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按理说他已经死了,但是他现在好像还没死。
不仅没死,身上的衣服还焕然一新,躺在华丽舒适的被褥里,心里没来由地像针刺了一下似的。
“我这是……在做梦?”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手背传来的痛意让他瞬间清醒……等他抬起手仔细端详,却蓦然发现这双手并不是他的。
常年沉浸于各种农活家务的手,明明应该是皲裂粗糙的……而这双白皙纤细的手却并非是他自己的,修长干净的手透明得好似能看透皮肉之下的青筋血脉。
太匪夷所思了,这种经历只能让他想起一个更为贴切的词……夺舍。
这种邪术只在传闻中听过,他一个市井小老百姓,顶多也就看个热闹而已。
他们这个世界是有修仙者的,而且不少还做过诸如开辟诸天,横跨世界的之类的事情,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托了某些修仙者的福气,给他们带来一些闻所未闻的新奇东西。
伸了伸手,他爬起坐到镜子前……这镜子并不是凡间常见的铜镜,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透亮镜子,将他的脸完完全全地照映出来……他上手摸了摸,冰凉的镜面被触摸过的地方很快就蒙上了一层水雾,他轻轻抹了抹,还是留下了手指擦过的痕迹。
真稀奇,他第一次见这种镜子。
“沈仙长,您醒了?”服侍他的是一名看起来就秀气英俊的少年,约摸十八九岁,一身干练的黑色劲装,身姿站得笔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是什么大户人家,就连侍从都如此锐气,这模样打扮,和许多公子哥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方才光注意看镜子了,等他再一眼瞥见镜中的人像之时,瞬间就被夺去了所有目光……只见镜中之人长发披散,面容白皙,眉眼清隽,唇红齿白煞是可人。
按理说,漂亮用来形容人是最肤浅的做法,可是他的脑中此刻只剩下了这个词,只觉得这张脸如同巧夺天工一般,一瞬间让他忘记了所有的赞美。
“真漂亮……”他喃喃自语着,只觉得还在做梦。
“宗主已经过来了,还请您……”少年话音未落,就用余光瞥见了那抹身影,连忙告退了。
沈初一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阵狂风袭来,房门被忽地冲开……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了温热的怀抱里,只听见那胸膛里的心脏怦怦地跳动着,十分有力。
陌生的清冽香气突兀地闯入他的鼻腔,带着说不出来的窒息的威压,淹没在空气中,只觉得周身的气息都凝滞了几分……
他很可怕……这是沈初一的第一印象,他的本能反应让他觉得双腿不听使唤地发软,脑子里在疯狂叫嚣,让他逃,赶快逃……
“初一……感觉怎么样?头还痛不痛?”
他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沈初一就觉得头像是要裂开了一般,混乱眩晕……好似要炸裂开来。
“不适便歇息吧,是我太心急了。”上方传来的声音虽是低沉,但却是刻意放缓了语气,似是诱哄一般……一股暖意自腰腹处传来,温暖柔和,像是一股暖流,倾泻到了四肢百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到身子平复下来,沈初一只管仰头看他,却见那人脖颈修长,面如冠玉……黛眉轻蹙,眼底满是怜惜,墨色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似是要将他看个透彻。
已经是第二次见到这等容貌的美人了,因为先前照过镜子,所以现在看来,也没有原先那么惊叹了……只是瞥了一眼,他就移开了目光。
“好多了,谢谢。”
“那就好。”男人将他轻轻放回了床上,“闷的话,出去散散心也是好事。”
本以为会得到一个意料之中的回答,但是没想到床上躺着的人却一反常态,突然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下次会去的。”
替他盖被子的手松了松,男人似乎是愣神了一瞬……沈初一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还以为是被戳破了身份,没想到男人只是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也好,出去走走。”
随后他便做完一切兀自离开了屋子,徒留下沈初一一个人在屋里发呆。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那副话里有话的模样,总感觉像是在意有所指。只是暂时的寄人篱下,让他已经被磨灭了想要探究的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所谓,已经是死人一个了,现在纠结这么多干什么。
……
那人走后,他又沉沉地睡了一觉,就是那个梦境似乎并不美好……没多久就将他惊了一身冷汗,只是梦有些模糊,而且里面的人也不是自己,应该是这具身体原主人的经历吧。
直到走出房间,才发现外面是怎样的纷奢华美,巨大的不知名的树木枝繁叶茂,粗壮的枝干直冲云霄,奇怪的是,满树的叶子竟是银光闪闪……待他好奇走近,捻起一片落叶,却发现竟真是金属质地的叶片。
是银?他看了又看,却发现这叶子并不如银一般质地柔软……锋利的边缘很快就划伤了他的手指,薄薄的叶片很是坚硬,他试着弯折,却发现除了让手上多几道口子好像没什么效果。
“沈仙长!”似乎是发现了他的奇怪举动,只见一个陌生的侍从飞快赶来夺走了他手中的叶片,他还在震惊之时,就见那人一脸惊骇,全然不顾自己的手被割得鲜血直流……
“你要我给你便是,怎么来抢呢……多危险?”他还想说什么,就不知从哪里飞出两人,很快就将那名陌生侍从拖走……见侍从惊恐的模样,他还想阻止,很快就被一人施法定住了身形。
“失礼了,沈仙长。”黑布缓缓蒙上了他的眼睛,就听见利器破空的声音传来……似乎有温热的东西溅射到了他的脸上,沈初一心下骇然,很快蒙眼的黑布就被摘下,眼前什么都没有了……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除了他手指触到的脸颊上沾染的一抹猩红,很是刺目。
地上残余了一点点的血迹,落在银白的落叶上,就像沾着生命鲜活的刀锋一般,剜在他的心口……难受得让他无法喘息。
如此草菅人命吗?他不敢接着想下去,巨大的恐惧感逐渐麻木了他的身体,五感俱在,却又好像与世隔绝……被无限的拉远,拉远……可是回过神来却好似在原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怕……很可怕。这是他第二次想要逃离这里……
……
回到房间里,原先在房里侯着的他一开始就见到的少年已经回来了,正守在门口处等他,看起来已经等了些时候了。
他试着从少年的嘴里套话,没想到根本不用他问,见他一脸困惑的模样,那人便缓缓将所有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
“仙长您一向记性不好,这次又是忘了什么?”
“都、都忘了。”他咽了咽口水,一时间也分不出那人的话里有几分真意。
没想到听到他的回答,眼前的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倒是让沈初一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这个原主人,经常失忆吗?
“嗯……沈仙长也别太过担心,您只是在先前的战役中为了保护宗主受了伤,可能是伤及了……灵识?以至于经常记不住事,很正常的,宗主已经交代过了,您若是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尽管问在下,我一定知无不言。”
……很奇怪,总觉得像是一个坑。仿佛所有的情况都被预料到了一样,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他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可是就目前而言,除了暂时相信他掌握更多情报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做法。
“那好,你说说看。”他故意抱胸,倚靠在门框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想到,光是听到第一句话,沈初一气定神闲的模样就差点破功。
“是这样的,沈仙长您呢,是我们宗主结的道侣……我们宗主,御天掌门。”
御天?哪个御天?是他知道的那个吗?
“是的,就是第一宗门。”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男人缓缓道,“这个世界的顶尖修仙宗门。”
沈初一傻了眼,确切来说,如果不是为了维持莫须有的形象,他的下巴此刻已经掉到了地上。
“我们宗主呢,原先也是拜在前掌门麾下的大弟子,若不是出了那次意外……他也不必如此年纪轻轻就扛起宗门重担。”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咬牙切齿,“那次战役也波及到了沈仙长您还有许多无辜的人……都是那个魔头将所有人都害成了这样!”
虽说沈初一原先只是一个普通凡人,但是他说的这些,其实哪怕是身为凡人的他也依旧有所耳闻……总有好事的修仙者乐于和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分享修仙界的秘辛。
比如,按照这个少年所说,如今在修仙界当家的应该是前掌门的爱徒,修仙界的不世天才——好像姓谢来着?不过比起这个,他倒是对他的师弟更有所耳闻。
毕竟那个人可是在整个修仙界臭名昭着的大魔头呢,人人得而诛之。
叫萧朔月来着?好像。虽然后面藏月宗和他断绝关系了大概……毕竟是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划清界限也很正常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听说后来修仙界出动了很多人马,全面围剿才终于弄死了这个魔头。
不过那都是些老黄历了,在他的印象里,这个谢大师兄好像还没娶亲,不然这种讨伐英雄的婚事还不得风光大办?怎么可能这么悄无声息地。
然后,在这其中某一天的尴尬的节点上,他就莫名其妙不明不白地死掉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突然去世的。
一点征兆都没有,睁眼就是修仙界。
是不是有人故意要害他?他百思不得其解,毕竟上辈子他勤勤恳恳,躬耕劳作了一辈子,除了因为死太早没有讨到老婆之外,基本上挑不出什么缺点……认识的人也都是和他一样的穷苦人家,善良淳朴,怎么可能与人结仇?
