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的嘴角勾了起来,脸颊上又出现了两个深深的、甜蜜的酒窝来。
他柔声道:兔子精姐姐呀
小谷的眼睛红红的,好似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陆小凤便道:即使那个女人没有不备,我也绝不会死的。
小谷道:为什么?
陆小凤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锦囊来。
锦囊,是京城富记的锦囊,陆小凤专门买来的。
锦囊里,装着一颗小小的药丸,这正是小谷一个月前临走之时塞给他的。
他道:如果我实在打不过那女人,我自然会把你给的药丸吞下去,你心思这样细,一定考虑过我万一被吃了桂枝的人抓住之后该怎么办,这就是解决的办法,是不是?
他说着,脸上又浮起了笑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小谷。
小谷也忍不住笑了,她嘟嘟囔囔地道:就你聪明,就你聪明!
陆小凤便抓着她的手道:我哪里有我的兔子精姐姐聪明呢?
小谷的脸就更红了,红得好似喝了酒一样。
她的目光终于又重新放在了陆小凤被鞭子抽得鲜血淋漓的身体之上。
他实在是被打得很惨,若是换了旁人,身上受了这么多的伤,一定连笑都笑不出来了,可是陆小凤竟还能笑,笑得也还是这么神气,这么自得。
小谷伸了伸手,轻轻地触了触他的伤口,轻轻地道:陆小凤,你你痛不痛啊?
陆小凤的嘴角便慢慢地翘了起来。
小谷这么温柔、这么心疼的声音,实在是让他受用得很,一般男人这个时候,一定要立刻说他没事了,可是陆小凤却不然,他抓着小谷的手,一下子覆在了自己的伤口之上,那伤口处鲜血淋漓,被小谷温热的掌心覆盖下来,又是一痛,弄得陆小凤倒吸了一口冷气,嘶了一声。
陆小凤的眼神也湿漉漉的,他哑声道:我都快痛死了,兔子精姐姐,这可怎么办呀?
小谷的眼睛就更红了。
她无比轻柔地揉了揉陆小凤的伤口,血顺着她的指缝缓缓留下,陆小凤的脸色惨白、嘴唇也没有丝毫的血色,他紧紧地盯着小谷,目光简直连一刻都不要离开的。
小谷道:你实在是快痛死了?
陆小凤长叹一口气,道:是呀。
小谷抿着嘴,充满谴责意味的看着他,道:可我看你,怎么高兴得很呢?难道你心里不但不难受,反而很开心?开心被那女人给打了?
陆小凤忍不住笑了,哑声道:那怎么会呢?我若是被你打上一打,还会开心,被一个陌生的疯子打了,有什么好开心的?
小谷闷闷地道:可是一个陌生的疯子打了你,我却没打过。
陆小凤噗嗤一声笑了,道:那你现在要不要打一打我?
小谷也噗嗤一声笑了。
她戳一戳陆小凤的胸膛,道:好你个小凤凰,真是油嘴滑舌得很。
陆小凤笑道:难道你是第一天知道,我的嘴巴本就是抹了蜜的?
小谷咬着嘴唇笑了。
下一秒,她就把陆小凤拖到石窟最暗的地方去了。
一个月不见陆小凤,她实在是很想很想他。
小兔子本就是与人完全不同的生物,她是妖怪,而且之前一直住在世隔绝的月宫之中,人世间的道德观念,她统统都没有的。
陆小凤先是一惊,复而又笑,求饶道:兔子精姐姐,求你轻一点,可千万莫要忘了我身上还受着伤,好不还?
第111章
陆小凤的身上受着伤,小谷就会放过他么?
那是绝不可能的!
小谷虽然看起来是个最温柔、最娴静不过的女孩子,但这只是一种假象而已,经过那命运般的一抓,陆小凤早就充分了解了这张无辜的白兔美人面之下,是一个怎么样的灵魂了。
总的来说,就是又腹黑,又暴力吧。
现在可能还要加上凶狠,一直在极度的思念之后所呈现出来的凶狠。
而陆小凤也很凶狠。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之内,他早已经明白了自己对小谷的心思。
人人都说,陆小凤是不会在一个女人的那里去停留的,可是他们又不是陆小凤,又怎么能知道陆小凤的心思?
