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1 / 2)

('回去之后,沈初一的脑子里仍是一团乱麻,坐在客栈的床上,愣愣地盯着眼前桌上的茶盏发呆。

他很清楚,这件事的起因并不是他,而是谢微行……叶衿这伙人肯定是在他们进城时就盯上了,所以欠不欠钱也只是一个契机,反正他们总会黏上来的。

按理说这种顶级宗门之间的斡旋是轮不到他们这种小喽啰参与的,但是坏就坏在他们把沈初一当做了一个突破口一样……让这件事情变得避无可避,更加棘手起来。

弟子失踪这个事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让他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别人的地盘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若说谢微行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肯定是假的,说不定就是他默许的他们二人的接触。

毕竟有的事情他不需要说,位置到了那个高度,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更难就难在那个姓叶的还会读心,真的是要我老命……”总觉得自己的秘密很快就会藏不住了,要是被他发现自己并不是沈初一本人就麻烦了。

总觉得活着很艰难呢,也不知道这样的重生有什么意义……他现在心虚得要命。

房间外又响起了敲门声,沈初一被吓了一跳,在听到来人自报家门是叶衿的人时,更是连开门的勇气都没有了。

“沈仙长,主人问你考虑清楚了没有?”门外传来的人声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只是一个传讯的工具一般,不含任何情绪。

“哪有这么快?”他才刚吃饱饭回来,怎么就想清楚了?!这可是要命的勾当……他这才刚活没多久,还没活够。

“我已经给你很长时间了,足足半个时辰。”叶衿的声音也突然在外面响起,“若不是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你拒绝我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好好,足足半个时辰就要他想清楚是现在死还是晚点再死,真是一个好问题。

那能怎么办?人家都堵到门口了,他现在只能暂时认怂呗。

“好好好,我同意还不行吗?”他应付着把门打开,就见一个麻袋劈头盖脸地套了上来……眼前一黑,他渐渐失去了意识。

“得跟我们走一趟了。”叶衿的声音透过麻袋传来让他听的也有些不真切,“失礼了。”

……

沈初一醒来时,发现自己并不在城内,而是在一片荒野之中……曾经葱郁的高草已经生得比人还高,现在秋风一吹,便是遍野的枯槁荒草,随着风声晃荡,卷起一片旷野的草浪……一片一片,连绵不绝。

“你不会是要杀人抛尸吧?”知道他能洞悉自己的想法过后,沈初一就放弃了抵抗,索性直接将自己内心的想法问了出来。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直白。”叶衿轻瞥了他一眼,“我的灵力也是有限的,没那么无聊总是想窥探别人。”

“那你为何绑我?”还在这么个荒郊野岭里来,多渗人?举目四望,全是无人的旷野,要是开发做了庄稼地,看这些枯草的长势,要是全砍了,再沃土几月,就是一片顶好的……

叶衿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是疑惑,是探究,还有更多的不解。

“你的想法和你说出来的似乎并不相同呢?”简直毫无联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衿抿了抿唇,无奈地收回了自己的探查的术法……他方才真的是魔怔了,居然在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身上浪费几次灵力。

倒是沈初一为难地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地打量起眼前出尔反尔的人来,

“你不是说没那功夫吗?怎么还说话不算话……”这样一来,他发现自己原先的问题好像突然被岔开了话题,但是叶衿这一副谜语人做派的样子,肯定也不是什么乐于答惑的善解人意之人。

只能沉默着放空脑袋,决定啥也不想。

二人站在旷野之中,相对无言。

……

看着草起草落,叶衿还是沉不住气了,率先开了口。

“我最后查到的消失的气息……就在这里。”

“你确定他们的死活了?”沈初一漫不经心地问道,“难道不应该给派发一个本命玉牌什么的吗?”

听到他的言论,叶衿也是一愣,想说什么,但是最后都没有说出来,全部轻飘飘地化作了一句莫名的调侃,

“你以为本命玉牌是什么烂大街的地摊货?你说有就有?我长这么大我都没见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暴露知识盲区了,也多亏他平日里的见闻还算得上多,就是听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词汇也能隐约听懂些。

原来本命玉牌这么珍贵吗?下次有机会去找村口的那个老大爷辟个谣。

他就说那些话本写得脱离实际吧。

“好,那就假定他们已经死了,我们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叶衿,你说他们最后消失的地方就在这里,要不你猜猜这里有什么地方能藏人的?”沈初一分析着,想到了一些话本里的推断,突然就感觉害怕起来了呢,但是即使头皮发麻,他还是忍不住接着往下说,“你来这里寻人,总要拿出一点证据,总不能你说有就有吧……”

“你说的对。”叶衿笑了笑,“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从这里开始吧。”沈初一总觉得像是被人下了套一样,叶怜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或者说,这就是他故意卖出的破绽。

果不其然,他们顺着气息往下挖,居然真出现一截隐隐约约的手臂……沈初一第一次见这种阵仗,只觉得一股无法言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熏得他不断干呕起来。

见状,叶衿也只是做了个屏障将他隔离开来……即使没有接触,那股恶心的气味似乎还是不断在他的身前盘旋,一下一下地刺激着他的嗅觉,提醒着方才那股直击灵魂的气味。

“沈仙长?”叶衿出声询问着,就见他一脸惨白的模样,半跪在地上不断地干呕,似乎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

真矫情呢,他只是略有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就专心地看起侍从挖尸骨的动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说这埋藏的日子并不算久远,但是多多少少还是不比刚死的,加之正值深秋,霜寒露重,尸首腐烂的程度加剧,必然是有些许气味的。

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好在有了这些,他也有了绝对的理由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了呢。

证据这个东西,没有也是可以伪造的。更何况他现在有了。

……

沈初一也没想到出来一趟还真有收获,至于这叶衿的话里有几分真假就不知道了,哪怕叶衿是在骗他,就目前而言,他也只能相信不是?

那种脑子聪明的人就是可恶,总觉得自己运筹帷幄……让他们这些棋子听得不明不白的。

平日里他见到的最多的阴谋还是在话本里,邻里街坊都是热心肠的好人,顶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种整日被阴谋诡计包围的感觉还真没有……不过现在他就体会到了,总觉得这样被人算计着,下一刻都不知道会死在哪里。

天色昏暗,他一个人在厢房呆了许久,脑子里是方才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刺鼻的气味仿佛再一次萦绕在身侧……但是他现在已经吐无可吐了。

多亏了这个世界的修仙者,他上辈子也算是活得平安顺遂……自从修仙者组建了比世俗王权更为强大的宗门,王朝就渐渐没落了,原本的领地也逐渐划分为了各种派系,不过目前都在两大宗门的笼罩之下。

修仙虽是逆天而行,但是在许多情况下,他们还是比较顺应天意的……比如世间万物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天道,如果抹杀一个生灵就会沾染上它这一辈子的因果,而这种因果总有一天会以另外的形式报复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如心魔,比如寻仇,又或者说是劫难。

反正就沈初一原先见过的修仙者还是非常和善亲人的,并不会动不动就拿剑砍人。

想着,他轻轻躺上了房间的床,用手枕着,侧卧着看向里侧……只觉得心思放空了不少。

窗棂发出一阵轻响,熟悉的气息被一阵带动的风挽起……闻着这股味道,莫名让他觉得安心了几分。

“是我考虑不周。”谢微行的身影出现在桌边,目光却看向了床上侧躺的沈初一。

“哪件事?”他也缓缓转过身,微微抬眼打量起来人。

“都是。”说话的人垂下眼眸,眉宇间似乎有几分无奈,“那个姓叶的不是什么好人,他是流光宗的掌门亲传大弟子,叶锦衾。”

“他为什么盯上你?”沈初一疑惑道。

“不知。”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我看多半就是来找你麻烦的。”这不正好有了个由头?

“他来了。”谢微行的一番话让他连忙从床上爬起,只见屋内燃起的烛火轻轻摇了摇,一袭蓝衣的人就出现在了房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说谢宗主,别来无恙啊。”叶衿,不,应该说是叶锦衾,此刻的脸上表情笑盈盈地打量着谢微行,不过一点也看不出有几分真意罢了。

“你也是。”谢微行不动声色地倒了一杯水,端起茶盏抿了抿,“有话直说。”

“话已至此,我也就开门见山了。”叶锦衾脸上的笑意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凝重而认真的神色,“我想知道繁霜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问得太过直白,就连沈初一都已经习惯了他藏着掖着的模样,突然这样坦率,让谢微行也不自主地愣神了片刻,随后也诚恳地回道,

“我找到他时,他和我师弟在一起,不过那时候就已经死了。”

“这我当然知道!”叶锦衾咬了咬牙,一字一句道,“但是你只带走了你师弟一人,我们根本没有机会问出来繁霜是怎么死的。”

“我也不知道……后面尸首是他师兄处理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谢微行轻轻闭上了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再后来,师父也……”

“这套说辞我已经听腻了。”叶锦衾轻瞥了他一眼,随后脸上流露出莫名的笑来,“你知道的,若是没有把握,我怎么会来问你呢?繁霜的尸身是我亲手处理的!他根本不是像传闻中说的那样被魔兽噬咬致死,而是人为的……在被丢进魔窟之后不久他就死了。若非有那个人的舍命相护,怕是尸身都留不下来……”

“你若真是好心去救你师弟,怎么会对他挚友的尸身视而不见?!”似乎是说到了兴头上,叶锦衾的语气略微有些激动,“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而已,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也是你的族人,你怎么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跳下去?”