但是他就是死得莫名其妙……若要问他为什么确信自己死了,因为死后他还回去了一趟给自己过完了头七。
虽然这种行为真的很阴间,但是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庞,熟识朋友们,一个个跪倒在他的棺椁面前悲痛欲绝……看着他们停尸三日里,无数个希望他复醒的瞬间的人……而最终,他也只能看着他们的期望落空,有时候凝视着自己灰白色的皮肤,他也会沉思,自己是不是应该努努力回到身体里?但是无论他怎么尝试,身体就好像无法和灵魂契合一般,哪怕他试着躺回了那具冰凉的身体。
只能亲眼目睹自己一点一点地被沉重的棺材板盖上,然后封死……随着纷纷扬扬的纸屑飘了一路,他也很庆幸这些街坊邻居能够为他做到如今这个份儿上,直到看着棺椁落下,被一铲一铲的黄土掩埋,最后堆成了一座孤零零的坟丘……
已经在等着最后的审判了,只等着传说中的阴差来带走他……没想到只是愣神一瞬,睁开眼就已经身处异处。
不仅如此,他好像还占据了某个不得了的人的身体……而且他现在已经是别人的道侣了,也就是说,在还没讨到老婆的年纪,他已经成了别人的……他不敢细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说他生活的地方是传统了点,但是真说起来,他对于生养这个东西也并不在意……反正他最希望能够看到自己成家立业的人已经不在了,无所谓了已经。
是男是女也不重要了……对于修仙界漫长的寿命来说,道侣也仅仅是个莫须有的形式而已。所以有时候哪怕挂着这个名头,在外面乱搞的也不计其数。
这种花边新闻,对于这些寿命漫长的修仙者也只是无趣的漫漫修道路上的一点点乐子而已。
所以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说得好听点是他沈初一傍上了御天宗主这样的大腿……说的不好听点,就是现在他无非只是谢宗主的玩物而已,哪天他玩腻了,自己就会被踹掉。
不过真有那一天,万劫不复倒是不至于,但是肯定有一些刺头会顶着他这个宗主的前道侣的名头过来找他麻烦……修仙界的人活得久了,什么样的乐子人都有。
所以现在摆在他眼前的就两个选项,要么去使点手段,把那个什么宗主栓在身边,骗他立个天道契约,彻底和他绑死。要么就早点和他断了,别继续这么不伦不类的关系,他也好出去另外找点活路,比如顺便报个仇什么的。
不过,随便一个正常思维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第二种吧?毕竟从小的经历就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的心,与其用全部的筹码去压在别人身上,还不如全部给自己下注呢。
如此也好,早点说清楚。
他暗自下了个决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说起来其实挺有缘的,他和原主居然叫同一个名字。按理说,夺舍之后他多多少少也会继承一点原主的记忆,但是这次好像什么都没有。
原主的脑袋空空,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总是给他一种莫名的奇怪感觉,仿佛原来的那个活生生的人并不存在,感受不到一点那个人生命的厚度。
现在做事全凭猜忌,在陌生的地界和陌生的人虚与委蛇……他觉得很累,本身他这个人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修仙者,仅仅是一个在田间劳作的庄稼汉罢了,只是早年间被还未落没的家里送着读了几年书,略懂了些风花雪月而已。
他的认知并不足以支持他在这个吃人的修仙界活下去,他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沈仙长,您这是?”见他兀自靠在窗边沉默不语,一旁的侍从连忙靠过来,“您还是小心些……这窗边……”
倏地一声,一只冷箭袭来,沈初一被人连忙拉开,只见那支箭已经狠狠地钉在了他身后的柱子之上,待他靠近,已经入木三分。
“小心!”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又有三支冷箭袭来,沈初一哪里接受过这样的场面,当即被吓得一动不动,好在侍从身手比他更为敏捷,一把护住还在愣神的他,抽出佩剑尽数为他抵挡下来。
“还请仙长移步。”说完,少年对着空中不知掐了一个什么口诀,只见橙红色的灵气波动,似一柄利剑直破空而去……“今日之事我已禀明宗主,不消片刻……”
话音未落,那熟悉的股危险的压迫感又开始不断弥漫……沈初一见侍从已经飞速告辞,连忙想要招呼他留下,却继而又被人搂在怀里。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清列气息里带上了一股莫名的肃杀之气,明明没有闻到异味,但是就是能感受到这个人身上难以掩盖的杀意,仿佛是刚刚杀完人回来的一样……他被自己这个陌生的想法吓了一跳,明明只不过是猜想,但是心里却已经无比笃定的感觉。
阴晴不定的男人从来没有表露过自己的情绪,但是每一次出现给他带来的都是这种近乎窒息一般的压迫……他觉得很难受,很想逃,想要远远地逃离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中已经预演过很多次的话语到了嘴边还是说不出口,不管他如何努力,最后只是变成了轻飘飘地一句问候。
“你杀人了?”
“他们都是来杀你的。”一句莫名其妙的解释,也不知道是在向谁,反正沈初一是不知道原主做了什么罪不容诛的坏事,居然会有人放了四支毒箭……那力道看起来像是要把他射穿。
“前天那个人,也是的。”
“所以你把他们都杀了。”沈初一只觉得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冷,那天触到的一抹猩红色还历历在目……他觉得生命很重要,哪怕他自己只是对于他们来说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尽管他对于整个世界甚至是那个村子的存在都无足轻重,但是他依旧没有想要轻生的念头,哪怕是在意的人也一个一个接二连三地离开了,他也在很努力很努力地过好每一天。
“嗯。”一句轻飘飘的话,回应了他的所有疑惑。他确实杀伐果断,冷漠高贵得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哪怕此刻他被他抱着,感受着他的身体的温热,感受着他胸膛的跳动……他都难以接受这个人,一直对他做出用情至深的这个人是一个真正有七情六欲的人。
他说不出这样虚伪关系存在的理由,他怕他,非常非常恐惧他的所作所为,哪怕他的本意是为了自己。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你放我走好不好?”他的声音软了下来,虚假的经历让他再也蒙骗不了自己,此刻逃离的本能占据了上风。
不料,听到他的话,男人不知被触动了哪根神经,将他的下巴狠狠钳制起来,也不顾他乐意与否,劈头盖脸地吻了下来……温热的气息交缠,他想要挣脱男人的束缚,却反被牢牢禁锢动弹不得。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唯独不能放你离开……”见他激烈的态度有所缓和,男人也是叹了口气,“我立了天道誓言的,不能放你离开,不过你要出去散心的话,我陪着你。”
见他一副认真的架势,看起来也并没有欺骗的意思,沈初一只能暂时相信下来……不过按理说这种天道誓言只要一方身死,不就自然道消了嘛,但凡不是什么逆天毒誓,比如同生共死什么的,基本就没什么后顾之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种乱七八糟的情况,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到底在还是不在,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在的,不然偌大个宗主腆着脸来和他调情,费得着那个功夫嘛。
他就说这小子肯定有把柄在这沈初一身上,不然老是做出一副这种一往情深的样子,差点把他给恶心坏了。
被威胁了就直说……等等等,好像有人想杀他来着,这又是个什么事?按理说,只要他死了,天道誓言肯定就消散了,单单不能放他离开这个誓言也顶多不过是掣肘他一下,就算他死了,也不过是一样的罢了,甚至更好。
所以为什么现在的宗主要保护他?是为了故意让他做一个牵制自己的软肋嘛?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世界上不会真的有蠢人这么给自己没事找事吧?
看他沉默不语,男人只能轻轻咳嗽,吸引回了他的注意力。
“我叫谢微行,你若是喜欢,直呼我本名即可。”
“好的,谢宗主。”他虽听了进去,但是还是下意识地称呼他的职位,男人见他似乎是无意之举,便也只是状若无奈地叹了口气。
“随你。”
这场不愉快的会面一直持续到了早晨,只因谢微行说他放心不下,一直守着他睡到了天明。
等沈初一起身时,已经日上三竿,不过他一般也没什么时间观念罢了,在这种精细的照料下,他居然隐隐有些习惯了在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再这样沉沦下去,估计回家要不了几天他就会被活活饿死。
于是他在床上又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终是顶着被窝的温暖起了床……在他起身的第一时间就有侍从端来了衣物,服侍着他就要穿上,沈初一连连摆手拒绝,表示自己要亲自动手,侍从虽是依了他的意,但是仍旧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我穿衣没什么好看的吧?”他说完就有点后悔了,毕竟原主可确实是一等一的绝世大美人,于是转口道,“就算有一点好看也不能一直看……很奇怪的好吧。”
“实不相瞒,这是宗主大人的吩咐。”他解释着,不过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而让沈初一更加起了疑心……不是,原来这姓谢的还有这种爱好嘛?居然让别人这么看自己的道侣?这种不为人知的癖好他原本也只在某些很离奇的画本里看过,喜欢看别人和自己的娘子恩爱的……
总感觉想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他抿了抿唇,决定一个字都不透露出去。
“属下也不敢让您独处……这也是为了仙长您安危着想。”侍从也是冷冰冰的,除了他的问话基本上不会和他主动搭话。
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想到昨天晚上的四支冷箭,沈初一就觉得自己还真是命大。
穿好衣服后,一推门就看见了谢微行。
这次他明显藏匿了气息,一点都没有外露,瞬间就让他的感观好上了不少……没有危险的压迫感笼罩,单单这么看去,谢微行的相貌也是英俊至极,光是看一眼,就不知会有多少人拜倒在他的衣袂之下。
“我要去巡视宗门,你也同我一起吧。”谢微行轻轻转头瞥了他一眼,眸光流转,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那就一起吧。”沈初一也不是个关得住的人,平时就爱去镇上赶趟凑热闹,这些天在陌生的环境里被关了这么久,他已经快要闷得发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他伸手一揽,沈初一就被他揽进了怀里,原本他还想挣扎,但是一柄长剑飞来……待到谢微行提着他站到剑上,沈初一这才猛然察觉到,原来是御剑飞行。
他原本只在画本里看过,心里也是怀揣着无限的幻想……等到灵剑一直升到高空之时,看着脚下云雾缭绕,群山只能看见一点山巅,他的脚下就一阵一阵地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觉得脑子阵阵眩晕。
心里有一种想法在叫嚣着让他赶快跳下去,但是他光是看一眼脚下深不见底的深渊,就使不上力气……只能闭上眼睛紧紧地抱住谢微行,这样才能给他一种实感,在这高空之上。
看着他这样紧紧地抱着自己,谢微行也只是勾了勾唇角,垂下的眼眸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是很快他就用灵力做了个屏障,摈开了高空的气流……沈初一也终于不再狼狈,这才有机会直视起眼前之人来。
“我这次去也不是单纯地巡视宗门,你也知道,我如今年岁不高就已经大权在握,手底下不服我的人很多……这次也是想要借着巡视的机会铲除异己。”仿佛是刻意让他听懂一样,谢微行一字一句解释得很小心,“我原本也想坐视不理徐徐图之,但是最近有人想拿你开刀了……”
“是因为我?”沈初一看着他,想猜出他话中有几分真意,“为何?”
“他们听说我与你立了天道誓言,只是想除掉你让我道心受损罢了。”他轻飘飘地说着,仿佛漠不关己。
但是沈初一却有所耳闻,对于他们这些靠天吃饭的人来说,无非都是命,只要有人违背自己命,反正下场都不会太好。
“但是我们的天道誓言,并没有什么同生共死之类的吧。”沈初一反问着,“我死了不是更好?”反正也不是他。
“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谢微行打断了他的话,“不论生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也就是说他死了也没关系吗?
早该想到像谢微行这种人,肯定不会在别人那里落下什么把柄的,说不定如今这么护着他也不过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反正,就算他死了也没关系是吧。
……
飞剑渐渐低沉,已经看到热闹的街市了,人来人往地,好不欢快。
谢微行低头给他带上了一个坠子,然后轻轻扯开他的衣襟埋了进去,坠子并不凉,甚至还不断散发着暖意……不知道是不是谢微行的灵力作祟。
“这是我一直贴身带着的,你倘若是迷路了,就去找这里最大的宗门……只要给他们看到,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沈初一很快就敏锐地察觉出了他话里的深意,原来谢微行并不想带上他……否则,有他这么个向导在,自己怎么会轻易迷路?
