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白流只好作罢。春华宴举办时间本就不长,不过半月。不过如今有了妖修的参与,便延期至了一月。而对这些妖修好奇的大有人在,不同道的修士各有各的地界,很少侵犯他人的地界,所以对不少来参加宴会的年轻弟子而言,这很是稀奇。宴白流性子喜交流,忍不住溜到妖修那处和他们说话,寒昭喊也喊不动,只能看着他不一会儿就和他们一同喜笑颜开。宴白流在妖修那边混得如鱼得水,也得知和他说话的那妖本体是蛇,名字叫青竹。对于九州人而言,他们的打扮实在是很奇怪。就拿青竹作比,他头发很短,身上作西域风情的打扮,裸.露出健壮的胸膛、大腿和小腿,额上系一条长长的绿丝带,耳垂佩这半掌大的耳环,一笑颇为豪放不羁。青竹对他直言不讳地抱怨:“真不知长老为何非要让我们来参加这……这?”宴白流提示:“春华宴。”“对的,春华宴。”青竹爽朗一笑,“我们妖修内也是有大比的。且……从我们那处渡洋跨海来此实在麻烦,很多同胞都不解。”宴白流点了点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后,就开始和他谈天说地、饮酒作乐,不过一会儿便以兄弟相称,开怀大笑。寒昭端坐远处看着,揉了揉眉心。林星来今日有赛事,登台一连串动作把人一脚踹下了擂台,云淡风轻一笑,抱拳道:“得罪。”寒昭微微蹙眉。——他印象中的林星来不该是这样。若是从前的林星来,是乐得戏弄自己对手的。就像已将猎物拢入大网的凶兽,总喜欢将它压在掌下折磨到奄奄一息再取它性命——而且,林星来也从不会这样规矩地抱拳致敬,他只会甩着剑笑嘻嘻道:“也不过如此嘛~”虽然这样看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偏偏寒昭心中的不安却越发明显,放在案几上的手忍不住捏紧。他兀自思绪紊乱,此刻林星来已经从台上走了下来,同来的师弟们相继拥上来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他站在人群中间,脸上始终含笑,神色从容。许是察觉到了寒昭的视线,他扭头来一看,措不及防对上了寒昭有些复杂的眼神。林星来一愣,旋即眼睛一弯,嘴角也跟着牵起一个更深的弧度。第二日,平安。————春华宴举行到了一半,战事渐渐进入了白热化,不少年轻弟子心中都在暗中较劲。寒昭作为青玄宗大师兄,论起功绩成就也是权威了,又恰和他们同辈,不少人比起那些长老都更愿意向他请教——虽然的确是很冷漠,但实力摆在那,长老们论实力确实远不及他。寒昭身边一时也门庭若市。宴白流靠柱看了一会儿,忽然走上前来:“好了好了,今日该散了啊!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没见大师兄面色发白一脸不适吗?快,自己去练练,讲了这么多都懂了没啊,就知道问!快去,让我们可怜巴巴的大师兄歇歇。”寒昭抬眼看他。宴白流低头和他对视,忍不住邀功似的冲他眨眨眼,嘴角露出一个笑。寒昭嘴角似有似无地升起一个弧度,站起身道:“今日就到此结束吧,回去自行练习。”几个弟子齐声应是。宴白流眼瞧着他们走远,才对寒昭抱怨道:“怎么回事,往届春华宴都不见他们来请教你!”寒昭道:“毕竟有外族人观看,他们气性高,自然不愿丢了脸面。”“不是还有长老他们在吗,怎么净往你这儿跑。”宴白流啧一声,“平日怕你怕的跟见了鬼似的,如今倒是热情。”寒昭不予置评。两人同行至拐角,忽然一人冒冒失失地闯了过来,一颗黑乎乎的脑袋直直砸向宴白流胸口。宴白流早有所觉,伸了一掌接住,皱着眉把那人脑袋抬起。一看,这正是他们的五师弟,司寅。司寅傻子一样任宴白流抓着自己的头发,脸上露出一个胆怯畏惧的笑容:“问二、二二二二位师兄、兄好!”宴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