“我拦了,但是拦不住。”他张了张口,想要辩驳什么,但是只能轻飘飘地说出几句并没有说服力的话来,“我找到师弟的时候,还有其他人在,他师兄也在,我不好越俎代庖,更何况他不是我们御天中人,若非顾及你们流光的面子,和魔头勾结本就是死罪一条。”

“不,不止。”叶锦衾摇摇头,随后话锋一转,“不如我们谈个合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来听听。”谢微行似乎并不反感他的合作行为。

“我会在你做的这件事里给你想要的助力,而你只需要将那日的细节复述给我就好了……”他说着,甚至做出了要立天道誓言的架势,“这个买卖对你明显稳赚不赔。”

“我同意。”甚至不用思索,谢微行就应下了这桩买卖,“事成之后,你就在这里找我。”

?他是漏听了哪一句吗?怎么云里雾里的。

眼见两个头头达成了什么合作,沈初一只觉得后背发凉,他现在是又莫名其妙听到了不该听到的……总觉得要是哪天脱离了谢微行,第一个就要把他这个知道无数机密的人给一刀砍了。

他是真的不想听,但是奈何长了两只耳朵,总是在旁边听了不少不该听的。

“慢走。”

“不送。”叶锦衾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只剩下了被带起的风使得烛火仍旧在无端的摇曳……

好在,他的牵线搭桥的这个突破口就已经失去作用了。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最近的谢家出了一件丑闻。

据说是某位长老效仿藏月的那位炼丹长老,把自己的门人切了炼丹……不仅如此,他们还顺手切了几个流光的人。

这下好了,拿着证据的流光宗大弟子找上门来了,还带着据说是在巡视的御天宗主,只求为门人讨回公道。

这件事闹得很大,满城风雨,光是听着这个架势就足以让人想入非非……

据说御天的宗主限令他们三日之内交出那位害人的长老,并当众处刑,引以为戒。

现在御阳山脚,是人都知道谢氏如今人心惶惶,似乎有人还想借着和谢微行的那层关系脱罪。

……

这明显就是阳谋,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切人不能切别家的……都敢炼人丹了,还不能藏着掖着点嘛。

沈初一回想起那夜两人的密谋,就觉得这谢家长老还是蛮凄惨的,生出了谢微行这样的不肖子孙……打着匡扶正义的名号干着大义灭亲的勾当。

仔细想来也不奇怪,谢微行想要继任宗主就得拿出说服力,而御阳刚好就是这么个好借口,第一仗就打响了大义灭亲的由头,接下来的巡视之行肯定会减少不少阻力。

这就是为了他口中的“大道”践行的理由吗?回想起当初踏出御阳的谢微行那个毛骨悚然的笑容,他就觉得害怕……自己家的人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但凡是别人家的还不知道被他怎么不明不白地害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更无奈的是,谢家现在知道这可能是个阳谋,还拿他没有办法……毕竟现在流光的人也在,往大了说要是挑起两宗的争斗可就不是牺牲一个长老这么简单了。

谢微行无非就是想立威,先从自家人杀起,用一个长老换取主宗宗主的信任也是好的。

现在要做的,只是随便选取一个倒霉鬼罢了。

反正谢家这么多人,总能凑出一位长老来。

……

不过半日,果真就让谢家凑出了一个替死鬼,他们在城中搭建了一个高高的看台,就见那个倒霉玩意被人压着送往所谓的刑场。

谢微行拉着他坐在高台之上,身侧是御阳的一众长老以及据说来兴师问罪的叶锦衾……他们脸上都挂着所谓的惩恶扬善的笑意,没有人在意看台之下的人是否罪有应得。

看到这个场景,尽管坐得很高,他看不到台下的人的模样……只能看到他衣着华丽,却尽显佝偻姿态,并不像传说中的所谓的位高权重之人那副雍容华贵的模样。

面对质疑,谢家给出的解释是,正是因为大限将至,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终日被痛苦折磨,没有人样也是正常的。

他就这样被他们用绳索高高挂起,一直挂在了柱子的最高处……知道内情的沈初一还是没有再忍心看下去,今日之事,总归是会变为悬在他心头的一根尖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被人轻轻牵起,温热的手掌包裹着他握紧的拳头,谢微行看出了他的异常,状似无意地轻轻拍了拍他……

这种不合时宜的安慰此刻在他看来却显得无比讽刺……他并不自认为看台之上的人比他们低贱多少,甚至在其中或有冤情的情况下,明明不应该如此草菅人命。

“对不起。”沈初一松开了他的手,转身向后冲了出去……他并没有那个胆子去劫刑场,只能暂时懦弱地躲避起来,不愿意见到这样的场景。

他不想成为坐在看台的帮凶中的一员,可是他也无法否认自己就是所谓的帮凶的一员……若不是他,叶锦衾就不会和谢微行搭上,更不会有今日的画面。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今日死去的只是一个不相关的人,但是对于那个人的父母亲人朋友来说,那却是他们的丈夫,家人,朋友……他做不到置身事外,却也对此无能为力。

他有时候太正义了,正义到自己都有些厌弃自己的这份莫须有的执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个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明不白的人,居然还想为他人伸张正义,说起来也是可笑。

……

他就坐在宗门山脚的那颗大树下,对着树干枯坐了一个下午……直到日头西斜,这才敢悄悄地趁着夜色走到今日的刑场。

高高的柱子上钉着一个人的身影,几十把飞剑密密麻麻地捅在那人的身上,将他刺成了一个刺猬……顺着木桩下流的血液已经凝固了,有些发暗似的黑,就连顺着剑刃凝落的血液也已经深深地融入地下的木板,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敢抬头,只能借着晚霞的余晖打量着那人最后的影子……他不敢去想那人的模样,或许死的时候很痛苦吧……

“初一,你在这里做什么。”谢微行折返回来找到了仍在刑台之上盯着地上的血迹发愣的他,语气不免也放软了些,“快下来。”

“谢微行。”沈初一半跪在地上,抬起一双疲惫的眼眸打量着他,向他伸出一只沾染着黑红血迹的手,颤声道,“你说他何罪之有?”

“我……”他方才想好的说辞只是在这时又卡了壳,他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只能轻轻闭了闭眼,长叹了一口气,“这样对大家都好。”

“嗯。”沈初一已经明白了他的答案,从那夜开始他就明白了这一切没有回头路了,就算谢微行不做决定,叶锦衾也会逼着他甚至代替他完成这场交易……他们这两个不择手段的人待在一起才是最好的,起码把他撇开,这样至少不会让他觉得良心受到谴责。

“别这样,我说了你不该来。”他飞身站上刑台,俯身抬手握住了他那只沾染血迹的双手,“初一,你很善良,但是这份善良不应该用在权力斗争之上……没有多少人是傻子,这是他们默许的,你没必要责怪自己……这人的命本就该绝,他并不是什么好人,他只是一个关在狱中的囚犯……他死有余辜,他杀了很多很多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

“所以你想说,他并不无辜是吧。”沈初一打断了他,狠狠拉过谢微行的手,他显然是没想到沈初一还有这一手,顺着他的力量一并跌倒了下去……沈初一仰躺在邢台之上,正对上柱子上那张低垂着的死不瞑目的狰狞面庞,随后又在这其中,被倒在身上的谢微行占据了视线。

他确实生得好看,就算昏暗的天色也掩盖不了那优秀的容貌。只是看了一瞬,沈初一就移开了眼,推开他侧身爬起。

“说不定你又是在骗我。”

“或许。”谢微行起身,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沈初一也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回去了,只记得他一步一步跟在谢微行的后面,一点一点地踩着他被拉得很长很长的影子……仿佛许久之前就这么做过。

或许只是这个身体的错觉,毕竟在此之前,他并不认识什么修仙者。

“沈兄,别来无恙啊。”叶锦衾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你们二人癖好还真是独特,喜欢在那死了人的刑台上调情,我瞅着怪瘆人的还……”