“很危险,这些地方。”谢微行只是解释了一句,便要动身离去,临走之前还不忘给他留下个蜀锦的钱袋。
“……”沈初一打开看了看,也知道谢微行这厮肯定是没有怎么过过生活的,里面的袋子装的并不是金银,而是几块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破石头。
就算给他几张银票也能理解吧,给石头是个什么事?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现在是在修仙的地界,说不定这几块石头就是传说中的灵石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见过,所以孤陋寡闻一点很正常吧。
沈初一很快就找了个地方落脚,他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凭借这些东西付钱……不过好在他平日里胆子也算是比较大,毕竟都给自己过完头七了。
他狐疑地将钱袋打开,然后取出一块石头放在柜上……伙计看着他的行为,有些疑惑道。
“仙长可是要住店?”
“是的。”沈初一点点头,晃了晃手中的石头,“你们收这个吗?”
“下房200灵石。”他面无表情机械地答道,“这里是御阳宗脚下,不收凡俗金银。”更何况是这个看起来就不值钱的破石头。
也不怪他眼拙,在底下流通的一般多为下品灵石,哪怕是中品都极为少见,一般都是宗门内宗的弟子长老才有的待遇……
沈初一尴尬极了,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却忽然有一人出声为他解围道,
“小二,你可不好好看看?”沈初一望去,就见一华衣青年站在二楼处,扶着栏杆似在看他,“若是不识得,去把你家掌柜的找来。”
小二似乎很是忌惮他的身份,连声回应着去找掌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阁下是?”沈初一并不是什么愚蠢之人,看到有人莫名其妙为他解围,第一反应并不是欣喜,而是觉得是不是被人盯上了……见对方来势汹汹,结合小二恭敬的态度,肯定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
现实可不是话本,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好心帮你,特别是经历了几次暗杀过后的沈初一,现在独自一人,看谁都像是要杀他的样子。
青年也不恼,只是一步一步地走下来,轻轻靠到他身边,轻笑道,
“出门在外有戒心是正常的,我呢,也只不过是一个热心肠的路人罢了……倒是你还真是让人好奇,年纪轻轻就如此出手阔绰,在我们这辈里可还从未出过这样的人物……见小兄弟看着眼生,不如交个朋友?”
“交朋友之前阁下难道不自报家门吗?”他故作镇定,惋惜道,“这就是阁下的交友之道吗?”
“小友还真是伶牙俐齿。”他笑得人畜无害,但是总给沈初一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我叫叶衿,是流光宗的。”
流光?流光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界?但是不等他疑惑,掌柜就已经来到身前。
“这位仙长?听说您是叶……这位的贵人?”他说的兢兢业业,额头上还不断有冷汗直冒,“可否将您手中的灵石交于在下?”
见他要验货,沈初一也是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石头交了出去……只见掌柜接过石头,甚至都没有细细查验,只是见到石头上的制印就连忙跪了下来。
“是小人的手下人没有见识,怠慢了仙长……不知仙长是御天中人。”而且这灵石也不似一般灵石,似乎是被人故意下了禁制一般毫无光泽,看不出原本模样。
叶衿接过灵石,只是稍稍注入灵力……顿时一块通体冒着莹润青光的通透宝石显露头角……果真是一块上品,不,称得上是极品的灵石就蓦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不能给点正常的吗?这个风头他是一点都不想出的。
“这块灵石怕是能换上万块上品灵石吧……如此通透晶莹,里面蕴含的灵力纯净到没有一丝杂质。”言下之意就是不仅能买下这个店,甚至说不定能买下这个山脚下的所有店铺。
“啊?”听完他的话,掌柜更是满面愁容,店小了给他也找不开啊……毕竟如果他真的昧着良心收下这黑钱,估计这位流光的大人也不会同意吧。
“无妨。”似乎是看出来他的为难,叶衿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过多为难,“这位小兄弟与我有缘,我便连同他的一并付了吧。”
说着,他便又扔给掌柜两枚灵石,
“这两块中品灵石,够他住上房半年了。”
……
被人解围后的沈初一并没有半分喜悦,倒是觉得今日这一出肯定是给自己带来了不少麻烦。
而且那个姓叶的真的有这么好心吗?
流光可是和御天一样的顶尖宗门,怎么会突然就有人出现在御天的附宗山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初一还没想明白多少,第二天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本来以为会是叶衿,但是没想到来人居然是御阳宗的。
“不知主宗来了贵客,主人特邀您上门一叙。”
……
沈初一就这么被人迎进了门,大厅之上还坐着叙事的谢微行和另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年轻人。
“这是族兄的人吧,也还请上座。”说着,男人就为他指了个座,沈初一也不好拒绝,只是顺着他所指坐了下去。
“还请这位仙长莫要见怪,谢宗主是在下的族兄弟,私下这样称呼也无伤大雅。”
沈初一点点头。
“族弟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看来我身边也有不少耳目吧。”谢微行似乎并不把他当外人,直接就当着他的面儿开门见山了,“我如今已经身居高位,父族的事情该施以援手的我必定义不容辞,但是你们若要一直用这种血缘亲情胁迫于我……我不介意再和师弟一样叛出家族。”
“怎么会是胁迫呢?”谢安阳脸上挂着讨好的笑,眼底却并没有看出半分笑意,“只是叔叔伯伯对你的近况有些关心罢了。”
他自然也是知道不能将谢微行逼迫得太紧了,小时候朝夕相处的那段时间,他原本也知道那人的为人并不是什么以宗族利益为先的。
为了安抚他,甚至不惜将族长之位拱手相让给谢微行的父亲,只为了在他执掌大权之后多多提携一下父族……只是没想到谢微行似乎是忘了一般,依旧如同之前一样对父族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
族里怎么能够忍受他这样的冷淡,只能是借着这层关系不断往主宗塞谢家人……他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但是只能这样来提醒一下谢微行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已至此,我不过是念在父族对我有生养之恩罢了,若是你们再这样肆无忌惮管不住自己的手,伸到了不该伸的地方……别怪我六亲不认。”谢微行放狠话的时候没有收敛自己的气息,恐怖的灵力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就连空气都凝滞了一般,让人呼吸不过来……这是成年后的谢安阳第一次直面谢微行,自小就有天才之称的这个族兄。
他的手都在打颤,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出现了想要臣服的想法,但是他咬着牙忍住了,只是恭敬地从座位上站起,然后对着他跪倒下来。
“宗主这是铁了心要与父族分割吗?”
“需要倚靠时,你们才是父族,如今你们需要仰仗的是我,也该收一收你们骨子里那点子世家的傲慢了。”谢微行淡淡地说着,“看来我以前还是太过于纵容你们了,区区一个附宗竟连尊卑都不懂了……坐在主位上对我一个主宗宗主颐指气使,谢安阳,你也是要继任族长的人,你应该清楚,御阳宗这个位置,我换了谁都能坐,若不是念在往昔的情分,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谢安阳也是聪明人,很快就听清楚了他话中的深意。谢氏一族的族长并不是什么实权,若是他继续为了宗族卖命,其实什么也捞不着,甚至有可能会因为触怒谢微行而被革职……而御阳宗的宗主可是实打实的权力,每年主宗派下来的给宗主的都是最顶级的用度,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谢宗主提点,小人以后一定以宗主马首是瞻。”说完,他似为了邀功一样,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名单,“这是族里呈上来的,最新的进入主宗的谢氏族人名单。”
谢微行只是轻轻收下了纸笺,什么也没说。
“走吧。”过他身前时,他也仅仅轻轻提醒了一句。
沈初一连忙起身跟了上去,今天让他在这里看了这样一出好戏,他日是不是就会因为探听机密而被波及?他不敢想,只能暂时抱紧谢微行这条大腿。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知是谢微行故意给他的消息还是什么,就是想把他绑定在身边也不无可能。
“你那个族弟……真的会因为三言两语就被策反吗?”
“别把宗族关系想的太牢靠了,自古以来为了延续,只能不择手段地给上位者倾权,借此来扩大和保护宗族的发展……必要的时候,所有人都会被加以利用。”谢微行的眸光沉了下来,“知道为什么如今谢氏的族长是我父亲而不是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他们能够轻易掌握一个族中的人员,而不是一个无法掌控的御天宗主。”沈初一也是很快就想明了原由,“毕竟如今名正言顺的御阳宗主是你的族弟,你父亲在他的手底下,你肯定也会忌惮他们三分。”
“是啊,他们既想要荣华富贵,又不愿为我的大道铺路……你说,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他说着,晦涩不明地笑了,这是沈初一第一次见他笑,但是笑得令人感到害怕。
和叶衿一样,眼底充满了算计。
和这样的人成为敌人一定很可怕吧,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行差踏错,落入了精心编制的万劫不复的深渊……
沈初一很庆幸没有成为他的敌人,但是同时也为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现在还好,若是有一天被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沈初一,那不就……他不敢细想,只能认命地闭上眼睛。
看来重生是有代价的,而且还不小呢。
“你在此地歇息数日,附近还有不少宗门,待我前去走动一番。”谢微行似乎还有事在身,只是解释了只言片语便又要动身,沈初一自知自己是一个累赘,也不好再赖在他的身边,便也体贴道,
“你放心吧,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回来的。”
“嗯。”谢微行似乎很是相信他,也不疑有他,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沈初一一回头,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形,是叶衿。
他正疑惑地盯着愣神的他,皱眉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兄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原来是在这,可让我好找。”
“出来走走。”他只是轻瞥了一眼那人离开的方向,便移开了视线再也不看。
这一动作同样被身边的人尽收眼底,却没有戳破。
叶衿只是笑问着他要吃什么,沈初一这才回想起来自己一大早起来好像没吃过饭……虽然修仙者是不需要吃饭的,已经捱过辟谷的身体只是偶尔吃上几颗丹药就足够了,可是没有饱腹感的的身体终归是会觉得欠缺了什么。
谢微行一直给他安排膳食,以至于他都快忘了原来的沈初一哪怕曾经身负重伤也仍是一个修仙者。
大早上被人请走,他的身体又感觉不到饿,自然是没想过吃饭这件事。
“那就有劳叶兄了。”现在的沈初一是一个富有的乞丐,就像一个身怀千金的八岁孩童,即使手里有大钱也花不出去,这就让他愁得紧了……总不能以一己之力抬高御阳山脚的物价吧。
他原本也是想过给谢微行说这件事的,但是看在对方似乎也不是很懂的份上就没有再开口,毕竟人家钱都给了,给的还不少,若是再得寸进尺就怕消磨掉原有的情谊……他与原主也只不过是契约关系,而且契约里并没有金钱交易。
沈初一有意将灵石分给叶衿,但是对方似乎并不领情,而且只是让他不用担心衣食住行,便将那堆灵石又退还回去。
他并不擅长欠别人的人情,更何况他一个七尺男儿怎么能够白拿人家的东西……他并不担心欠人银钱,而是害怕叶衿并不是什么好人,就怕有的东西他拿得多了,到时候还不起可就麻烦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他如此执着,叶衿似乎也是动容了,只不过依旧不肯收他的灵石,只说确有一事相求。
好好好,就知道在这里等着他呢。
“沈……”他正欲开口,就被沈初一毫不留情地回怼过去。
“叶大人,我可不认为这些灵石足以让我卖命。”他咬咬牙,深吸一口气,“再说,我有灵石还你,甚至那富余多的我也不要了,你这是做什么?”
