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渡道:“怪怪的。”“怎么个怪法?”“你细细感受一下,这血玉是有声音的。”五渡声音沉沉的,“尖叫、哭嚎……像是灾祸降世民不聊生的声音。”寒昭一愣,双眸微阖,凝神去听。“救我……救我……”“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啊啊啊啊……救我,谁能救救我……救我,求你救我……”“这一剑下去,剜了它就不会再饿了……是吗??”……寒昭眉头紧锁,睁眼问道:“饥荒?”“什么饥荒……”五渡一愣,“你能听见他们说话?”“是,能听见。”五渡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寒昭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在哪里,却能感觉到他似乎有些困惑。片刻后,五渡才缓缓道:“自从世间有了仙开始,饥荒已经越来越少了。不过我印象中有一次极严重的饥荒,大概也就两百多年以前吧……”五渡说到这里卡了一下壳,寒昭微微垂眸,等他继续说。五渡似乎是在回忆什么,良久后才开口,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我也是经历了那场饥荒的人,但感知不如某些地区的人严重。只在饥荒过后听说,好像是天上神仙打架,一不留神丢了人间一团火,刹那烧了小半个世界,火烧了一天一夜不灭。”寒昭听着听着,觉得荒谬,道:“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了!”五渡道,“又没有生来就是神仙的神仙,还不都是人修炼到了一个境界,飞升去的。人有的脾性他们还不是都有。”寒昭道:“飞升者和我们既然无不同,那又为何要飞升呢。”“这我哪知道。”五渡道,“无上荣光吧,还有万人崇仰,不费吹灰力就有功德在身的感觉?我反正只是不小心飞升的,谁知道就上去了呢。”“为无上荣光?”寒昭问他,“可神不济世,为何称神?”五渡啧了一声,道:“你此般态度,与凡间一见仙修就理所当然道‘仙不救我,何以称仙’的人有什么区别?”寒昭微微怔松。五渡又道:“从没有什么该不该的事,只有愿不愿。”寒昭悟了片刻,轻声道:“也是。”五渡点点头。寒昭轻舒了一口气,又问他:“前辈,您之前说崔青海其人不值得救,不知是为何?”五渡道:“我在他房间中蜗居许久,知道他有个极残忍的嗜好……”寒昭问他:“残忍?”“他会在人还活着的时候把人埋进地里,只留下脑袋。然后用小铁锤一点一点敲碎他的天灵盖,在人的抽搐和挣扎中慢慢品尝人的脑髓。”五渡沉声说,“吃完后,他会等着人自然死去,再由专人去把头颅斩下,炮制成他的酒杯。”寒昭:“……”五渡道:“其实寒水镇第一例活死人,虽是有张家小儿为起因,但其实也因他。”寒昭不解。“张家小儿陪葬品甚多,其中有一物,理应是留给他的那一份传家宝。崔青海见财起意,遣人去偷,见不是自己想要的,便转手送给了崔夫人。”“不过单是这样的话,崔夫人应该不会染上尸毒吧?”五渡点点头:“崔夫人当日刺绣不慎刺破了手指,这才染上了尸毒。”寒昭手指在桌上缓缓敲击着。“就这样的人,你认为他值得救?”“的确不值得。”寒昭向来冷淡的眼眸划过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