他的出现肯定不只是简单的偷窥,沈初一很快就想到了那天晚上二人之间的交易,算算时间,确实也该到了讨要报酬的时候了。

谢繁霜之死还另有隐情?真的假的?不过沈初一本人并不感兴趣。

自那夜过后,沈初一也有心打探了一番所谓的谢繁霜,只知道是谢氏的一位不入流的一脉生的儿子,自小就死心眼,本来想学家族传统走武修,本人也使得一手好剑,但是奈何天赋平平,就算刻苦也没什么用……后面只能孤身一人去了流光那边学术法。

只听说也混出了一点名堂,据说是流光之下的流火宗的二弟子,凭借自己过硬的实力还是在那边也算是闯出了一小片天地,就是那日因为太过心急,眼看萧朔月跳下魔窟,只觉得要亲手诛杀魔头,也跟着迫不及待跳了下去……没想到这一跳,就是阴阳两隔。

这说法明显和谢微行说的不一样,用急功近利去形容的谢繁霜,顶多也只是正义太过,看来是有人特地为他开脱……也不知是好是坏。

反正一切也与他无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二人攀谈到了半夜,沈初一并没有在场,他选择对这件事视而不见。

不管是阳谋也好,阴谋也罢,只要不把他牵扯进去,一切还有得商量。

有时候人活着还是糊涂一点好,哪怕是被人当枪使了,也依旧浑然不觉乐在其中。

他带着叶锦衾的侍从看戏看了许久,但是就算台上之人使出来了浑身解数……似乎也触动不了他们的心弦,身侧的气压冷冰冰的,总觉得他们好像都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有一说一,其实他也不感兴趣。比起看戏,他更喜欢看那些修仙者从别的世界带来的话本,在他们底层流通的一共也就那么几套……翻来覆去他都看的有些腻味了。

说不定这大宗门的山脚有好货呢,他想着,目光却看向了一旁的侍从们。

“咳咳。”他故意轻咳一声,“朋友,你们带钱了吗?”

侍从不疑有他,在叶锦衾的吩咐下,自然是带了的。

见他们面面相觑,随后点了点头,沈初一顿时松了一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带你们去吃点好的。”

……

果然这山脚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各种数不胜数的话本眼花缭乱……据说是一位喜好异世界话本的爱好者收集的,特地每隔一段时间就带着搜罗好的话本来分发给众人传阅,他们这种商人也不过是沾了他们的光,只要稍稍打点一番,便有数不胜数的话本从宗门里流出……

沈初一挑挑拣拣,看了又看,碍于情面,他不好直接去看那种东西……只是找老板要了份诗集,没想到老板看出来了他内心的挣扎,俏咪咪地说有个好东西要给他。

沈初一一听,心说还有这种好事,就见老板在诗集里夹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据说是赠礼,他们相视一笑。

老板说难得遇见有缘的,只说里面的内容是最近很火爆的,如果感兴趣下次来找他也行。

沈初一和他勉强走了个形式,心底里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就快要按捺不住了,话说册子里到底是个什么内容……他现在心里烧得慌,想悄悄看一眼,又怕被身旁的人知道。

能不能走远点,他心急如焚。

突然,他见身旁的人团团围在一起,似乎是在秘密商议什么,沈初一心下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他刚想打开书悄悄看一眼册子的封面,就被人施法钉在原地。

“沈仙长这是要去哪?”叶锦衾的声音传来,就在他的身侧,“又和我走一趟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中的书应声落地,他很快就不省人事地被叶锦衾扛走了。

好好好,死到临头都不让他看一眼是吧。

……

视线逐渐清晰,沈初一被人扶着,站在了一个孤零零的小院外……这个院子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砖瓦砌成,而是随意用篱笆围了一圈,甚至因为年代久远歪七扭八的,和里面星星点点的烛火以及破败的房屋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这是哪?”他的声音有些发哑,勉强扶着额头不至于昏倒。

“沈仙长冰雪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意图呢?”他带着沈初一一步一步走近,就听见院落里隐隐传来一阵微弱的哭声……

“这是今日……”他还没将刑场说出口,就被叶锦衾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年幼失孤,今日在刑场上的就是她的父亲……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凡人。”他冷笑一声,“你知道谢家许了他们什么好处吗?无非就是以后衣食无忧锦衣玉食罢了。”

“谢家明明能做得更绝,就是将他们父女二人一并杀了……毕竟死人是不会为自己辩解的,在这荒山野岭死了一对父女,想必是完全不会引起他人怀疑的……”这次的叶锦衾倒是解释得十分透彻,不过他的意思并不在这件事的本身上。

“你想要离间我们?”沈初一看着叶锦衾,勾了勾唇角,“想用他们的遭遇来提醒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里。”见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叶锦衾还是不厌其烦地修饰着自己的话术,“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你被他如此欺骗罢了,沈仙长,您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所以你就特地把我掳到荒山还特地演了这么一出戏吗?”他摇了摇头,“真是好手段。”

“你就这么相信谢微行吗?”叶锦衾皱眉,“这就是真相,沈初一,他在骗你。我知道你是一个正义的人,而我只是披露真相而已。”

“他本身就时日无多,却还要背负上这样的骂名……这样对他们来说真的是一种解脱吗?”

叶锦衾还想说些什么,沈初一却摒退了左右,孤身向那个院落走去……叶锦衾见状也不再阻拦,任由他进入寻找的他所要的真相。

果真就见院落里停了一副棺材,披麻戴孝跪在棺前烧纸的是一个约摸十一二岁的女孩,此刻双眼哭得通红,稚气未脱的脸上隐隐有了些许成年人的坚毅。

沈初一跪坐在她身侧,女孩并没有诧异他的到来。

“你知道的,谢家的许诺,本就是个陷阱,一个让我们父女二人坠入深渊的陷阱。”她的声音很冷静,平稳的声线就连沈初一都为之震惊,只见女孩恭恭敬敬地转过身,对着他重重地拜了下来,“这位大人,还请您取走我的性命之后,将我的父亲好生安葬,他苦了一辈子,连死都死得如此惨烈……”

“……”沉默,长久的沉默。

沈初一想了又想,看着女孩,最后只是将脖子上的挂坠取了下来……温热莹润的玉落在了女孩的掌心,她略有错愕地抬起头,就对上沈初一那一张惊心动魄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拿着,若是有人取你性命,就说是一个叫谢微行的人要保你,到时你只需将这个玉佩亮给他们看便是。”他说完,深深地看了女孩一眼,再也没有留恋似的,起身走了出去。

还不等他走出院落,一双手就将他抵在门口的柱子上……是叶锦衾,此刻正掐着他的脖子,声音像是淬过冰一样地冷淡。

“你没死?”

“咳咳咳……准确的来说,我其实是死过的……咳咳咳……”沈初一还以为他是知道了自己重生这件事,顿时连解释都顾不上了,只想挣扎着脱离他死死压住自己的手。

“我还真是看扁了你师兄……竟真有通天的本事。”冷静下来的叶锦衾还是选择放开了他,“给你一个选择,是自己说清楚怎么回事,还是我把你推出去,让你又死一遍。”

“你在说什么鬼话?”沈初一刚刚恢复呼吸,此刻也顾不上危险,只能不住地咳嗽着,眼底满是疑惑,这姓叶的还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看来你是真的忘了,那好,我便带你回忆回忆……”

“……”不是,你来真的啊?

沈初一也不知是何时惹到这个玩意儿了,突然就给他提溜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叶锦衾一言不发,只是提着他御剑飞了许久……从黑夜一直持续到了有些蒙蒙亮的黎明。

可惜,这股亮度并没有出现多久,很快,叶锦衾带着他来到了一个雾气浓重的山谷之中……这里的云雾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与寻常的白色水雾有所不同,灰黑色的烟雾粘稠得像一摊说不上来的恶心液体……光是融入进去,他就觉得难受得无法呼吸,口鼻之中好像被一层什么黏住了似的。

他大声咳嗽起来,甚至因为异物感不断地想要干呕,越是深入,一股莫名的阴暗潮湿的腐败气味就越发浓郁……像是什么腐烂了……可惜此刻身体的异样甚至驱散了他心底的不安,难受的情况下,他甚至无暇顾及到叶锦衾的真实意图。

待他停下,低头也只见身处一处深不见底的陡崖,深渊之中更是一片黑暗,隐隐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不祥的气息……在他的心里不断地蔓延、涌动……昏天暗地。

好不容易因为这片刻的喘息缓过神来,他只觉得身子一轻,很快就发现自己从他手中坠落……显然,叶锦衾是已经铁了心地想要送他去死。

呼啸的山风凛冽地刮着,他的耳畔只能听见坠落的猎猎风声……混杂着那团令人糟心的黑色雾气,就连下落的过程都黏黏糊糊地,就像在一团浑浊的烂泥里搅动,脑子都逐渐晕乎了起来……