“不敢。”叶衿摇摇头,“是我见阁下有些神似一位故人,特地前来讨教一番。”
闻言,沈初一立马警惕起来,难不成这是来取他性命的?
“只要阁下愿意陪我……不,阁下想知道我为何会出现在这御阳山脚吗?”叶衿话锋一转,幽幽叹息道,“近日又有不少修者失踪了,包括我们流光的人。”
“失踪?”沈初一疑惑道,“和御阳有什么关系?”
“起初我也觉得应该先去藏月找点蛛丝马迹,但是最近的线索似在御阳附近出现,所以我决定来御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笑了笑,“不料在途中遇上了沈小兄弟,你我颇有缘分。”
修仙者失踪的事情其实一直屡见不鲜,毕竟一般的修仙者突然什么时候顿悟了就会找个清净地方躲起来,闭关他个十年八年也不为过……其实这种事情一开始也不能定性为失踪,顶多只能说缘分不到没有遇上罢了。
而真正把这件事推到风口浪尖的,还要从藏月宗的一位长老说起……好巧不巧,这位长老正是与萧朔月有所勾结。说起大魔头,总是要细数他往日的“丰功伟绩”,所以这种事情就连沈初一一个凡人,耳朵都要听出老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就是藏月一位长老因为自己根基不稳,而且大限将至,不得不为了保命而增加修为延年益寿所以走了歪门邪道……据说办法是萧朔月想的,就是用修仙者炼丹,然后这里取一点那里取一点,总之就炼出了很多没什么用的丹药,后面还把自己吃死了。
至于这件事是怎么败露的呢,就是因为关押长老的时候恰好被萧宗主撞见二人攀谈,而见事情败露的萧朔月为了不露馅,只能选择杀掉生身父亲四处逃窜……
有时候沈初一也觉得那萧朔月有些愚蠢,就算是为了杀人灭口也不用亲自出手吧,还被他人撞见,实在是有愧于他头顶的大魔头之名。
能一次性干掉这么多厉害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但是这计策却简陋得离谱……他可不相信这些东西能够算计到这些各个都活了成百上千年的老人精。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必要为萧朔月辩解什么的……成见的形成也并非一朝一夕,若是要叫人改观,还不如从坟里把他挖出来,让他本人亲自证明解释这一切。
但是看天下人喊打喊杀的态度,估计也是听不进多少他的解释的……这又是一件棘手的事。
“我也总觉得当初藏月的那件事不简单……”叶衿的话将沈初一的思绪拉回,待他反应过来叶衿的回话,登时惊骇地瞪大了双眼,
“你知道我的想法?”
他明明并未说出口,却突然被他人洞悉,这种恐怖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的一切在叶衿的眼前无所遁形。
“不过是流光中人擅长的罢了。”他淡淡地回应着,似乎并没有意外。
“流光,流光……通天地,晓人生,洞人心,辨是非。”沈初一呢喃着,他怎么突然就忘了,流光的创立之初是由一位在上古时期就通晓天地的大巫成立。其座下弟子都是大巫曾经的信徒和追随者,他们学的是流光之术,通晓古今阴阳……只是由于不崇尚锻体而被人忽视,他们曾经最为闪耀的其实还是术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御天以断武闻名,其座下数不清的武术流派,如今因为前掌门的缘故,继任者也是剑修,如今执掌大权的还是剑修一派。
没有什么宗门是一言堂,全部都是由数不胜数的各种流派组成,即使是术法闻名的流光,也分为医术,毒术等等等等……而其中最为出名的自然是跟着上古先祖同出一脉的流光术,通晓古今,洞察未来,无所不知。
不过很遗憾,这种威力的流光术已经失传了,如今剩下的留点读心的威力都足以让人为之癫狂。
显然,叶衿必是这溯源的一脉,搞不好就可能是下任宗主。
“看来沈小兄弟也是猜到了几分我的身份吧。”
都是千年的乌龟精,装什么王八?沈初一对他这种谜语人行为简直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不知为何,突然有点怀念起待在谢微行身边的日子,坦率的人总是更容易获得别人的信任。
“不管是何事,都恕在下难以奉陪。”他只是低声告退着,也不敢多做停留。
“希望你想清楚,你拒绝我的后果。”叶衿并没有强求他的帮助,只是似笑非笑地捧起一盏茶递到唇边,“是你和那位能够接受的吧……”
沈初一虽然自己并不怕什么,但是一想到谢微行有可能被他拖下水,也只能故做为难地回应说要好好考虑一番……毕竟这确实是一份值得慎重的差事。
“那就有劳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回去之后,沈初一的脑子里仍是一团乱麻,坐在客栈的床上,愣愣地盯着眼前桌上的茶盏发呆。
他很清楚,这件事的起因并不是他,而是谢微行……叶衿这伙人肯定是在他们进城时就盯上了,所以欠不欠钱也只是一个契机,反正他们总会黏上来的。
按理说这种顶级宗门之间的斡旋是轮不到他们这种小喽啰参与的,但是坏就坏在他们把沈初一当做了一个突破口一样……让这件事情变得避无可避,更加棘手起来。
弟子失踪这个事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让他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别人的地盘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若说谢微行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肯定是假的,说不定就是他默许的他们二人的接触。
毕竟有的事情他不需要说,位置到了那个高度,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更难就难在那个姓叶的还会读心,真的是要我老命……”总觉得自己的秘密很快就会藏不住了,要是被他发现自己并不是沈初一本人就麻烦了。
总觉得活着很艰难呢,也不知道这样的重生有什么意义……他现在心虚得要命。
房间外又响起了敲门声,沈初一被吓了一跳,在听到来人自报家门是叶衿的人时,更是连开门的勇气都没有了。
“沈仙长,主人问你考虑清楚了没有?”门外传来的人声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只是一个传讯的工具一般,不含任何情绪。
“哪有这么快?”他才刚吃饱饭回来,怎么就想清楚了?!这可是要命的勾当……他这才刚活没多久,还没活够。
“我已经给你很长时间了,足足半个时辰。”叶衿的声音也突然在外面响起,“若不是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你拒绝我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好好,足足半个时辰就要他想清楚是现在死还是晚点再死,真是一个好问题。
那能怎么办?人家都堵到门口了,他现在只能暂时认怂呗。
“好好好,我同意还不行吗?”他应付着把门打开,就见一个麻袋劈头盖脸地套了上来……眼前一黑,他渐渐失去了意识。
“得跟我们走一趟了。”叶衿的声音透过麻袋传来让他听的也有些不真切,“失礼了。”
……
沈初一醒来时,发现自己并不在城内,而是在一片荒野之中……曾经葱郁的高草已经生得比人还高,现在秋风一吹,便是遍野的枯槁荒草,随着风声晃荡,卷起一片旷野的草浪……一片一片,连绵不绝。
“你不会是要杀人抛尸吧?”知道他能洞悉自己的想法过后,沈初一就放弃了抵抗,索性直接将自己内心的想法问了出来。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直白。”叶衿轻瞥了他一眼,“我的灵力也是有限的,没那么无聊总是想窥探别人。”
“那你为何绑我?”还在这么个荒郊野岭里来,多渗人?举目四望,全是无人的旷野,要是开发做了庄稼地,看这些枯草的长势,要是全砍了,再沃土几月,就是一片顶好的……
叶衿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是疑惑,是探究,还有更多的不解。
“你的想法和你说出来的似乎并不相同呢?”简直毫无联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衿抿了抿唇,无奈地收回了自己的探查的术法……他方才真的是魔怔了,居然在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身上浪费几次灵力。
倒是沈初一为难地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地打量起眼前出尔反尔的人来,
“你不是说没那功夫吗?怎么还说话不算话……”这样一来,他发现自己原先的问题好像突然被岔开了话题,但是叶衿这一副谜语人做派的样子,肯定也不是什么乐于答惑的善解人意之人。
只能沉默着放空脑袋,决定啥也不想。
二人站在旷野之中,相对无言。
……
看着草起草落,叶衿还是沉不住气了,率先开了口。
“我最后查到的消失的气息……就在这里。”
“你确定他们的死活了?”沈初一漫不经心地问道,“难道不应该给派发一个本命玉牌什么的吗?”
听到他的言论,叶衿也是一愣,想说什么,但是最后都没有说出来,全部轻飘飘地化作了一句莫名的调侃,
“你以为本命玉牌是什么烂大街的地摊货?你说有就有?我长这么大我都没见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暴露知识盲区了,也多亏他平日里的见闻还算得上多,就是听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词汇也能隐约听懂些。
原来本命玉牌这么珍贵吗?下次有机会去找村口的那个老大爷辟个谣。
他就说那些话本写得脱离实际吧。
“好,那就假定他们已经死了,我们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叶衿,你说他们最后消失的地方就在这里,要不你猜猜这里有什么地方能藏人的?”沈初一分析着,想到了一些话本里的推断,突然就感觉害怕起来了呢,但是即使头皮发麻,他还是忍不住接着往下说,“你来这里寻人,总要拿出一点证据,总不能你说有就有吧……”
“你说的对。”叶衿笑了笑,“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从这里开始吧。”沈初一总觉得像是被人下了套一样,叶怜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或者说,这就是他故意卖出的破绽。
果不其然,他们顺着气息往下挖,居然真出现一截隐隐约约的手臂……沈初一第一次见这种阵仗,只觉得一股无法言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熏得他不断干呕起来。
见状,叶衿也只是做了个屏障将他隔离开来……即使没有接触,那股恶心的气味似乎还是不断在他的身前盘旋,一下一下地刺激着他的嗅觉,提醒着方才那股直击灵魂的气味。
“沈仙长?”叶衿出声询问着,就见他一脸惨白的模样,半跪在地上不断地干呕,似乎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
真矫情呢,他只是略有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就专心地看起侍从挖尸骨的动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说这埋藏的日子并不算久远,但是多多少少还是不比刚死的,加之正值深秋,霜寒露重,尸首腐烂的程度加剧,必然是有些许气味的。
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好在有了这些,他也有了绝对的理由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了呢。
证据这个东西,没有也是可以伪造的。更何况他现在有了。
……
沈初一也没想到出来一趟还真有收获,至于这叶衿的话里有几分真假就不知道了,哪怕叶衿是在骗他,就目前而言,他也只能相信不是?
