问一声。
两人从旁边的楼梯往上走,路上偶尔遇到几个医生,也都当没看见他们似的擦身过去了。
祝挽星边走边说:我还找过前世那家精神病院里的医生,但都没找到,人间蒸发了一样。
别找了, 陆廷鹤说:他们早被我送进监狱了。
祝挽星惊讶地看着他,陆廷鹤就补充了一句,是我重生之后第二年做的,那几个医生都有前科,被他们迫害死的病人多的一只手数不过来,还有几位只是轻微的意识混乱,被送进来之后直接被折磨得精神失常了。
祝挽星气愤地皱紧眉,双手握拳,一群畜生!
陆廷鹤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一时无话,就算给那些禽兽再多的惩罚也于事无补,死去的病人永远不能复活,被拆散的家庭也不能弥补,生人和逝者永远都陷在痛苦和恐惧中。
说到监狱,哥对陆临江有什么打算? 祝挽星带着他走上三楼,有些迟疑地说:他被判了死刑,徐舟好像还给哥留了一次探视的机会,要去看吗?
不去, 陆廷鹤拒绝得果断,解释说:把他送进监狱我们就两清了,我没那个兴趣把所有事给他一五一十讲明白,再看他痛哭流涕悔不当初,这是小说里的情节,我就要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祝挽星抿抿唇,好吧,都听哥的。
下一秒就听一声凄厉的惨叫滑过耳膜,两人抬腿的动作皆是一顿,眼神交汇又错开,陆廷鹤轻蔑地说:看来我的好大哥被照顾的不错。
祝挽星冷然一笑:自然是不敢怠慢。
陆逢川的房间在走廊尽头,整个三楼寂静无声,只有他的病房充斥着惨叫和嗡嗡的电动声。
祝挽星牵着他的手往楼道尽头走去,每次抬起脚都沉重又艰涩,这里和梦中的场景实在太像了。
阴暗的环境,头顶惨白的灯光,脚下小块的四方地板,令人窒息的消毒水味道,甚至那一声声嚎叫都和陆廷鹤的声音重合。
呼吸倏的一紧,祝挽星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暗,抬起的脚如同梦境里一样猛地踩空,他惊呼了一声,直直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