要死了吧……他想。

他轻轻闭上眼睛,隐隐能听到深渊里传来的低沉的吼叫……嘶哑、断断续续、却又让人止不住地害怕。

在这被不知名的雾气的包裹下,他看不清上面的景象,也同样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未知的恐惧感就如同雾气一样化作实体包围着他,更像是一间密不透风的茧房,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这股湿哒哒的像粘液一样的恶心感……

“别怕。”声音很轻,透过雾气,让他有些不真切,直到稳稳地落到了温热的怀里,他才找回了些熟悉感,才敢去感受那熟悉的凛冽的熏香……此刻让他无比安心。

“我没有怕。”他辩解,但是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毕竟他即使死过一次,但是突然面对这样的情况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感受到心悸,“我只是没想到他真的会把我扔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微行没有说什么,转手将一个东西又戴回了他的脖子……正是他交给女孩的玉坠。

“谢微行,这是什么?”他问,心底里却有一股不安的想法在蔓延……他很想相信他,却又在心底深处不断地猜测那个最不愿去想的后果,不知为何,他明明觉得自己应该很信任他,却又每次都对他抱以最邪恶的猜想。

“这只是叶锦衾设的一个局,你放心,他应该不能再对你动手了。”男人淡淡地解释着,似乎并不在意。

这副淡漠的模样落在眼里只让沈初一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仿佛他们之间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给割裂开来……他无法读懂谢微行的所感所想,更无法理解他的不择手段。

有些可笑……他强迫自己忘掉那个女孩,毕竟就他当下的身份而言,他其实什么都做不了,只是被人操纵于势力之间夹缝求生的棋子罢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清楚,在偌大的修仙界并没有所谓的一技之长,连普通凡人都不如……重活一世,他并没有要为之复仇的对象,更没有所谓的前世今生,说来也可笑,天道怎么不让一个比他更加厉害的人重生,他明明只是一个凡人……

“你会骗我吗?”在上去的时候,沈初一突然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为什么会问一个这样蹊跷的东西……可是他的心里不知为什么就突然很想知道这件事的答案。

谢微行愣了一下,但还是轻轻将他放在剑上,扶正了他的腰……他没有立马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应。

“以前会,以后或许不会。”

“我还以为你会说没有呢……”沈初一突然笑了,他心里其实也清楚,天底下怎么可能有纯善的好人,特别是这些位高权重的人,其实大多数时候都身不由己……他并不是傻子,他其实也清楚,斩草除根才是最好的做法,可是他还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美好的生命就此消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理解,但是他永远不会去做……所以像他这种人才最不像得道成仙的那种料子,不择手段的事情做起来对他而言真的很违和呢。

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些想家了,原本的那个破旧的家,除了他没有别人的家……就算守着父母孤零零的牌位,那里也是他的家。

“剩下的路我自己走,你找个地方歇歇。”沈初一一落到地上就挣开了他的怀抱,其实他心底并没有泛起多少波澜,如今发生的一切,他权当做了一场梦。

这些天谢微行所做的他也看在眼里,对他的确是没得说,但是他并不能凭借这一点就否认他所做的一切,除了他之外的其他的人的遭遇更是如鲠在喉的一根刺,他无法跨过良心层面的谴责,毫无负担地与他同流合污……

谢微行并没有挽留他,只说要送他一程。

沈初一谢绝了他的好意。

“初一,我知道你对我的做法不满意,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谢微行跟着他,一边走一边解释着……但是很显然,他并不擅长承认自己的错误,只是笨拙地和他描述着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想让沈初一认同他的做法,却又对这种目的背后的意义避而不谈……

终是听烦了,沈初一推开他,冷声反问,

“所以成为宗主对你很重要要吗?为了稳固你所谓的地位……就要牺牲无辜的人吗?”

不过都是权欲熏心罢了,还给他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重要。”谢微行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有些事情必须得我登上这个位置才能完成。”

“嗯嗯。”他敷衍地回应着,嘴里却不断地说着一些分道扬镳的话……他已经看明白了,反正就稳固权力的这条路走起来肯定不安稳,他现在只想安安分分过日子……而不是天天和这姓谢的搞这些有的没的,一个叶锦衾就够他喝一壶了,再多来几个可指不定就怎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这些人性子阴晴不定,动不动就杀人,可怕得很……

“初一……”他并不擅长哄人,眼看事情就要发展到极端,只能将沈初一再次搂进了怀里……这个怀抱这些天接触了这么多次,沈初一已经开始有些麻木了,只是任由他抱着,也不出声。

“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师兄。”他刻意提起这个称呼,想试探一下叶锦衾之前话中的深浅。

谢微行的身子蓦然一僵,因为动作太过明显,就连在怀抱之中的沈初一都感受到了他的诧异……这反应很激烈,激烈得有点过头了。

“你在说什么?”他的声音明明没有变化,却还是叫他察觉到了异样,“初一,你又在戏弄我了……你明明知道我师弟已经……”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就连沈初一自己都被这心细如发的发现给震惊了,他明明并不了解谢微行,却还是能察觉出他细微的变化,不论是情绪还是语言,甚至是某些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细枝末节的动作……

“谢微行,放开我。”他平静地推开他,“我想要自己待会儿。”

“可以。”他终究是没有再挽留,看着他将之前那袋子灵石扔了回来,略有轻佻地抱着胸调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喂,谢宗主,把这个给我换成金银,不要灵石。”

“好。”虽然他身上并没有这种俗物,但他还是应下了,只说让他先走,后面自会有人为他送来。

“希望你说话算话。”沈初一再懒得应付他,直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其实他也提着一口气,毕竟谢微行能不能真的如此轻易放他走还不好说……或者说虽然放他走了,但是实际上其实还在一直派人监视着他也说不准。

不过就目前而言,原主和谢微行那早逝的反派师弟好像有点子关系,甚至极有可能就是他师弟本人……他都对自己这莫名的直觉吓了一跳,要是真的这么说来,也能解释得通一点方才那个人的反应,不过也有可能是他想的太多了。

毕竟,任谁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称谓从陌生人嘴里说出来都会吓一跳吧。

但是这与他也无关了,他本就决定回家看看,暂时抛下之前发生的这一切……重新变回他,那个原本的胸无大志的沈初一,那才是他该有的生活。

不知走了多久,这才看见零零散散的几个屋子,有的已经荒废了,只有一两家还飘着隐隐约约的灯火……但是也不明亮。

沈初一试着敲了敲门,里面先是一阵慌乱的脚步……似乎是犹豫了许久,这才有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颤颤巍巍地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

“我姓沈,是路过此地的一名修仙者,您若是不信的话,我即刻便离开,绝不耽误您。”他说完就想接着走,其实敲门也只不过是打算问个路而已。

是的,从本质上来说,他现在依旧是一名精力旺盛的修仙者,哪怕一天到晚不吃不喝日夜兼程,也依旧不会感到疲累。

“原来是仙人,还请仙人留步。”屋子的门很快就开了,果真是一位老者,此刻他孑然一身,方才慌乱的脚步声也不过是他听到敲门声起身穿鞋而已。

“老人家,怎么就您一人?”沈初一客套了一下,没想到老人反而像是陷入回忆一般沉思了起来。

“其实之前我们村里还是很热闹的……只是现在,唉……”他说着,随后又抬眼打量起了沈初一,语重心长地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原本我们这里也是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好地方,甚至有不少人靠采药打樵为生……只是有一天这里有个山谷不知为何突然开始泛起了一股奇怪的浓雾……这雾气是黑的,似乎能够吸人精气,接触过的人都死了……后面这雾气最浓的地方还聚集了不少妖兽,你们修仙者都把那地方叫做魔窟了……”

说到这里,他又幽幽地叹了口气,

“每逢大风天,这雾气就被吹得到处都是……不少路过的人都被这雾气迷了眼,分不清东南西北,我嘛,反正也老了,年轻人都往藏月宗的地盘去了……我就留在这里给过路的人指个路……也算是给自己积积阴德了。”

“现在留在这里的,无非就是和我一样守着这村的一些老人了……方才仙人您敲门的时候我便觉得您不一般,寻常人从那雾气深处走来,不说立刻毙命,至少也全身乏力,哪还能这般中气十足地说话。所以,从那时起,我便信了您的说法。”

“原来是这样啊……”听完他的解释,沈初一尴尬地笑了笑,也仍旧不死心地问道,“既然都这么久了,怎么修仙者也不派人来解决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还是有的,那位姓谢的大人……他一直在为我们调查这个雾气,甚至救了不少误吸毒雾的人,但是听说他找到了一些线索的时候……那个大魔头就逃到这里来了,后面……”他忽然闭了闭眼睛,“那么好的人,怎么忽然就……唉,他死时,不过也就我孙儿那么大,我孙儿都已经娶亲了,他还是孑然一身……”