那种脑子聪明的人就是可恶,总觉得自己运筹帷幄……让他们这些棋子听得不明不白的。
平日里他见到的最多的阴谋还是在话本里,邻里街坊都是热心肠的好人,顶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种整日被阴谋诡计包围的感觉还真没有……不过现在他就体会到了,总觉得这样被人算计着,下一刻都不知道会死在哪里。
天色昏暗,他一个人在厢房呆了许久,脑子里是方才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刺鼻的气味仿佛再一次萦绕在身侧……但是他现在已经吐无可吐了。
多亏了这个世界的修仙者,他上辈子也算是活得平安顺遂……自从修仙者组建了比世俗王权更为强大的宗门,王朝就渐渐没落了,原本的领地也逐渐划分为了各种派系,不过目前都在两大宗门的笼罩之下。
修仙虽是逆天而行,但是在许多情况下,他们还是比较顺应天意的……比如世间万物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天道,如果抹杀一个生灵就会沾染上它这一辈子的因果,而这种因果总有一天会以另外的形式报复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如心魔,比如寻仇,又或者说是劫难。
反正就沈初一原先见过的修仙者还是非常和善亲人的,并不会动不动就拿剑砍人。
想着,他轻轻躺上了房间的床,用手枕着,侧卧着看向里侧……只觉得心思放空了不少。
窗棂发出一阵轻响,熟悉的气息被一阵带动的风挽起……闻着这股味道,莫名让他觉得安心了几分。
“是我考虑不周。”谢微行的身影出现在桌边,目光却看向了床上侧躺的沈初一。
“哪件事?”他也缓缓转过身,微微抬眼打量起来人。
“都是。”说话的人垂下眼眸,眉宇间似乎有几分无奈,“那个姓叶的不是什么好人,他是流光宗的掌门亲传大弟子,叶锦衾。”
“他为什么盯上你?”沈初一疑惑道。
“不知。”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我看多半就是来找你麻烦的。”这不正好有了个由头?
“他来了。”谢微行的一番话让他连忙从床上爬起,只见屋内燃起的烛火轻轻摇了摇,一袭蓝衣的人就出现在了房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说谢宗主,别来无恙啊。”叶衿,不,应该说是叶锦衾,此刻的脸上表情笑盈盈地打量着谢微行,不过一点也看不出有几分真意罢了。
“你也是。”谢微行不动声色地倒了一杯水,端起茶盏抿了抿,“有话直说。”
“话已至此,我也就开门见山了。”叶锦衾脸上的笑意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凝重而认真的神色,“我想知道繁霜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问得太过直白,就连沈初一都已经习惯了他藏着掖着的模样,突然这样坦率,让谢微行也不自主地愣神了片刻,随后也诚恳地回道,
“我找到他时,他和我师弟在一起,不过那时候就已经死了。”
“这我当然知道!”叶锦衾咬了咬牙,一字一句道,“但是你只带走了你师弟一人,我们根本没有机会问出来繁霜是怎么死的。”
“我也不知道……后面尸首是他师兄处理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谢微行轻轻闭上了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再后来,师父也……”
“这套说辞我已经听腻了。”叶锦衾轻瞥了他一眼,随后脸上流露出莫名的笑来,“你知道的,若是没有把握,我怎么会来问你呢?繁霜的尸身是我亲手处理的!他根本不是像传闻中说的那样被魔兽噬咬致死,而是人为的……在被丢进魔窟之后不久他就死了。若非有那个人的舍命相护,怕是尸身都留不下来……”
“你若真是好心去救你师弟,怎么会对他挚友的尸身视而不见?!”似乎是说到了兴头上,叶锦衾的语气略微有些激动,“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而已,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也是你的族人,你怎么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跳下去?”
“我拦了,但是拦不住。”他张了张口,想要辩驳什么,但是只能轻飘飘地说出几句并没有说服力的话来,“我找到师弟的时候,还有其他人在,他师兄也在,我不好越俎代庖,更何况他不是我们御天中人,若非顾及你们流光的面子,和魔头勾结本就是死罪一条。”
“不,不止。”叶锦衾摇摇头,随后话锋一转,“不如我们谈个合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来听听。”谢微行似乎并不反感他的合作行为。
“我会在你做的这件事里给你想要的助力,而你只需要将那日的细节复述给我就好了……”他说着,甚至做出了要立天道誓言的架势,“这个买卖对你明显稳赚不赔。”
“我同意。”甚至不用思索,谢微行就应下了这桩买卖,“事成之后,你就在这里找我。”
?他是漏听了哪一句吗?怎么云里雾里的。
眼见两个头头达成了什么合作,沈初一只觉得后背发凉,他现在是又莫名其妙听到了不该听到的……总觉得要是哪天脱离了谢微行,第一个就要把他这个知道无数机密的人给一刀砍了。
他是真的不想听,但是奈何长了两只耳朵,总是在旁边听了不少不该听的。
“慢走。”
“不送。”叶锦衾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只剩下了被带起的风使得烛火仍旧在无端的摇曳……
好在,他的牵线搭桥的这个突破口就已经失去作用了。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最近的谢家出了一件丑闻。
据说是某位长老效仿藏月的那位炼丹长老,把自己的门人切了炼丹……不仅如此,他们还顺手切了几个流光的人。
这下好了,拿着证据的流光宗大弟子找上门来了,还带着据说是在巡视的御天宗主,只求为门人讨回公道。
这件事闹得很大,满城风雨,光是听着这个架势就足以让人想入非非……
据说御天的宗主限令他们三日之内交出那位害人的长老,并当众处刑,引以为戒。
现在御阳山脚,是人都知道谢氏如今人心惶惶,似乎有人还想借着和谢微行的那层关系脱罪。
……
这明显就是阳谋,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切人不能切别家的……都敢炼人丹了,还不能藏着掖着点嘛。
沈初一回想起那夜两人的密谋,就觉得这谢家长老还是蛮凄惨的,生出了谢微行这样的不肖子孙……打着匡扶正义的名号干着大义灭亲的勾当。
仔细想来也不奇怪,谢微行想要继任宗主就得拿出说服力,而御阳刚好就是这么个好借口,第一仗就打响了大义灭亲的由头,接下来的巡视之行肯定会减少不少阻力。
这就是为了他口中的“大道”践行的理由吗?回想起当初踏出御阳的谢微行那个毛骨悚然的笑容,他就觉得害怕……自己家的人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但凡是别人家的还不知道被他怎么不明不白地害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更无奈的是,谢家现在知道这可能是个阳谋,还拿他没有办法……毕竟现在流光的人也在,往大了说要是挑起两宗的争斗可就不是牺牲一个长老这么简单了。
谢微行无非就是想立威,先从自家人杀起,用一个长老换取主宗宗主的信任也是好的。
现在要做的,只是随便选取一个倒霉鬼罢了。
反正谢家这么多人,总能凑出一位长老来。
……
不过半日,果真就让谢家凑出了一个替死鬼,他们在城中搭建了一个高高的看台,就见那个倒霉玩意被人压着送往所谓的刑场。
谢微行拉着他坐在高台之上,身侧是御阳的一众长老以及据说来兴师问罪的叶锦衾……他们脸上都挂着所谓的惩恶扬善的笑意,没有人在意看台之下的人是否罪有应得。
看到这个场景,尽管坐得很高,他看不到台下的人的模样……只能看到他衣着华丽,却尽显佝偻姿态,并不像传说中的所谓的位高权重之人那副雍容华贵的模样。
面对质疑,谢家给出的解释是,正是因为大限将至,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终日被痛苦折磨,没有人样也是正常的。
他就这样被他们用绳索高高挂起,一直挂在了柱子的最高处……知道内情的沈初一还是没有再忍心看下去,今日之事,总归是会变为悬在他心头的一根尖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被人轻轻牵起,温热的手掌包裹着他握紧的拳头,谢微行看出了他的异常,状似无意地轻轻拍了拍他……
这种不合时宜的安慰此刻在他看来却显得无比讽刺……他并不自认为看台之上的人比他们低贱多少,甚至在其中或有冤情的情况下,明明不应该如此草菅人命。
“对不起。”沈初一松开了他的手,转身向后冲了出去……他并没有那个胆子去劫刑场,只能暂时懦弱地躲避起来,不愿意见到这样的场景。
他不想成为坐在看台的帮凶中的一员,可是他也无法否认自己就是所谓的帮凶的一员……若不是他,叶锦衾就不会和谢微行搭上,更不会有今日的画面。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今日死去的只是一个不相关的人,但是对于那个人的父母亲人朋友来说,那却是他们的丈夫,家人,朋友……他做不到置身事外,却也对此无能为力。
他有时候太正义了,正义到自己都有些厌弃自己的这份莫须有的执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个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明不白的人,居然还想为他人伸张正义,说起来也是可笑。
……
他就坐在宗门山脚的那颗大树下,对着树干枯坐了一个下午……直到日头西斜,这才敢悄悄地趁着夜色走到今日的刑场。
高高的柱子上钉着一个人的身影,几十把飞剑密密麻麻地捅在那人的身上,将他刺成了一个刺猬……顺着木桩下流的血液已经凝固了,有些发暗似的黑,就连顺着剑刃凝落的血液也已经深深地融入地下的木板,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敢抬头,只能借着晚霞的余晖打量着那人最后的影子……他不敢去想那人的模样,或许死的时候很痛苦吧……
“初一,你在这里做什么。”谢微行折返回来找到了仍在刑台之上盯着地上的血迹发愣的他,语气不免也放软了些,“快下来。”
“谢微行。”沈初一半跪在地上,抬起一双疲惫的眼眸打量着他,向他伸出一只沾染着黑红血迹的手,颤声道,“你说他何罪之有?”
