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原来已经见到了远徵。”宫鸿羽看着牵着手走来的两个孩子,欣慰道:“你们年纪相差不大,平日里刚好可以做个伴。”
裴清弦领着宫远徵向宫鸿羽行礼。
再抬眼时才发现宫鸿羽身后的蒲团上正跪坐着一个少年,恰好他也抬眸看来。
少年的头发如瀑,一顶小冠束紧,眉目如远山,眼神清凌凌的,薄唇轻抿,脸上一丝波动也无,像是没有生气的冰玉美人,带着别具一格的清冽。
他的眼眶红红的,两人不过一瞬的相视,裴清弦都能感觉到他,眼底最深处铺天盖地的悲伤。
宫鸿羽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地上的少年,介绍道:“这是角宫的宫尚角,以后他就是角宫的宫主了。”
说罢,又向宫尚角解释道:“这孩子叫裴清弦,以后会长留在宫门,都是一家人,你们熟悉一下也好。”
宫尚角的眼里好像沉淀着幽潭的湖蓝,叫人看不清晰他的想法,只见他起身抚平衣角的褶皱,认真的向裴清弦行了一礼。
裴清弦还礼,身边的宫远徵也有样学样。
“角宫事务繁杂,我就不打扰执刃和裴姑娘了。”宫尚角并没有要叙话的意思,见礼之后便要离开,宫鸿羽并未阻拦,点了点头。
少年素白的衣角沾染了灰尘,烟雾香绕的灵堂渐渐模糊他的身影,只有那眼尾的红越发清晰。
收回目光,裴清弦跟随宫鸿羽走向裴父的棺木。
乌木的棺椁裹挟着香火气,裴父不是宫家人,但他是为执刃而死,所以棺木是和角宫、徵宫的两位过身宫主一起。秋天的寒冷初现,裴清弦跪下时便能感受到双膝的冰凉。
她恭敬的磕了头,再抬眸时,两行清泪水涟涟。
裴清弦忍不住抬手抚在胸口处,眼泪,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
宫鸿羽看她抚住心口,还以为是伤口又疼了,连忙要送她回去。
裴清弦道:“让我再多陪父亲一会吧。”
宫鸿羽犹豫一下,还是尊重她的决定,只是唤了霜儿进来守着她,便出去安抚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