对于听到谢繁霜的传闻,其实沈初一并没有太大的震惊。因为在魔窟这个事件中,除了大魔头,其二就是被人人所惋惜的霁月清风的谢大侠了。

甚至在民间,谢繁霜甚至比他的天才堂哥谢微行更加出名。只是刚开始他在听到叶锦衾和谢微行提起这个名字时便觉得耳熟,甚至有心探查了一番谢繁霜的身世。就是光说他是流火的二弟子可能无人知晓,但是提起谢大侠,像他这种人反而更加熟悉罢了。

那些年,这位谢大侠在人间历练,行侠仗义,惩奸除恶……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而且据传闻所说,谢繁霜人如其名,气质孤高,冷若冰霜,一手剑法出神入化,剑术在凡间几乎无人能敌。

就是听说他极为擅长御火术,但是从不轻易示人。唯一用过的一次还是因为被夜袭的贼人放火烧了一整座村落,不少老幼妇孺都被围困在大火之中……他不得已只能用术法改变了大火的走势,这才救了大伙。

这种好人,死了也是十分可惜的,起码比起像那种疯了一样探查他死因的叶锦衾那样的人来说,他所认为的可惜,不过也只是对斯人已逝的感慨而已。

“他有说线索在哪里吗?”沈初一笑了笑,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就算知道线索所在,光凭我的一己之力,也很难解决这个问题。”

“仙人无需自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根深蒂固的问题想要一朝一夕解决,这绝无可能……倒是仙人您,身上的服饰似是御天宗的,不如我给你去藏月宗的那条道指个路吧……这边离藏月近,两三日的路程。”老人说着,指了指另一个屋子,“仙人若是不弃,今夜便住下吧,明日再启程。”

“那就多谢您了。”虽然他还不累,但是毕竟已经耽误了老人家这么久,最后还是决定不推脱他的好意,连忙应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次日,沈初一便动身了,临行前还不忘朝老伯到了个别。

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的床头被人放了一枚戒指,他戴上戒指,心念一动,眼前出现了几个锦囊,有金银,有灵石,还有他从未见过的几个身份令牌……谢微行的效率很快,快得有些让他不可思议,甚至像身份这种麻烦的事情都考虑到了,他还怕到时回家若是要经过别的地界,自己若是身份不明就十分尴尬了,还是需要一些小的、不引人注目的身份,对他而言才是好的。

他拿着锦囊想要取一些东西来好好答谢一下老伯,不过老伯似乎是不在意这些,连连摆手拒绝了,甚至在见他要离开时,还热情地将干粮又赠了些,还说着让他不要嫌弃。

“实在是有愧于您。”他叹了口气,“感谢。”

“仙长这是说的哪里话?”老伯笑得憨厚,“我们这些人拿着钱在这荒山野岭也花不出去,倒是浪费了您的一片好心。”

客套了一番,沈初一最终平静地接受了他的好意,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那里……远远地打量着那座屋子,沈初一的心里触动颇深。

于他而言,这才是人与人之间最为纯粹的情谊,哪怕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也仍旧会被坦率而直白的热情给打动……独自在异地,这样的招待总是更容易让人觉得心中一暖。

……

许是过了几个时辰,这条道路随着他的脚步愈发地开阔了起来,四周的荒野逐渐褪去,渐渐地,人烟越来越多……感觉快要到一个新的城镇了,不过他走得很慢,毕竟他并没有要为了赶路日夜兼程的意思,老伯口中的两三日,估计他也是赶不了那么快了。

反正他也不急着回家,倒不如在此之前四处走走,多看看上辈子没见过的风景,如今衣食无忧,拿着大把的银钱,还不如开开眼界,他以前最羡慕的不是话本里描写的操弄天下风云的王侯将相,也不是开天辟地填山移海的仙人之流,而是那种不学无术一天到晚拿着家里的银钱挥霍的花花公子……虽然他们都是以一种不好的方式出现的,但是谁不想过一把欺男霸女的瘾。

“你就是我沈初一的一条狗,我想怎么欺负你就怎么欺负你……不快点给我认错的话我就废掉你的经脉打断你的狗腿……”他想象着自己用手抓起被打得半死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主角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莫名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忒——你这个卑鄙小人,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屈服……”主角一脸坚毅,带着伤痕的脸上仍是不屈的神色。

好家伙,越来越想狠狠凌虐他了……

“……”真服了这个破脑子,一旦放空就开始想这些有的没的,就说年少时不能看太多同质化严重的话本,不然思想都被侵蚀了……但是有一说一,他好像确实有那么点当反派的感觉了,还挺爽的哈。

“兄台?”似乎是有人隐约叫了一声恍神的他,沈初一回过头,发现来人是一位面容稍显青涩的青年,不过他的脸上有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精神……相比起他这种动不动就想躺想颓丧的废物来说,这年轻人有些精神得过头了。

“有事儿?”他扭头看去,就见那人快步追了上来,此刻他才看清青年的背后还背着一把被白色布条包裹的长长的棍状物。

“我是见兄台你一人走着,恰好我也走这条道,你我不如一起结伴同行,这样路上也相互有个照应。”他走得轻快,很快就飘至了他的身前,他的一身白衣在他眼前晃得格外显眼,沈初一被他晃得有些头痛,便偏过头不再去看他。

“为何选我?”沈初一疑惑地指了指身边三三两两的行人,有些不解地反问道,“阁下莫非是觉得我是个傻子?”

上次那个一心要弄死他的叶锦衾就是这么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来……他虽然闲得慌,但是也还没到无聊得要送死的地步。

“嗯……好问题。”那人思忖了片刻,很快就接着说道,“我觉得兄台颇合眼缘,总觉得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噢。”他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加快了步伐,这话术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和叶锦衾骗他的那套一模一样……什么热心肠的路人,全都是谎言。

“但是其实也没那么像……他比你好看。”那青年一边紧跟着他的步伐,一边趁机打量他的容貌……可惜,在隐匿玉佩的加持下,就算他再怎么把沈初一盯穿了也只是一副平平无奇的路人脸……普通得有些太奇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并不是什么话都想听的,哪有找人办事还骂人家丑的,真服了这些单纯的直肠子,都不能绕个弯嘛……稍微拐弯抹角一点说不定他还能装作听不懂。

“真是奇了怪了,背影那么清隽,怎么长得这么一言难尽?”他还在嘟囔着,沈初一已经杀心渐起,怎么说他也算得上是他们那旮沓十里八乡的俊秀郎生,勤劳能干又父母双亡,多少媒人踏破了门槛都想给他说亲……要不是不明不白地死了,他估计也是家庭美满了。

“说够了吗?”他忽然出声打断了那人的絮叨,紧接着就一拳甩到了身侧之人的胸口……毫无防备的人被他这一重击打得连连后退,直捂着痛处面带惊愕地看着他,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他的突然袭击。

“你是修仙者?”他的声音由震惊转变为了欣喜。

“差不多。”沈初一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实际上他根本搞不懂修仙者是怎么修炼的。

“真是太好了,我正想找人……”他还想说些什么,沈初一连忙躲开了他,并拉远了些距离。

真是服了,每次杀他都要用这种理由开头,本来就素不相识,这么随意拜托陌生人的行为真的好嘛?

“仙长,我其实是想问个路。”他说着,随后拉住了沈初一的衣袖……沈初一被他拽得有些不耐烦,但是一向又对这种死乞白赖的人无可奈何,按理说换做平常人被这样对待早就自讨没趣离开了,如今这个人真是莫名有些奇怪,他都已经将拒绝表现得这么明显了,竟还是如此死缠烂打……说不讨厌是假的。

“说吧,去哪?”

“我想去流火宗。”见他放缓了步伐,宁云远也松开了他的衣袖,目光忽然放空起来,语气也变得有些轻了起来,“因为我答应了一位故人,要把属于他的东西还回去。”

“和我有什么关系?”沈初一听着他所谓的难言之隐,轻轻笑了笑,却并没有热心肠的打算,这一趟注定艰辛,他并不想淌这趟浑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只是和仙长暂时顺路而已……毕竟我学艺不精,肯定会成为累赘……”他的声音低低的,似乎是在自责什么……但是沈初一并不喜欢多管闲事,因为他也没有那个本事。

“我也不知道。”他看向有些失落的年轻人,继续趁热打铁道,“我没去过外宗的地界。”

“无妨,相逢即是缘,那这段路就麻烦仙长您多多照拂了。”他还是没有死心,尽管已经被多次拒绝。

“你爱跟就跟吧。”沈初一也有点抱着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了,这种一根筋的耿直孩子,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既然他铁了心要暂时和他结伴,那就这样算了。

“多谢!”年轻人悄悄抬起头看他脸上的表情,语气里全然是欢快的调子,“忘了说了,仙长,我叫宁云远!”