“我……”他方才想好的说辞只是在这时又卡了壳,他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只能轻轻闭了闭眼,长叹了一口气,“这样对大家都好。”
“嗯。”沈初一已经明白了他的答案,从那夜开始他就明白了这一切没有回头路了,就算谢微行不做决定,叶锦衾也会逼着他甚至代替他完成这场交易……他们这两个不择手段的人待在一起才是最好的,起码把他撇开,这样至少不会让他觉得良心受到谴责。
“别这样,我说了你不该来。”他飞身站上刑台,俯身抬手握住了他那只沾染血迹的双手,“初一,你很善良,但是这份善良不应该用在权力斗争之上……没有多少人是傻子,这是他们默许的,你没必要责怪自己……这人的命本就该绝,他并不是什么好人,他只是一个关在狱中的囚犯……他死有余辜,他杀了很多很多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
“所以你想说,他并不无辜是吧。”沈初一打断了他,狠狠拉过谢微行的手,他显然是没想到沈初一还有这一手,顺着他的力量一并跌倒了下去……沈初一仰躺在邢台之上,正对上柱子上那张低垂着的死不瞑目的狰狞面庞,随后又在这其中,被倒在身上的谢微行占据了视线。
他确实生得好看,就算昏暗的天色也掩盖不了那优秀的容貌。只是看了一瞬,沈初一就移开了眼,推开他侧身爬起。
“说不定你又是在骗我。”
“或许。”谢微行起身,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沈初一也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回去了,只记得他一步一步跟在谢微行的后面,一点一点地踩着他被拉得很长很长的影子……仿佛许久之前就这么做过。
或许只是这个身体的错觉,毕竟在此之前,他并不认识什么修仙者。
“沈兄,别来无恙啊。”叶锦衾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你们二人癖好还真是独特,喜欢在那死了人的刑台上调情,我瞅着怪瘆人的还……”
他的出现肯定不只是简单的偷窥,沈初一很快就想到了那天晚上二人之间的交易,算算时间,确实也该到了讨要报酬的时候了。
谢繁霜之死还另有隐情?真的假的?不过沈初一本人并不感兴趣。
自那夜过后,沈初一也有心打探了一番所谓的谢繁霜,只知道是谢氏的一位不入流的一脉生的儿子,自小就死心眼,本来想学家族传统走武修,本人也使得一手好剑,但是奈何天赋平平,就算刻苦也没什么用……后面只能孤身一人去了流光那边学术法。
只听说也混出了一点名堂,据说是流光之下的流火宗的二弟子,凭借自己过硬的实力还是在那边也算是闯出了一小片天地,就是那日因为太过心急,眼看萧朔月跳下魔窟,只觉得要亲手诛杀魔头,也跟着迫不及待跳了下去……没想到这一跳,就是阴阳两隔。
这说法明显和谢微行说的不一样,用急功近利去形容的谢繁霜,顶多也只是正义太过,看来是有人特地为他开脱……也不知是好是坏。
反正一切也与他无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二人攀谈到了半夜,沈初一并没有在场,他选择对这件事视而不见。
不管是阳谋也好,阴谋也罢,只要不把他牵扯进去,一切还有得商量。
有时候人活着还是糊涂一点好,哪怕是被人当枪使了,也依旧浑然不觉乐在其中。
他带着叶锦衾的侍从看戏看了许久,但是就算台上之人使出来了浑身解数……似乎也触动不了他们的心弦,身侧的气压冷冰冰的,总觉得他们好像都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有一说一,其实他也不感兴趣。比起看戏,他更喜欢看那些修仙者从别的世界带来的话本,在他们底层流通的一共也就那么几套……翻来覆去他都看的有些腻味了。
说不定这大宗门的山脚有好货呢,他想着,目光却看向了一旁的侍从们。
“咳咳。”他故意轻咳一声,“朋友,你们带钱了吗?”
侍从不疑有他,在叶锦衾的吩咐下,自然是带了的。
见他们面面相觑,随后点了点头,沈初一顿时松了一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带你们去吃点好的。”
……
果然这山脚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各种数不胜数的话本眼花缭乱……据说是一位喜好异世界话本的爱好者收集的,特地每隔一段时间就带着搜罗好的话本来分发给众人传阅,他们这种商人也不过是沾了他们的光,只要稍稍打点一番,便有数不胜数的话本从宗门里流出……
沈初一挑挑拣拣,看了又看,碍于情面,他不好直接去看那种东西……只是找老板要了份诗集,没想到老板看出来了他内心的挣扎,俏咪咪地说有个好东西要给他。
沈初一一听,心说还有这种好事,就见老板在诗集里夹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据说是赠礼,他们相视一笑。
老板说难得遇见有缘的,只说里面的内容是最近很火爆的,如果感兴趣下次来找他也行。
沈初一和他勉强走了个形式,心底里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就快要按捺不住了,话说册子里到底是个什么内容……他现在心里烧得慌,想悄悄看一眼,又怕被身旁的人知道。
能不能走远点,他心急如焚。
突然,他见身旁的人团团围在一起,似乎是在秘密商议什么,沈初一心下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他刚想打开书悄悄看一眼册子的封面,就被人施法钉在原地。
“沈仙长这是要去哪?”叶锦衾的声音传来,就在他的身侧,“又和我走一趟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中的书应声落地,他很快就不省人事地被叶锦衾扛走了。
好好好,死到临头都不让他看一眼是吧。
……
视线逐渐清晰,沈初一被人扶着,站在了一个孤零零的小院外……这个院子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砖瓦砌成,而是随意用篱笆围了一圈,甚至因为年代久远歪七扭八的,和里面星星点点的烛火以及破败的房屋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这是哪?”他的声音有些发哑,勉强扶着额头不至于昏倒。
“沈仙长冰雪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意图呢?”他带着沈初一一步一步走近,就听见院落里隐隐传来一阵微弱的哭声……
“这是今日……”他还没将刑场说出口,就被叶锦衾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年幼失孤,今日在刑场上的就是她的父亲……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凡人。”他冷笑一声,“你知道谢家许了他们什么好处吗?无非就是以后衣食无忧锦衣玉食罢了。”
“谢家明明能做得更绝,就是将他们父女二人一并杀了……毕竟死人是不会为自己辩解的,在这荒山野岭死了一对父女,想必是完全不会引起他人怀疑的……”这次的叶锦衾倒是解释得十分透彻,不过他的意思并不在这件事的本身上。
“你想要离间我们?”沈初一看着叶锦衾,勾了勾唇角,“想用他们的遭遇来提醒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里。”见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叶锦衾还是不厌其烦地修饰着自己的话术,“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你被他如此欺骗罢了,沈仙长,您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所以你就特地把我掳到荒山还特地演了这么一出戏吗?”他摇了摇头,“真是好手段。”
“你就这么相信谢微行吗?”叶锦衾皱眉,“这就是真相,沈初一,他在骗你。我知道你是一个正义的人,而我只是披露真相而已。”
“他本身就时日无多,却还要背负上这样的骂名……这样对他们来说真的是一种解脱吗?”
叶锦衾还想说些什么,沈初一却摒退了左右,孤身向那个院落走去……叶锦衾见状也不再阻拦,任由他进入寻找的他所要的真相。
果真就见院落里停了一副棺材,披麻戴孝跪在棺前烧纸的是一个约摸十一二岁的女孩,此刻双眼哭得通红,稚气未脱的脸上隐隐有了些许成年人的坚毅。
沈初一跪坐在她身侧,女孩并没有诧异他的到来。
“你知道的,谢家的许诺,本就是个陷阱,一个让我们父女二人坠入深渊的陷阱。”她的声音很冷静,平稳的声线就连沈初一都为之震惊,只见女孩恭恭敬敬地转过身,对着他重重地拜了下来,“这位大人,还请您取走我的性命之后,将我的父亲好生安葬,他苦了一辈子,连死都死得如此惨烈……”
“……”沉默,长久的沉默。
沈初一想了又想,看着女孩,最后只是将脖子上的挂坠取了下来……温热莹润的玉落在了女孩的掌心,她略有错愕地抬起头,就对上沈初一那一张惊心动魄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拿着,若是有人取你性命,就说是一个叫谢微行的人要保你,到时你只需将这个玉佩亮给他们看便是。”他说完,深深地看了女孩一眼,再也没有留恋似的,起身走了出去。
还不等他走出院落,一双手就将他抵在门口的柱子上……是叶锦衾,此刻正掐着他的脖子,声音像是淬过冰一样地冷淡。
“你没死?”
“咳咳咳……准确的来说,我其实是死过的……咳咳咳……”沈初一还以为他是知道了自己重生这件事,顿时连解释都顾不上了,只想挣扎着脱离他死死压住自己的手。
“我还真是看扁了你师兄……竟真有通天的本事。”冷静下来的叶锦衾还是选择放开了他,“给你一个选择,是自己说清楚怎么回事,还是我把你推出去,让你又死一遍。”
“你在说什么鬼话?”沈初一刚刚恢复呼吸,此刻也顾不上危险,只能不住地咳嗽着,眼底满是疑惑,这姓叶的还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看来你是真的忘了,那好,我便带你回忆回忆……”
“……”不是,你来真的啊?
