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野顺平不怀疑以后这份毒可以进化到足以杀人的地步。
拥有了力量,那么他是不是可以把那些人把那些不把别人当人的渣滓清理掉?
他可以做得很隐蔽,没有人会察觉到。
如果不是母亲吉野凪和那天救过他的少年拉住了他仅剩的底线,吉野顺平不知道自己现在会不会已经下手了。
咒术师像是电影里的英雄一样的角色,和怪物战斗来保护普通人。
他不觉得自己是英雄,是电影里的主角,也并没有准备好往后要把和那些怪物战斗当日常的准备。
他不喜欢战斗,也不想保护那些根本没有关系的人,他想保护的只有母亲。
那又有什么问题呢?
听到藤丸立香的声音,吉野顺平才发现自己方才不知不觉间竟然把最后的想法说出了口。
而愿意去救素昧平生的他的那个少年,给出的反应居然是认同,理所当然得让他难以置信。
藤丸不会觉得我这样的想法很自私吗?
不会啊。思考力量的用法时,第一反应是要不要用去保护他人,我觉得这样就很厉害了哦。至于保护谁,这个是个人意愿啦,哪有强制要求的。
面对藤丸立香诚挚的夸奖,吉野顺平错开了眼神,脸上有些发热,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羞耻。
错了。他在得到力量时的第一反应是去报复那帮家伙,而不是什么保护。
如果我说我最想做的是用这个力量去报复别人呢?
他和藤丸立香,和母亲都不一样,他并不像他们一样好,他
时间在沉默中被无限拉长,吉野顺平用目光描摹着地板上的花纹,心一点一点下沉。
藤丸立香透过吉野顺平额发的缝隙,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和其他地方颜色不同的皮肤。
是伤疤
没有猜错的话,吉野顺平大概是遭到了校园欺凌。他不认为对方想要报复是不正确的。
计不计较是只有当事人可以决定的事。
而且那种人渣他也不觉得需要原谅。
藤丸立香想了想,突然叫了声:Limbo,在吗?
在吉野顺平应声看过来的不解目光中,一个服饰奇异的孩童突兀地出现在他和藤丸立香之间。
你有没有那种可以远程诅咒人的方法?
想了想在日本基本算家喻户晓的芦屋道满的传说,藤丸立香觉得自己的想法十有八九能实现。
呼呼,有哦。Master是想要让对方病死,浸水而死,被烈火焚烧而死,受千刀而死还是自杀呢?
贫僧的话推荐火刑哦啊,就这么杀死的话好像有点浪费,不如把对方的运气夺过来,您觉得如何呢?
孩童用优雅沉郁的语调说着恐怖的话语,脸上挂着的表情却像是全心全意在为藤丸立香着想一般。
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谢谢,不用了。有没有不致命的套餐,能够反弹对方的恶意的那种。
一边的吉野顺平虽然被突然出现的芦屋道满吓了一跳,对对方出格的言论却没有什么恐惧之感,甚至顺着对方的话语幻想还隐隐有些期待之感。
当然,在藤丸立香的面前他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芦屋道满似乎对藤丸立香没有采用他的建议颇为失望,叹着气从袖中拿出五张巴掌大的小纸人。
纸人的头部绘着一只眼睛形状的图案,看久了让人有种被注视着的怪异感。
想着想要诅咒的人的名字的同时在上面写下对方的名字就可以了。芦屋道满补充道。
藤丸立香把纸人拿到手中叠整齐后又递给吉野顺平。
吉野顺平愣愣地接过,薄薄的纸人在手中好像有着灼烧肌肤般的热度,这是
帮忙?藤丸立香不确定地说道,还是吉野更喜欢直接打回去?那你要打的时候记得叫上我。
不不,我是说,你不阻止我吗?
我觉得顺平不是会无缘无故去伤害别人的人,想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吧。我的直觉可是很准的。
只是因为感觉就站在自己这边,还把这种程度的道具交给自己,吉野顺平感动之余又有点感叹对方的天真。
如果可能的话,他很想让那几个欺负自己的人去死。
但是就是因为世界上还有着他母亲和藤丸立香这样的存在,他最终也不会跨过那条线。
谢谢
藤丸立香笑了笑,接受了这声道谢。随即就被电视里的剧情吸引走了注意力,小声地问吉野顺平要剧透,说是要在妹妹面前扮一回大侦探。
聊到起兴,得知吉野顺平的爱好是看电影,平时阅片无数,藤丸立香当即就问吉野顺平要了一页推荐清单。
吉野顺平积极地推荐了一大堆,还拿袋子给藤丸立香装了不少影碟回去。
本来犹豫要不要推荐的猎奇电影也被藤丸立香欣然接受,对方沉痛地表示自己最近在接受电影特训,也许尝试一下新种类会更容易成功。
电影特训?
难道自己咒力的开发和增长是因为自己看的电影够多?
吉野顺平茫然地想。
在藤丸立香字里行间流露出的信息里,高专里的氛围似乎相当好,不同级之间的关系也十分融洽。
老师似乎脱线了些,但也能和学生打成一团,没有什么距离感。
转学过去,也许也不错吧?
在模糊的念头中,吉野顺平沉沉睡去。
第17章
夜色渐深,月光被云雾掩去,一切陷入沉静的黑暗中,人迹罕至的深林中只有些许夜行动物发出的细小声响。
唯有一个区域寂静无声,连昆虫都谨慎地绕开这个范围,不去进入那股强大气息笼罩的范围。
区域的中心屹然耸立着一颗参天巨树,繁茂的枝叶压在梢头,低垂得几乎要与地面相接。
穿过枝叶的间隙,可以看见粗壮的树干上撑开了一个一人高的树洞,光线照不到这里来,黑幽幽的洞穴因为未知而令人恐惧。
树洞内,一步之遥,一个截然不同的广阔世界在眼前展开。
海浪柔和地迎上白沙铺就的岸边,又恋恋不舍地退回到海洋的怀抱中。
陀艮像往常一样漂浮在海面上,只露出章鱼形状的头部,安静地听着同伴的对话,并不发表意见。
你的计划好了没有啊,这都多久了!直接打上去不就好了!
漏瑚不耐烦地踱来踱去,头上的小型火山跟着说话节奏一下一下地喷着气。
他的旁边撑着一顶沙滩伞,蓝色长发的男人懒洋洋地躺在伞下支开的沙滩椅上,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走远一点,别把我伞烧了。
漏瑚这就想直接上去一把火把那伞烧了,天天说等等等,也没见他干什么正事。
喂喂,真烧了你就自己去人类里面给我弄把新的回来。