“嗯嗯,沈初一。”他随口敷衍着,也没将年轻人的话放在心上。

……

他的脚程算不上快,过了近小半个时辰才到了一处镇子。

还不等他进城,就见几个修仙者踏空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件御空的法宝……看起来形似一艘大船,却又比船更加富丽堂皇。

“闪开!”为首的一人面露不善,城门的守卫见了,也不敢怠慢,连忙将进城的人群驱散,全部赶到了大路的两旁,一大群本要进城的人群被冲开,沈初一也被宁云远拉着站在围住的人群之中看热闹。

不出片刻,就见一位身着华服面带谄媚的中年男子讪笑着走出,双手还不停的在身前搓弄着,似乎是紧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空水公子大驾光临,实乃让此处破落之地蓬荜生辉啊!”

“我家公子说了,今日是来找人的,你可曾见过一位女子,十五六岁,不高。”他动手比划到自己的胸口处,随后便盯着城主,目露凶光,“这小妮子满嘴谎言,将我家少爷重要的东西骗了去,我们今日便是奉公子之命前来缉拿的她。”

“这……进城之人来来往往,属实是太多了……”男子不断用衣袖擦着冷汗,却见那人剑尖一指就抵住了他的下巴,表情也狠戾至极。

“我们既然能追到这里,自然是知晓她的踪迹的……你最好配合我们搜捕。”

“是!是!”男子连忙点头称是,随后便差人将守卫的领班叫来……气急败坏道,“搜!快给我搜!还不快去!”

……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冲进了城,随后城门就紧紧地闭上了……剩下的人群被阻拦在外,却安静得出奇,连议论声都不曾有过丝毫。

“走吧。”他提议,这事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结束了……他扭头去看原本拽着衣袖的宁云远,就见他似乎是被人流挤到了身后不远的地方,热闹他也凑够了,便也想趁机往外围挤。

“真是嚣张……”宁云远有些小声地嘟囔了几句,“什么来头啊,这人……”

“他是藏月宗主的二外甥,名为萧空水。”回应他的,是一个看起来脏兮兮的少年,浑身衣衫褴褛,看样子是历经波折。

“……”沈初一就知道一般这种时候会有人接茬,所以他一般都不会故意在人多的地方问这种蠢问题,就是生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关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叫花子嘛?”宁云远好奇地打量着身旁瘦小的身影,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哦,你可以理解我们是一个类似于宗门的关系的流派,专门替人打探消息的。”那少年神神秘秘的,一直在和宁云远说着悄悄话,沈初一甚至都不需要看到他的表情,光是盯着宁云远的背影,就已经能察觉到他似乎是上套了……第一次见追着钩咬的鱼,他还能怎么办?

“喂,我们有事,先走了。”沈初一本不想理会他这个麻烦,但是看在之前他那么诚心求他的份上,也算是半个朋友了……这会儿也挤到他身边,一把掰过他的肩膀,将他往身边拉。

“等会儿,仙长,我有点事想问问他。”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沈初一根本没拉动他分毫。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少年狡黠地笑着,眼眸里不断透露出精光,似乎是在算计什么……就见他忽而叹了口气,故做无奈,“少侠,你知道的,我们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所以,等价交换。”

“你想要什么?”这次为了不让宁云远被他牵着鼻子走,沈初一率先开口抢过了话语权。

“这是我和少侠的交易,你掺和什么?”见到来人,他有些不悦,语气也不耐烦起来,“我诚心和你交易,你倒是还请个外人来……”

“我想知道怎么去流火宗。”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将底牌露了个精光,沈初一也只能轻轻地闭上眼将头偏过一侧,然后拉远了些距离……这死孩子,就是蠢得惊人,他都有些后悔为何当初轻易就答应了他的请求,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可以,但是少侠准备的报酬是什么?”少年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打量的意味,随后很快就看上了他身后背着的物件,“我想要你背上的剑。”

“其他都好说,唯独这个不行。”本来还兴致冲冲的宁云远突然就蔫儿,也不再理会少年,拽着沈初一的衣袖就要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弄完了?”沈初一有些惊讶于他上当的速度,却不想他只是有些傻傻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没有,他开的条件太离谱了,我接受不了。”

“……”一时间不知道是夸他聪明还是骂他傻了。

但是尽管如此,他也还是安慰道,

“只是一个骗子罢了,他根本不是所谓的乞丐。”

“这么说,您是对我的身份颇有见解喽?”少年的声音雌雄莫辨,还是清脆的童声……但是此刻这声音却鬼魅般地在他的身侧响起。

一双冰凉柔软的小手握上了沈初一的后脖颈……他停下了步伐,低头看路的宁云远也拽着他的衣袖停顿了下来。

“仙长?”他有些迷茫,刚想抬头,就听见沈初一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一字一句,似乎是在解释什么。

“一名女子,十五六岁,不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仙长果真是聪明人。”颈后的触碰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闪到身前的明媚少女,她一改方才的邋遢形象,明艳动人。

“……”他猜的,没想到是真的。

一般这种碰巧的情节,他只在书里见过,有些勉强了哈……他原本也没打算揭穿她的身份的,只是怕她被自己截了胡怀恨在心,故意顺水推舟想着和她做笔交易算了。

“沈初一,幸会。”他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一旁的宁云远也连忙跟着自报家门,他的紧张惹得少女有些好笑,但也还是笑吟吟地朝他们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我叫段桑柔,也许你们不认识我,但是我的姐姐是段桑兰。”

段桑兰?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是他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玄阴的段桑兰?!她居然是你姐姐?!”宁云远惊讶得合不拢嘴,还是段桑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似乎是习惯了他人的讶异。

“所以你拿了萧空水什么东西?他这么对你紧追不舍?”按理说玄阴属于流光的地界,光暗交织,便为阴……玄阴由此得来,以一些冷属性的术法闻名,什么冰啊,水啊之类的。段桑柔自那里来,为什么?跨越大半个地界,只是为了跑到别人的地方抢东西吗?

“好嘛,你们肯定也怀疑是我偷的他的东西……我真是服了他们那群人了,我在我们玄阴山山脚的河里捡了个藏着地图的花灯,但是这上面记载是你们御天的地界……我以为里面有宝藏,偷偷背着姐姐和师父她们离开了宗门,结果发现这个画藏宝图的人就是一个骗子!大骗子!”少女越说越气愤,脸色激得通红,“然后我寻宝的路上被那个姓萧的看见了,非说在藏月出现的一切东西都是他的……真是可恶,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为什么花灯会出现在玄阴山脚?”他有些不解,甚至觉得这是少女为了博取同情而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为的就是让他们放松警惕。

“仙长有所不知,以前有一位故人和我说过,世上的江川湖海多是相通的……”宁云远解释的有些小声,但是还是足以让沈初一听清,就见他话锋一转接着疑惑道,

“所以你为什么在明知这是假地图的前提下,还要这么拖着他,直接给他不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我不想让他这么容易拿到。”少女咬了咬牙,有些怒视着宁云远,“你就当我是嫉妒心作祟吧,我跑了大半个地方,什么都没捞着,还背井离乡被他那种纨绔子弟追杀……想到这些我就来气。”

“既如此,那地图可否借我看看?”沈初一也是来了兴致。

“当然可以。”段桑柔小手一挥,直接大手笔地表示可以直接把地图送给他也没事。

就在几人商议之时,一道剑气擦着树桩略过,将身后的树木都劈倒了一片……沈初一看清来人,正是方才的在城门闹事的那群人。

“段姑娘,我家二公子说了,把东西交出来,我们便放你走。”

“凭什么?那是我的东西!”少女据理力争,颇为不服气。

“不能放,本少爷何时说过要放她走了?”一道慢悠悠地声音从那人背后传来,一身青翠的年轻男子便缓缓走出,“姑娘,你说你姐姐是段桑兰,我如何信得?那我哥还是御天宗的首席大弟子呢!深受宗主信任,我也不怕你去告发……哪怕你就算真的告破天了,我相信主宗应该还是会更加偏袒我这个首席大弟子的亲弟弟吧,更何况,我的背后还有藏月。”

“所以你就不怕挑起两宗大战吗?”沈初一本来想置身事外,可惜现在根本轮不到他说了算,等他反应过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其中了……真是造孽。

“哼。”萧空水冷笑了一声,不屑道,“那她今日也得有命离开。”

“仙长,你们先走吧,他是来找我的。”段桑柔看着眼前来势汹汹的几人也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斗不过他们的,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我们怎么可能放下你一个人!”宁云远倒是正义感爆棚,沈初一本想转身抬脚离开,却很快又被他拉得又踉跄着跟着往前走了几步,宁云远松开了他的衣袖,但他却还未站稳,甚至冲到了段桑柔的身侧,隐隐还约过她几分,几乎快要挡在她身前。