沈初一也不知是何时惹到这个玩意儿了,突然就给他提溜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叶锦衾一言不发,只是提着他御剑飞了许久……从黑夜一直持续到了有些蒙蒙亮的黎明。
可惜,这股亮度并没有出现多久,很快,叶锦衾带着他来到了一个雾气浓重的山谷之中……这里的云雾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与寻常的白色水雾有所不同,灰黑色的烟雾粘稠得像一摊说不上来的恶心液体……光是融入进去,他就觉得难受得无法呼吸,口鼻之中好像被一层什么黏住了似的。
他大声咳嗽起来,甚至因为异物感不断地想要干呕,越是深入,一股莫名的阴暗潮湿的腐败气味就越发浓郁……像是什么腐烂了……可惜此刻身体的异样甚至驱散了他心底的不安,难受的情况下,他甚至无暇顾及到叶锦衾的真实意图。
待他停下,低头也只见身处一处深不见底的陡崖,深渊之中更是一片黑暗,隐隐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不祥的气息……在他的心里不断地蔓延、涌动……昏天暗地。
好不容易因为这片刻的喘息缓过神来,他只觉得身子一轻,很快就发现自己从他手中坠落……显然,叶锦衾是已经铁了心地想要送他去死。
呼啸的山风凛冽地刮着,他的耳畔只能听见坠落的猎猎风声……混杂着那团令人糟心的黑色雾气,就连下落的过程都黏黏糊糊地,就像在一团浑浊的烂泥里搅动,脑子都逐渐晕乎了起来……
要死了吧……他想。
他轻轻闭上眼睛,隐隐能听到深渊里传来的低沉的吼叫……嘶哑、断断续续、却又让人止不住地害怕。
在这被不知名的雾气的包裹下,他看不清上面的景象,也同样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未知的恐惧感就如同雾气一样化作实体包围着他,更像是一间密不透风的茧房,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这股湿哒哒的像粘液一样的恶心感……
“别怕。”声音很轻,透过雾气,让他有些不真切,直到稳稳地落到了温热的怀里,他才找回了些熟悉感,才敢去感受那熟悉的凛冽的熏香……此刻让他无比安心。
“我没有怕。”他辩解,但是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毕竟他即使死过一次,但是突然面对这样的情况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感受到心悸,“我只是没想到他真的会把我扔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微行没有说什么,转手将一个东西又戴回了他的脖子……正是他交给女孩的玉坠。
“谢微行,这是什么?”他问,心底里却有一股不安的想法在蔓延……他很想相信他,却又在心底深处不断地猜测那个最不愿去想的后果,不知为何,他明明觉得自己应该很信任他,却又每次都对他抱以最邪恶的猜想。
“这只是叶锦衾设的一个局,你放心,他应该不能再对你动手了。”男人淡淡地解释着,似乎并不在意。
这副淡漠的模样落在眼里只让沈初一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仿佛他们之间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给割裂开来……他无法读懂谢微行的所感所想,更无法理解他的不择手段。
有些可笑……他强迫自己忘掉那个女孩,毕竟就他当下的身份而言,他其实什么都做不了,只是被人操纵于势力之间夹缝求生的棋子罢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清楚,在偌大的修仙界并没有所谓的一技之长,连普通凡人都不如……重活一世,他并没有要为之复仇的对象,更没有所谓的前世今生,说来也可笑,天道怎么不让一个比他更加厉害的人重生,他明明只是一个凡人……
“你会骗我吗?”在上去的时候,沈初一突然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为什么会问一个这样蹊跷的东西……可是他的心里不知为什么就突然很想知道这件事的答案。
谢微行愣了一下,但还是轻轻将他放在剑上,扶正了他的腰……他没有立马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应。
“以前会,以后或许不会。”
“我还以为你会说没有呢……”沈初一突然笑了,他心里其实也清楚,天底下怎么可能有纯善的好人,特别是这些位高权重的人,其实大多数时候都身不由己……他并不是傻子,他其实也清楚,斩草除根才是最好的做法,可是他还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美好的生命就此消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理解,但是他永远不会去做……所以像他这种人才最不像得道成仙的那种料子,不择手段的事情做起来对他而言真的很违和呢。
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些想家了,原本的那个破旧的家,除了他没有别人的家……就算守着父母孤零零的牌位,那里也是他的家。
“剩下的路我自己走,你找个地方歇歇。”沈初一一落到地上就挣开了他的怀抱,其实他心底并没有泛起多少波澜,如今发生的一切,他权当做了一场梦。
这些天谢微行所做的他也看在眼里,对他的确是没得说,但是他并不能凭借这一点就否认他所做的一切,除了他之外的其他的人的遭遇更是如鲠在喉的一根刺,他无法跨过良心层面的谴责,毫无负担地与他同流合污……
谢微行并没有挽留他,只说要送他一程。
沈初一谢绝了他的好意。
“初一,我知道你对我的做法不满意,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谢微行跟着他,一边走一边解释着……但是很显然,他并不擅长承认自己的错误,只是笨拙地和他描述着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想让沈初一认同他的做法,却又对这种目的背后的意义避而不谈……
终是听烦了,沈初一推开他,冷声反问,
“所以成为宗主对你很重要要吗?为了稳固你所谓的地位……就要牺牲无辜的人吗?”
不过都是权欲熏心罢了,还给他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重要。”谢微行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有些事情必须得我登上这个位置才能完成。”
“嗯嗯。”他敷衍地回应着,嘴里却不断地说着一些分道扬镳的话……他已经看明白了,反正就稳固权力的这条路走起来肯定不安稳,他现在只想安安分分过日子……而不是天天和这姓谢的搞这些有的没的,一个叶锦衾就够他喝一壶了,再多来几个可指不定就怎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这些人性子阴晴不定,动不动就杀人,可怕得很……
“初一……”他并不擅长哄人,眼看事情就要发展到极端,只能将沈初一再次搂进了怀里……这个怀抱这些天接触了这么多次,沈初一已经开始有些麻木了,只是任由他抱着,也不出声。
“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师兄。”他刻意提起这个称呼,想试探一下叶锦衾之前话中的深浅。
谢微行的身子蓦然一僵,因为动作太过明显,就连在怀抱之中的沈初一都感受到了他的诧异……这反应很激烈,激烈得有点过头了。
“你在说什么?”他的声音明明没有变化,却还是叫他察觉到了异样,“初一,你又在戏弄我了……你明明知道我师弟已经……”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就连沈初一自己都被这心细如发的发现给震惊了,他明明并不了解谢微行,却还是能察觉出他细微的变化,不论是情绪还是语言,甚至是某些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细枝末节的动作……
“谢微行,放开我。”他平静地推开他,“我想要自己待会儿。”
“可以。”他终究是没有再挽留,看着他将之前那袋子灵石扔了回来,略有轻佻地抱着胸调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喂,谢宗主,把这个给我换成金银,不要灵石。”
“好。”虽然他身上并没有这种俗物,但他还是应下了,只说让他先走,后面自会有人为他送来。
“希望你说话算话。”沈初一再懒得应付他,直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其实他也提着一口气,毕竟谢微行能不能真的如此轻易放他走还不好说……或者说虽然放他走了,但是实际上其实还在一直派人监视着他也说不准。
不过就目前而言,原主和谢微行那早逝的反派师弟好像有点子关系,甚至极有可能就是他师弟本人……他都对自己这莫名的直觉吓了一跳,要是真的这么说来,也能解释得通一点方才那个人的反应,不过也有可能是他想的太多了。
毕竟,任谁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称谓从陌生人嘴里说出来都会吓一跳吧。
但是这与他也无关了,他本就决定回家看看,暂时抛下之前发生的这一切……重新变回他,那个原本的胸无大志的沈初一,那才是他该有的生活。
不知走了多久,这才看见零零散散的几个屋子,有的已经荒废了,只有一两家还飘着隐隐约约的灯火……但是也不明亮。
沈初一试着敲了敲门,里面先是一阵慌乱的脚步……似乎是犹豫了许久,这才有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颤颤巍巍地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
“我姓沈,是路过此地的一名修仙者,您若是不信的话,我即刻便离开,绝不耽误您。”他说完就想接着走,其实敲门也只不过是打算问个路而已。
是的,从本质上来说,他现在依旧是一名精力旺盛的修仙者,哪怕一天到晚不吃不喝日夜兼程,也依旧不会感到疲累。
“原来是仙人,还请仙人留步。”屋子的门很快就开了,果真是一位老者,此刻他孑然一身,方才慌乱的脚步声也不过是他听到敲门声起身穿鞋而已。
“老人家,怎么就您一人?”沈初一客套了一下,没想到老人反而像是陷入回忆一般沉思了起来。
“其实之前我们村里还是很热闹的……只是现在,唉……”他说着,随后又抬眼打量起了沈初一,语重心长地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原本我们这里也是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好地方,甚至有不少人靠采药打樵为生……只是有一天这里有个山谷不知为何突然开始泛起了一股奇怪的浓雾……这雾气是黑的,似乎能够吸人精气,接触过的人都死了……后面这雾气最浓的地方还聚集了不少妖兽,你们修仙者都把那地方叫做魔窟了……”
说到这里,他又幽幽地叹了口气,
“每逢大风天,这雾气就被吹得到处都是……不少路过的人都被这雾气迷了眼,分不清东南西北,我嘛,反正也老了,年轻人都往藏月宗的地盘去了……我就留在这里给过路的人指个路……也算是给自己积积阴德了。”
“现在留在这里的,无非就是和我一样守着这村的一些老人了……方才仙人您敲门的时候我便觉得您不一般,寻常人从那雾气深处走来,不说立刻毙命,至少也全身乏力,哪还能这般中气十足地说话。所以,从那时起,我便信了您的说法。”
“原来是这样啊……”听完他的解释,沈初一尴尬地笑了笑,也仍旧不死心地问道,“既然都这么久了,怎么修仙者也不派人来解决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还是有的,那位姓谢的大人……他一直在为我们调查这个雾气,甚至救了不少误吸毒雾的人,但是听说他找到了一些线索的时候……那个大魔头就逃到这里来了,后面……”他忽然闭了闭眼睛,“那么好的人,怎么忽然就……唉,他死时,不过也就我孙儿那么大,我孙儿都已经娶亲了,他还是孑然一身……”
对于听到谢繁霜的传闻,其实沈初一并没有太大的震惊。因为在魔窟这个事件中,除了大魔头,其二就是被人人所惋惜的霁月清风的谢大侠了。
甚至在民间,谢繁霜甚至比他的天才堂哥谢微行更加出名。只是刚开始他在听到叶锦衾和谢微行提起这个名字时便觉得耳熟,甚至有心探查了一番谢繁霜的身世。就是光说他是流火的二弟子可能无人知晓,但是提起谢大侠,像他这种人反而更加熟悉罢了。
那些年,这位谢大侠在人间历练,行侠仗义,惩奸除恶……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而且据传闻所说,谢繁霜人如其名,气质孤高,冷若冰霜,一手剑法出神入化,剑术在凡间几乎无人能敌。
就是听说他极为擅长御火术,但是从不轻易示人。唯一用过的一次还是因为被夜袭的贼人放火烧了一整座村落,不少老幼妇孺都被围困在大火之中……他不得已只能用术法改变了大火的走势,这才救了大伙。
这种好人,死了也是十分可惜的,起码比起像那种疯了一样探查他死因的叶锦衾那样的人来说,他所认为的可惜,不过也只是对斯人已逝的感慨而已。
“他有说线索在哪里吗?”沈初一笑了笑,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就算知道线索所在,光凭我的一己之力,也很难解决这个问题。”
“仙人无需自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根深蒂固的问题想要一朝一夕解决,这绝无可能……倒是仙人您,身上的服饰似是御天宗的,不如我给你去藏月宗的那条道指个路吧……这边离藏月近,两三日的路程。”老人说着,指了指另一个屋子,“仙人若是不弃,今夜便住下吧,明日再启程。”
“那就多谢您了。”虽然他还不累,但是毕竟已经耽误了老人家这么久,最后还是决定不推脱他的好意,连忙应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次日,沈初一便动身了,临行前还不忘朝老伯到了个别。
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的床头被人放了一枚戒指,他戴上戒指,心念一动,眼前出现了几个锦囊,有金银,有灵石,还有他从未见过的几个身份令牌……谢微行的效率很快,快得有些让他不可思议,甚至像身份这种麻烦的事情都考虑到了,他还怕到时回家若是要经过别的地界,自己若是身份不明就十分尴尬了,还是需要一些小的、不引人注目的身份,对他而言才是好的。
他拿着锦囊想要取一些东西来好好答谢一下老伯,不过老伯似乎是不在意这些,连连摆手拒绝了,甚至在见他要离开时,还热情地将干粮又赠了些,还说着让他不要嫌弃。
“实在是有愧于您。”他叹了口气,“感谢。”
“仙长这是说的哪里话?”老伯笑得憨厚,“我们这些人拿着钱在这荒山野岭也花不出去,倒是浪费了您的一片好心。”
客套了一番,沈初一最终平静地接受了他的好意,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那里……远远地打量着那座屋子,沈初一的心里触动颇深。
于他而言,这才是人与人之间最为纯粹的情谊,哪怕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也仍旧会被坦率而直白的热情给打动……独自在异地,这样的招待总是更容易让人觉得心中一暖。
……
许是过了几个时辰,这条道路随着他的脚步愈发地开阔了起来,四周的荒野逐渐褪去,渐渐地,人烟越来越多……感觉快要到一个新的城镇了,不过他走得很慢,毕竟他并没有要为了赶路日夜兼程的意思,老伯口中的两三日,估计他也是赶不了那么快了。
反正他也不急着回家,倒不如在此之前四处走走,多看看上辈子没见过的风景,如今衣食无忧,拿着大把的银钱,还不如开开眼界,他以前最羡慕的不是话本里描写的操弄天下风云的王侯将相,也不是开天辟地填山移海的仙人之流,而是那种不学无术一天到晚拿着家里的银钱挥霍的花花公子……虽然他们都是以一种不好的方式出现的,但是谁不想过一把欺男霸女的瘾。
“你就是我沈初一的一条狗,我想怎么欺负你就怎么欺负你……不快点给我认错的话我就废掉你的经脉打断你的狗腿……”他想象着自己用手抓起被打得半死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主角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莫名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忒——你这个卑鄙小人,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屈服……”主角一脸坚毅,带着伤痕的脸上仍是不屈的神色。
好家伙,越来越想狠狠凌虐他了……
“……”真服了这个破脑子,一旦放空就开始想这些有的没的,就说年少时不能看太多同质化严重的话本,不然思想都被侵蚀了……但是有一说一,他好像确实有那么点当反派的感觉了,还挺爽的哈。
“兄台?”似乎是有人隐约叫了一声恍神的他,沈初一回过头,发现来人是一位面容稍显青涩的青年,不过他的脸上有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精神……相比起他这种动不动就想躺想颓丧的废物来说,这年轻人有些精神得过头了。
“有事儿?”他扭头看去,就见那人快步追了上来,此刻他才看清青年的背后还背着一把被白色布条包裹的长长的棍状物。
“我是见兄台你一人走着,恰好我也走这条道,你我不如一起结伴同行,这样路上也相互有个照应。”他走得轻快,很快就飘至了他的身前,他的一身白衣在他眼前晃得格外显眼,沈初一被他晃得有些头痛,便偏过头不再去看他。
“为何选我?”沈初一疑惑地指了指身边三三两两的行人,有些不解地反问道,“阁下莫非是觉得我是个傻子?”