陆小凤是一个人、一个正常的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去爱上一个女人,那也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了。
他从没有觉得,思念是那样的难捱,他也从不知道,原来一个月的时间是那么的久,那么的煎熬,就好似钝刀子割肉放血似得。
他每次一看到桌子上的肉,就会忍不住的去担心小谷,每一次看到悦来客栈的大门,就要忍不住去张望一下门口有没有那个月白色的身影。
而他也从来不知道,重逢竟然能让人这样的喜悦。
这是一种充满肉感的喜悦,小谷凶狠地凑了过来,陆小凤盯着她那张美丽而无辜的脸,只觉得浑身都已在发抖。
兴奋得发抖!
他恶狠狠地抱住了小谷,恶狠狠地道:不行,我凭什么求饶?该求饶的是你才对,你这可恶的小白兔,白白让我担心了好久!
小谷的手紧紧地攥着陆小凤的衣襟,用最凶狠的表情和语气道:难道我不想你么!哼!你这只可恶的小公鸡,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自己独立行走!哼,我看你就是离不开我,就是离不开我!
陆小凤:
陆小凤囧了一下,立刻又恶狠狠地道:是!我就是离不开你,怎么样?今天我就要把你麻辣了再五香,五香了再蒜香,蒜香完再麻辣,麻辣得你兔腿都抬不起来,只能让我抱着你走!
小谷:
小谷也囧了一下。
这对垃圾话情侣恶狠狠地对视着,然后忽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噗哈哈哈哈的大笑着拥抱在了一起,他们的双眼都亮晶晶的,好似眼睛里只有彼此一样。
笑罢之后,他们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陆小凤哑声道:现在麻辣好不好?
小谷闷闷道:不好。
陆小凤忍不住道:等一下,刚才你明明还很接受的样子!
小谷伸出两只手,啪叽一下打在了陆小凤的脸上。
陆小凤浑身上下,唯一多余的肉就长在脸上,被两只兔爪子啪叽打在了两颊,又挤出一个金鱼嘴来。
小谷冷冷地道:是我麻辣你,不是你麻辣我。
陆小凤保持着金鱼嘴,也笑了。
现在虽然是夏天,但石窟之中却很冷。
这很正常,毕竟是在山体之间,终年晒不到太阳,没有法子储存热量,而且,在一个人精赤的时候,他总是很容易觉得有些冷的。
陆小凤此刻,就觉得有几分冷。
他不仅冷,还觉得疼,他的身上,本就被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女人用鞭子抽出了很多鲜血淋漓的鞭痕,这石窟的地面又十分的粗糙,石壁之上,也有许多棱角锋利的小石头,他的脊背重重地撞在了这些石头上,又被划出了许多不规则的伤口来。
他现在就懒洋洋地躺在地上,地面上很冰冷,而且一点儿也不干净,他背上的伤口与地面接触,就有一种尖锐的疼痛在绵延。
但他并不在意,他不仅不在意,而且心情还很好,躺在地上还翘起了二郎腿,嘴里哼起了京城如今最时兴的小曲儿。
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就真的很像是一个非常荒唐的浪子。
但小谷是不会陪他一起荒唐的,小谷是一只很爱干净的小兔子。
所以,此时此刻,小谷已化出了原形,变成了一只真正的小兔子,雪白雪白、毛茸茸的的一小团,矜持地揣着两只兔兔爪子,端庄地窝在陆小凤的身上。
她真的是一只很严谨的小兔子,要往陆小凤怀里窝,还一定要选他身上最雪白干净的地方,既没有灰尘,也没有血。
但符合这两个要求的地方嘛
小兔子的尾巴动了动,不满地道:陆小凤,你这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