“……”作死能不能别叫上他,他也很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事已至此,他还是颇有气概地将手伸了伸,挡在了段桑柔的身前……虽说他怕死,但是真的让一个姑娘独自面对一群大男人的欺负,他还是会过意不去。

“您?”段桑柔轻轻拉了拉他身后的腰带,小声道,“您打不过的,大人,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

“有武器吗?”他此刻选择相信原主的身体,好歹也是参加过讨伐的仙人,估计也能打点吧……或许。

“我……”少女犹豫了一下,选择掏出腰间缠着的绳子,“应该算吧?我出门得匆忙,什么都没带。”

“……”沈初一轻轻拈了拈手中的绳子,太轻了……但凡是根鞭子也不至于让他此刻觉得心慌得可怕,他装出来的气势差点就快破功了。

“哈哈哈哈……什么都没有就敢来英雄救美,小子,你真是有点目中无人了啊?”萧空水抱着胸,眼神示意他们动手,很快一群人飞身而上……沈初一见状,心里更是慌张得不行,就见几道白色的剑光直直朝着他们袭来。

他眼疾手快,连忙推开了段桑柔……就连身后还在愣神的宁云远也被他一脚踹开,几道剑气愣是擦着他们的衣角略过,只是比起他们二人,沈初一略显狼狈,身上有几处甚至挂了彩……没办法,要救的人太多,他一个一个推也不是办法。

转而,他看向了宁云远背上的白色布条包裹的物件……也不知那是什么东西,看起来硬邦邦的,只是现在哪怕它是根棍子都好,总好过他们现在手无寸铁的处境。

“剑!是剑!仙长!”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看向宁云远的目光,段桑柔连忙喊道,“快用!”

“不行!”见他伸手似乎就要来夺他的剑,宁云远急了,连忙将背后的东西抱到胸前,做出一副抵死不从的模样,“绝对不行。”

死孩子,命都快没了还护着这把破剑……沈初一都快要被他气笑了,但是气急了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他停住了手,抱胸。

“行啊,那就不给,我们几个最好今天就死在这里,我看到时候你死了还有谁把你那破剑当宝贝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他的话,宁云远动摇了一瞬,但是还是不愿松手。

“到时候他们捡去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剑给融了,要是做成武器还好……说不定哪天做成农具拿去挑粪……”实际上这话是吓唬他的,毕竟哪怕是修仙世界,铁器于百姓而言也是不寻常的物件,顶多家里有个菜刀锄头啥的,一口铁锅还得修修补补又三年……不然也不至于人人都想成为修仙者。

“够了!”似乎是被他说得急眼了,年轻人闭上眼睛心一横,很快就将那东西扔了过来……沈初一稳稳地接住那物件,胡乱拆了几圈布条,握住剑柄,很快就抽出了剑。

奇怪的是……明明第一次拿起这剑,手感却熟悉得吓人,仿佛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样……但是此刻的他也顾不上想这么多了,只能勉强用剑抵挡着他们的攻势。

其实他并不清楚怎么用灵力,但是却生生将几人的剑气给抵挡下来……可惜他毫无章法的缠斗,也不过只能拖住几人片刻而已。

“还不走!愣着干什么!”他也顾不上此刻的狼狈,连忙喊道,一回头却见二人早已不见了踪影……比他想象中还跑得快,真是……他甚至有些想笑。

但是就是他这分心的一瞬,立刻就被人找到了间隙,破绽被人击中,他的手臂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很快就破开了一道口子,但是他也顾不上疼痛,只能勉强抬手抵御他们的进攻。

他并不是缺少灵力,甚至单论修为,他可以碾压在场的所有人……就是因为他没有经历过战斗,所以才在这场群架里吃了没经验的亏。

原主的战斗经验是有的,但是他需要时间去磨合……并不是当下现在这个要命的时机。

“人都跑了,还愣着干什么!别打了,赶紧追!”萧空水气急败坏地喊着,“还有他,赶紧给我弄死,别浪费时间了你们几个废物!”

他的声音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很快他们手下就是一顿……沈初一见他们愣神的功夫,顿时就想到了擒贼先擒王,之前苦于没有机会,不能近身……此刻几人缠斗的位置离萧空水越发靠近,也给了他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干脆放手一搏,放弃了所有防御,直直地朝那人刺去……几人想来阻拦他的动作,他却忽然脚下一顿将剑用力掷出……顿时被灌注了灵力的飞剑就如光一般划过,朝萧空水飞去,他们还想阻拦却早已来不及。

“救我!”萧空水连忙转身想要逃离,却还是不慎被剑刺中后背,被捅了个对穿……可惜被他躲过要害,只是刺穿了肩胛。

“给我弄死他!”被刺中的人面目狰狞地捂着痛处想要继续下令,沈初一却坦然地将手一摊,故作镇定道,

“我这剑上可是抹了段桑柔给的毒药……不然你猜为什么那小子要用布一圈一圈包起来,还包这么严实?”他看向不敢动作的几人,又摇了摇头,叹气,“若是再不带你们家公子去解毒,很快就要暴毙了……唯一的解药还在段桑柔身上,可惜你们又将她放跑了……啧啧啧。”

他越是镇静,那些人反而越发慌张……是这样的,有些人只要吓吓就哄住了只不过是个纸老虎而已。

萧空水原本还狰狞的脸此刻越发地惨白,似乎被他说得下一刻就要死去……手下的人还想劝他可能是假的,极有可能只是敌人临死之前的虚张声势而已,可是萧空水不敢赌,甚至顾不上抓他了,连忙带着手下就离开了……

等沈初一回过神来,突然发现……好像有点大事不妙了。

坏了,刚才光顾着吓他了,忘了宁云远那小子最宝贝的剑此刻还插在萧空水身上,现在还被他一并带走了……

不过谁让他们跑那么快的,就光留他一个人应付,只是丢了剑还是好的,要是他把命丢这里了,也不见得会有人可怜他。

“管他呢。”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手臂上豁开的伤口顿时火辣辣地痛了起来……他都忘记自己方才还负了伤,最可恶的是,他是替别人受的伤,现在还得自己去出钱医。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便捂着手臂继续前进了……幸好储物戒指还在,他还有可以倚仗的钱财,不至于让自己太过落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是出师不利啊……”

……

他上半辈子压根就没出过远门,现在发现自己好像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茫然地跟着大道一直前行,不知道走向哪里。

在与宁云远他们分散后,他倒是祈祷别再让自己再遇上他们,不然到时候那个段桑柔的烂债,宁云远的破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又全都要赖在他身上……本来活着就烦,现在又有一堆麻烦事儿。

但是话说回来,段桑柔那个地图,早知道就看一眼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往哪里走,虽然一开始也没什么计划,但是这种心里没底的空落落的感觉,还是让他觉得有点没有实感。

如果不是手臂上不时传来的阵痛提醒他要赶紧去医治,估计他又开始想一些有的没的了。

谢微行给他准备的东西里并没有伤药,他本来也不想专门去医治,毕竟现在这里是萧空水的地盘……好死不死他刚才差点给人家捅死,要是去人多的地方肯定很快就露馅了,说不定四处都是萧家的眼线,连乔装成那个样子的段桑柔都还是难以逃脱踪迹,想想就心烦。

他甚至有点想扯掉玉佩的想法,只要脱下变回原主的样子就好了吧,但是他却又无奈地发现自己这一身狼狈的伤无法掩盖……不管怎么样都会被人盯上。

好在,他总是善于安慰自己的……在方才那种危急时刻都没有突然的人出手相助,起码说明这件事谢微行是不知情的,可能也没有安排人看着他……这样倒是省心多了,反正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不管什么困难,总会过去的。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等——别杀他!”但是显然他的话并没有任何作用,铺天盖地的灵力威压毫不掩饰地倾泻而出,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被这股恐怖的灵力给压得喘不过气,长跪在地上的萧宗主和萧灵山他们更是脸色煞白,显然是没想到那人会真的会下手……就连为了帮妹妹讨要公道跟随而来的段桑兰也因此有些惊愕。

不过事情还要从几个时辰前说起……

自从与宁云远二人分别后,几乎是片刻后,铺天盖地的修仙者御剑而来……据说是收到侄子受伤消息,萧宗主震怒,说要全力搜捕那个伤他侄儿的修仙者,不论生死。

漫天的画像如雪一般纷飞,纸张如同不要钱一样四散,听说之前见到这场面,还是萧朔月害死藏宝长老叛出宗门的那时候……御天宗便是这般,将通缉的禁令撒满了御天地界的每一个角落,上至达官贵人,下至三岁幼儿,几乎是人人都识得那个大反派的画像……只是可惜修仙者擅长易容术,借助外力将气息一敛,他们这种平头百姓自然是认不出来的,所以他当初可能是捡到了画像,但是也只是随手捡来图一乐,也没仔细看过。