上次那个一心要弄死他的叶锦衾就是这么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来……他虽然闲得慌,但是也还没到无聊得要送死的地步。
“嗯……好问题。”那人思忖了片刻,很快就接着说道,“我觉得兄台颇合眼缘,总觉得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噢。”他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加快了步伐,这话术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和叶锦衾骗他的那套一模一样……什么热心肠的路人,全都是谎言。
“但是其实也没那么像……他比你好看。”那青年一边紧跟着他的步伐,一边趁机打量他的容貌……可惜,在隐匿玉佩的加持下,就算他再怎么把沈初一盯穿了也只是一副平平无奇的路人脸……普通得有些太奇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并不是什么话都想听的,哪有找人办事还骂人家丑的,真服了这些单纯的直肠子,都不能绕个弯嘛……稍微拐弯抹角一点说不定他还能装作听不懂。
“真是奇了怪了,背影那么清隽,怎么长得这么一言难尽?”他还在嘟囔着,沈初一已经杀心渐起,怎么说他也算得上是他们那旮沓十里八乡的俊秀郎生,勤劳能干又父母双亡,多少媒人踏破了门槛都想给他说亲……要不是不明不白地死了,他估计也是家庭美满了。
“说够了吗?”他忽然出声打断了那人的絮叨,紧接着就一拳甩到了身侧之人的胸口……毫无防备的人被他这一重击打得连连后退,直捂着痛处面带惊愕地看着他,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他的突然袭击。
“你是修仙者?”他的声音由震惊转变为了欣喜。
“差不多。”沈初一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实际上他根本搞不懂修仙者是怎么修炼的。
“真是太好了,我正想找人……”他还想说些什么,沈初一连忙躲开了他,并拉远了些距离。
真是服了,每次杀他都要用这种理由开头,本来就素不相识,这么随意拜托陌生人的行为真的好嘛?
“仙长,我其实是想问个路。”他说着,随后拉住了沈初一的衣袖……沈初一被他拽得有些不耐烦,但是一向又对这种死乞白赖的人无可奈何,按理说换做平常人被这样对待早就自讨没趣离开了,如今这个人真是莫名有些奇怪,他都已经将拒绝表现得这么明显了,竟还是如此死缠烂打……说不讨厌是假的。
“说吧,去哪?”
“我想去流火宗。”见他放缓了步伐,宁云远也松开了他的衣袖,目光忽然放空起来,语气也变得有些轻了起来,“因为我答应了一位故人,要把属于他的东西还回去。”
“和我有什么关系?”沈初一听着他所谓的难言之隐,轻轻笑了笑,却并没有热心肠的打算,这一趟注定艰辛,他并不想淌这趟浑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只是和仙长暂时顺路而已……毕竟我学艺不精,肯定会成为累赘……”他的声音低低的,似乎是在自责什么……但是沈初一并不喜欢多管闲事,因为他也没有那个本事。
“我也不知道。”他看向有些失落的年轻人,继续趁热打铁道,“我没去过外宗的地界。”
“无妨,相逢即是缘,那这段路就麻烦仙长您多多照拂了。”他还是没有死心,尽管已经被多次拒绝。
“你爱跟就跟吧。”沈初一也有点抱着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了,这种一根筋的耿直孩子,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既然他铁了心要暂时和他结伴,那就这样算了。
“多谢!”年轻人悄悄抬起头看他脸上的表情,语气里全然是欢快的调子,“忘了说了,仙长,我叫宁云远!”
“嗯嗯,沈初一。”他随口敷衍着,也没将年轻人的话放在心上。
……
他的脚程算不上快,过了近小半个时辰才到了一处镇子。
还不等他进城,就见几个修仙者踏空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件御空的法宝……看起来形似一艘大船,却又比船更加富丽堂皇。
“闪开!”为首的一人面露不善,城门的守卫见了,也不敢怠慢,连忙将进城的人群驱散,全部赶到了大路的两旁,一大群本要进城的人群被冲开,沈初一也被宁云远拉着站在围住的人群之中看热闹。
不出片刻,就见一位身着华服面带谄媚的中年男子讪笑着走出,双手还不停的在身前搓弄着,似乎是紧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空水公子大驾光临,实乃让此处破落之地蓬荜生辉啊!”
“我家公子说了,今日是来找人的,你可曾见过一位女子,十五六岁,不高。”他动手比划到自己的胸口处,随后便盯着城主,目露凶光,“这小妮子满嘴谎言,将我家少爷重要的东西骗了去,我们今日便是奉公子之命前来缉拿的她。”
“这……进城之人来来往往,属实是太多了……”男子不断用衣袖擦着冷汗,却见那人剑尖一指就抵住了他的下巴,表情也狠戾至极。
“我们既然能追到这里,自然是知晓她的踪迹的……你最好配合我们搜捕。”
“是!是!”男子连忙点头称是,随后便差人将守卫的领班叫来……气急败坏道,“搜!快给我搜!还不快去!”
……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冲进了城,随后城门就紧紧地闭上了……剩下的人群被阻拦在外,却安静得出奇,连议论声都不曾有过丝毫。
“走吧。”他提议,这事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结束了……他扭头去看原本拽着衣袖的宁云远,就见他似乎是被人流挤到了身后不远的地方,热闹他也凑够了,便也想趁机往外围挤。
“真是嚣张……”宁云远有些小声地嘟囔了几句,“什么来头啊,这人……”
“他是藏月宗主的二外甥,名为萧空水。”回应他的,是一个看起来脏兮兮的少年,浑身衣衫褴褛,看样子是历经波折。
“……”沈初一就知道一般这种时候会有人接茬,所以他一般都不会故意在人多的地方问这种蠢问题,就是生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关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叫花子嘛?”宁云远好奇地打量着身旁瘦小的身影,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哦,你可以理解我们是一个类似于宗门的关系的流派,专门替人打探消息的。”那少年神神秘秘的,一直在和宁云远说着悄悄话,沈初一甚至都不需要看到他的表情,光是盯着宁云远的背影,就已经能察觉到他似乎是上套了……第一次见追着钩咬的鱼,他还能怎么办?
“喂,我们有事,先走了。”沈初一本不想理会他这个麻烦,但是看在之前他那么诚心求他的份上,也算是半个朋友了……这会儿也挤到他身边,一把掰过他的肩膀,将他往身边拉。
“等会儿,仙长,我有点事想问问他。”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沈初一根本没拉动他分毫。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少年狡黠地笑着,眼眸里不断透露出精光,似乎是在算计什么……就见他忽而叹了口气,故做无奈,“少侠,你知道的,我们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所以,等价交换。”
“你想要什么?”这次为了不让宁云远被他牵着鼻子走,沈初一率先开口抢过了话语权。
“这是我和少侠的交易,你掺和什么?”见到来人,他有些不悦,语气也不耐烦起来,“我诚心和你交易,你倒是还请个外人来……”
“我想知道怎么去流火宗。”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将底牌露了个精光,沈初一也只能轻轻地闭上眼将头偏过一侧,然后拉远了些距离……这死孩子,就是蠢得惊人,他都有些后悔为何当初轻易就答应了他的请求,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可以,但是少侠准备的报酬是什么?”少年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打量的意味,随后很快就看上了他身后背着的物件,“我想要你背上的剑。”
“其他都好说,唯独这个不行。”本来还兴致冲冲的宁云远突然就蔫儿,也不再理会少年,拽着沈初一的衣袖就要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弄完了?”沈初一有些惊讶于他上当的速度,却不想他只是有些傻傻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