然后,他就不负众望地被抓了起来,甚至在队伍里看见了已经被羁押着五花大绑的宁云远和段桑柔对着他嘿嘿地笑。

“仙长,真是好巧啊,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是呀是呀。”段桑柔跟着附和。

“……”他真是脑子有问题,怎么会做出路见不平这种事情,居然被这些人给拖下水,将他原本打算游历的想法清算了个干净……没想到刚重生没多久又要魂归地府了,他将头看向一旁,不再去看他们那有些发蠢的笑。

……

他只是刚刚被压上藏月,甚至都还没进大厅,只是远远的,就见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端坐在主位……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是幻觉。

“谢……微行?”他不禁在心里默念出了他的名字,但还是强行压下了心中的好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浩浩荡荡的众人将几人羁押着,一步一步走到厅前……只是等走近了,他们才发现,坐在主位的并不是藏月原本的宗主,而是另一位陌生的年轻的男人。

“还不见过御天宗主?还有这位,是玄阴的圣女大人。”站在年轻男人身旁的人他们如何不认识?那是他们的灵山少主啊……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御天的首席大弟子的位置,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根骨,也正是这样,才入了那位眼高于顶的另一位不世天才的眼,也就是那位年纪轻轻的,名不见经传的御天宗主。

不过也在他的介绍下,他们顺着视线看去,便见一位同样看不清容貌的紫衣女子端坐在主位之上,衣裙盈盈,肤白胜雪,只是一瞥那抹倩影便知道是怎样一位佳人,更何况,玄阴圣女段桑兰,本就是公认的流光第一美女。

“姐!唔——”段桑柔刚想出声,就被人眼疾手快地堵上了布团,她只能瞪圆一双凤眼,怒目而视着前方的场景。

在一番介绍之下,众人也是齐刷刷地跪下,恭敬地向着主位在座的众人行礼……但是显然这些天骄们并不缺少忠诚的膜拜者,甚至眼都没抬,御天宗主兴致缺缺,但还是随着段桑兰的话语将目光瞥向了萧宗主,只听她冷声道,

“萧宗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萧如星显然没有将她的质问放在心上,只是目光看向了谢微行……但是真正当那人的目光看向自己时,他却心头一沉。

冷汗瞬间从额角流下,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萧如星还是改变不了对他的害怕,即使自己已经变成藏月的宗主了,他还是不敢直视谢微行的脸……此刻他的目光更是像一把逼问他的利剑直直地捅穿了他的喉咙,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是、是小侄儿被人打伤,我便想为他出口气罢了。”

“什么?!”没想到反应更为激烈的是萧灵山,此刻听到弟弟受伤的消息,便再也沉不住气,但是只是在谢微行一个眼神之下,他还是生生将接下来的疑问给收了回去。

“就在一刻钟之前……他就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胡说,光凭一张嘴就想搬弄是非颠倒黑白!”听着他们的交谈,宁云远更是气上心头,还想要辩解什么,很快就被人用布团堵上了嘴。

其实他们本身离得有些远,藏月的厅堂本身也不小,那些羁押的人没有得到允许也没敢离得近,只能隐隐瞥见几人的衣着,奈何修仙者本身五感极佳,距离稍远也能听得见那细微的交谈声……这便有了宁波远替段桑柔反驳的机会。

在没有被人确认身份之前,沈初一并没有急着求救,他倒是想听听这藏月宗主怎么解释他们几人的由来……也可以借此看清他的秉性,只是现在沉不住气的宁云远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几人的交谈,他的观察机会也就戛然而止,甚至有害怕犯事的人为了谨慎起见,又找来了布团想要将他们这剩余二人的嘴也堵上。

“哼,欲盖弥彰。”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没什么文化的一根筋的傻小子,死到临头了倒是从嘴里蹦了几个高深成语出来,他莫名有点欣慰,果然跟在自己这个文化人身边,是会被他高尚的品格给熏陶到的……他乱七八糟地想着,被自己这个可笑的想法激得轻哼一声,差点笑出声来,但是他还是生生将笑意憋了回去,在这个不合时宜的审判场景下,其实不太适合笑。

没想到坐在主位看起来毫不在意的男人突然抬眼扫视起全场……只是一个瞬间,他们对上了眼神,沈初一连忙移开视线,却见那人似乎是一个瞬步就移到他们的身前。

“阿柔!”

此刻,随着他的动作,段桑兰也将目光下移,顺着视线,她看见了那个日思夜想的熟悉的面容……顾不上施法,她也连忙站起冲到门前,紫色的衣裙也随着凌乱的脚步而翩跹飘扬,掀起阵阵香风,绝美面庞上漂亮的眼眸满是是说不尽的担忧。

“你怎么在这里?”他问,抬手便扯出了他嘴里的布团……可怜的布料都还没塞热乎,就被人扔在地上,看起来孤零零的,怪可怜的。

“哦,路见不平,没打过。”他解释得云淡风轻,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处境。

“这倒是符合你的秉性。”谢微行轻轻扫了一眼旁边被同样绑住的一男一女,毫不留情地讽刺道,“愚蠢的善良。”

他这次说话不再如之前与他相处那般温柔得发假,显然是带了些情绪的……只是这种情绪究竟是什么,他并不清楚,只是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复杂,又有些冰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传说中的玄阴圣女也终于到了妹妹跟前,也顾不上礼仪,蹲下身子就要为妹妹松绑……沈初一原本还有些尴尬的心思此刻变得有些心猿意马,原本还因为被讽刺而尴尬的心此刻也是紧紧地被美女所吸引。

“所以这就是你所谓的离开了我要走的路?”他再一次逼问,显然要将他本身就尴尬的处境更加火上浇油,而身旁的人已经完全被二人交谈的内容给震惊了,就连一直在为段桑柔松绑的段桑兰都有些惊愕地停下了动作……聪明人已经开始闭目养神了,甚至封闭了五感,除了那两个被绑着的显然不太聪明的人,此刻都一脸惊愕地打量着两人。

“我喜欢。”他倔强的回答着,终于将总是不由自主地移向段桑兰的目光艰难地收了回来……不过与此同时,他也还不忘将身后受伤的手臂那片被划破的染血的衣角缠紧了些……毕竟这这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好不容易让他放开自己,他怎会让这来之不易的自由又这样轻易葬送?

“血……的味道。”他只是一眼就看穿了他所有拙劣的伪装,甚至都不用施法,有眼力见的人已经自己为沈初一松开了绳索,“你受伤了?”

沈初一甚至觉得谢微行这小子是不是背着他偷偷和那个什么叶锦衾学了读心术,一点小事都瞒不过他。

谢微行俯身就要来扯他的手,沈初一连忙慌乱地爬起来,后退着拉远了好几步距离,脸上更是难以掩盖的尴尬,

“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谁干的。”

“我不小心……”他背着手迟迟不肯放松,但还是被谢微行强行掰至身前,只是一眼,那人的眼神凛冽得似寒霜一般,盯着他的眼神几乎要将他看穿。

“萧空水是吧,带上来。”他的声音不大,但是握着他的手腕,力道之重几乎快要把他捏碎……手下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煞神,连忙遵命说要将人带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等……”听到他的话,萧如星已经慌了神,连忙冲到谢微行跟前跪下,“是我,我教子无方……不关空水的事……”

“师父!”萧灵山也连忙跪在舅舅身旁,俯身低头长跪不起,颤声为弟弟求情。

“聒噪。”只是一个眼神,就让还在求饶的人立马噤声。

沈初一的手被他握的紧紧的,本来还不怎么在意的伤口在牵扯之下,居然开始产生丝丝缕缕的痛意,他若无其事地用另一只手捏住衣角,强行压下了这股异样的痛感。

“别动,我看看。”谢微行低着头一点一点地掀开他的衣袖,动作很是轻柔,眼眸低垂,他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过唯一可以知道的是,这是谢微行自他重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大动干戈而被他所亲眼看见的,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被情绪牵动的他。

温暖的感觉顺着手臂一点一点地充盈全身,他不是修仙者,却依旧能感觉到这并不是一般的行为……在他意识到灵力的感觉之后,这股强行灌入身体的外力,他并不排斥。

“让我来吧。”段桑兰看着二人的动作,最后还是觉得不能让救下妹妹的恩人这样毫无章法地治疗,于是便自告奋勇想着为他们排忧解难。

“也好。”沈初一简直如获大赦,刚想抽回手,却见谢微行手上不知何时捻着一颗小药丸子,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被迅速塞进了嘴里。

“不用了。”他说着,手掌却迅速地捂上了他的嘴,沈初一原本还想逼问他喂给自己的是什么东西,但是此刻却被堵上了,而且只听见谢微行说话的语气有些放软了些,“别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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